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96、让他死心

　　“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呼唤难得看他这幅高兴的样子，摇了摇头风轻云淡地收回手：“只是前段时间忙，也没空顾得上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我觉得挺好的，挺顺利的。”段衡捏了捏手心，坐到椅子上。

　　“之前有件事我本来是打算找你当面谈的，后面突发了一些小情况，就被耽搁了。”

　　段衡怯怯地看了眼呼唤，试探地问：“唤哥，你是不是要和我说换经纪人的事情？”

　　呼唤笑了笑，将泡好的茶端了一杯放到段衡面前，还未开口说话就听到段衡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同意！我不想换经纪人。”

　　一直以来在呼唤的印象里，段衡都是一个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反骨的人，今天这样近乎小学生耍无赖的样子确实很少见。

　　“别闹脾气。”呼唤表情严肃地咳了两声接着说：“换经纪人是我提议的，公司觉得你有提升的空间，想给你这个机会，所以同意了我的提议。”

　　段衡有些急了：“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换经纪人？”

　　呼唤解释道：“段衡，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上限的，我入行不到两年，经验不足，我想让你更上一层楼，自然要找能带你上去的经纪人才行。”

　　段衡脸明显垮了下来：“可是当初你也说过，我们要共同成长的...”

　　“我们一直都在共同成长。”呼唤笑了笑：“我把你带到现在拥有无限价值的位置上，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种成长，你要往上走就得往上看，站在公司的角度上来说，你只是换了一个更好的经纪人跟你对接工作内容，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差别的，你还是渡风的艺人，按理说我也还是你老板，你有什么问题照样可以来找我。”

　　段衡一瞬不瞬地盯着呼唤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呼唤下定决心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呼唤看他低着头，很颓的模样，又劝说了几句：“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好好走下去，你没毕业就出来跑龙套，默默无闻辛苦了好几年，就是为了走更远的路，公司决定培养你，是看中了你的价值，看中你能为公司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你就应该借势而为，走更长更好的路，得到更好更美的东西，遇见更厉害的人才对。”

　　呼唤说得话字字恳切，每一句都是站在段衡的利益出发，可不知道为何，段衡就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呼唤的身体，没想到时隔两个月两人刚见面的话题，就是呼唤给他换了一个新的经纪人，他心情复杂，又难过又懊悔，还带着不舍。

　　段衡想到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恐怕是少之又少，心里顿时空落落地，仿佛一下子没了目标没了动力。

　　段衡抿紧嘴唇，想了想索性将想问的问出了口：“唤哥，公司里都在传你和齐总...是情侣，你是喜欢男生吗？”

　　呼唤斟茶的手一顿，若是之前，呼唤可能会说‘别听公司里那些传言，都不能当真’之类的话，可他现在明知道段衡对自己的心思，再说这么模棱两可的话，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我不喜欢男生。”呼唤十分郑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喜欢齐总而已。”

　　段衡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呼唤能说得这么简单直白，承认地这么果断，他看着呼唤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模样，逐步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纵使喉咙里有千言万语也开不了口说上一句话。

　　“哟，你们在谈事啊。”突然从一旁传来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齐衍从靠窗边的凉摇椅中起身，椅子本身也很大，他又是背对着门口身上盖了薄毯，一直也不出声，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那边有个人。

　　齐衍揉了下眼睛，看着是刚睡醒的样子，对着呼唤轻笑道：“是段衡来了啊。”

　　段衡看到齐衍的突然出现，被吓了一跳，表情比刚才还要难看，顿时坐立难安地，怎么齐总一直在这里？那我和唤哥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段衡顿了顿还是起身喊了句：“齐总。”

　　齐衍只是嘴里轻轻嗯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一点，完全不避嫌地坐到呼唤的身边，头一歪倒在了呼唤肩上，动作十分亲密。

　　齐衍这故意的举动太过明显，但为了段衡以后的路，呼唤也就随他去了，甚至配合地拍了拍他的脸。

　　段衡余光瞥见两人左手上带着的同款黄色钻戒，亮得那么晃眼，感觉一切都好像无需多说了，再留在这里只能徒增伤心。

　　段衡嘴角抽搐了一下，故作轻松地拍拍大腿：“唤哥，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呼唤点点头起身将他送到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段衡，好好干，别给我丢人。”

