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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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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淮之心道不好,这个时候孩子发烧可不是小事儿,她和胤礽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拧着眉。
“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的事儿?请太医了吗?大阿哥今天都干了什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石淮之问。
雀儿低着头,话却说的很快:“回太子妃的话,点灯的时候李佳主子过去看望大阿哥,用手一摸发现大阿哥额头滚烫,有些发热。
李佳主子问了乳母,乳母说是大阿哥一早起来正常吃喝,一切都好,等中午被乳母带着去小格格的周岁宴。
等回来的时候大阿哥就念叨着冷,正巧那阵子起了风,乳母就给阿哥加了衣裳,谁知道这才不到两个时辰的大阿哥就有些发热。李佳主子叫奴婢赶紧来禀告太子和太子妃,带着人一起去请太医。”
石淮之听着,皱了皱眉,周岁宴那种地方,人多口杂,大人去了没事儿,小孩儿若是抵抗力不足,很容易被传染。
“去太医院,务必请个德高望重的太医来给大阿哥看,阿哥才四岁,发烧可不是小事儿。”石淮之吩咐道。
石淮之话音刚落,左如意就带着雀儿出去了。
胤礽点点头,道:“叫今天伺候大阿哥的乳母保姆过来。”
顾沉没一会儿就带了今天伺候大阿哥的四个乳母过来。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照顾阿哥的,阿哥发烧了居然还是他额娘发现的。”胤礽的话刚说出口,底下就跪了一地。
石淮之看着身旁的胤礽,感觉这时候的他和平时她看见的胤礽有些不一样,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大阿哥今天都做了什么?从阿哥起床开始说,每件事都说清楚,包括中午阿哥吃了多少东西,都说了什么话,也都说清楚。”石淮之开口问。
为首的那个低着头道:“回太子妃的话,大阿哥一早起来先是由奴婢伺候着洗漱,洗漱完阿哥就按着李佳主子的吩咐,要读三字经和千字文,阿哥读了一个时辰之后用了早点,分别吃了一碗羊肉卧蛋粥、一小碟儿八宝酱菜和一小碟儿酱野鸡丝,还用了一块儿枣泥糕。
用完早点,由太监小路子陪着用特制的小弓拉了一会儿弓,中间还喝了一碗奶茶,吃了两块儿驴打滚儿,中午歇了半个时辰,我们给阿哥换衣裳带着去了小格格周岁。
阿哥吃了三块儿鹿筋烧肉、两片挂炉鸭子、两筷子鸭肉丝,两块儿白糖油糕,之后奴婢抱着阿哥回来,阿哥回来的时候就说有点冷,但奴婢们摸着阿哥那时并没有发热。
回了毓庆宫,阿哥说他困了,奴婢就服侍着阿哥上床休息一会儿,直到晚上李佳主子过来。”乳母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声音甚至有点发抖。
石淮之光是听着大阿哥今儿吃的东西就觉得大概不是谁传染给了大阿哥,才四岁的孩子,一天吃这么多东西,能不积食吗?
早膳就是羊肉,中间还吃了驴打滚儿,这东西本来就不易消化,还没多久,又去宴席上吃了鹿筋烧肉,这东西宫里烧的软糯,小孩子爱吃,可毕竟还是肉,再加上别的,怎么能消化的了?
为了确定,石淮之又问:“阿哥中午的时候和谁坐着呢?”
“和几个格格在一起,格格们都好好的。”
“阿哥吃这么多,你们没有一个人拦着,以致于阿哥发烧,疏忽职守,怠慢失察,自己好好想想吧,没有下一次了。”胤礽沉着脸道。
说完这话,胤礽对着石淮之道:“你去看看吧,等太医到了给阿哥看完叫他过来见我。”
石淮之点点头:“好。”
看着离去的胤礽,石淮之心道:“这人看起来挺正常,果然还是不正常,哪有父亲孩子病了都不去看一眼的?”
