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命运的咏叹调 ...
-
“……空之金耀,时之银耀……”
随着亚妮拉丝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艾丝蒂尔终于彻底放下心来,这样一来。克鲁茨组的队员终于全部营救成功。
“……艾丝蒂尔?还有凯文神父、雪拉姐跟金先生,你们都来啦。”亚妮拉丝脸色依旧苍白,“对不起,艾丝蒂尔,本来约好一起作战的,却变成这样……”
“没关系,倒是亚妮拉丝你没事吧?库拉兹和卡露娜前辈已经顺利脱逃了,你是最后一个。”艾丝蒂尔尽量简洁将现状告知亚妮拉丝,“现在情况如何?还是由我们护送你到出口吧。”
“不用了,这个建筑物的结构我大致还记得。对了!艾丝蒂尔,我在这里有看到约修亚的人偶!”
“……约修亚的人偶?”艾丝蒂尔傻傻地重复了遍亚妮拉丝的话
“嗯嗯!虽然很逼真,不过和事先我和雪拉姐在矿坑里碰到的情报兵一样,关节处的活动很不自然,应该是自动人偶没错。我可是被那小丑狠狠地吓过一次,这次不会再被骗了!”
“也就是说,这是针对艾丝蒂尔的陷阱吗?哼,真是恶劣的趣味……艾丝蒂尔,你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前进吗?艾丝蒂尔?”
凯文皱了皱眉,艾丝蒂尔浑身颤抖,单是看着,都能知道她有多么愤怒。
“居然利用约修亚来当诱饵,不可原谅,绝对不原谅!好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事!管他陷阱不陷阱的,看我把他揪出来打飞!”
“艾丝蒂尔•布莱特!”凯文大喝一声,控制不住自己的满脸怒容。
“……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也就是说,为了约修亚一人,你打算毫不犹豫地让你的其他同伴送死吗?!”
“等,等下,凯文神父!这孩子绝对没有这意思!”雪拉扎德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劝架。
艾丝蒂尔只觉热血上涌,脾气也上来了,“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凯文沉着脸,不再理会艾丝蒂尔,转向雪拉扎德,“从机器终端残留的消息来看,他们是在匆促间转移据点的,至少有一名以上的执行者留下来断后。最有可能的是你们在柏斯碰到的剑帝莱维,正面与他作战并不利,所以接下来最好由我一人行动。”
“凯文神父,这太冒险了!”雪拉扎德以为凯文是在气头上作出这决定,“请你冷静点!”
“放心吧。”对着有和瑟尔纳特总长神似气质的雪拉扎德,凯文不由解释道,“论潜入能力的话,我应该是这里人中最好的。而且,我也会尽量避开执行者层次的敌人。突然转移据点的行为,很有可能是针对辉之环的行动已经到了下一步……这是我身为星杯骑士的工作。”
利用约修亚的人偶引艾丝蒂尔上钩,有着这么恶质趣味的人,除白面怀斯曼外无他。而且人偶极易让人联想起在王都里的那个小姑娘和小丑肯帕雷拉……最坏的情况下可能是四个执行者在前头,就算让现在的艾丝蒂尔他们去踩陷阱也无济于事,并不能制造偷袭白面的空隙。
再说……
虽然背对着艾丝蒂尔,凯文的声音还是稍稍缓和了下来,“艾丝蒂尔,你和大家的目的并不是如此吧?前面并没有你在追寻的约修亚,知道吗?在这里轻易中了圈套的话,很有可能就错失真正能和约修亚见面的机会了。”
凯文右手大拇指按住了弩弓的首弦,调整了下状态准备出发。身后棒风猛地扬起,火绒草杖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凯文的颈椎上。
“……凯文,你太狡猾了……”艾丝蒂尔压抑的声音充满不甘,“不允许我去,却打算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危险。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无法接受!”
“……艾丝蒂尔。”
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深得一如凯文眼睛里的湖蓝。
“我不是约修亚。”
艾丝蒂尔猛地一震。
不再说什么,凯文往前走去。
火绒草杖疾掠着凯文的耳环而过,再次拦住了凯文的步伐。
“我当然知道凯文是凯文!如果是约修亚的话,我早就一棒子打下去了!哪里轮得到他多说?!不要小看我,我才没有弱到把那天和今天混在一起!”气势汹汹的话语说到一半,终不可免地变得恳求起来,“……凯文就是这样子的人,总是突然出现,然后又自顾自地消失,我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改变凯文任何决定的……但是,这次我也有必须前进的理由。”
“阻止辉之环落入结社手中,并不仅仅是凯文你一人的事!我不会因为事关约修亚而把大家置于陷境的,但也绝对不会轻易退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四个人行动总比一个人行动的好,凯文你也该很清楚这点。”
“……艾丝蒂尔,说来说去你不是还是要去送死,根本没有改变嘛。”凯文头脑少有地乱成一团,终于彻底领悟出了一个真理:只要呆在艾丝蒂尔身边一日,就永远无法按自己的步调过活。
“当然不一样!刚才我是为了约修亚的事而生气,现在我是为了游击士的意义而前进!”艾丝蒂尔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哈哈,说得好!不愧是大人的女儿!”金大力拍拍凯文的后背,“艾丝蒂尔说得没错,身为游击士,我们在这里无法退缩。神父,你就让她这一次吧。”
“这孩子真的成长不少呢~”雪拉扎德笑容满面,“凯文神父,请你再相信这孩子的判断一次吧。身为姐姐的我可以保证她说的全是心里话,你不用再怀疑她还只是满脑子想着你的情敌喔——”
“我是相信她这回有冷静下来啦——雪,雪拉姐,这种时候就别开这种玩笑了吧?”
“啊啦,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生气喔,真的不是因为吃醋吗?”
艾丝蒂尔也讪讪,“雪拉姐,才不是这样呢!凯文其实从来对我都没那个意思的啦!”
