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归行》文嘲先生

21、第21章：暮鸦

　　翎娘垂头丧气的走在回院落的路上，见到石砖路上的小石子，翎娘将它踢到一旁的草地里后继续走着。

　　“怎么一脸沮丧，是你娘出什么事了？”

　　翎娘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位穿着黑衣、鬓边全白的老者站在她的前方，翎娘欢快的跑过到他面前：“师父，你回来啦？这阵子你去哪里了？”

　　“等会和你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翎娘与师父暮鸦并排走，翎娘回想起刚才夏元晏辞说这是机密，那还是不说为好，只道：“阿娘没事。”

　　二人穿过庭院和廊道，来到一扇木门前，由这扇木门进去，里头也是一座院落，这是师父暮鸦的居所，早些年翎娘都在这练武挨打的，不过自从师父离开后，这座院落便没人打扫了，不过师父也不喜欢别人进出自己的地盘，现下院落内堆积了些落叶。

　　翎娘去屋里拿了扫帚，将一些落叶扫到一旁，随后又打了水来，擦拭了木桌、木椅。

　　“你有事？”

　　翎娘鼓起腮帮子不满：“师父难得回来，我这不是想帮师父的忙吗！”

　　暮鸦盯着翎娘看了半晌。

　　翎娘想起之前遭遇杀手时见过的那个暗器，暗器已被她交给了大人，但她同样也拓印下了暗器的形状到里衣上，并将这有拓印的一块撕下成了一块破布条，翎娘回想起六年前，自己也被这种暗器伤过，那时候是师父救了自己，说不定师父会有印象。

　　“阿！对了，师父，你等我一下，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说完翎娘便立刻离开此地，回自己院落拿那块破布条。

　　而后她将这布条递交到暮鸦手上，解释道：“师父，我前日被牵扯到了一桩命案中去，在燕京遭遇几个杀手围堵，这上面的形状是那些杀手使用的暗器，我六年前是不是也被与这相同的暗器伤到过？”

　　暮鸦皱了皱眉，那手帕上的血迹虽干了，但还隐约有血腥味“你受伤了？”

　　翎娘点了点头，说道：“大人让厌珠娘子给我医治过，她医术很厉害，我好的差不多了，等她得了空，我想请她为我娘也看一下。”

　　暮鸦翘着一边的眉毛，摸了摸自己新长的白胡子道：“王爷？看来我不在燕京的时候，你这儿发生了不少事。”

　　翎娘将这几日的经过详细的与暮鸦说了一番。

　　暮鸦听完后，先是沉思了一会后，起身去了里屋，拿来了一个物件，那东西就是当年重伤翎娘的暗器，两物对比下来，发现一模一样。

　　“师父，难道当初那伙围杀我和阿娘的那些杀手寻到了燕京来找我们了？”

　　“不止，其实我这次去往的是益州，虽然你的母亲极力隐瞒你父亲的身份，但我也能猜测出他是何人，我在益州时，曾暗中打听过你父亲的下落，却发现也有一伙人，在打听你父亲的下落。”

　　翎娘瞪大眼睛看着暮鸦，随后问道：“那，我爹他在益州吗？”

　　“目前无法确认，却也说明你父亲可能还在益州，这也看得出六年前围杀你们的这伙人势力之大，能在益州和燕京都有他们的爪牙。”

　　翎娘问道：“师父既然从益州回来，那也知晓现下益州的山匪暴动，这又是何原因？”

　　“自陈和士上任益州刺史，与九曲谈妥了互通经商之事，益州上供的朝税也日渐增多，但就在这两年，听陈和士那边上书说益州因为经商一事，山匪开始猖狂劫掠，一开始朝廷也没当回事拨了军队和钱财支援，但此事越发没有消停下来，直至今日出现了山匪暴动……”

　　翎娘皱起眉，嘟囔道：“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当年益州爆发时疫时，便是他带着朝廷的供给去了益州支援。”暮鸦或许是讲累了，便拿起几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也是他回来后，皇帝便出了抓捕白启言的逮捕令。”

　　翎娘听到这事，愤怒的捶了下几案，被波及的茶杯发出碰撞的声响，暮鸦看向翎娘，翎娘赶紧把茶杯放好。

　　“白大人爱民如子，他是个好官，为何要抓白大人？”

　　暮鸦放下茶杯说道：“重要的不是这个人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你呀，不要总被表象蒙蔽双眼。”

　　“我才没有，要事白大人还在，益州哪里会发生这种事，现在那个当官的还让益州更乱了，或许这场暴乱就是他做出来的！”

　　“这点，你倒说的不错。”

　　“师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益州与九曲通商，确实提高不少税收，但那个陈和士他擅自又将税提高了几倍，既然通过商道能得了不少银两就应该护好这条路，益州本就多山匪打家劫舍，但他非但没有剿匪，还放任这些山匪劫掠官道上的商队，而后又不停向朝廷请款，他是想做什么呢？”

　　翎娘沉思了一会，说道：“他想以此图谋官府的银两，但这日子久了，官府不是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对他来说有这么银两又有什么用呢？”

　　“单看陈和士这些举动，自己替换掉白启言，又贪昧朝廷的请款，放纵山匪暴乱，每一项都能让他掉脑袋，但他又为什么要做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说明这个陈和士背后应该还有人，在操纵这一切。”

　　暮鸦继续说道：“如果把你遇到两次同一批杀手的事连起，或许陈和士背后的人应该在燕京，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我们暂且不知了。”

　　翎娘恍然大悟，这么说之前表兄与她提过那个被他们抓住的凶手很有可能是替罪羊，如果陈和士与当年围杀她们的人是一伙的，在益州的父亲和大人不是都有危险！

　　“师父，如果这个当官的真有问题，那大人去益州不是有危险，还有我爹如果还在益州，那他……”

　　“是，搞不好靖安王面对的就不止山匪这一面敌人，确实需要有人提醒他一番。”

　　翎娘的手抵着下巴，正在思考着什么，暮鸦看她神情很认真，询问道：“在想什么呢？”

　　“师父，我要去益州。”

　　“怎么想的？打仗可不是开玩笑”

　　“娘的病一直不见好转，我想这也可能是因为思念爹的缘故，好不容易有爹的线索，我想抓住这个机会，找到爹！更何况益州是我的家乡，家乡有难我不要当那缩头的乌龟！”

　　“真想好了？那有想到你该怎么跟你娘说此事？！”

　　翎娘刚才还叉着腰抒发心中志向，暮鸦的话立刻打击到她，她嘟起嘴不满地看向暮鸦。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刚飞出笼子，就以为那就是天和地了吗？你要学的东西可多了！”暮鸦说完，揉了揉翎娘的头，哈哈大笑了几声。

　　小鸟终是会成长，至于长大是成为凤凰还是麻雀，端看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