不过等石淮之往后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小时候发烧,甚至不敢告诉父母,怕妈妈觉得她装病偷懒,怕爸爸觉得她麻烦。
而等到她发烧烧到不得不去医院的时候,果然也是如此。
刚开始她妈妈以为她是赖床不想去上学,还道:“睡什么懒觉,都几点了还不起来上学?我告诉你,装病这招在我这里行不通,赶紧起来。”
她浑身发软起不来,也没回话,她妈妈就生气了,直接用牙缸接了半杯水浇在石淮之头上,石淮之冻的哆嗦,却仍旧还是不起来,她妈上手打算掐她耳朵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儿。
后来她妈妈发现是真的发烧了才叫了她爸爸带她去医院,她爸爸和妈妈在车上的时候还吵了一架。
石淮之烧的晕晕乎乎的坐在车子后座,但很神奇,她到现在都记得他们两个在吵什么。
“你就不能自己带着她去开点药吗?非要我一起过来,请假一天要扣多少钱你不知道吗?我今天还约了客户的,下午你自己看她。”她爸点了根烟,她呛的咳嗽,但前边的两个人都置若罔闻。
“我又不会开车,这早高峰你让我怎么带着孩子打车去医院?我一个女人,她小学六年级长的比我还高,比我还重,你说,我一个人怎么带?”
随后,她妈妈似乎觉得不解气,道:“又不是你有工作,我也有学生在工作室等着我呢,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凭什么我一个人请假?我一节课也几百块呢,你的孩子你不出钱,谁出钱?
天天在外头忙的,也没见你一天天的往家里拿多少,我不花,孩子不花,谁知道你的钱都给谁花了去。”
“行行行,别说了,一天天的就说这些有意思吗?上次那就是客户,你非要冲过去,搅黄了单子,害得我没了奖金我都没说什么,你还翻来覆去的讲有意思吗?”
“你那就是心虚,要真是客户,你会不说话?分明就是和那女的有点什么还不承认,怕我发现才躲那么远!”
“那是你成天疑神疑鬼的,我才躲着你!”说罢,她爸爸还猛猛的按了两声喇叭,冲着前头车子喊:“怎么开车的!赶着去投胎啊!么大个车看不见?硬往里挤!”
之后的事情石淮之记不太清楚了,但她记得她爸妈吵了一路,最后她爸下车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说医院难停车,说挂号排队人太多,最后等她挂上吊瓶,他就离开了。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能当一个称职的父母。
石淮之往后头大阿哥住的屋子走,屋子里点着不少等,阿哥身边围了一圈人,石淮之皱了皱眉:“都散开,全围着算什么,这屋子本身就关着窗户,再这样挤着,阿哥就更闷着了。”
五月快六月的天,天早就热起来了,石淮之刚打眼一看,大阿哥好像还盖着被子,就这么围着,空气不流通,别说是发烧好不好得了,一会儿阿哥该中暑了。
李佳和看见石淮之蹲下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石淮之白天看着她在席面上妆容妥帖,衣服精致,现在衣服虽然还是那个衣服,妆却已经花完了,额头还有着丝丝的汗,估摸着是自发现大阿哥发热开始就一直没离开。
“起来吧,我过来看看,大阿哥怎么样了?”
“还烧着,躺着睡得不是很安稳,奴才斗胆问一句,太医什么时候来?”李佳和又蹲下问。
石淮之上手摸了摸大阿哥的脑袋,的确是滚烫的,感觉得有三十八九度了,她对着李佳和道:“小满带着雀儿去请了,马上就来。”