“这孩子这么说喔,凯文神父,你怎么回答?”雪拉扎德笑得相当开心。
“……饶了我吧……”凯文痛苦地呻吟了声,转回身去,一半是岔开话题,一半是真心道,“那么,大家就再一次一起出发吧。”
“从建筑物的结构判断,前面应该就是这次决战的终点了。”凯文转向艾丝蒂尔,“准备好了吗?”
“……等,请等一下。”
艾丝蒂尔抓紧了火绒草杖,努力克制着什么似的,深呼吸着。
“现在撤退的话还来得及。”明知道是废话,凯文还是忍不住再说了一次。
艾丝蒂尔摇了摇头,笑了,“凯文,不要在这种时候温柔啊,我会变软弱的。”
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个少女,让她从不逃避痛苦呢?一瞬间,凯文心里泛出了这个疑问。“……那么,我打开门喽?”
“嗯。”艾丝蒂尔坚定地,点下了头。
银灰色的导力门缓缓打开,甫一入眼的就是黑发少年倒在冰冷地上的身姿。和分别时毫无差异的衣着打扮、体型,艾丝蒂尔虽然明知是自动人偶,眼前还是一黑,强迫自己转开头去警戒四周。
“没事的。”凯文低声安抚她,“那是人偶没错,室内总共有三具——”
“哼,被看穿了啊,这可真不好玩。”歼灭天使玲的声音响起,众人环视室内,只见她的人影攸地出现在了大厅的另一端,撅着小嘴,乍看起来就和普通闹脾气的小孩一般天真可爱,“玲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准备这出傀儡剧的,结果却派不上用场,玲好失望啊.~”
“不,我们还是照样欣赏到有趣的反应了,不是吗?”低沉的男子声音紧跟着响起。
这是凯文第一次亲眼见到目标人物,白面怀斯曼。虽然早在资料上翻复阅读过数百遍,只有现在这般面对面对峙时,才会对其实力有着更直观的感觉与体会。
盐之桩还没运来,现在动手并无意义……而其后第三个出现的人影更是让凯文放弃偷袭的可能性,立刻决定了撤退。
银发青年静静地伫立在怀斯曼的右侧,不怒而威。
“现在怎么办?难得傀儡也准备好了,还是让玲陪艾丝蒂尔她们玩玩吧~”
“好吧。我对她这几个月来的成长也很期待。”
“对了,这是教授开启计划后第一次见到艾丝蒂尔嘛~那么玲就认真点,让你看得愉快吧——”
三具人偶动作一致,猛地向厅正中的四人袭来。
凯文□□点射,向后避开,开始启动魔法。艾丝蒂尔和他一起战斗多次,早有默契,大喝一声以绞丝棍击退了两具人偶,龙神功开场的金也拦住了第三具,最后,雪拉扎德的天堂之吻算准时机,精准地落在了众人头上。
四人早有准备,尽管如此,远比真人皮糙血厚(这里有PP对约修亚惨不忍睹的防御力的怨念)的三具人遇依旧没法一下子收拾掉。玲操纵自如地让三具人偶时而分开时而合击,并不比真人的动作迟滞多少。
凯文一直注意着怀斯曼和莱维的动作,深红的螺旋之炎眼看就要瘫痪掉最后两具人偶时,怀斯曼抬起了左腕。
咬了咬牙,凯文绷紧的反射神经硬生生忍住——现在远远不是与怀斯曼正面冲突的时候。
绿色的障壁浮现了出来,将众人所处的大厅空间硬生生地隔成两块,白烟四起。
“糟糕!”
高纯度的催眠瓦斯立刻生效,凯文意识一阵恍惚,伸手想抓住艾丝蒂尔拖到身后,终究迟疑地顿了顿,手和人一起垂在半空,斜斜倒下。
他不知道的是,伸到一半的手,就在下一秒,有人毫不犹豫地握紧了。
※※※
“喔——连我都没预料到这种可能性啊。”
“哼,真没劲,虽然教会大哥哥还算可以一玩,但是艾丝蒂尔这样也太让我失望了。”
“不需要介意,这样的发展或许会变得相当值得期待。”怀斯曼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莱维看着紧紧抓住凯文的手的艾丝蒂尔,淡然道,“现在带她走吗?”
“不,我改变主意了,把这新丁带走。我会为剑圣之女准备更周到的选择。”
“呵,原来如此。不错,这个好玩多了,玲也会高兴地等待那个时候的~莱维怎么想?玲当然是投约修亚一票啦~”
“……与计划无关的事,我没兴趣。”
“余兴节目终究是余兴节目,计划正顺利地进行。即将到来的盛宴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凯文清醒过来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巨大的强化玻璃窗户。他从窗外望去,二座巨大的边炮台正左右巡视着,随时瞄准来袭的敌人。
红色方舟,古罗力亚斯,能把利贝尔全境烧得寸草不生的极战略级飞船。
“连这种怪物都出动了吗?怎么回事,‘蛇’难道想发动战争吗?——”
“无需担心,古罗力亚斯并非作此用途。”
剑帝莱维走了进来,他打量了凯文片刻,“露菲娜所说的‘可爱’弟弟变成了这个样子,倒也算个意外。”
“你认识露非娜姐姐?”
“因为某次事件……我欠她个人情,怎么样,你可以要求我把你放走。”
“虽然我也很想逃走,不过还是先算了吧,倒是你是如何认识露菲娜姐姐这点,我更好奇~就当作是给新人后辈一点建议如何?”
“新人?你这小子?”莱维像是听到极好笑的事情,勾起弧冰冷的笑容,“你手上的血和我不相上下吧?”
“……”凯文沉下了眼,冷冷道,“不愧是修罗啊,对血腥味真是敏感。”
“话先说在前头,计划期间,你若想要对白面动手,就得先问过我手上的剑。还是你打算现在就来试试?”莱维眼神瞬间锋锐,一如千锤百炼淬成的剑。
“饶了我吧,我头还晕着呢~”凯文嘻笑着说,“反正,彼此都不要担心将来没有交手的机会。”
“哼,那就算打完招呼了。”莱维转身欲走。
“对了,我能不能问下,艾丝蒂尔他们也被关在这个红色方舟里吗?”
