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归离_谛听》林影见鹿

34、妖纹

　　英磊和十一赶了回来，急匆匆走进房门，只见十一灰头土脸，脸上都是擦伤，浑身尘土，英磊从怀里掏出櫰木，英磊一边进门一边兴奋大喊
　　“櫰木！櫰木我们拿回来了！”等他看到床上的卓翼宸，愣住了
　　“小卓大人，这是怎么了？！”
　　十一擦了擦嘴边，迎上谛听的视线对她点了点头，谛听走过去拉住十一的手，攥着袖子给他擦了擦脸，十一下意识躲了一下
　　“姐…脏。”十一抬手用手掌用力擦了擦脸，漏出笑容对着关心他的谛听笑
　　“我是你姐，还怕你脏啊！”谛听无奈的敲了敲他的额头，拿着袖子给他擦干净，瞧见他手腕处的绷带，明显是已经处理好了
　　十一注意到了谛听的视线，抬起手
　　“英磊帮我弄的，还非要绑个蝴蝶结。”
　　“那都是他的习惯了，他小时候的伤都是我给他治疗，有时候想让他长点记性，就特地绑了个蝴蝶结告诉他，治疗不了了疼着吧。”谛听拉住十一的手，回想着英磊小时候的事，十一低头看着谛听笑着的面容，心中有些苦涩，果然英磊还是比他重要些，也是，英磊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
　　“但是啊，现在我们的十一，也可以天天陪在姐姐身边了。”谛听像是知道十一在想什么，捧着他的脸笑着
　　十一望着谛听，眼睛亮亮的望着，眼中有些许泪花，但是表情是欣喜的，低下头把头埋在谛听脖颈处
　　“姐…”
　　“姐姐会陪着你们的…直到最后…”谛听回抱住十一
　　……
　　众人坐在一起，面色严峻，英磊走进来，神色疲惫
　　“卓大人已经服下了櫰木，陆吾大人说，櫰木可以暂时给小卓大人续命，争取一些时间……”
　　“没用的，云光剑一日不修复，小卓的身体只会越来越虚弱，你取回了櫰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
　　英磊听了脸又立刻难受地垮下来，他可知道这次云光剑修复需要什么，悄悄看向了谛听，谛听注意到英磊的眼神，对他笑笑，文潇打断赵远舟
　　“赵远舟，没必要吧！英磊和十一好不容易取回的櫰木……”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文潇声音突然变高
　　“什么是最坏的打算！”
　　众人没有再说话，英磊低着头，默默擦掉眼泪，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赵远舟开口
　　“你们可能不知道，五色石破碎，是比云光剑损毁更严重的问题…… ”
　　“难道五色石也和小卓大人共生共感吗？”裴司婧抱臂
　　“那倒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小卓大人这个身体，可真是好不起来了……”英磊松了口气
　　“确实好不起来了……五色石是冰夷族世代相传的神物，除了可以修复云光剑之外，它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容器。”赵远舟却面色沉重
　　众人都有些意外，文潇疑惑
　　“容器？ ”
　　“准确来说，是用来封印镇压的容器……”赵远舟叹息
　　赵远舟脑海里闪过五色石碎裂后出现的那一滴血
　　“是那一滴血吗？那是什么血？”
　　“是一滴妖血……”谛听突然出声，众人看向了她
　　“妖血？”文潇觉得有些奇怪
　　“当年颛顼和共工大战，应龙和冰夷都被卷入其中，并肩作战。”
　　“可传说中，冰夷诛杀了应龙，取龙角为胚，以精魄为引，才铸造出了云光剑，既然他们曾一起并肩作战，为何冰夷会杀了应龙？”文潇看向了谛听，谛听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赵远舟这时接话
　　“谛听，小卓还睡着，你去看看他啊，我想他醒来第一个看见你，也会开心。”赵远舟对着谛听笑着挑了挑眉，这明显是要支开她
　　谛听也听出来了
　　“好，那我先去看看小卓，英磊你也累了，一会你来我房中。”