就站在一边看着,石淮之也能看出来大阿哥脸蛋发红,凑近了这边味道也不太好,随后石淮之摸了摸大阿哥的手脚,大阿哥手心脚心发热、都是发烧的表现。
最后石淮之摸了摸大阿哥的肚子,果然是鼓鼓的,小孩子不像是大人,吃多了衣服一盖也看不太明显,孩子肚皮软乎,本来就有小肚子,吃多了肚皮圆滚滚的,大阿哥的肚子甚至不是软软的,可想而知它吃了多少东西。
“下次不许叫阿哥吃这么多东西了,阿哥还小,脾胃弱,哪能消化的了这么多东西,孩子吃多了消化不了,肯定得积食,积食就容易发烧。”石淮之道。
“是,奴才们谨遵太子妃口谕,一定不叫阿哥吃多了。”围着大阿哥的乳母跪下道。
没一会儿,左如意就领来了一个须发皆白,年约六十的太医,说是精通小方脉的陈太医。
陈太医进来行了礼就开始给大阿哥看诊,他扒开大阿哥的舌头看了看,凑近闻了闻气味,捏了捏大阿哥的指头,摸了摸肚子和手心,之后给大阿哥请脉,最后又仔细问了问乳母,问大阿哥今天都吃了什么。
没一会儿就得出结论,给石淮之回话:“微臣观阿哥面赤额红,舌苔厚腻,此乃食积于内之兆。闻其口气微酸,问及带臣过来的宫女以及阿哥乳母,都说阿哥白日里贪食,吃了不少东西。
小儿脾胃娇弱,宛如新苗,如此肥甘厚味一并堆积于中焦,难以运化,故而郁结生热。热邪上攻,则发为身热;扰及心神,则烦躁不已,夜卧不宁。
太子妃放心,此症来得急,却非重症。乃饮食自倍,肠胃乃伤。治之之法,不在强行退热,而在 ‘消食导滞’ ,待腑气一通,郁热自散,阿哥自然无恙。”
太医院的太医大多数是汉人,说的也是汉语,李佳和刚开始听不懂,等到最后太医说此症并非重症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人甚至晃了晃,旁边雁儿扶着她才没倒下去,这是紧绷太久了,一时放松卸了力气。
“陈太医看着给开个方子吧?”石淮之已经确定大阿哥的病没那么着急,此刻也放松了许多。
“阿哥用“加减保和汤” 即可,用山楂消肉食之积,神曲化陈腐之滞,佐以茯苓、陈皮健脾理气,再稍加连翘清解郁热。此方药性平和,如以汤沃雪,最为稳妥。
此外,阿哥饮食务求清淡,以白粥米油为佳,暂戒一切荤腥甜腻。此谓 “饿治” ,与汤药同等紧要。待阿哥腹中积滞排空,热度自会退去。”
“好,我自会吩咐,陈太医去给阿哥抓药吧。”石淮之道。
等陈太医走了之后,石淮之看着人齐全了,又叮嘱了一遍:“这两日阿哥饮食务必清淡,等烧退了也不能放松,至少等一两天再正常吃喝,以后一定注意不要让阿哥吃多了,当然,也不能为此让阿哥少吃,饿着,那也是罪过。”
说完,石淮之回到继德堂,半个时辰之后来消息说阿哥喝了药,再半个时辰之后来消息说阿哥在打嗝,再半个时辰之后说是阿哥如厕了,最后等石淮之打算睡觉的时候,终于听到大阿哥的烧有退的迹象了。
石淮之过去看了一眼,果然是不怎么烧了,肚子也软乎了,阿哥也彻底睡着了,李佳和还在一旁看着。
石淮之道:“你也回屋子休息吧,大阿哥这里有奴才看着,应该没事儿而了。”
李佳和苦笑一下,拒绝了:“请太子妃允许,让我在这里看着大阿哥吧!等阿哥彻底烧退了,我再走。”
石淮之看着李佳和,不太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孩子,但她也知道,她不是母亲,理解不了母亲的心情。
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大阿哥,石淮之忽然觉得他有个好额娘,同意了李佳和的请求:“那你看着吧,明早不用来给我请安了。”
“是,谢太子妃。”李佳和道。
等石淮之回了继德堂,就看见胤礽坐在那里,看见她回来了,问:“大阿哥如何?”
