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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色胆包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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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二十多年,她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柳筱筱的妈妈对她的控制欲特别强烈,几乎是从记事开始,日复一日循规蹈矩的生活令她越来越叛逆。
她在初中的时候被一男孩告白,男孩的告白信很短,很含蓄,男孩并无情窦初开的羞怯表现,他的行为很直接,甚至算得上肆无忌惮,他坐在她的前排,时常会回头盯着她看,不管她是在看书写字还是无聊地玩橡皮泥,他总像一只慵懒的狐狸侧身背靠着书桌。
他一个人一张桌子,班上只他特例,其余皆是两人一张长桌,两人一条长凳。
班上每过一段时间会调节座位,那三年里,她记得那个男孩在她前排只坐过一次,其余时候都是孤身一人坐在最末排。
她对男孩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原因在于她那时根本不理解男孩的行为到底是什么,还有就是实在太久远了。男孩是班上最漂亮的,很白很高,少言寡语,却神奇地拥有很多跟班,他成绩很好,几乎次次都是前三名,所以老师也对他格外施仁。
她那时的初中盛行体罚,她也曾经因为语文课上课走神而被老师扇过两耳光,那是她第一次挨打,也是最后一次,妈妈从来对她严苛,却并未诉诸棍棒,在她看来,妈妈也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
男孩却从未,至少在她记忆当中,遭受过任何体罚,好像他言行举止一直都中规中矩一样,一度令她十分嫉妒,心想他装什么装?小小年纪总是跟小区门口下象棋的老大爷一样老气横秋的,还总是一个人霸占那么大的书桌,全班就他一个特殊。
她不觉得那是因为男孩成绩好才得此优待,因为班上也有一连几次夺冠的人,却并没有他那样显著耀眼的特权。
那时年纪小,所以她也不会将背后原因往家世上推理,到了高中时,一个年级有二十个班,再加上学业繁重,她对那段时光的记忆便越来越淡化了。
她仍记得男孩在她课间上厕所的时候,用他狗爬的字体(好吧,实际上字如其人。)写在刚刚上课学完的一篇课文的上方空白处,非常简短的一句话,她早已忘记了,也用修正带给抹除了,奇怪的是,她并非爱好整洁书本的人,随便写写画画什么的其实不必在意,可她还是给抹掉了,只觉得很刺眼。
大学时候,身边的同学陆陆续续有了男朋友或女朋友,为了不显得自己不正常,她便也追求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是班委,她不懂如何告白,便也像初中那个男孩一样写在班委的课本上,然后就很意外地失败了,因为她没有提前调查清楚班委有没有女朋友。
之后她又随便找了个性格内向,抛在人群里也不怎么起眼的男同学,不巧的是暑假回家时被妈妈发现了,她犹记得那天妈妈有多生气,她劝她以学业为重,可她都已经上大学了,“哪个大学生不谈恋爱?”她记得她当时是这么怼她的。
妈妈抱臂站在窗台前,她总是喜欢穿淡蓝色的长款针织开衫,柳筱筱对美丑没有什么概念,只知左邻右舍无不夸赞她妈妈极美,小时候妈妈也经常遇到流氓上门骚扰,有一次放学她推开门后亲眼看到一个肥油肚子的中年男人将妈妈压在身下,她顿时就眼泪唰唰直往下掉,再看清时,那肥油肚子的男人捂着额头骂骂咧咧仓皇跑出屋外,经过她时还将她恶狠狠地推倒,跌倒在地的她看到男人一侧脸旁不断往下滴着鲜红的血液,模样很是骇人。
之后那肥油男人因没有如愿便怀恨在心,带着一帮打手把家里能用的东西都砸坏了。
她问妈妈:“为什么不报警呢?老师说遇到坏人要报告警察叔叔。”
妈妈粲然笑了下,拥她入怀,什么也没说。
她知妈妈将她带大十分不易,可那种灵魂上的控制也令人窒息,几乎她只能快乐妈妈所快乐的事情,伤心妈妈所伤心的回忆,妈妈总是在她面前哭着提起一件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说她是易流体质,曾经流过两个孩子,说她很想念他们…
因为大学谈恋爱一事,她和母亲置气了半年之久,期间虽也偶尔回家,但并不和她多说。
事实上同样的事情也在高三那年发生过,是班主任告的状,说她和某某某走得太近,眼看就要高考,一定要注意她的心理状态,早发现早纠正。