　　“好。”英磊像小狗一样，目光跟随着谛听，等谛听离开了，众人的目光才回到赵远舟身上
　　“云光剑确实是如同文潇所说的那样，不过还缺个一个。”赵远舟环臂耸耸肩
　　“是小姑姑的角，这次云光剑断了以后，小姑姑也拿回来之前的力量，如果云光剑想要修复，最终需要的还是小姑姑的角，当初是应龙和冰夷亲手斩断，现在没了云光剑没有应龙和冰夷，得小姑姑亲手……”英磊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手指搅在一起，二选一的时刻，那是他小姑姑从小陪伴在一起，是他心爱的人，小卓大人…对不起
　　“亲手什么？！”文潇激动的站起来，眼泪却比话先掉落下来
　　“得让谛听亲手斩断……”裴司婧也明白了英磊的意思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其实在英磊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二选一的时刻，大家心中个有心思
　　“文潇，你刚才不是问为什么冰夷会杀了应龙么，在共工撞不周山后，原本天地已经时序混乱，但应龙继续兴风作雨，毁天灭地，甚至企图破坏女娲炼石补天好在冰夷及时醒悟，迷途知返，诛杀了应龙。”赵远舟见气氛沉默，把话题引到上一个
　　“这么说来……冰夷也是妖？”裴司婧看向赵远舟
　　“没错，因为冰夷一直以来都负责诛杀当世极恶之妖，所以人们一直尊他为神，但实际上，冰夷也是诞生于大荒的大妖……”
　　赵远舟说完文潇愣了
　　“所以……小卓也是妖？”
　　……
　　卓翼宸眼睛紧闭，面部却微微颤动着，谛听坐在床边看着卓翼宸，抬手轻轻掀开卓翼宸的衣服，脖子处的蓝色妖纹
　　“你再挺一挺，快了……”
　　当初的小巷中
　　卓翼宸追傲因追进小巷，傲因突然回头
　　“想抓我吗？”
　　“妖物作恶多端，当然要抓。”
　　“可你自己也是妖的后代，你确定要抓妖？”
　　卓翼宸愣在原地，傲因趁机逃跑
　　卓翼宸额上渗出冷汗，呼吸越发急促，谛听抬手灵力传进卓翼宸额头中，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谛听拿着手帕给他擦拭着脸
　　“小卓，你不要怪我……我会和卓翼轩好好道歉的……”
　　谛听割破手腕，流出的血飘向空中，凝聚出了一个小球，飞进了卓翼宸的的腹中
　　“起码现在，你不会太难受。”
　　……
　　“那倒不是，冰夷虽然是妖，但小卓……是人。”赵远舟摇了摇头
　　众人有些不解地看着赵远舟
　　“我被你搞糊涂了。”
　　“不周山大战之后，冰夷心生隐退之意，女娲感念其斩杀应龙的功德，将补天剩下的最后一块五色石赠予了他，并且按照冰夷心愿，为他化去内丹，净化妖气，变成凡人，从此冰夷常住人间，避世而居，冰夷的后代，自然也就不是妖，而是人。”赵远舟解释
　　听到这里，文潇恍然明白过来，脸色更凝重了
　　“所以刚刚五色石里的那一滴妖血……是冰夷的血？”
　　“女娲虽然尊重冰夷化身凡人的心愿，但又不舍冰夷世间罕有的强大妖力就此消散失传，于是就用五色石封印保留了冰夷的一滴血，存留至今，千万年过去了，冰夷的身体发肤，骨血肉身，都已经化为灰烬……这滴血，是冰夷在这个世上最后的留存之物，对冰夷后人来说，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后悔药’吧，可以让冰夷后人重新选择身份…… ”赵远舟继续解释道
　　“小卓……会变成妖，是吗？”文潇追问
　　“滴墨入池，再难分离……妖化一旦开始，就无法逆转……”赵远舟点点头
　　文潇和赵远舟对视了一眼，文潇表情凝重，英磊疑惑
　　“不对不对，你们可能想多了啊，小卓大人是凡人之躯，根本没有内丹，就算有妖力也不会怎么样啊，变不成妖的……”
　　“你说得没错，但这就是我说的，最坏的打算……没有内丹的凡人之躯根本无法凝聚承载妖力，冰夷觉醒后的强大妖力最终会在小卓体内狂暴游走，直至筋脉爆裂五脏六腑全部撕碎……所以当妖血彻底侵蚀之时，就是他的死期……”赵远舟的眼眶红了
　　一个窥视的角度，有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门边