“烧已经退了些,就是吃伤了,食火内停,外发为热,今天小格格周岁宴,多吃了几块儿肉,我已经叮嘱过伺候阿哥的奴才,不叫他们给阿哥吃这么多东西了,阿哥现在睡着了,李佳氏正看着呢,明天饿上一天,应该就彻底没事儿了。”石淮之道。
“没事儿就好,等他好了,叫大阿哥过来见我。”胤礽道。
“好,明个我给李佳氏说。”
提起李佳氏,胤礽皱了皱眉:“她虽然细心周全,但的确是心太软,弹压不住下人,年纪虽然不小,但乳母说什么就听什么,没什么自己的主见,我之前就是怕这个,所以想着让你带着孩子,如今果然出事,以后你还是多看着点。”
李佳和的确是太小心了,其实最开始知道李佳和的时候,石淮之还以为她们两个之间应该会挺难相处的,毕竟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侧福晋。
但真的入了宫,石淮之才发现,李佳和是真的胆子小,说起来最守规矩的就是她了,这些日子每天早上给石淮之请安都是第一个过来,比其他的格格来的早多了。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来的早了,还是在外头等着,石淮之就叫人给她说让她不必这么早来,但就算是李佳和来的晚了一点,第一个人还是她。
除此之外,石淮之对她最大的印象就是她是真的在乎孩子,只是局限于她的认知,她可能也不知道怎么做对孩子好,怎么做对孩子不好,她在以一种她觉得对孩子好的方式对孩子好。
就像是很多人家为了让女婿对女儿好,所以对女婿好是个道理,李佳和为了让乳母和保姆对大阿哥好,就对大阿哥的乳母和保姆多加宽容。
按说小孩儿吃多了积食会咳嗽,会发烧这种事情算是寻常事,专门带孩子的乳母和保姆都是在已经生育过的包衣里选的,她们都有自己的孩子,不应该不知道这点常识。
但他们不在乎,或许也是觉得这点小事儿李佳和不会说她们,只是积食而已,晚上少吃点就行了,不一定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而大阿哥是阿哥,如果她们不叫阿哥吃,阿哥反而会生气,会疏远她们,当一件事做了有坏处,不做没后果的时候,她们当然是选择不做。
只是这回运气不好,阿哥积食发烧了,发烧不是小事儿,上头知道了肯定也是得罚的。
“这事儿就交给你处置了。”胤礽看着石淮之道。
听见胤礽这话,石淮之想,他这是让她立威?
“好,多谢太子爷信任。”
“好好处置,务必要让这些奴才长个记性才行。”胤礽提醒到。
石淮之懂了,这是让她从重处罚的意思。
随后,第二天,石淮之就叫了左如意将伺候大阿哥的下人都叫到了院子里,当众宣布了处罚。
“当日伺候大阿哥的乳母,未能节制大阿哥的饮食,失职,由慎刑司行刑,每人十板子,罚俸禄三个月,当日伺候阿哥的太监小路子,为了哄阿哥高兴,特意拿甜腻的糕点,罚俸三个月。”
石淮之特意叫了慎刑司的人过来,板子在毓庆宫后院打的,十板子其实也不算多,但众目睽睽之下,这惩罚也不算轻了,更何况还有罚俸。
最后,石淮之也没有漏掉李佳和,她叫了李佳和过来,单独与她说:
“我知道你爱护阿哥,但小人畏威不畏德,有些人你对他好,他会对你好,但是有些人,你对他好,她反而会认为你好欺负,你是太子的人,是主子,她们是奴才,是下人,你若是和她们关系太好,难免有人不分尊卑,觉得怎么样都可以。
但孩子不行,你自己也知道,宫里的孩子难养活,皇上多少孩子都没能留下来,大阿哥养到四岁不容易,若是你还这么宽着,若是下一次不是积食,是风寒呢?
积食不严重,但风寒可是要命的,只要他们其中有人稍微疏忽那么一下,不给阿哥加衣裳,或者说漏关窗户,到时候你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的,等阿哥真的出事了,你就算是要了他们的命阿哥也是回不来的。
想要把一个孩子养大,光靠你自己这么细心周,一个人看着是不行的,宫里头给阿哥配这么多的人不是白养的,每个人都尽忠职守,阿哥才能好好长大。”
李佳和听着石淮之的话,心里也有些后怕,李氏的格格就是忽然一夜起来,发现格格发烧了,孩子太小了,难免体弱,发烧才一天,当天晚上就走了。
甚至就连太医也没能说清楚究竟是个什么原因,来了几个太医,有小方脉的,有伤寒科的,还有给小格格扎针的,李佳和就记得几个太医围在一起也没能把小格格救活。
“多谢太子妃的提醒,奴才以后一定严加要求,一定管好阿哥们的乳母和保姆,叫他们好好看着阿哥。”李佳和道。
“既如此,你也知道错了,我也就不多罚你了,罚你一个月月俸,虽然不多,也是个提醒。
如今大阿哥尚且不满六岁,还能住在毓庆宫,但等大阿哥满了六岁,说不定就要住在兆祥所,到时候你再想纠正阿哥身边人,让他们尽心尽力好好照顾大阿哥就没时间了。”
听石淮之提起这件事,李佳和也觉伤心,阿哥六岁上就要每日去上书房读书了,自然要搬出去,毕竟六岁了,也大了,不能一直和额娘一起住着。大阿哥如今四岁,她还有两年。
若是真的再等大阿哥不在她眼皮子底下了,她又能怎么办呢?她还能这么整宿整宿的看着大阿哥吗?
