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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刺杀 ...

  •   亓国皇宫,深夜。
      陈高跪在御书房内,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亓冲的朱笔在奏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每一声都像刀子般扎在老太监的心头。
      "朕让你办的事,进展如何了?"亓冲突然开口,声音比夜风还冷。
      陈高身子一颤:"回皇上,老奴已派人潜入晨国,正在寻找合适时机..."
      "时机?"亓冲冷笑,"上官悠泽多活一日,朕就多一分不安。她在晨国待得越久,掌握的秘密就越多。若她倒戈..."
      "老奴明白!"陈高连忙磕头,"只是晨国戒备森严,若贸然行动..."
      亓冲将朱笔重重拍在案上:"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日之内,朕要听到上官悠泽的死讯。记住,要像一场意外。"
      "是,是..."陈高额头渗出冷汗,"老奴这就去安排。"
      退出御书房,陈高擦了擦汗,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早已知晓上官悠泽近日在教季橣桉骑马——还有什么比骑马失控更完美的"意外"呢?
      晨国马场,三日后。
      "将军,你看!我能自己控缰了!"
      季橣桉骑在马上,兴奋地回头看向上官悠泽。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发丝随风飘扬,笑容比晨国的朝阳还要明媚。
      上官悠泽抱臂站在场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别得意太早,这才慢步。"
      "那我也进步很大了,不是吗?"季橣桉催马小跑起来,"将军要不要上来一起?"
      上官悠泽摇头:"今天你自己练习。"她需要保持警惕,这几日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
      季橣桉撇撇嘴,却也没再坚持,专心练习起来。上官悠泽观察着她的动作,时不时出声纠正。公主学得很快,已经能熟练地控制马匹转向和变速。
      "我去那边看看。"上官悠泽指了指马场边缘的树林,"你继续在这练习,别跑远。"
      季橣桉乖巧地点头。上官悠泽转身走向树林,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树林安静得出奇,连鸟叫声都没有,这种反常的寂静让她浑身紧绷。
      突然,一声马匹的嘶鸣从身后传来。上官悠泽猛地回头,只见季橣桉的马像疯了一般扬起前蹄,公主死死抓住缰绳,眼看就要被甩下来。
      "季橣桉!"上官悠泽拔腿就往回跑。
      失控的马匹朝她直冲而来,马蹄扬起漫天尘土。季橣桉脸色惨白,却还记着上官悠泽教过的要领,死死夹住马腹不让自己掉下来。
      "握紧缰绳!"上官悠泽大喊,同时计算着距离。在疯马即将撞上她的瞬间,她侧身闪避,右臂却被狠狠撞到,整个人摔倒在地。
      尘土模糊了视线,上官悠泽只看到两只高扬的马蹄朝她胸口踏来。这一踏若中,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冲来,重重撞在马身上。疯马嘶鸣着倒地,马背上的季橣桉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
      "玄知哥哥?"季橣桉惊魂未定地看着救下自己的人。
      晨玄知将她放下,转身查看上官悠泽的情况。上官悠泽捂着右臂坐起身,额头上渗出冷汗。
      "没事吧?"晨玄知皱眉问道,语气依然冷硬,却少了平日的嘲讽。
      上官悠泽摇头,强忍疼痛指向树林:"有杀手...马身上应该有东西..."
      晨玄知立刻会意,挥手示意随行的士兵:"搜!马身上也检查!"
      士兵很快在马脖子上发现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针。晨玄知接过一看,脸色骤变:"蛇蝎草,见血封喉的毒药,难怪马会发狂。"
      与此同时,树林中传来打斗声。一个黑衣人被士兵押了出来,嘴角渗出血丝。
      "谁派你来的?"晨玄知厉声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咬紧牙关。上官悠泽见状大喊:"卸他下巴!"
      为时已晚。黑衣人浑身抽搐,转眼间就断了气。
      "该死!"晨玄知咒骂一声,"职业杀手,见人死透了才会回去复命。"
      上官悠泽强撑着站起身:"查他身上的标记...这类杀手组织都有..."话未说完,她眼前一黑,险些再次跌倒。
      季橣桉连忙扶住她:"将军!你的手臂..."
      晨玄知看了看上官悠泽扭曲的右臂:"脱臼了,可能还有骨折。送她去太医那。"
      "我不去太医院。"上官悠泽咬牙道,"回沁桉园,叫李太医来。"
      晨玄知挑眉,却也没反对:"随你。我会加强宫中戒备,你们暂时不要外出。"他看向季橣桉,"尤其是你,禁足十日。"
      季橣桉刚要抗议,上官悠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听你哥哥的。"
      回宫路上,季橣桉一直紧握着上官悠泽没受伤的左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上官悠泽能感觉到公主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没事。"她低声安慰,"小伤而已。"
      季橣桉摇头,眼中噙着泪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缠着你学骑马..."