　　“没有任何办法了吗？”裴司婧有些不忍
　　“据我所知，没有了……除非……”
　　“除非什么？ ”
　　“除非去冰夷族禁地，在那里或许能找到救卓翼宸的方法。”十一把手臂搭在英磊肩膀
　　……
　　裴思婧和英磊，有些沮丧地走在前厅
　　“我听大荒的老山神们说，冰夷禁地特别危险，老吓人了……”
　　“站住！”英磊突然看见前方一个人影正在企图离开缉妖司，人影回头，是甄枚
　　“是你？崇武营的指挥使，为何如此偷偷摸摸？”裴司婧看向甄枚
　　“看你一脸猥琐，你到底想干嘛？！”英磊警惕
　　“我来关心一下卓统领的伤势。”
　　“黄鼠狼给鸡拜年！”
　　“……”裴司婧无语了
　　“大老虎给猪磕头！”
　　“……好了……”裴司婧低声汗颜
　　“谁不知道你居心叵测咯！”
　　“我是真的关心，怕小卓大人死了。”
　　“你之前被赵远舟狂暴的妖力震碎心脉，你都没死，卓大人怎么会有事。”
　　“这怎么能一样，我的命可比小卓大人硬多了。”甄枚不怒而笑
　　“我看是你肝比较硬吧！哦不，还有嘴。”
　　甄枚不想理他了，只和裴思婧说话
　　“卓大人富家公子，身娇肉贵，你们可要把他照顾好了。”说完，甄枚转身离开，英磊与裴思婧面面相觑，英磊震撼
　　“我没有听错吧，他让我们照顾好卓大人？”
　　裴思婧点头，英磊望天思考
　　“难道是……”英磊和裴思婧同时道
　　“温宗瑜的阴谋。”
　　“突如其来的关心？”
　　“……”
　　英磊尴尬，拔出菜刀问
　　“裴姐，拦下他吗？”
　　“人都走了！”英磊转头，看着空荡荡的中庭
　　“哎？”英磊把菜刀放了回去，二人沉默往前走，砰的一声英磊的菜刀掉在了地下
　　英磊尴尬的捡起来，裴司婧最终还是没憋住笑，把英磊送去了谛听的房间
　　谛听早就从卓翼宸房间出来了，在自己的房间看着一些书，都是十一和白玖收集的一些温宗瑜的情报
　　“小姑姑！”英磊赶紧推开门走了进去，还细心的关了门，房间中点燃的是英磊特地为谛听调的香…和他的香味是一样的，英磊此时站在房门口像是和房间融为一体了一样
　　“傻站着干嘛呢，快过来坐。”谛听抬头看向英磊，放下手中的书对着英磊挥挥手，像是之前在山神庙中，每次等待着英磊回家一样
　　英磊开心的跑过去坐在谛听身旁，可是想到那些事又保持不住笑容
　　“我们的英磊长大了，已经能保护好小姑姑了。”谛听拉住英磊的手，另只手摸上英磊的脸
　　“还记得小的时候你哭哭啼啼的拉着我的衣服，说着小姑姑不要抛弃你，那时候你还控制不好妖力，耳朵和尾巴都留在身上，软软的，很可爱，那时候啊我老师把你录在记像石中，拿去给赵远舟看，给离仑看，给乘黄他们看，我有一个可爱的侄子，是我一定要守护的人。”
　　英磊还是没忍住掉下了眼泪，眼泪砸在谛听的手背，是温热的也是滚烫的，也在诉说着什么，谛听拿出手帕给英磊擦眼泪
　　“你爹那个傻老虎能娶到你娘是他三生有幸了，总是唠唠叨叨的，也就只有你娘能忍受得了他。”
　　“在大荒，你虽然害怕你爷爷打你，但是也会挡在我面前和你爷爷对峙，我那时候心智也小，爱和你爷爷对着干，让你受了不少打，我和赵远舟跑的远远的，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仔细想来是我不对。”
　　“出了大荒，你带我去了山神庙，我的衣食住行你全部包揽，但我们是妖挣不到钱，下山别人也会害怕，那时候你还不会用妖力把头发变黑，不会变成人类的模样，每次我下山回来，你就早早的蹲在门口等我一起吃饭，后来你努力练功，你也可以下山了，可你挣到的钱都给我买了衣服首饰，你却没给自己买什么东西，我送的这身衣服，你也一直穿着，就连我路边随便折的一朵小花送给你，你都能开心一整天。”
　　“我只是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开心了我就开心了，我很开心你能喜欢我的礼物，我也很珍惜你给我的礼物…”英磊哭的的鼻头有些红，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只有谛听一直陪伴着他，他不在乎别人如何说，他只在乎她的想法她的意见，只要谛听不抛弃他，他就是那个永远被谛听坚定选择的那个人