若是没有她看着,这些下人们她又能真的放心吗?李佳和觉得,她大概是不放心的,而等到那时候,她也没办法再弥补大阿哥伺候的人的过错了。
石淮之看着李佳和,她脸上还带着昨天熬了一宿带来的眼下青黑,整个人就像是垮了一样很没有精气神,她还是太累了。
石淮之有点犹豫要不要和她说若是她再不上点心,太子说不定还会想着让她养着大阿哥这件事,但李佳和上次的反应属实是让石淮之有点害怕。
最后,石淮之想了想,还是说了,既然是为了改错,那自然是她怕什么说什么效果最好。
“若你再不严加管教,那就等我对着伺候大阿哥的人严加管教,太子爷或许给你机会,但不会有下一次了。”
果然,李佳和反应更大了:“是,奴才一定下去严格要求他们,绝对不再宽纵下人了。”
等李佳和回去之后,果然对伺候大阿哥的人严加管教,而伺候大阿哥的人知道上头还有人管着,若真的大阿哥出了什么事儿,她们也绝对落不了好,对大阿哥也上心多了。
大阿哥吃了两天的稀粥汤水,不发烧了之后人也精神多了,甚至还在李佳和抱着的时候说:“额娘,我再也不吃这么多了,肚子好涨,好难受的。”
就这么的,就到了六月初八,这天晴空万里,天蓝蓝的,石淮之朝着天上望去一点云也没有,她今天要行册封礼。
农历六月正是热的时候,石淮之还得穿着整套的礼服,带着专属于太子妃的朝褂、朝珠、彩悦、朝帬、朝冠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就光说这朝褂,上头就有东珠、宝石、珊瑚等等各种东西,金线绣成的衣服一层一层的压下来本来就很重,再加上这些缀着的宝石,就更重了。
石淮之一想她要在这种天气穿着全套礼服,带着压脖子的朝冠就觉得她脖子疼,全身胳膊腿儿都要废了。
但没办法,这是她成为太子妃重要的一环,从今以后,她就不仅仅是皇子胤礽的福晋,更是大清的太子妃了。
今天的石淮之终于起的比胤礽还早了,胤礽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女子的衣冠要比他的复杂很多。
石淮之甚至要化妆,这就更慢了,等她终于弄好之后,还得趁着吉时去大殿,那里正副使节都等着宣读圣旨呢。
石淮之坐上了她专属的太子妃仪仗,浩浩荡荡的就从毓庆宫往布置好的大殿走,等到了地方,胤礽牵着她往进走。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在这种场合,石淮之越是想走神,她看着胤礽的手,忽然发现他手挺漂亮的,手指修长如竹,筋骨明显。
但整只手并不细腻,甚至有点粗糙,大概是常年习武需要拉弓射箭的缘故,胤礽的手上有一层茧子,这让石淮之想起来她当初也是练琴练的满手的茧子,别的同学都是用笔写字弄出来的中指骨节有茧子,就她是满手茧子。
等胤礽松开她的时候,石淮之手心甚至出汗了。
正副使节又重新宣读了一遍皇上立太子妃的圣旨,石淮之听着和第一遍没有什么区别,完全就是一样的东西。
之后,她要跪着接受她的金册和金宝,这两样东西名副其实,就是用黄金打造的出来的册子和用黄金打造出来的印玺,上头都有字,但是石淮之目前没有什么时间看,也不太知道这东西以后有什么用,她需要向着皇上的方向三跪三拜。
最后,石淮之还得去奉先殿跪拜祖宗,上一次石淮之来这里是拜三位皇后,这次就是皇帝和皇后,不过这次只有石淮之自己,这一步,胤礽是不跟过来的。
祭告列祖列宗的仪式明显就复杂很多了,宗人府的宗令过来领着石淮之行礼,应该是某位她不认识的亲王,石淮之按着规矩,开始行礼跪拜,等到一系列的仪式都完成了之后,太子妃的册封礼结束,石淮之就是正式的太子妃了。
77这个时候也跳出来说:“恭喜你,过完这一辈子就可以回家了。”
石淮之也放松很多,至少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不过她今后还是得为以后健康的身体努力攒积分,她得争取,多活几年,多吃几年的瓜,多看几年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