“不,只有你。”
“啊,安心了——哎?”
只关押自己这点,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关押你只是白面个人的兴趣。”说完,莱维就离开了监禁室。
“个,个人兴趣?要说就干脆说清楚点嘛。对了,难道那个白面也迷上我的帅气了?——我错了,我不该开这种会让自己恶心的玩笑。”
居然反过来把我当成了诱饵?真是的,果然是容易脑抽疯的家伙啊。
…………
不是同等价值的东西根本构不成选择,我也无需担心艾丝蒂尔会中圈套。
凯文检查下战袍,果然战术导力器和□□均被没收,“啊啊啊,看来,还真的有不少事要做了呢。难得有机会到这里,不好好珍惜可不行啊~”
“结社已经转移了据点,资料也全部被销毁了?就连那个不良神父也被带走……”艾丝蒂尔火速从结社的废弃据点回到旅馆后,众人坐在一起紧急商议现状,阿加特听着最新消息,神色严峻,“那个银发的家伙也说过是福音的最后一次实验……”
“……艾丝蒂尔姐姐,你还好吗?”小提妲不断观察着艾丝蒂尔的脸色,因为太平静了,才格外让她担心。
一时间,全场静了下来。虽然众人对凯文的评价不一,但都清楚对艾丝蒂尔来说,凯文已经是个很重要的朋友。
“哎?真是的,大家都这么担心我啊。嗯,虽然头脑是比较混乱,不过没问题的,我也正在努力地想着眼下该做什么。”
“艾丝蒂尔……”
“真的没问题的,我没在硬撑啦。”艾丝蒂尔想象了一下凯文的情况,“如果是凯文的话,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没准现在他正春风满面地在结社里和猎兵闲聊呢……”
因为确实很有可能,这样一来,不由会觉得去担心凯文是种很多余的忧虑,本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
“结社为什么要带走凯文这点,我倒是想不明白。”艾丝蒂尔一直困惑的其实是这点。
“会不会是因为他是最熟悉辉之环相关事情,而接下来的计划不容破坏呢?”科洛丝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那样的话结社应该会直接除掉凯文神父,既然把他带走,一定是因为他有别的什么价值。比如说,结社对骑士团的消息感兴趣一类的。”一向擅长言辞的奥利维尔在“除掉”那里犹豫了一下,不知为何,还是选用了这个冷冰冰的词语,“艾丝蒂尔,还有大家,虽然很抱歉,我也因为急事必须立刻赶回埃雷波尼亚国。”
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自称爱的诗人的奥利维尔如此直接的理由,因为不可能在接下来再帮助大家进行情报整理,奥利维尔现在打算一口气将最恶的可能性说出来,让大家参考。
“但是,根据我对星杯骑士团的了解,这种可能也是很低的。凯文神父本身就很擅长暗示这方面的领域,就算落入他们手中,也不可能泄露出多少情报。”
奥利维尔叹了口气,不只是他,其他人的思考一样进了死胡同。
“那么,我们就先专注于要做的事情上吧。”艾丝蒂尔提议道,“既然搞不清结社那伙人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也就先别想了,把注意力集中在眼下可以做的事情上如何?而且,如果凯文是因为有什么价值而被他们带走的话,我们应该有一些缓冲时间。凯文本身也不是会乖乖呆着的人——这样一想就算找到结社的新据点,跑去救他时,没准人都不在了呢。”
这显然是过分乐观的想法,但艾丝蒂尔却认为十有七八会变成那样。
和约修亚不同,只要一想到凯文,心里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比起事事都要做到完美的约修亚,反倒是松散随便的凯文更让自己信赖……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没问题吗?
“艾丝蒂尔说的没错。我这就出发到柏斯支部联系王国军,看看大叔有什么意见。”阿加特果断的起身打断了艾丝蒂尔的思维。
“那,那个,我和阿加特哥哥一起去,和军部的技术人员一起对结社的终端进行解析的话,没准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提妲也很快决定了自己的事。
“剩下的公主殿下,金先生,我,还有艾丝蒂尔四人刚好一组,就去拉文努废坑那碰碰运气吧。情报兵的事件也好,古龙时也好,那地方似乎总是有事件发生呢。”雪拉扎德看了看艾丝蒂尔,“不过,刚进行过一场大战,我们三人也要稍微休息一下调整状态比较好。”
“咦?雪拉姐,没关系的,我真的没事啊!”艾丝蒂尔感觉得出雪拉扎德明显是仍在担心自己。
“你刚才自己也说过了吧,我们还有时间,不必不眠不休地把身体弄垮。而且,先不提凯文神父的事,玲居然操纵和约修亚一模一样的人偶对我们进行攻击,我都被吓住了……你当时不是快倒下了吗?”
“啊,是喔。”
的确是这样子的,刚见到约修亚人偶的那刻,艾丝蒂尔觉得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神经好像短路一般——
凯文轻声说,“没事的。”
悬在半空的心就慢慢着地了,安定到自己都大吃一惊。
……
这种感觉艾丝蒂尔知道还有一个人能给自己,卡西乌斯,自家那个臭不良中年。
“从哥哥升级到了爸爸吗?我也真是会依赖人啊……”
一口气趴在了床上,艾丝蒂尔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事的,凯文不会有事的……
暗中。
雪拉扎德和科洛丝看着艾丝蒂尔安静的睡容,面面相觑了下,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没想到她真的没事,我还担心她会一个人冲去找神父呢。”雪拉扎德对自己的担心不由苦笑了下,感概万千,“还真是成长了……”
“那一定是因为艾丝蒂尔比我们想象中的都更信任凯文先生吧。”
“呵呵,你不再戒备凯文神父了吗?”
“怎么说呢,之前和艾丝蒂尔聊了一下,明白希望艾丝蒂尔和约修亚在一起的自己太孩子气了。何况,艾丝蒂尔对凯文先生,也不是那种感情。”
“这倒不一定啊……”雪拉扎德蹙起了秀眉。
“咦?”
