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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好久不见,川毅,或者——我该称呼您为楼主大人? ...

  •   布德泽刚要起身,瓷化的手臂却骤然钳制住他的右手,冰冷而坚硬。下一刻,无数瓷尸蜂拥而至,像沉重的巨石般将他压倒在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与低沉的嘶吼。布德泽手中仅握着一把小刀,面对这密密麻麻的围攻,显得如此单薄无力。就在此时,一只纤瘦的手猛然击落了他手中的武器——那把最后的希望。裴征心底一沉,眼睁睁看着小刀滑落到地上。他咬紧牙关,迅速跑起俯身去捡,企图用它毁掉器皿。然而未等他的指尖碰到那把釉彩匕首 ,便被另一股力量突袭,计划瞬间破碎。“完了。”这个念头在两人心头同时闪过。但布德泽不甘就此束手待毙。伤痕累累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潜能,他硬生生从瓷尸堆中挣脱出来,腰间佩刀顺势出鞘。刀锋划过一道凌厉弧线,精准切入一名瓷尸后背,留下一道浅浅却致命的裂痕。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而后,那道缝隙释放出微弱的光亮,为裴征撕开了一线生机。
      这时,
      布德泽瓷化的手臂突然钳住裴征手腕,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叮!”的一声巨响
      金铃脆响穿透棺材铺的阴霾,十二道银光破窗而入,化作银针 ,刺进瓷尸的关节中 ,点穴筷精准钉入布德泽肩井穴,瓷化纹路瞬间停滞,裴征微微一愣 ,这好像是……月子的武器 ?月子踹开大门冲进来,金镯铃铛在她腕间叮当作响,“喂!昨晚不是挺厉害的吗 ?怎么还要靠本小姐出马 ”
      呵,援军此刻才姗姗来迟?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猛然袭来,裴征的意识再次被拉入一场迷离的梦境。而现实中,几乎在同一瞬间,月子猛然破门而入。眼前的场景令她瞳孔骤缩——全部竟然已经倒下去了,而那至关重要的器皿也化作了一地残骸,散落在狼藉之间。
      衙门大院内,众官员步履匆匆,往来奔走,忙得不可开交。忽然间,夕阁从拐角处快步走出,不偏不倚撞上了迎面赶来的夏来财。伴随着一声惊呼,两人手中的纸张顿时散落开来,如雪花般在空中飞舞,四处飘散。“你没事吧?这些是……”夏来财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目光却追随着那些零落的纸页,神色间满是恕气与无奈。
      夕阁拾起一张单子,上面赫然写着:【焚香的热气会先激发孔雀胆的毒性两毒尘遇热即化为蚀骨瘴气,顺着呼吸钻入五脏六腑。而七日醉的沉香被火气一催...两毒相激,先是孔雀胆的剧毒蚀穿经脉,再让七日醉顺着破绽浸透骨髓若青瓷碟扣灭火焰,瓷面会显现蛛网状的焦黑裂痕,不出半柱香,人会经脉逆行,七窍流血而亡,表面却如同醉酒酣睡。】
      又侧目瞥了一眼,川毅……然而,最后一个字尚未映入眼帘,夏来财已猛然将报告抽走。她扬了扬手中的纸,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看什么看?不过是个普通的报告罢了。”夕阁懒洋洋地抱起后脑勺,眉梢轻挑,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呵,你不说我也猜得到,里面写的不就是川毅和陆王爷那点儿破事么?还有那个跑到布大人面前说啥死鬼陆王爷、冒充捕快的家伙——啧,他不是在给陆王爷擦屁股,还能干嘛?”他尾音拖长,带着几分轻蔑与漫不经心,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连隐瞒的企图都显得可笑而多余。
      夏来财整理完报告,冷冷地瞥向夕阁。这人一看便是惯于吃盐好游的人,她心中暗忖,随即只淡淡“哦”了一声。转身之际,她唇角忽儿微扬,笑声轻浅却带着几分警告之意:“做好你的本分,否则……小心我告到布大人面前。”
      “那你的本分是什么?打小报告?”
      见夏来财迟迟不理,开始生了闷气,哼!就是爱打小报告,夕阁忽然看见地上还有没捡的纸张正弯腰捡,突然被夏来财的绣花鞋踩住纸角。他顺着青竹纹裙裾往上看,正对上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脸:"本分?我的本分就是...”夕阁猛地抽走纸张,故意捏着嗓子学夏来财说话:"'小心我告到布大人面前~'”
      话音未落,那张写着"蚀骨瘴气”的纸突然黏在他掌心甩不掉。夕阁甩着手转了三圈,活像庙会上表演火流星的老艺人。夏来财从腰间摸出块核桃酥,慢条斯理啃着:"新研制的黏蝉胶,专治手欠,不错”
      "您这胶该抹在陆王爷嘴上!"夕阁终于甩脱纸片,却见自己袖口粘着七八张密函,活脱脱个人形屏风,"不是,你...你是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粘我这的?”