她确实和某某某走得很近,她那时对那个男同学产生过好感,那个男同学很温柔,有时也去她家一起讨论物理题,她对物理很感兴趣,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无话不谈。
直到因班主任之故,她被母亲苦口婆心地敦促了一日,再加上确实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她便和那个男同学越走越远。
有一段时间她是恨母亲的,也恨老师,他们总是串通一气对她进行精神上的折磨。
大学毕业那年她搬出去住了,起先在一个不起眼的药企小公司里当临床监查员,物理…她因母亲之故曾经放弃了自己最爱的学科而选择了医学。
一年的牛马生活里她只感觉精疲力竭,不告而辞后她用自己大学期间兼职和之后那一年的工资去参加了一项攀岩节目,从刚开始的小白到之后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还获奖,她便开始享受这种危险且刺激的运动。
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印象里她从未像那日那样生气过,但正是因为她生气,她越生气,她越逆反,那天,她摔门而出,竟不想那是永别……
如果初中那个男孩的表现是喜欢的话,那么萧尘是她第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这一月里凡是萧尘出现在她视野的时候,她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若是那个猜想属实的话,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黎溪亭。
柳筱筱陷入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的梦魇里,像是梦中梦,她以为她醒来了,实则还是梦。
陆羽帘是昆山宗主,世袭他爹的宗主之位,掌管昆山派财务、管理和宗外合作事宜等。
他在昆山派里可以说除了萧尘外一家独大,如今萧尘死了,他是该清理旧党,将昆山派上下一心的时机了。
“宗主,这个女人要怎么处置?”
一般而言,人治社会里的帮派头头身边总会跟着一个擅长出谋划策溜须拍马的狗头军师。
如果这个狗头军师是真才实学的话,且恰巧帮派头头又知人善任,表演力足够强,手段足够狠辣果断的话,那么这个帮派最终便有可能夺得江山,问鼎中原,“君”临天下。
陆羽帘坐在玉座上,漫不经心地将地面上躺着的柳筱筱用灵力吸至跟前。柳筱筱飘在半空,双眼紧阖着,毫无苏醒的征兆。
“萧尘的三个徒弟控制住了?”
陆羽帘修长的指甲划开柳筱筱高领衣袍的颈侧衣襟,露出白皙细腻的半团雪峰,沟壑幽深,引人遐思。
“回宗主,他们现已被关在地牢里了,只等您下令。”
陆羽帘邪恶的目光扫在柳筱筱微微痛苦的睡颜上,舔了舔一侧唇角。
“听说,她是堕仙,堕仙…”
欲言又止,眸色愈发幽暗。
“这是萧尘尊…”
陆羽帘寒芒扫过去,军师立刻改口。
“萧尘当日和此女的对话小人听得一清二楚,萧尘说我知你在上界犯事,此女问萧尘道你会将我送回去吗?言外之意,此女已是上界弃子,无处可去,所以才来投奔萧尘。”
陆羽帘指腹摸上柳筱筱的脸颊,流连忘返。
“你说这仙人胴体的滋味如何?”
“小人…不知…”
陆羽帘瞥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堂中除了他和手心里的柳筱筱外,其余人齐齐退下,堂门关闭。
“一百年不见,柳姑娘风采依旧呐,瞧这脸蛋,吹弹可破,作为炉鼎甚是可惜,可做我的夫人你必会杀我对不对?那之后的日子让我也不好受,不如柳姑娘就牺牲一下吧,仙女炉鼎,啧啧啧……别有一番滋味…是么?柳筱筱……”
陆羽帘并不急着脱光手里的女子,他的手指撩开女子的下裙摆,顺着小腿摸上去。
柳筱筱的小腿有一瞬间战栗,双膝紧紧地并拢,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嘴里含糊呼唤着什么。
陆羽帘手里的动作一滞,眸色稍冷,他粗鲁地掰开柳筱筱的膝盖,阴恻恻地冷笑。
“小美人,当年对你师尊穷追不舍,如今还想着吃回头草,我原以为柳姑娘冰清玉洁,忠贞不二,竟不想被你师尊抛弃之后,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可惜啊可惜…姓萧的福薄命短,来不及享用…”
大腿处的柔软光滑令陆羽帘有须臾得目眩神迷,他微眯起眼,流连于掌心的触感,待摸到一半大腿时,一层紧身裤脚令他一怔,陆羽帘骤然睁开双眼,愣了一愣。
“如今已是五月天,美人就不热吗?里三层外三层是要防谁?”