“现在的艾丝蒂尔,比起约修亚,可能更信任凯文吧。这也没办法,约修亚的突然离开,对她来说,就算能够理解,造成的伤害也已经在那了。”
“可是凯文先生也并没有一直在艾丝蒂尔的身边啊?”
“不一样,艾丝蒂尔有终究会再遇到凯文的信心,却没有一定能带回约修亚的自信……凯文出现的时机真的太巧了,从一开始他对艾丝蒂尔来说就是个保护者的形象,跟现在的约修亚正好相反。艾丝蒂尔知道现在的约修亚需要自己的保护,才会拼命去追他,如果这层意义不再存在的话……”
“科洛丝,我说如果,如果艾丝蒂尔喜欢上了凯文并选择他的话,你会生艾丝蒂尔的气吗?”
沉默了片刻后,科洛丝静静地回答。
“不会的,我会诚心祝福他们。”
就算大家分开,就算各自远行,一起的回忆将永远鼓励着自己前进。
“但是,我还是会很担心。之前雪拉姐也说过的吧,凯文是星杯骑士,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确实。所以凯文一直在反复提醒艾丝蒂尔不要爱上自己。虽然爱说些花言巧语,但都故意选在一下子就会被戳穿的程度,简直就像是对艾丝蒂尔说这些全是假话一样……对他来说,被艾丝蒂尔这样完全信任着,也是件不知所措的事吧。”记起了据点中凯文答应了艾丝蒂尔一起前行时的那无可奈何的苦恼表情,雪拉扎德笑了,“他其实拿艾丝蒂尔完全没办法呢。”
“是啊,和我们相处时就非常从容,好像我们所有的反应都在他预料中一样地配合我们……事关艾丝蒂尔时,却偶尔会狼狈地露出很小的破绽……呵,我想其实我也很喜欢凯文先生的。”
“喔?科洛丝你居然看到了这种程度?真是败给你的洞察力了,我只是隐约有这感觉而已……难怪之前你会一直不喜欢凯文。”
“嗯,不过只要接触后,很容易发现凯文先生还是很温柔的,特意陪我做点心时也是……我想艾丝蒂尔一定比我更明白这点。”
“仅仅只有温柔就想带走我的可爱妹妹的话,我可不允许喔~”雪拉扎德拢了下银色的长发,“连爱都不敢爱的没用小子,没理由把艾丝蒂尔交给他。约修亚也真是个大笨蛋,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咯嗒。
机关室门口的暗括被旋开的声音。
约修亚右腕轻抖,刃身刃柄皆为漆黑的暗杀小刀滑落在手心,身影悄然隐没。
门开了。
蓄势待发的身形顿了一顿,往左彻身躲开了袭来的导力弩,双方均不再动作,静静地对峙着。
使用□□这种古老的武器,加上远超过普通猎兵的身手,以及之前确实有听到那人被带到古罗力亚斯的消息。
执行者级别的反射能力,却穿着一般的猎兵服装,还有少见的琥珀色眼睛。
几乎是同时在心里对对方的身份做出了结论,凯文放下□□,将机关室的门关上,“约修亚君吗?”
“……你好,凯文神父。”
“你好啊~啊咧,你知道我?”
“我通过一些消息来源得知您多次帮助艾丝蒂尔,十分感谢。”
“没有啦~只是偶然,偶然而已啦~”凯文看着少年拿下头盔以示身份,多少有点吃惊于真人的相貌。
像琉璃一样反射着各种光线的少年。
白面对其的执着,似乎也不是太难理解,这种程度的相貌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工艺品的级别了。
“没想到本人这么帅,呜哇,难怪艾丝蒂尔完全不顾我的追求呢~没希望了,没希望了~”
“……您说笑了。”约修亚顿了顿,冷冽的声线带上丝温柔,“她没事吗?”
“没事的喔~钓鱼比赛钓到了448里矩的霸王红鲑,远远地超过了我们三个男生的总成绩,得意地炫耀了半天呢,身为男性,真不甘心啊~”凯文摊着手,夸张地叹口气,露出小虎牙的笑容依旧温和,“当然,如果从另外个角度来看,因为你的关系,完全不算没事啊。”
“……”
“你应该很清楚吧,她有多么担心你,即使这样,你仍不打算回去吗?”凯文苦笑了下。
劝约修亚回到艾丝蒂尔身边,等同劝自己回到莉丝身边一样,自己没有做到的事,诚然自己也不具备资格劝说眼前的少年。
“……凯文神父,我并没有回到她身边的资格,请你转告她不要再找我了。”
“你是真心这样想的吗?”凯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来要更正下,你是比我更差劲的男人。”
即使知道自己有多么卑鄙无耻,凯文也绝对不会叫莉丝不要惦记自己。
“要是你这样想,我会抢走艾丝蒂尔的。”
约修亚皱眉望向凯文,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最后只道了句,“您不会这样做的。”
凯文知道确实就如约修亚所说那样,但也稍稍有点想反驳,比如说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之类。
“哎呀呀,被看穿了吗?”他再次露出和之前无异的笑容,“本来还以为激你一下你就会紧张起来了呢~不过约修亚君啊,一直在她身边的你很清楚吧?她可是个相当有魅力的女孩喔~再成长下去,一年,两年,很快就会是灿烂到炫目的女性了,到时候比我更主动的害虫们可多的是呢~再不小心,她就会真的彻底变成别人的喽~”
“我明白的……”比谁都重要的少女,身上发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光芒,约修亚十分清楚。
“真拿你没办法啊~”凯文这么说着,走近约修亚,“你就尽管烦恼吧,这也是青春的特权,大哥哥的亲切指导也该告一段落了~”
可触摸式的终端屏幕亮起,古罗力亚斯的引擎室图陈列在俩人面前,“要做手脚的话,果然还是要优先瞄准引擎室,当然,值班表对我们也是必要的。约修亚君,一起合作吧~”
“啊,对了,关于艾丝蒂尔,我会告诉她碰到你的事以及你很担心她的事,这总没有问题吧?”
约修亚被突然改变的话题打了个猝手不及,有些恼怒地瞪着凯文,对方看着他的慌乱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看来是没有问题了呢~”
“凯文神父!请您不要捉弄我!”