      “就在你转圈的那会儿。”话音刚落,夏来财的脸上便绽开了喜盈盈的笑容,那神情仿佛春风拂过,带着一抹掩不住的得意与愉悦。
      "啪!”
      夏来财猛然抬手,将青瓷镇纸重重拍在案上。一声脆响间,砚台中的墨汁被震得飞溅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成一个滑稽的猪头形状。她眉目间满是冷意,随手用指尖蘸了蘸散落的墨,在夕阁袖口那卷密函的一角画下一只拙朴却讽刺意味十足的乌龟。“明日卯时三刻,”她低声念道,声音如同从齿缝中挤出来一般,“西院茅厕。”
      "不是吧阿姐?上次让我扫茅坑,害得醉月楼花魁见我就捂鼻子!”夕阁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鬓边的茉莉绢花,"要不您换个惩罚?比如...帮您缝补官服?您这袖口线头都能养蝈蝈了...”
      话没说完,他突然僵住——户部侍郎崔浩洋不知何时站在一个红木柱后,官帽上沾着片柳絮,正端着茶盏打喷嚏。夕阁瞬间切换成肃穆表情,而对着夏来财袖口的孔雀纹路深鞠一躬:"下官这就去研读《衙门卫生管理条例》!"
      待他倒退着蹭到月亮门,突然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对了,厨房张婶让我带话——”夕阁扯着嗓子学老妇人跺脚:"再往醒酒汤里掺七日醉,就让你们集体体验什么叫蚀!骨!瘴!气!"
      夏来财低头看掌心的核桃酥,发现不知何时被夕阁换成了块写着"笨蛋"的米糕。正要发作,忽听头顶传来崔侍郎那惊天动地的喷嚏,惊飞了檐下一窝刚孵化的麻雀。
      夏来财缓缓落座,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态,示意崔侍郎也尽快坐下。他的语气既温和又带着几分肃然:“不知崔侍郎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唉,就余府那帮人呐,现在还下落不明,不知道怎是如好?”崔浩洋坐在左侧,叹着气,喝了囗茶水,看了看主位上的夏来财。
      “这一点倒不必忧心。布大人先前曾彻查过沈府是否存在偷税漏税的行径,只可惜他们的账册似乎被人精心篡改过,难以辨明真相。也正是因此,后来才有了沈府可能借此陷害余府的猜测。”
      崔浩洋满脸震惊 “沈府为什么要陷害余家?我看他们两家关系挺好的呀 ”夏来财轻轻一笑,关系好?听谁说的,这两家都有着强大的好胜心 ,动不动就开始斗嘴,夏来财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望着庭院里的石榴花,声音里浸着经年的世故:"崔侍郎可知去年重阳斗菊宴?沈家抬出十八盆绿牡丹,偏巧余府马车半道翻了,二十盆凤凰振羽全折在泥水里。你当余老太爷那场风寒真是天凉惹的?那是活活怄出来的。”
      她忽地压低嗓音,指节扣了扣黄杨木雕的扶手:"上月漕运码头那批苏绣,本该余府接的皇差,怎就凭空转给了沈家?更别说上元灯会两家公子射覆夺彩,沈二郎那支穿云箭...呵,当真射的是灯笼?”尾音悬在梅子青的帘影里,惊得檐下铜铃猛地一颤。
      崔浩洋抿嘴道“那...所以沈府陷害了余府又抓走余府的人?”
      “呃...抓走余府的人,可能不是沈府”
      “你们怎么知道的?”
      “布大人,在笼车与余府的衣物上,属下撒了些许莹光粉末。那粉末唯有烛火映照之时方能显现。本想借此引出沈府之人,却不料……竟猜错了。”
      “所以还……”崔浩洋还没说完,夏来财突然道“不,几天前不是有一个叫川毅的渔夫吗?”崔浩洋微微一征,点了点头道“前几日的那个无头绪的死者”
      “布大人检查他身体的时候 ,沾上了一样东西,你猜猜?”夏来财卖着关子一道,崔浩洋眉目微微皱起道“莹光粉未”
      “对!当时布大人夜晚要就寝的时候 ,在烛光下发现的,然后我们又去了川毅的家,里面也有一些散乱的莹光粉末”
      “那……尸体呢?”
      “哼!估计炸尸了!”夏来财冷哼一笑,眼光描向窗外做鬼脸的夕阁,真“盐”!
      另一边,月子刚在思相楼内安顿好布德泽与裴征,却未料到被某人暗施诡计,骤然失去了意识,应士声倒下,那人轻轻一挥手,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再回过神来,已身处一间昏暗无光的房间。前方隐约可见两人,一个是忘忧轩的掌柜,另一人则是位蒙面侠客,头戴金冠,身披华丽长袍,气度不凡。布德泽双手背负于身后,缓步向前,唇角微扬,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笑语:“好久不见,川毅,或者——我该称呼您为楼主大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好久不见,川毅,或者——我该称呼您为楼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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