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听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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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免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上衣。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着还在发愣的猎犬道：“哦，对了。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名字。”
“你有啊，我给你取了那么多……祗祗，猎犬，小狗。”
符免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念一个早已熟悉的名字。他的手指依然在扣着自己的袖扣，目光甚至没有从那上面移开。
猎犬还在不耐烦晃动的尾巴猛地僵住了。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
将它脸上的神情一一击碎。
原来他早就...
“什么破名字。”猎犬咬着牙不去看符免脸上的表情。
符免整理完了衣物，笑眯眯的看向了正在跟自己闹别扭的小狗身上。
猎犬大概没注意到自己的尾巴正在不受控制地摇晃。“谁他妈要这种...”
它话没说完，就被符免打断。“你不是一直想要吗？猎犬。”
“这是我赋予你的名字。”
这也是我捆住你的方式。
后面那句话，符免当然没说出来。
【依赖值+10】
【依赖值+10】
猎犬咬着下唇，不受控制的咽了口口水。它能感觉到某种滚烫的情绪正在胸腔里翻涌。
它真的要栽了。
眼前的少年眼中没有丝毫能称为“爱意”的情愫。
可它依旧义无反顾的一头扎了进去。
“……谁稀罕。”它转过身，用力甩了甩尾巴。但那个本该表达愤怒的动作，却因为过于欢快而显得格外可疑。“谁说让你给老子起名了。”
符免轻笑一声。
“随你。”他说，“衹衹。”
猎犬的耳朵又一次猛地竖起。它讨厌这个名字，讨厌被这样叫，更讨厌自己居然因为这两个字而心跳加速。但最讨厌的是，它发现自己开始期待下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操。”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
猎犬站在培养皿前，看着里面游动的黑色物质。
“我拿到想要的了。”
猎犬侧着头，看着符免，在下一秒又躲开了他的目光。
“现在你滚吧。”
【依赖值+10】
口是心非的小狗。
站在它旁边的符免的手指停在半空。他转过头，目光落在猎犬身上。
“滚去哪？”
“随你。”猎犬咬着牙，逃避着他的目光，喉咙里滚动着某种类似呜咽的声音。“你他妈爱去哪儿去哪儿。”
【依赖值+10】
【恭喜您——完成了第二个驯服任务！】
小狗的头像上也被打了个巨大的已完成。
符免没什么波动。
虽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就连那个名字也只是适当时候被拿出来给小狗套绳索的工具。
“衹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一切都是它心甘情愿的？
要知道，自己为这个难搞定的小狗可是准备了不少后手。
可居然一个都没有用上。
只是这么简单的片刻相处，就让猎犬这么轻松的心甘情愿成为“解药”的一部分。
“废话。”
猎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老子当然知道。从你碰我开始，从你给我这个该死的名字开始...”
“哪来这么多屁话。”
培养皿中的黑色物质突然暴动起来。它们在玻璃中疯狂蠕动着。
而符免只是站在那里，脸上还是一贯的没什么特殊情绪。
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宠物有能力选择撕咬反抗，却选择为驯服者臣服时……
才算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成功的。
“乖狗狗。”
符免摸了摸猎犬的脑袋，一点都没有留恋的转身，关门，只留下猎犬一个在房间里。
“……”猎犬摸了摸它被符免抚摸过的地方，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久违的重新回到了地面上。
符免的眼睛猛地接受强光，一时间不能适应，只能眯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周围。
他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原本城市中的标志性建筑，除了那些高楼，其余的早就面目全非了。
符免适应了一会后，四下看了看，最后决定往不远处的建筑那里赶。
按理说，塞珂应该不会在那些很难找的地方。按照它的习性，必定是会在这里狠狠发一场疯。
马路都龟裂了，脚踩上去一深一浅，翻倒的车该炸的也都炸光了，在地上留下了车的残骸，和一大堆黑色的焦灰。
符免走近建筑，能看到这是个商超，里面的东西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你是谁？”
符免应声回过头，看到三个成年男性正端着枪对着他的脑袋。
符免现在这样算不上特别狼狈，只是他特意的刚才在路边掩盖了一下自己的脸，现在他在外人看起来大概是个染着白发的灰头土脸流浪汉。
相比之下，这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男人浑身散发着血腥味和臭味。胳膊上也挂满了伤疤。
“就你一个？”中间的男人又开口了，他警惕的又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别人。
符免习惯性的换上假笑，想开口说话：“请问……”
那三人没给符免这个机会，其中两人熟练的掏出了胶带，另一人接着持枪威胁。
符免就这么被胶带捆绑住了，嘴也被封的严严实实，就差脚也绑上了。