　　“现在我们的小英磊有了伙伴，大家都很信任很喜欢英磊，你的身边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了，你会有更多很好的伙伴陪着你。”
　　“我不要！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你陪着我！”英磊握紧谛听的手，抬眸泪眼汪汪的看着谛听，头顶串出了耳朵，捧起谛听的手，将头抵在手心中蹭了蹭，毛茸茸的耳朵还动了动，英磊迟迟听不见头顶的回应，也没有得到这双手的回应，英磊也迟迟没有抬头
　　“英磊。”
　　“嗯。”
　　“英磊！”
　　英磊猛的抬起头，这是大荒的场景，英磊又低头看这小手小脚的
　　“英磊！快来啊，一会英招追上来了！”谛听拿着糖葫芦现在赵远舟身旁，冲着英磊招手
　　“那孩子是被英招打傻了？”赵远舟笑着看着英磊，手悄悄放在谛听身上
　　“小姑姑…赵远舟…”
　　“来啊英磊！”谛听招手，英磊不在思考，站起来跑过去，扑进谛听怀中，没有受力谛听被撞的一个哏呛，赵远舟扶住谛听的腰，笑着看着二人
　　“小姑姑…”
　　“我在。”谛听把被子盖在英磊身上，摸了摸他的脸，这香是他亲手制成的，她从白玖那里拿了一些安神香，能让他睡一个好觉了
　　……
　　窗外下起了雨，文潇守候在卓翼宸床边，脸色忧虑，卓翼宸的手指动了动，表情突然痛苦起来，他脖子及下颚上幽幽的蓝色纹路越 发深邃，突然，他睁开眼，眼泛蓝光，抓住文潇的手，文潇俯身安抚，小卓却突然伸手狠狠掐住文潇的脖子，文潇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小、小卓……”文潇挣扎，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不远处闭目养神的赵远舟睁开眼睛，立刻过来
　　“文潇！”赵远舟着急过去念咒
　　“定！”然而无效，卓翼宸将手中的文潇甩飞
　　“文潇！”
　　文潇整个人撞到地面，赵远舟飞身上前接住文潇，文潇晕了过去，赵远舟回头，发现小卓已经不在房间
　　锦鲤在水中游动，微缩的阁楼在水里暗影浮动，阁楼背后，突然出现卓翼宸的大脸，卓翼宸睁开眼睛，从水里站起，他站在水池里，雨落在他身上，湿漉漉的披发，衬得他幽蓝的眼睛与身上的冰纹更显诡异，十一正撑着伞走进来，他透过雨幕，看清卓翼宸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淋雨
　　“卓大人……你醒了。”
　　十一朝卓翼宸走过去，卓翼宸就转身，轻轻抬起手，一股冰蓝色气浪直冲十一，十一转伞挡在前方，冰蓝色眼眸的卓翼宸，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大风吹起他的长袍，像一个午夜幽蓝的鬼魅
　　裴思婧独自坐在下雨的前庭院落里，裴思恒已经消失了，她突然看见前方，卓翼宸面容诡异地朝外面走去
　　“卓大人？卓大人？”
　　卓翼宸完全没有回头，走出了缉妖司，这时，身后十一突然出现
　　“十一？卓大人这是怎么了？”
　　“裴大人，我们得拦住他。”
　　下着雨的深夜街道，寂静，空无一人，街边暗角，一名富家公子明显喝醉了酒，手正扶着墙，低头呕吐，街上，一个头戴斗笠，身披雨蓑的打更人在街上打更，打更人发现一个人影站在深夜的路中间，待走近一看，发现是卓翼宸，打更人露出热情的笑容
　　“原来是缉妖司的卓统领啊，这么晚了，您还在出公务吗？真是太辛苦了。”打更人看见卓翼宸一身湿漉漉的，走近他身边关心
　　“卓大人，夜雨风寒，当心受凉啊。”结果下一秒，随着一声血肉被割开的声音，打更人的笑容僵住，他低头看去，只见卓翼宸的手变成了一个爪子，掏进了他的身体，鲜血沿着他的手臂流下，打更人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浑身剧痛颤抖，倒下，暗角里，呕吐的富家公子，捂紧嘴巴，瑟瑟发抖，赵远舟、裴思婧、十一跑到街道上，正在寻找卓翼宸的踪影，突然，三人注意到前方的异常，十一一眼认出那是卓翼宸的背影
　　“卓翼宸！”
