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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李乐霜坐在秋千上,秋日的阳光像一层薄纱,轻轻笼住她的身影。

      她怀中的雪灯懒洋洋地蜷着,尾巴偶尔轻扫过她的手腕。

      突然,雪灯警觉地竖起耳朵,随后轻盈一跃,从她膝头跳下。

      “雪灯!”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正要起身去追,翠儿已从廊下快步走来,裙角被风微微掀起。

      “公主,我去追。”翠儿微微欠身,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您坐着歇会儿,这小家伙跑不远。”

      李乐霜望着翠儿追去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雪灯的余温。

      不久后,翠儿抱着雪灯轻盈地走来,阳光映在她圆润的脸颊上,将那双笑眼衬得格外明亮。

      她朝李乐霜行了个礼,脆生生地唤道:"公主。"

      话音未落,便抿着嘴往旁边退去,脚步轻快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李乐霜正疑惑她这古怪的举动,忽见远处转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她眼眶微红,她知道是他回来了。

      沈长安的身影由远及近,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翻飞。

      他勒马停驻,翻身而下,靴底刚触到地面,李乐霜便已提着裙摆朝他奔去。

      沈长安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她。

      她撞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冰冷的铠甲,呼吸间尽是风尘与铁锈的气息。

      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住,仿佛要将这一路的思念都揉进骨血里。

      “平安回来就好。”她声音微颤,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他背后的披风。

      沈长安低头,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顶,嗓音低沉而温柔:“末将让公主担心了。”

      四周的士兵纷纷侧目,有人咧嘴偷笑,有人假装咳嗽别过脸去,却掩不住眼中的促狭。

      烛火轻晃,在帐内投下暖黄的光晕。

      李乐霜跪坐在矮榻边,指尖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沈长安肩胛的伤口上。

      那道伤痕狰狞地横贯在他麦色的肌肤上,边缘还泛着未愈的暗红。

      她的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他,可指腹下的肌肉仍在她触碰时微微绷紧。

      “疼不疼?”她低声问,嗓音里压着心疼。

      沈长安背对着她,脊背线条如刀削般凌厉,闻言却只是轻轻摇头:“不疼。”

      李乐霜抿了抿唇,指尖沿着伤处缓缓描摹,药膏沁入皮肉,带来微微的凉意。

      她忽然俯身,柔软的唇轻轻贴在他伤口旁未受伤的肌肤上,如羽毛拂过。

      沈长安呼吸一滞,喉结滚动了下,侧过头看她。

      烛光映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骗人。”她小声嘟囔,“这么深的伤,怎么会不疼?”

      他低笑一声,忽然转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

      药罐翻倒在榻上,淡淡的草药香弥漫开来。

      他望进她湿润的眼底,嗓音沙哑:“有公主在,末将便不疼。”

      李乐霜的呼吸蓦地乱了,被他凝视的眼眸里晃着细碎的光。

      "可我疼..."她突然哽咽,悬在睫毛上的泪珠倏然坠落,"看见这道伤...我这里疼。"

      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心口,隔着衣料传来急促的心跳。

      沈长安呼吸陡然粗重,猛地将人揽进怀里。

      铠甲冰凉硌着她脸颊,却压不住胸腔里轰鸣的震动。

      沈长安低头寻到她的耳垂,沙哑的喘息烫进耳蜗:"末将的命硬得很..."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湿漉漉的眼尾,"只是公主的眼泪,比刀戟更难招架。"

      李乐霜仰起脸时,泪痕未干的眼睛亮得惊人:"这次我要看着你,你别想再受伤。"

      沈长安低笑一声,嗓音沙哑而温柔:“遵命。”

      话音未落,两人呼吸已近在咫尺,李乐霜甚至能看清他眸中映着的自己的倒影,睫毛轻颤,心跳如擂。

      他的鼻息灼热,缓缓靠近,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一瞬——

      “公主!”帐外突然传来翠儿清脆的嗓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如触电般猛地分开,李乐霜慌乱地后退一步,脸颊瞬间烧得绯红,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袖口。

      沈长安则迅速直起身,单手抵唇轻咳一声,耳根却已红透,目光游移着望向帐顶,仿佛突然对毡帐的纹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帐帘被掀开一角,翠儿探进头来,眨了眨眼:“公主,您要的姜汤……”

      话未说完,她忽地顿住,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嘴角立刻翘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李乐霜强作镇定,声音却比平日高了几分:“放、放桌上就好!”