      "不是你的错。"上官悠泽打断她,"有人要杀我,总会找到机会。"
      李太医已在沁桉园等候。他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法娴熟地为上官悠泽接回脱臼的手臂,又用夹板固定骨折处。
      "伤筋动骨一百天。"李太医包扎完毕,叮嘱道,"这只手近期不要用力。"
      季橣桉送走太医,回来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将军,该喝药了。"
      上官悠泽闻了闻,皱眉:"这么苦?"
      "良药苦口。"季橣桉坚持道,"我特意让李太医加了安神的成分,怕你晚上疼得睡不着。"
      在上官悠泽喝药时,季橣桉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复杂。上官悠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将军..."季橣桉咬了咬唇,"你觉得会是谁..."
      "亓国。"上官悠泽毫不犹豫,"陈高那条老狗最擅长这种把戏。"
      季橣桉睁大眼睛:"你的祖国要杀你?为什么?"
      上官悠泽冷笑:"因为我成了晨国的'媳妇'?因为我知道太多军事机密?谁知道呢。"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立刻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季橣桉连忙按住她的手:"别动!"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上官悠泽的手背,"这段时间...让我照顾你吧。"
      上官悠泽想拒绝,却在看到公主眼中的自责和关切时沉默了。她点点头,换来季橣桉一个灿烂的笑容。
      傍晚时分,侍女送来晚膳。季橣桉将餐盘放在床边,自己端了碗粥坐下。
      "我喂你。"她舀了一勺粥,吹凉后递到上官悠泽嘴边。
      上官悠泽浑身僵硬:"不必,我用左手..."
      "左手也不方便。"季橣桉坚持,"啊——"
      上官悠泽无奈,只得张嘴。粥的温度刚好,带着淡淡的鸡肉香。季橣桉喂得很认真,时不时用帕子擦擦她的嘴角。这种被人当孩子般照顾的感觉让上官悠泽既尴尬又...莫名温暖。
      "你经常照顾人?"上官悠泽问道。
      季橣桉摇头:"第一次。小时候母后生病,我偷偷去看她,见她这样喂药..."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她就去世了。"
      上官悠泽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自幼在军营长大,对这种母女温情毫无概念。沉默片刻,她突然问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季橣桉的手顿了顿:"病死的。宫里的太医说是心病,治不好。"她苦笑,"其实我知道,她是被父王的其他妃子害死的。那之后,父王就把我和靖宣哥哥送到行宫养大,直到成年才接回宫。"
      上官悠泽没想到随口一问会触及这样的伤痛。她犹豫了一下,用左手轻轻握住季橣桉的手腕:"抱歉。"
      季橣桉摇摇头,继续喂粥:"都过去了。现在我有将军了,不是吗?"
      这句话让上官悠泽心头一颤。她看着季橣桉专注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公主,其实也背负着不为人知的伤痛。
      用完晚膳,季橣桉坚持要帮上官悠泽擦洗。上官悠泽百般推辞,最终还是妥协了——单手确实不方便。
      季橣桉的动作很轻柔,湿热的布巾擦过上官悠泽的脸庞、脖颈,最后是手臂。当布巾碰到上官悠泽手臂上那些自残留下的旧伤疤时,季橣桉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些..."
      "战场上的伤。"上官悠泽迅速打断她,不想解释狂躁症的事。
      季橣桉没再追问,只是更加小心地避开那些伤疤。擦洗完毕,她帮上官悠泽换上干净的里衣,又细心地掖好被角。
      "睡吧,我守着你。"她轻声道。
      上官悠泽摇头:"你也休息。今天受惊了。"
      季橣桉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吹灭蜡烛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上官悠泽受伤的手臂。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上官悠泽本以为会难以入睡,却在季橣桉均匀的呼吸声中逐渐放松。右臂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些。
      就在她即将入睡时,季橣桉突然轻声问道:"将军,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在我和亓国之间做选择,你会选谁?"
      上官悠泽完全清醒了。这是个危险的问题,答案可能关乎生死。
      "睡吧。"她最终说道,"不要想这些。"
      季橣桉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但上官悠泽能感觉到,公主往她这边靠了靠,额头几乎贴着她的肩膀。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上官悠泽望着月光下的窗棂影子,思绪万千。亓国要杀她,晨国也未必真心接纳她。这个看似温柔的公主,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当季橣桉靠近时,她竟然不觉得排斥,甚至...有些贪恋这份温暖。
      "真是疯了..."上官悠泽在心中自嘲,却还是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季橣桉能靠得更舒服些。
      与此同时,晨靖宣的寝宫内。
      "杀手死了?"晨靖宣来回踱步,脸色阴沉。
      晨玄知点头:"咬舌自尽。不过从他身上的纹身看,应该是'影阁'的人。"
      "影阁?"晨靖宣停下脚步,"那不是亓国陈高控制的杀手组织吗?"
      "正是。"晨玄知冷笑,"看来亓国皇帝很着急要上官悠泽的命啊。"
      晨靖宣沉思片刻:"加强宫中戒备,特别是橣桉那边。至于上官悠泽..."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先留着她,或许还有用。"
      晨玄知挑眉:"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讨厌不代表没用。"晨靖宣淡淡道,"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
      待晨玄知离开,晨靖宣走到窗前,望向沁桉园的方向,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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