“我拒绝~对于情敌我可是不会手软的啊~空之女神可以做证,第一次见到艾丝蒂尔时我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诗朗诵的口吻说到一半停住了,凯文不自然地咳嗽声,眨眨眼睛,“咳,不开玩笑了,工作,工作。”
约修亚扫视了凯文眼,将注意力放在了分布图前。
刚才,他(自己)自爆了啊。
他真的对艾丝蒂尔没有危险吗?约修亚开始严重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凯文的心里同时也在嘀咕,为什么突然就讲不下去了?明明一开始真的只是担心她的情况,完全真正绝对只是单纯的担心。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少女独自站在甲板上,担心她是很正常的吧?吸引什么的只不过是玩笑话——吧?
总,总觉得快要大难临头?……
“凯文神父,请问您是怎么脱逃出监禁室的?”
“这个啊,我和送饭的猎兵团小哥聊了一下天,他可真是个有趣的小哥呢~口口声声说要在结社里出人头地~然后用了点教会的法术,让他和我交换下身份,对了,我手上有他的ID卡,嗯,名字叫做基尔巴特。”
“……他是戴尔蒙市长的前秘书,没想到他也进入结社里来了。”
“你认识他?那我还是解开暗示换一个人比较好?”
“不,不用。”约修亚像是丢弃掉一个小石头般丢掉了有关基尔巴特的回忆,“如果是这样的话,离被发现前应该能争取段时间,不如——”
SP篇红酒
“总长,从梅尔卡瓦五号机传来通讯申请——”舰桥上传来的导力通讯话说到一半,正在吃饭的爱因•瑟尔纳特手一扬,银制的刀叉就把扩声机的按扭关了。
“凯文那小子吗?居然会在任务中联系我,肯定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吧?哼哼哼哼,我可要好好地训诫他一番,没用的小兔崽子说到底就是没用的小兔崽子!”爱因从容地起身,帝国利威特工业制造的小牛皮靴踩着点子,以极优美的步伐高速前进着。
等她走远后,在餐厅里就餐的随从骑士们才小声地窃窃私语起来。
“可以有机会嘲笑第五位,总长大人就这么高兴吗?”
“明明第五位是总长自己最满意也最喜欢的弟子,却老是故意整他,不是派多到做不完的任务就是突然要他为自己唱歌下厨什么的,总长的爱情体现真的会要人命……”
“不过第五位表现得也太过完美了,就算是那么多非人量的工作也从未出现过失误,总长一直以来想欺负他却总找不到借口的心情也积压了很多吧?”
“玛卡斯上次来总部汇报时都快哭了,好像总长又要第五位接下什么危险任务……还喊着什么只要一个星期,只要给第五位一个星期的休假时间之类的……”
“那是他太紧张了。我看第五位每次出任务时也休息得十分充分。毕竟是总长的弟子啊——”
“总长就不能坦率点吗?好歹也是女……”
像是说出了禁语般,全场恐慌起来,纷纷环视周围,说出那个字的骑士更是只差没缩到餐桌下。幸好,身为他们噩梦的女王并未出现,但冷下来的场子再也恢复不到刚才的热闹,全体随从骑士默默地吃着盘中的菜,不再多说。
餐厅里的骑士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头顶不到一亚矩处,自己的同事们正充分享受着北极的冰风暴气候。
“赛萨尔,你是说格兰赛尔大圣堂那传来消息,凯文现在身在结社,行踪不明?”
导力通讯前的男声战战兢兢地恳求道,“是,是这样子的,所以我和玛卡斯想请总长允许我们紧急出发前往利贝尔增援——”
“不需要!”冷漠的女声声音不大,却充满着不可抗辩的上位者之决裁,“我可不记得有把他训练成这么没用的男人,除非他本人下令要你们运送盐,你们一步也别想动。再说了,这种程度的事这几年发生过多少次了?不要每次都特地联系我!”
通讯就此被瑟尔纳特关闭。舰桥上的随从骑士们大气都不敢出,而爱因脸色并未有一丝变化,踩着与来时节奏完全相同的步伐离开了舰桥。
“到现在还会被‘蛇’抓住,我看他也真是没用到家了,这么个没用的人居然在第五位的位置——”
“那孩子就是太善良了,以致会把自己逼到绝境。”
好友在夏风中苦笑着,就连叹息也奢侈地打住,只留下眼眸里那一潋温柔的晶莹波光。
爱因•瑟尔纳特从不后悔,从不往回看,所以她也没给凯文撒娇的时间与空间。
自己这里没有让小鬼头哭鼻子的拥抱,只有可以让他送死的任务。
仔细回想起来,露菲娜从一开始就没说过拜托自己去照顾那个小鬼这类的话。好友虽然温柔,但也没准比自己还要更加严厉。
“以初恋对象来说,那小鬼也还是一样的倒霉运十足啊——”
不管凯文多么优秀,也不管凯文是否比露菲娜年幼,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得到露菲娜的芳心。
她的心给了这个丑怪的世界。
凯文顶多只能做到靠近。
爱因是真心认为露菲娜远比自己适合成为守护骑士,在目睹了这么多黑暗后,却能依然故我,微笑着拥抱这个世界的露菲娜本身就是比圣痕更难解释的“真正”奇迹。
这份奇迹,至今无人能够继承,她不行,莉丝•亚尔珍特不行,明明处在最接近位置的凯文•格拉汉姆,现在却在拼命地撒娇转身不看,甚至还想寻死。一想到这,爱因•瑟尔纳特就有狠命踩住凯文并旋几下高跟鞋后跟的冲动。
但是,自己既然没给过小鬼头任何东西,自然也就不该要求得到任何东西。
爱因意尽阑珊地走回餐厅,厅内除了料理长外,人走得一个也不剩。爱因惊讶地抬头看了看导力钟,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在过去的无聊回忆中浪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什么嘛,又只有我一个人啊。”小声地嘀咕了句,爱因拍着柜台命令道,“我想吃豪华大餐!至少要做出露西塔号高级俱乐部的水准!”