他被像按压犯人一样带走了。
从三个人看着一个人，到八个人看二十个人，到他旁边被扔过来一大堆同样被绑着的人，这一切只用了两个小时。
期间符免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终得知，他果然是被绑去见塞珂了。
那帮人止不住的闲聊，依靠着墙或车，给了符免不少信息。
偶尔符免也会注意到他们看里面的人就像是在看畜口，丝毫不顾及他们能不能、会不会听到自己所讨论的东西。
符免被强制拿水泼了一身，顺带洗了把脸，押送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腐烂的气息在废弃厂房里弥漫。
那群人们推搡着符免走进这片区域，却不敢真正靠近。日光从破碎的天窗渗入，将被锁着双手的少年的白发染上一层耀眼的暖光。胶布在他手腕上留下浅浅的红痕，那张脸依然漂亮得令人心悸。
当符免抬起头时，所有人都似乎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少年的那双眼十分漂亮，眉眼精致如画，瞳孔是纯黑色的，像是黑曜石。
塞珂就在这时出现了。
它从天花板上垂下，扭曲的身体像某种巨大的蜘蛛。无数触须在空气中舞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怪异气味。但当它看到符免时，一切动作都停下了。
那是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求。
“训导员。”
它似乎依旧完全变成了怪物，声音依旧是直直的被投映在符免脑海里。
“找到你了。”
其他人几乎是逃也似的跑远了。塞珂对这些渺小的生命毫无兴趣，它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符免身上。
“好久不见。”符免对着怪物眨眨眼，“看来你过得不错？”
塞珂没有回答。它只是缓缓降下身体，让那些触须缠绕在符免周围。怪异的气息越来越浓，混合着某种类似血液的味道。
但符免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那些触须在自己身上游走。当一根触须即将触及他的脸颊时，他突然偏头，用虎牙轻轻咬住了那片湿滑的表皮。
空气突然凝固了。塞珂的身体剧烈颤抖，发出一声低低的啜泣声，像是哀鸣，又如同撒娇。
它终于等到了……等到这个男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是它一直在等待的猎物。
塞珂的触须蔓延，彻底打碎了那几块残破的窗户，阳光从窗口照入，照亮了那具庞大的躯体。
塞珂的身体已经完全异化，大概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水母。它的脊椎向外突出，形成一排排尖锐的骨刺。每一根骨刺都覆盖着半透明的膜，在光照下泛着流转的光泽。那些膜质不断蠕动，仿佛是在呼吸，又像是在吞咽什么。
它的头部已经完全扭曲。原本的五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由无数细小触须组成的脸。那些触须不断翻动，露出下面湿润的组织。在最中央，一个类似眼球的器官正在转动。
它正在凝视着自己的猎物。
自己的训导员。
而塞珂身上那些曾经属于人类范畴的手臂已经完全畸变，变成了某种介于节肢和触手之间的物体。皮肤下没有骨架，能看到血管和肌腱在不规则地蠕动。
但当它看到符免时，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
“抓到你了。”
塞珂温柔的用触须困住了少年。
“塞珂，你变得好丑。”符免有点嫌弃的推开了触须。
这句话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但成功的让塞珂僵住了。
“……是吗？”
“对啊，真的好丑。”符免撇撇嘴，继续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不喜欢。
训导员说不喜欢它。
不可以。
它不允许。
塞珂的身体剧烈颤抖。它想要说话，嗓子里却只挤出了几声不安的叹息。
恐惧。
害怕。
恐怖的怪物在因为人类的一句话而崩溃。
再次重逢，它分明应该震怒于训导员的不忠，封上他的嘴，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谎言。
可它只因为符免这一句话而溃不成军。
“你在生气？”符免假装看不出来塞珂的情绪，继续用其他事情刺激它，“因为我说你丑？还是因为...”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还带着其他怪物的气味？”
“咕。”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塞珂。
怪物俯下身子，蠕动至符免身旁，将符免整个包裹起来。
“训导员，是塞珂的。”
但符免只是轻笑一声。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湿滑的触须。
尽管塞珂现在的毒素带来的痛楚比从前强千万倍，让他的身子僵硬的动不了，但手上的动作依然像是在安抚一只暴躁的宠物。“别这样，塞珂。”
他说：“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被束缚。”
“乖孩子，好孩子，冷静点。”符免又开始用上熟悉的套路，“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我知道你很想我，这是对的，我也好想你。”
“……”
“真的吗？”
塞珂的触须缓缓松开。
它明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这个人类玩弄了。
但它偏偏无法抗拒这种感觉。
在它的认知里，被符免操控……
就是最大的幸福。
怪物被三言两语哄的顿在原地，像只真正的宠物一样乖巧异常，“你很想我。”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听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