　　卓翼宸听到身后动静，回过头，众人看见他满手是血，卓翼宸看见赶来的三人，转身就逃走
　　“小卓？！”裴司婧震惊的看着他，裴思婧与十一追了上去，赵远舟突然停下，他听见暗处有动静，转眼看去，竟是一个富家公子，富家公子瞪大了眼睛，明显是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受到了惊吓
　　“别留在这里，快走！”赵远舟交代完，继续去追卓翼宸他们
　　……
　　楼中白玖躺在榻子上，闭着眼睛在休息，一旁的傲因给他在熬药
　　“你来了。”白玖睁开眼睛，被傲因扶着坐起身，谛听走到白玖面前
　　“你身体里的毒，我让十一帮你吸出来，而你，离开白玖的身体。”谛听看着白玖虚弱的面容，和一旁警惕的傲因，当谛听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傲因都要动手了，被白玖拦住了
　　“呵，你来也是为了白玖而来…”白玖自嘲一笑，像是猜到了一样，再次闭上眼睛像是接受了一般
　　“傲因，你先出去吧。”白玖拍了拍傲因的手
　　“不行！”
　　“出去吧，我没事的。”白玖对着傲因笑了笑，傲因眼眶有些红，第一次没有听令离仑的话
　　傲因向谛听打来，谛听现在原地不动抬手，轻轻一弹傲因就像后飞了出去，关上了门
　　“你恢复了！”白玖看见谛听如此，脸上漏出欣喜，随后想到了什么又没了笑容，随后谛听眼睛变色，面前的白玖变成了离仑
　　“放心，我没伤她。”谛听走到离仑面前，单膝跪地
　　“也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像杀她杀我，都是轻而易举。”离仑低头看着谛听，抬手想摸上谛听的脸，却停住了
　　“马上都要结束了，你的把白玖的身体还回来。”
　　“那我呢…在你心中我还没有白玖重要吗？我们相依相伴几千年，还比不过一个人类小孩吗？！”离仑流出眼泪，双手摁住谛听的肩膀，像是嘶吼出说的话
　　“你很重要，对我来说你很重要，这是你的本体一段，你的魂魄回到这里，但是你要重新修炼了。”谛听拉起离仑的一只手，把一截槐木放在离仑手中，虽然失去妖力，但至少可以活命
　　离仑看着手中的槐木，半晌没有说话，他明白谛听的意思，她想让他活着…她还是在意他的
　　“你会一直带着我吗？”离仑苍白的脸色露出笑容
　　“会的…”赵远舟会陪着你的
　　离仑这才安心，离仑身边散发出黑金色的妖力，白玖晕倒在谛听身上
　　谛听抱起白玖，打开门就遇见了傲因，傲因拿着刀对着谛听
　　“他呢。”
　　谛听拿出槐木，递过去
　　“在着呢，离仑身旁只带着你，尽然他信任你我也信任你，拿着槐木去找赵远舟，他会保护好你们的。”
　　傲因接过槐木，感受出了里面的妖力，又看向了白玖，傲因欣喜的抬头看向谛听，冲着她鞠了一躬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傲因流出眼泪，把槐木紧紧握在手中，正要转头离开，突然想起刚才做的事，又转过身
　　“还有事？”谛听疑惑的看着她，傲因有些紧张的和谛听说完了她所做的事，见谛听脸色不好，赶紧跪在地下认错
　　“可能对于小卓来说，会让他理解赵远舟的，但是我的小卓也会受委屈，你等我联系你去帮小卓证明。”
　　“是。”傲因直接磕了一个头离开了
　　谛听带着白玖来到了缉妖司，悄无声息的白玖放在自己房间的另一张床上
　　白玖的意识空间中
　　白玖伴随着歌声打开了柜门，柜门外是他的家，还有……
　　“小玖。”
　　“娘！”
　　……
　　赵远舟、裴思婧和十一追到小巷，只见卓翼宸倒在小巷里，脖子上的冰纹更加清晰，他浑身被大雨冲刷，完全湿透，赵远舟将卓翼宸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卓翼宸的瞳孔是蓝色的，他表情扭曲，痛苦狰狞，失控，裴思婧戒备，弓箭落手，用箭瞄准了卓翼宸，十一叹气，抓着裴思婧的箭矢
　　“裴大人……”
　　赵远舟抬手念咒，指尖点在卓翼宸的额头，金色光芒缓缓流淌进卓翼宸的眉间，卓翼宸随之安静下来，他的眼神清澈了一些，看着自己面前的赵远舟，赵远舟开口念起来