      翠儿抿嘴偷笑,轻手轻脚地放下汤碗,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将帐帘严严实实地拉好。

      李乐霜小心翼翼捧着碗,碗中姜汤的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沈长安唇边,声音柔得像是融化的雪水:“小心烫。”

      沈长安脊背绷得笔直,耳根烧得通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低声道:“公…公主,末将自己来就行了。”

      他伸手想去接碗,却被李乐霜轻轻避开。

      “你都受伤了,我喂你。”她抬眸看他,眼底映着烛光,固执又柔软。

      沈长安呼吸微滞,僵持片刻,终于败下阵来,低低叹了一声:“好…听公主的。”

      他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含住汤匙。

      姜汤的辛辣混着一丝甜意滑入喉间,烫得他心口发颤。

      李乐霜的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唇角,两人俱是一怔,目光相接时,帐内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一勺、两勺……碗中的汤渐渐见底,可她的动作却越来越慢,像是舍不得这片刻的亲昵。

      沈长安的目光始终未从她脸上移开,眸色深沉,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只是低将那些未能出口的话语都化作灼热的温度。

      李乐霜被他看得心尖发颤,手中的空碗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碗底残留的一滴姜汤沿着青瓷壁缓缓下滑,在寂静的帐内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这声响惊醒了两人之间胶着的空气。

      李乐霜突然站起身,她攥了攥裙角,低声道:“我…我去打盆水来……”

      沈长安闻言立刻撑起身子,剑眉微蹙:“这种活怎么能让公主来干呢。”

      他作势要下榻,却因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李乐霜见状,慌忙按住他的肩膀,力道虽轻却不容拒绝:“你受伤了,你别动,我来。”

      她的声音柔软却坚定,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

      沈长安抬眸看她,少女逆着烛光站着,发间的珠钗微微晃动,在帐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他喉头滚动,终是败下阵来,低声道:“……那公主当心些,别摔着。”

      李乐霜抿唇一笑,转身时裙摆漾开小小的弧度,像朵绽开的芙蓉。

      她掀开帐帘的瞬间,夜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她颊边那抹绯色。

      帐内,沈长安望着晃动的帘布,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她方才按过的肩头,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

      李乐霜端着铜盆进来时,盆沿还冒着袅袅热气。

      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在烛光下泛着柔润的色泽。

      她将铜盆放在矮凳上,水声轻晃间溅起几滴,正落在她的裙裾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你受伤了,不能洗澡,"她绞着帕子,声音比水纹还轻,"我给你擦一擦身体吧?"

      沈长安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铠甲下的里衣早已被薄汗浸透。

      他垂眸看着水中晃动的倒影,哑声道:"……好。"

      这个在沙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解衣带的指尖竟有些发颤。

      李乐霜拧帕子的手顿了顿。

      水珠顺着她雪白的腕子滑落,在毡毯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当她拿着温热的帕子靠近时,沈长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微凉的肌肤:"公主可知……"他的声音哑得厉害,"这等事本该是妻子……"

      帐外忽有夜巡的士兵经过,火把的光透过毡布,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李乐霜抿着唇,指尖捏着帕子的边缘微微发颤:"别动。"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帕子沿着他紧绷的肩颈线条缓缓下移,拭过锁骨凹陷处积聚的薄汗。

