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堕天使》凌霄殿

4、第一章 弥漫3

　　“打死你，看你还嚣不嚣张。”一个变声期男孩公鸭般的嗓子刺耳地传来。
　　“揍他的脸，小梅她们老说他的脸多漂亮多漂亮，我揍得你开花，让你更漂亮。”
　　“求饶啊，叫声爷爷，学声狗叫，就饶了你，叫啊，敢打老子，叫啊。”
　　……
　　澈突然兴起想甩掉老管家玩玩，虽然知道暗中还是会有人保护他，但明面上没有也好。怀着9岁男孩特有冒险惊险，越走越偏僻，一路上整个福利院显得格外寂静，几乎所有人都聚在院长那迎接贵宾或是被规定乖乖待在自己房间里。突然，隐隐的叫嚣和打斗声从不远处传来。急忙跑过去，拐过墙角，只见四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在围殴另一个倒在地上的孩子，看那地上蜷缩着护着头的身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松垮福利院制服，看上去年纪要小一些。看得出他已经被打得无力反抗，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挪动身子避开拳脚，然而即便如此，却没有发出一声哀求，只有偶尔忍耐不住的呻吟。而施暴的男孩身上也看得到一些伤痕，付出了一些代价。
　　几秒钟的观察过后，澈冲了上去：“住手！”
　　施暴的四个人一惊，他们特意在今天这样的日子，挑了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发泄积累已久的怨气，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转过头来。一见只是个从没见过的十来岁孩子，又有些放下心来。“哪来的小孩，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揍。”有着公鸭嗓的男孩是一群人中最高壮的，俨然是领头的人物，冲着澈喊道。但显然他们也察觉到眼前孩子的衣着打扮，不像是福利院的新成员，不是想教训就能教训的。
　　地上的孩子缓了口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显得力不从心。而这个举动，却再次刺激了周围的男孩，几个人又有些蠢蠢欲动。
　　“我就是要管，你们最好马上离开，不然就是我揍你们了。”澈上前几步，紧盯着眼前几人：看来地上的人伤得不轻，只要不是四个人一起上，自己还是能顶一会的，而且管家爷爷可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说不定他已经在附近了，至于暗中的护卫这种事是绝不会出手的，自己也不希望他们出手。想到这里，澈更多了几分自信，看在别人眼里，却成了不自量力地嚣张。
　　“呲~”领头的那个发出一阵嗤笑，眼中闪过一丝嫉妒，“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吧，怎么有几个钱就来这里嚣张，今天让你尝尝老子的拳头。”说着迎面冲了上来，抬手就是一记长拳。
　　“不要！”地上的人嘶哑的低喊一声，可还是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用尽全力踢向脚边站着的人。
　　“等等！停下！”这一声，却是四人中的一人突然出声阻止。
　　冲上来的人一愣，出拳一缓。澈眼一眯，急出双手擒住对手的右手，踏前一步，顺势将自己略小一号的身子垫到对方的左肩下，甩手就是一个狠狠的大背包。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发起进攻，此时另一个受到攻击的人，完全没注意到脚边躺着的人还有能力突袭，而且本身实力也是最弱的才会在面对新的挑衅者时站在最后，就这样竟被一脚扫倒，重重撞在地上，呻吟起来。
　　好，只剩两个人了。澈认准刚才突然喊停的那个男孩，趁着两人发愣的功夫，猛的趋近另外一个男孩，抬腿就是一个侧踢，扫向他的腰际。对手反应过来，一时竟被眼前小小身子爆发出的气势震慑，第一念头就是后退。正庆幸眼看堪堪就要擦过这一脚，横扫却突然变成前蹬，一脚正中腹部。
　　“呜！”一声痛叫，对手抱着小腹应声倒地。
　　剩下的一人惊地连连倒退，果然不出所料，并趁机没有进攻，只是瞠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瞪着澈。
　　这时，公鸭嗓的男孩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正卯足了劲准备再冲上来。
　　“我劝你再动手之前，问问你的同伴他刚才为什么要喊停。”澈转过头来，笑容灿烂地打量场上还站着的两人。
　　公鸭嗓一愣，一腔怒火冲同伴发泄道：“对了，TMD，你刚才喊个屁，害得老子被打。你说你鬼叫什么你？”
　　那男孩咽了咽口水，还是愣愣地瞪着澈：“今……今天，有个有钱人要来……来，你是……你是不是……”
　　“少爷。”汤姆管家从墙角快速走出来，“没事吧，少爷。”
　　一个穿着笔挺西服、头发理得一丝不苟的高壮西方男人，毕恭毕敬地喊男孩“少爷”，一切尽在不言中。几个男孩一下子都被钉在原地。
　　澈不再说什么，快步向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孩走去：“嘿，你别乱动呀。小心！”孩子一个踉跄，澈忙伸手将他扶住，感受到他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汤姆，快来看看他的伤。”
　　“快跑！”一声大喊惊醒了吓傻或装死的几人，毕竟澈的那几下看起来虽狠，也只是教训，而且一个十岁孩子的力道，再经过训练也实在不怎么样。
　　管家上前，和自家的少爷一起，半强迫地将有点倔的受害者扶坐到一旁稍高的花坛边。无力反抗的伤者于是低着头任凭摆布，只在伤口被按到时发出几丝疼痛的吸气声。
　　“少爷，这孩子的右臂骨折了，其他内伤不明显，应该不是很严重，但还是不要随意移动，可以请这里的医护人员过来看看。”管家马上得出结论，“不过，老爷让您过去看看那些孩子，看您喜欢哪个。”
　　“你去叫人，我在这陪着他，爸爸那里又没什么急事。”骨折，这种程度的伤即使换了自己也不会这么能忍吧？看上去这人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大，又比自己瘦小……这些念头在脑子纷纷闪过，澈不知怎么，不愿就这么离开。
　　“是。”少爷的命令比老爷的更应该遵从。管家转身离开，同时联系了老爷的手下，转告院方让他们做好准备，自己过去为他们领路。作为优秀的管家，在主人也不明确需求的时候，也应该能体会到并为主人实现。看少爷的意思，是想和那个孩子独处一会呢。
　　澈坐在那孩子身旁，用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想帮他支撑体重，却感受到他轻颤着勉力想和自己保持距离：“你别怕，一会就没事了。很疼吧？这样不舒服吗？”
　　没有听到回答，耐心地等待着，感觉到怀里的人慢慢抬头的动作，澈正准备绽放一个无往而不利的笑容，却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