那可是帝国最高档的俱乐部之一啊,凭手中的食材哪里可能做得到——料理长心中呐喊着。
他灵机一动,从柜台里掏出了帕图斯红酒,取出高脚杯满上。
爱因愣愣地看着红酒在柜台泛出类似自己眼眸颜色的光芒。
露菲娜还在身边时,自己常常与她小酌片刻,到底有多久没再喝这酒了呢……
“喂,你手上怎么会有这种酒的?”爱因敲敲柜台,毫无喜怒的声音让料理长捏了把汗,“我应该有说过舰内禁止饮酒的吧?”
“这是第五位要我准备的,他说他这次回来想和您一起喝次酒,好像这酒是他的最爱。”
“哼,好小子,居然有胆贿赂我啊……”爱因啐了一口,在柜台前坐下。
左手慵懒地撑着自己的头,爱因缓缓摇着高脚杯,心情愉快地哼起歌来。
至少这回那小鬼头是有打算回来的。
舰桥上的通讯绿灯再次亮起。
爱因淡淡地吩咐道,“玛卡斯,赛萨尔,你们把五号机停在总部,现在出发到利贝尔运送盐之桩,记住,只是运送而已,要是敢做出多余的事回来我立刻把你们调给别的守护骑士。”
这对玛卡斯和赛萨尔来说,和退出星杯骑士团的份量没啥两样。
赛萨尔只差没喜极而泣,“太好了,我就说嘛,果然总长是不可能放着第五位不管的,每次报告不详尽挨骂的还不是我们——”
爱因脸色沉了下来,“你们的工资没收半年!”
“哎?等,等下,总长,我什么也没说啊——”祸及池鱼的玛卡斯发出悲鸣。
“少啰嗦!一年!”
星杯骑士团,今天也有两名随从骑士发出痛苦的悲鸣。
“这样……原来如此……我了解了,我会立刻让哈肯大门那的整备兵和你们一起前往那个据点的,工房那边就交给你来联系……凯文神父的事,你们无需担心,他应该不会有事……咦?你,你没发烧吧?”卡西乌斯稍稍睁大了眼,导力通讯那就传来阿加特因为恼羞成怒而气急败坏的吼声。
“哈哈,不不,我只是怎么样也没想到这么体贴的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太感动了……嗯嗯,无需担心,那孩子一向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真要被拐走的话,那你就干脆来当我的儿子安慰我吧……不要害羞不要害羞……好,艾丝蒂尔的事就麻烦你们了,有什么发现尽快通知我。”
嘀——
导力通讯停止了。
“约修亚这小子,真是没用……”卡西乌斯摇头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怨念。明明是在英俊潇洒美中年自己的教导下成长,居然被半途杀出来的程咬金趁虚而入,卡西乌斯后悔自己当年没有就此特别培训过约修亚。
“万一的话,星杯骑士团那肯定不会放人……虽说女大不中留,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在自己身边啊唉……”
王国准将,百日战役英雄,前S级游击士卡西乌斯长吁短叹着,前来呈递公文的希德大为惊讶,“准将,你有什么烦恼吗?”
卡西乌斯对此只酸了一句。
“爱情就像那龙卷风。”
“哈?准将,虽然我理解你在凯诺娜那受到了打击,但是请你先处理完这些文件再研究自己的男性魅力问题。”
清早起来时,艾丝蒂尔走出川蝉亭,碰到金正在做形态的基本复习。打了个招呼后,也执起火绒草杖开始晨练。
打、揭、劈、盖、压、云、扫、穿、托、挑、撩、拔。
吸气,吐气。
基本训练的套路演练着,这才发现自己挥棒的力道、速度、控制分寸早已不是列曼自治洲训练时的自己可比。
自己变强了。就算和那些执行者相斗,亦不会轻易落败了。
心灵呢?自己真的有大家相信的那么坚强吗?如果只剩自己一个人时,能够继续正确地走下去吗?
并不是不依靠别人就是强大。有所信赖的人,有所信赖的事物,并为之奋斗,才会更坚强。
自己现在信赖的是……
绿发的神父仰头看着星空,对自己说,“艾丝蒂尔,你一定要按照自己心中的光明走下去。”
没错,自己相信着和约修亚之间的牵绊一路走了过来,相信着成为游击士守护他人的意义而奋斗至今,相信和同伴们一定能够阻止结社的阴谋,相信正义必将打倒邪恶不是童话。
“喝——哈!”
火绒草杖疾卷四周后回身彻立,返回最初的架式。
艾丝蒂尔突然啊了一声,慌慌张张收好火绒草杖,冲向二楼。她摇醒了科洛丝,“科洛丝,科洛丝!”
“……嗯?艾丝蒂尔,早上好呀?”即使被人强行从睡梦中吵醒,科洛丝也无任何不快地微笑着迎接了冒失的好友和清晨。
“我——”
“喜欢上凯文了——”
“咦?!”虽然一直有着心理准备,科洛丝还是被友人的突然宣言吓得不轻。
“啊哈哈,吓到你了吧?但是,那个,嗯,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艾丝蒂尔像犯了大错似的,垂头丧气地低着头。
“这……那,对约修亚呢?”
“还是会担心得要死啊。不过,那方面……可能很早就没了吧……”
“为,为什么这样认为?”科洛丝亦只懂得提问了。
“仔细想想,看到照片上他和那个男人婆一起,我也只是在担心他到底为什么露出那样的神情……你看,就是那个,我没有为此吃醋啦……啊,所以那时我回答自己并没把对约修亚的感情转移到凯文身上……原来……”
原来自己那时候就不再喜欢约修亚了。
原来约修亚很早对自己而言就只是最重要的亲人了。
“科,科洛丝,真的对不起,感觉好像自己骗了你一样。你可以骂我,我居然是抱着这么草率的心情去追约修亚的。”艾丝蒂尔相当沮丧。
科洛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科洛丝?”