　　段衡泄了口气，眼睛又开始发亮起来，呼唤却看到他眼里的一丝泪花，像是重新找到了信心，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会的，唤哥，谢谢你。”

　　呼唤看着段衡大步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由地从心底涌上来一阵酸楚，段衡算是他事业起步的开端，也承载了他的一部分感情和投入，但事到如今这个局面，割舍再不易也不得不割舍了。

　　“起来吧，人都已经走了。”呼唤收回情绪，抱胸转身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齐衍，慢慢走了过去。

　　齐衍看着呼唤这段时间养得红润的脸蛋，又想到段衡支支吾吾地问呼唤是否喜欢男生，顿时没由来地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起身将他猛地拉近怀里，两人一起跌进沙发。

　　呼唤笑着骂他：“少做这些小学生行为。”

　　齐衍脸上笑着，充耳不闻，凑到呼唤耳边轻声问：“不喜欢男生？就喜欢我？”

　　“得了吧，还不是让他死心。”呼唤斜眼看他：“让你能安心...”

　　齐衍被这话哄得飘飘然，像是被暖了半边身体，眼里满是笑意，这人又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泛滥，抱着呼唤的腰就开始撒娇告委屈：“哎呀，宝贝，怎么这么多人惦记你啊，真的烦死了，压力好大啊，你能在胸前挂个牌子嘛，就写‘我是齐衍的老婆，其他人一边去’的字就可以了。”

　　“你少在这卖乖了。”呼唤懒得听他鬼扯，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催促着齐衍赶快去上班：“这都几点了，还不赶快去工作。”

　　齐衍悠哉地站起身，趁着呼唤没注意，厚脸皮地对他耍了个大流氓，留下一句：“那下了班我来接你去看电影。”便扬长而去了。

　　呼唤自从住院以来就很少出来走动，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出来逛逛沾点人气，电影定在了晚上九点多，时间还很早，两人就在商场里闲逛。

　　齐衍一会吵着要呼唤给他买衣服，一会又要给他买领带，逛了没一个小时，手里的购物袋都拿不下，最后呼唤索性直接把手机给了齐衍，让他看中什么就刷什么，别把余额刷空就行。

　　商场过道边放了很多的娃娃机和盲盒机，齐衍拉着呼唤凑过去一台一台地看，最后停在了堆满粉红色小猪的娃娃机前。

　　齐衍指着里面的粉红猪：“宝贝，我给你夹这个吧，这个看着挺可爱的。”

　　呼唤对于这些娱乐设施兴趣不大，但还是好奇地问：“你会夹这个吗？”

　　呼唤虽然没上手玩过，但之前也经常观摩时透玩，说是夹这个东西还需要熟练和技巧，每次一玩就要玩个把小时，等得呼唤都要睡着了，睁开眼就看到时透扛着一麻袋的布娃娃出来。

　　要不要给时透发个信息取取经？

　　呼唤正想着，眼睛都已经开始选哪个造型的粉红猪比较可爱，齐衍突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了一句：“没你会夹。”

　　这句话随着齐衍故意低沉的嗓音，在大庭广众之下听起来有种别样的羞耻感。

　　青天白日！

　　呼唤脸色憋得涨红，一旁人来人往地也不好发火，伸手在齐衍手肘上掐了一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耍什么流氓，现在还在外面！”

　　“宝贝，你想到什么什么了呀。”齐衍也不躲，眨巴眨巴眼睛：“我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比我会夹这个娃娃而已...”

　　呼唤吐了口气，伸手给自己脸颊扇风：“我们最好说的是一个东西！”

　　为避免呼唤进一步上火，齐衍一溜烟跑到营业台去兑换游戏币，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个篮子，说是一口气兑换了一千个，随便夹，不愁夹不中。

　　夹娃娃果然如想象中地难夹，两人轮番上手将篮子里的游戏币都用空了，最后也只夹了两个粉红猪下来，不过好在呼唤喜欢的那个款式夹到了，也算是有点收获。

　　呼唤跟在齐衍身后，将粉红猪的带子圈在手上，一甩一甩地打着齐衍的后背，嘴里打趣地说：“你还H大的双料博士呢，夹个娃娃都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