陆羽帘用力拽了拽,没拽动,他稍稍惊愕,他一个修者,怎会?陆羽帘目光往那腰带处看去,只见那淡粉色的腰带绑得松松垮垮,系得并不紧。
陆羽帘一脸疑惑,他撩开裙摆将头伸进去,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委实是没有见过这种穿搭。
紧身短裤配以腰带,那腰带还是皮质的,中间用铁环紧紧扣住,再往上看,白色吊带贴身而穿,勾勒出令人魂魄荡漾的纤纤柳腰。
可全身上下的果肉只有那抹□□半露是能轻易剥开的。
陆羽帘不信,他倾身去解柳筱筱腰上紧扣的腰带,可那腰带没有结,要从哪里解?怎么解?他一概不知。
陆羽帘越来越心急,伸头用嘴去咬,那皮带跟鲛革做的似的坚硬无比,,一想到,陆羽帘甚至有些慌张,难耐至极,手上的动作都有些颤抖了。
过了不知多久,陆羽帘被折磨得眼睛发红,正想起身,突然被宽大的裙摆给缠裹住,绞在他的脖颈上,继而身上接连不断落下冰雹一样又疾又重的拳头,不得已他抱住头部,大喊
“住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你是狗屁!垃圾!乐色!…尼玛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钻老娘的裙摆,呸…”
柳筱筱给掌心哈了口气,再次蓄力,再洗拳殴,脚上也没闲着。
“禽兽!公狗!发情了怎么不钻你妈裙子,垃圾!畜牲!色胆包天!居然敢把注意打老娘身上。”
柳筱筱气急败坏,手上完全不留情,将刚才梦里的悲痛和失去萧尘的怒火悉数发泄在了陆羽帘的身上,不管他怎么用家世威胁她,还是暴名字认熟人,直到最后哭着求饶,她都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砰!
大门被撞开,从外面跑进一群人,一看到高台上的场面,立刻就要扑上前来,柳筱筱眼疾手快,将陆羽帘从裙摆下拎出,让鼻青脸肿双眼浑沌的陆羽帘坐在地上,半蹲着身体,将脚伸进陆羽帘的两腿之间,掐着他的脖子当人质,指甲虚抚在颈动脉上,恶狠狠道:
“再敢上前一步,我踩断他的子孙根!”
“别!姑奶奶别!我错了…”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柳筱筱本来不是陆羽帘的对手,她仙力薄弱,还因救萧尘虽然没救成而尽数用光,只剩下这具躯壳的灵活性和力气,若陆羽帘用法术,她肯定不出五招就会被他反制。
柳筱筱正是因为提前预判了这点,且从陆羽帘的只言片语和迷糊的记忆中得知陆羽帘对她身份有些许忌惮,再怎么样,仙和人始终不在一个档次上。
陆羽帘确实对此刻的柳筱筱心存忌惮,原因是他根本不知道柳筱筱在夜幽寒那里失去了仙力,更要命的是,他雷劫淬体到现在化神期的躯体都挡不住柳筱筱简单的肉搏攻击,他摸了下眼旁的淤青,嘶了一下,倒抽一口凉气。
柳筱筱拽起陆羽帘的衣领,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手指捋了下陆羽帘鬓边的龙须发:
“让他们都出去,本姑娘想和宗主交流一下人生。”
陆羽帘怔然,着实没有见过冷美人脸上这么丰富的表情,在他印象里,柳筱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也从来没有笑过,总是人走留香,孤傲孑然,他知道,她是在学她师尊黎溪亭的样子,且比夜幽寒学得更像。
以往的柳筱筱和黎溪亭是那么得相像,那种骨子里油然而生的清冷寡言差点让他以为他们才是走到最后的一对,却没想到,黎溪亭是个闷骚,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徒弟魔尊夜幽寒。
“你们先出去吧。”陆羽帘目光仰视着上方的柳筱筱,淡然说道。
“宗主,不可。”
“出去!”陆羽帘转头望向厅内那群人,语气压重些许。
军师很快会意,心道宗主定不想让属下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否则以后还怎么御下?
他将其余人张罗出去后,自己则留下。
“你也出去。”
军师一脸震惊和担忧:“宗主,她…”她现在不是睡美人啊,我嘞个宗主啊,你清醒清醒,你这样子着实令属下担心呐…
陆羽帘飞过去一个你是宗主还我是宗主的眼神,军师不情不愿地三步一回头,三步一拭泪地出了厅堂
柳筱筱抽了抽额角,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她看上去是要杀人的赶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