“不用道歉啊艾丝蒂尔,这才像你,一旦发现就毫不犹豫正视自己的艾丝蒂尔,我真的很佩服……而且,我想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察觉吧。”
“这么一说的话,确实大家常常打趣我和凯文呢……咦咦咦?”一旦反应过来,自己曾经说过的某些话语立刻鲜明地浮出记忆,艾丝蒂尔不由红云满脸。
“我,我是怎么了?突然觉得凯文神父看起来好像是真的神父……”
“啊哈哈,你还是老样呢。不过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凯文的事——”
“我居然还会觉得这样的凯文是很可靠的人,到底要错误到什么地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啊?”
“不过算了,这样的凯文,我还是很喜欢。”
……
天啊!艾丝蒂尔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痛苦地发出呻吟,“我怎么可以这么迟钝……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不过,凯文不知道的吧?”最后一句话完全变成可怜巴巴的乞求了。
“这……我不太清楚呢,可能不知道?”科洛丝无奈地笑着,并没多大把握,“很难看穿凯文先生到底在想什么呢。”
“会吗?虽然有很多事瞒着我们没错,不过凯文还是很容易懂的啊?一看就明白喔?”
艾丝蒂尔回想着自己知道的凯文,他从来没对自己撒谎,碰到不想说的事就把话叉开,担心自己时就会故意开玩笑逗自己开心,激励自己时就会正面质问,这样一来——
“唔,我想他没看出来,太,太好了。我还没心理准备……”
“凯文是很容易懂的啊?”
好友理所当然地宣称着。
科洛丝稍稍有些惊讶,随后则是更多的佩服。和自己通过观察来认识周围的人不同,艾丝蒂尔从一开始,就是直接看着大家的心。
不逃避这点,真的太坚强了,艾丝蒂尔,你真的像阳光一样闪耀……
“这里,这里,这里,总共14个副引擎室,还有中央引擎是需要严密认证的ID卡和声纹验证才能进去……要入手十分困难,不过,同时爆破掉14个副引擎室的话,古罗力亚斯沉重的质量会使它急剧下沉,在那种风压下能够行动的也只有执行者层次的人。即使他们立刻启动中央引擎的动力系统,能支撑的时间也非常短暂,必须紧急迫降。趁混乱的时刻我们再给主龙骨给于致命一击的话,就能顺利爆破掉古罗力亚斯。”
“哇,真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呢~等下!喂喂,认真的吗?你打算把古罗力亚斯整个毁坏?”
“不必担心,在爆破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乘警备飞艇逃离主舰。”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说啊,不是这个问题吧?”
约修亚疑惑地转头睦向一脸头痛的凯文,“您在担心什么?”
“执行者程度的先别提,这个舰上差不多有四、五百名的红莲士兵吧?”
“是的,但无需担心他们的战力,他们大多只是临时接受了结社的□□强化移植和战斗技术,与我们相比,远远构不成威胁。”
“……你自己也说过了,在这舰上的红莲士兵只是临时被结社训练出的小□□,要他们全部为此送葬,不太好吧?”
“但是,他们的存在依旧只会带来别人的痛苦——”
“约修亚。”郑重地称呼着眼前少年的名字,凯文无奈地说,“我记得游击士的首要目标永远是剥夺敌人的战斗力,而不是将敌人置于死地吧?”
约修亚稍稍触动了一下,随即继续着冰冷的语气,“……我早已不是一名游击士了。”
“啊啊啊,你也真顽固呢~算了,我也没资格就此对你念叨。”凯文苦笑了下,“不过我还是会阻止你的这个计划。拜托了,请你别这样做,我可不想看到艾丝蒂尔追上你时为此流泪的模样。”
的确,如果艾丝蒂尔在自己身边的话,也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子的事……
面前的绿发青年露出了看吧我就说是这样的表情,温柔的眼神里并没有丝毫指责,语气也只是普通的商量口气。
“凯文先生,您是位奇怪的人。”
“一直有人这样说啊~我承认以神父来说,我的确过份特色了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身上有着和我一样的影,却也有着相当温暖的光……要我说的话,您更适合光。”
凯文在那一刻确实看到了少年温柔的本质,有太多的感情泛上心来,一边模模糊糊地想着果然还是该强行把他带回到艾丝蒂尔身边比较好一边提醒着自己的计划,多少还有些自嘲,以及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然则表情却是恒定不动的微笑。
“这句话你应该多向自己说说嘛~约修亚君~这就是所谓的看清自己永远是最难的一关?”他笑叹了声,“我们的目标是顺利脱离,外加进一步拖延或者破坏结社的下一步计划,不是吗?”
“……”约修亚不是很情愿地点一下头,凯文看在眼里,并不多说。
以约修亚的角度来看,他仍然觉得爆破掉古罗力亚斯是毫不犹豫的首选,但是凯文那番和艾丝蒂尔有关的话确实巧妙地动摇了他的决心。虽然约修亚对乔斯特、对自己一遍遍说过不可能再回到那艾丝蒂尔的身边了,毕竟并不是真能如此坚定。
这点,凯文亦十分清楚,如果再进一步加大压力劝说的话,约修亚很有可能回去和艾丝蒂尔好好谈一次,这是身为艾丝蒂尔“大哥哥”的自己应该做的事。
不过眼下无疑自己背叛着艾丝蒂尔的信任。
说完漂亮的外交辞令后,恰如其分地站在了个“友方”的立场上,自己所做的也就仅此而已。如果是艾丝蒂尔任何一个别的同伴,都会强压着约修亚回去吧?至少不会提一提就“放过”约修亚。
他只不过是选择了对自己最省事的方式进行任务……
有声音悄然反驳着。
阻止爆破,并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力,明明是真心想保护约修亚,何必不承认。
事到如今,对自己还抱有什么幻想?少女眼中的自己只不过是假象。
“古罗力亚斯做为他们接下来长期使用的据点,比起毁坏,不如留下些方便我们将来进行操作的后门更有价值……”
肯帕雷拉玩弄着幻术火苗,愉悦地看着基尔巴特在其中痛苦地嚎叫着,“这可真不好啊,基尔巴特,你居然让我们发现那位大哥哥逃跑的时间延后了三小时——虽然看着你被别人玩弄也是种不错的乐趣~”
火焰停了下来,基尔巴特瑟缩成一团,由于恐惧,就连大口吸气都不敢做,涕泪满面。
“给你个机会吧~大家都要出门去了,负责观察的我也好无聊,你就替我邀请些客人~”
基尔巴特猛地抬头,“是,请尽管交给我!我一定会出色完成任务,让肯帕雷拉大人脸上有光!”