      沈长安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喉结上下滚动,却当真听话地没有动弹。

      烛火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李乐霜的指尖隔着温热的帕子,能清晰感受到他肌肉的纹理。

      当擦到肩膀处一道陈年箭伤时,她突然停顿,指腹无意识地在那处凹凸的疤痕上摩挲了一下。

      沈长安猛地吸了口气,腹肌骤然绷紧。

      "疼吗?"她抬头,却撞进他幽深的眼眸里。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烫得她手一抖,帕子掉进铜盆,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半边衣袖。

      沈长安突然握住她湿漉漉的手腕,带着她的手重新按在自己心口:"这里...更疼。"

      他的心跳震得她掌心发麻,方才擦拭过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李乐霜突然收回手,拿着帕子继续擦沈长安的身体。

      这时,李乐霜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湿润的帕子悬在沈长安腰腹处,再往下便是束紧的裤腰。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水珠"啪嗒"滴在他紧绷的小腹上,顺着人鱼线滑入阴影处。

      "剩、剩下的..."她猛地缩回手,帕子像烫手山芋般塞进沈长安掌心,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你自己来吧。"

      声音细如蚊呐,眼神飘忽着不敢往下看。

      沈长安接过帕子时,指节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指尖。

      "公主方才不是说..."他故意压低嗓音,沾水的帕子在指间转了半圈,"要亲手..."话未说完,李乐霜已经抓起药箱挡在身前,"我、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转身时裙摆勾住了矮凳,铜盆"咣当"倾倒。

      沈长安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湿透的帕子却掉在她裙面上,水痕迅速晕开一片。

      李乐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沈长安的心跳声透过衣衫传来,又快又重,与她急促的心跳几乎重叠在一起,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公主可要小心些。"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几分隐忍的克制,却又藏不住那一丝促狭的笑意。

      李乐霜耳尖烫得几乎要烧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药箱的系带,声音细若蚊呐:"我、会小心的……"

      帐外,翠儿的声音隔着帐帘传来:"公主——"

      沈长安手臂一揽,迅速将李乐霜扶正。

      她踉跄了一下,绣鞋踩到翻倒的铜盆边缘,"当啷"一声脆响在帐内格外刺耳。

      两人目光同时落在她腰间——沈长安的掌印正清晰地留在她绯色裙衫上,被水洇湿的布料透出几分暧昧的深色。

      "公主?"翠儿的声音又近了些,帐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隐约可见她提着灯笼的身影。

      李乐霜手忙脚乱地扯过架上的披风裹住自己,声音绷得发紧:"翠儿,你、你等一下!"

      话音未落,发间的珍珠步摇突然勾住了沈长安的护腕银扣,扯得她"嘶"地倒抽冷气。

      沈长安急忙低头去解,鼻尖几乎碰到她烧红的耳垂。

      "马上好。"沈长安突然扬声道,手上却故意放慢动作,指腹若有似无地蹭过李乐霜颈侧。

      她浑身一颤,瞪圆的眼睛里映着他得逞的笑意。

      当最后一道银扣松开的刹那,沈长安忽然俯身逼近,带着铁锈味的吐息烫在李乐霜耳畔:"公主早些休息……"

      尾音尚未落下,帐外翠儿的灯笼已经照得帘布透亮,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清清楚楚映在毡帐上。

      李乐霜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去捂他的嘴,掌心却被他趁机轻咬了一口。

      湿热的触感惊得她缩手,发间步摇的珍珠串簌簌乱颤。

      沈长安低笑,突然揽住她的腰往阴影里带。

      李乐霜踉跄半步,后背抵上木架。

      他滚烫的掌心正垫在她后脑。

      "沈将军别乱来......"李乐霜警告的话被突然贴近的鼻尖截断。

      他垂眸盯着她轻颤的唇:"末将遵命。"

      许久后,沈长安终究松了手。

      只是在她迈步离开的瞬间,他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末将以后再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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