　　“静行百脉，妖气自调，固力化尘，运行全身……这是运转妖力的口诀，你快控制一下自己……”
　　随着赵远舟的声音，卓翼宸闭眼，调整呼吸，几息之间，他的瞳孔渐渐变成了平常的颜色表情也恢复正常，赵远舟喊他
　　“卓翼宸。”
　　卓翼宸显然已经恢复了一些神志，他捂着额头，眉头紧皱
　　“我……我怎么在这里……”卓翼宸有些迷茫
　　“卓大人，你总算醒过来了……”
　　“我昏睡了多久？我只记得，云光剑断了，然后我……”
　　“你杀人了。”裴司婧接话
　　赵远舟和十一顿了顿，互相对视，没想到裴司婧这么直接，卓翼宸震愕不已
　　“我……杀人？”
　　众人不语，卓翼宸攥住赵远舟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远舟迟疑
　　“赵远舟！”卓翼宸声音拔高
　　“云光剑断裂，能修复云光剑的五色石受到感应，从缉妖司的水池里浮现而出……但离仑突然出现，用妖力破坏了五色石，而五色石里保留的，这世间最后一滴冰夷的血，进入了你的体内，你开始妖化……”
　　卓翼宸迷茫地跟着呢喃
　　“妖……妖化……”
　　“方才在缉妖司，你想掐死文潇。”裴司婧看过去
　　卓翼宸惊愕惶然，浑身骤然冷透
　　“文潇……我杀了文潇？！”
　　“她没事，我救下她了。”赵远舟接话安抚卓翼宸
　　“然后你从缉妖司跑出来，袭击了一个打更人。”裴司婧接着道
　　卓翼宸再次晴天霹雳，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卓翼宸双手颤抖，他忍不住强烈干呕起来
　　“呕……咳咳咳……”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卓翼宸摇头，他浑身剧烈颤抖，恐惧卷裹着他，卓翼宸滚动喉结，声音都带着无助和颤声，他不知道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蜷缩着身体，赵远舟忍不住脱下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但我感觉……确实是我做的……我……”卓翼宸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再到自责
　　“我知道这种感觉……每一次，我被戾气控制的时候……都是这样……”赵远舟低声
　　“卓统领，你危害百姓，我必须公事公办，现在将你羁押进缉妖司大牢。”
　　卓翼宸怔住，赵远舟蹙眉，一直默默观察卓翼宸衣物和双手的十一，突然打断
　　“裴大人，现在下定律还是太早了。”
　　众人看向十一
　　“或许卓大人是袭击了神女，但那个打更人……不一定是卓大人杀的，你们看他手上和身上都没有血。”
　　“这么大的雨，血迹早就被冲掉了，方才你也在场，我们亲眼所见…… ”
　　“你们别忘了还有傲因，我刚刚闻到了一股硫黄味道，一定是她。”
　　“你确定你闻到了硫黄味，而不是偏帮卓翼宸？”裴司婧却质问十一
　　“我和卓大人也不太熟，没必要帮他。”十一看向裴司婧，眼神坚定
　　“这么大的雨，就算有什么味道，也早就被冲散了，你根本不可能闻到硫黄味。”裴司婧语气冰冷的看向十一
　　“你就算为了谛听也会帮你小卓大人的。”
　　十一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赵远舟，裴思婧也看向赵远舟，赵远舟没有开口，卓翼宸看着赵远舟，赵远舟终于开口
　　“我亲眼看见他想要掐死文潇，他连文潇都可以伤害，也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被戾气控制的时候，我连文潇的师父，也杀了……”
　　卓翼宸崩溃，眼泪滚出眼眶
　　“赵远舟说的对，我连文潇都认不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卓翼宸看向裴思婧
　　“裴大人，不能让我再杀人了，把我抓进大牢吧。”
　　众人表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