对着这种露骨的谄媚,肯帕雷拉不予置评,而是武器库的使用匙丢给了基尔巴特,命令他退下。
“要是放任那俩人做完手脚~对预计的目标稍稍有些不利呢~”
肯帕雷拉有些欣赏地看着屏幕中俩人合作无间的行动。
“这俩个人真的是第一次合作吗?不能把他们录像起来做为讲解教材好可惜啊~”
“比起太阳之女,约修亚,可能这位神父大哥哥更适合当你的搭档喔~”
“真•旋风轮!”“绞丝棍!”“金刚击!”
像是CP用不完似的,艾丝蒂尔今天清魔怪的伤害输出到达了一个峰值。怎么看都是那些拦住她路的魔兽们比较可怜的样子。
金稍稍放慢了跟着的脚步,“雪拉扎德,放着不管没问题吗?”
从科洛丝嘴里得出情报的雪拉扎德微微一笑,“金先生,这也是艾丝蒂尔身为女性的修行,请你不必在意。”
“喔,喔,好的。”没有不识趣到具体去问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修行,金也只好将所有的疑问憋回肚子里,快步跟上——有科洛丝和雪拉扎德二人在,物攻先锋组肯定落在他和艾丝蒂尔身上了。
“雪,雪拉姐,为什么你听到时就能一点也不震惊呢?”科洛丝由衷地佩服这份镇定自如的气概。
“……从一开始就有预感……那天凯文神父送那孩子回家时的情景……”
好像所有希望都被夺走般,茫然坐在地上的艾丝蒂尔,一回想起那个画面就会心痛不已。即使对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另一个弟弟,雪拉扎德那时仍然萌生了不想原谅对方的怒气。身为男人,实在是最差劲的对象了。
凯文向那样的艾丝蒂尔伸出手,强行把她拉了起来。
接下来的话语让雪拉扎德很快就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只有温柔而已。他叫她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什么希望都没有,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能做。
那一瞬间眼神的锋锐似乎在说,如果艾丝蒂尔回答是并自暴自弃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收起所有的温柔把她丢下。
雪拉扎德当时就想上前代替凯文扶起艾丝蒂尔,却被卡西乌斯默默地拦住。
然后。
像是从绝望的深渊爬起来般,艾丝蒂尔紧紧抓住凯文的手,微微抖动的双脚绷紧,挺起胸膛。
放开。
自己一人,站直。
明明艾丝蒂尔才16岁啊,你们这群男人不要给我太过份——这样的想法雪拉扎德只能硬生生按下。
选择了要带回约修亚的艾丝蒂尔,没有面对结社的觉悟是不行的,没有一个人也能站直的力气是不行的。
新生小鸟会将从蛋壳里出来所看到的动物认成父母……虽然是很不恰当的比喻,不论怎么样,那时候也就决定了艾丝蒂尔对凯文的信任从一开始就难以动摇。就算明知对方素行不良、花言巧语、有一堆事情瞒着自己,艾丝蒂尔还是会无条件地去相信凯文吧?
再加上那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是以对待异性的口吻对艾丝蒂尔说话,而且也不知道本人是故意或者无意地对艾丝蒂尔特别对待……
“简直是最糟的巧合啊。”雪拉扎德只能如此评价,“不过不要紧的喔,科洛丝。真的太糟糕的话,我会负责让艾丝蒂尔甩掉他的。”
“雪、雪拉姐,你好像现在就希望艾丝蒂尔忘记凯文先生的样子呢……”科洛丝不由流下一滴冷汗。
“仅仅比约修亚好上一丁点的男人,也没必要特别看好他吧?照样也是在及格边缘徘徊呢——啊,不过,躲在矿坑里偷听女性谈话的那个蓝头发,不要说及格了,根本就是负一亿的分数喔?”
熊牙鞭在空气中疾速划出螺旋型劲气,凌厉的风压卷着小石头毫不客气地打在了黑影身上。
“痛痛痛痛痛——你这个女人!什么叫负一亿的分数!我这可是无懈可击、绝对完美的伏击啊!”
“但是,被发现的话就不能算是伏击了吧?……”艾丝蒂尔忍不住吐槽道。
“呜——哼,算了,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艾丝蒂尔,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实力的差距!”
“咦?”艾丝蒂尔惊讶地睁大眼睛,“你认识我?这么说来,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嗯……唔……”
基尔巴特气得浑身发抖。
“艾丝蒂尔,他是前卢安市长,戴尔蒙的秘书啦。”科洛丝轻声在友人身边提醒。
“喔喔,记起来了,就是我和科洛丝抓到的那个没用的男人啊!你不在监狱里呆着跑到这里做啥?”
“你们两个,要侮辱我到什么地步!算了,我可是奉肯帕雷拉大人的命令,将你们全部击溃,你们也只有现在能笑了——出来吧!亡命专甲兵!”
————————我喜欢基神的分割线————————
从安全栏望去,隔开的大量机械正在组装着,还有一些巡逻型机器人。
“要是小提妲在的话,该多好啊~约修亚君对机械也很拿手的样子,我么……”凯文稍稍苦恼地翻着脑内的记忆。
古代遗物有不少都具有明显的机械特性,外加一直以来和结社的恩怨,机械电子学与操作其实也是星杯骑士必修科目之一。
“唔,实在不知道这些要处理到那种程度比较好啊……”
凯文有点后悔自己当年的逃课。
“要是现在这种状况被总长知道了……”报告书上这个细节最好省略掉。
可不能再增加约修亚的工作了——凯文拿出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好,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