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TWOT

95、再次妥协

　　言医生走后时间还很早，呼唤身体感到乏累，在病房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收拾东西，索性就倒在床上睡着了，辗转到病房里已经开始暗下来了才醒，睁眼就看到齐衍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出神。

　　齐衍愣了一下，明显在回避呼唤的目光，半天等不到呼唤开口索性也不说话，默默地起身开灯帮呼唤推来小桌子。

　　呼唤下床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到齐衍已经将饭菜都摆好了，瞥了眼呼唤就准备离开。

　　呼唤喊住他：“你吃了吗？”

　　齐衍回答地断断续续：“啊，吃...吃了，你先吃吧，我出去了...”

　　呼唤用手背蹭了下齐衍的手肘，低声说：“一起吃点吧。”

　　呼唤明显是有话要说的，他将碗里的饭分了一半递给齐衍，两人对坐无言，窗外的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呼唤将碗叩在桌子上，弄出不大不小的声音，试探地开口：“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齐衍全身一顿，其实他早就料到呼唤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最终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呼唤看着齐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不开口的态度，心里像是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噎得人心里直发慌。

　　“你老是在这个问题上逃避不回答...”呼唤鼻头有些发酸，一只手紧紧地攥着碗沿，忍了忍问道：“你现在是铁了心要冷暴力我是吗？”

　　齐衍一下就慌了神，猛地摇头：“我不是...我没有...”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呼唤厉声将他打断，眼底泛着猩红狠狠地盯着齐衍：“问你话你不回答，给你时间考虑也不行，你不是在对我冷暴力你是在干什么！”

　　“我不是冷暴力...”齐衍将脸埋进手心，肩膀微微颤抖，看着有些痛苦的模样，重复着说：“我没有对你冷暴力...我没有...”

　　等呼唤回过神来时，齐衍已经顺着自己伸出的手将他半边身体揽住，附在自己肩头像是贪恋这短暂微小的美好，但这小小的举动将呼唤击溃，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心也会如此脆弱。

　　呼唤眼前闪过一遍又一遍齐衍冲出来与他一同坠楼的画面，逼迫齐衍与逼迫自己一般难受。

　　呼唤叹了口气，妥协着说：“齐衍，你如果真的不想告诉我真相的话，你给我一个不能说的理由。”

　　虽说齐衍最后说得也是不清不楚，大抵不过是担心呼唤过度劳神对身体不好，让呼唤相信他的这些话语，但呼唤还是让步地接受了这个看似荒唐的理由。

　　齐衍将医院和家里的行李都搬去了自己的大平层，牵着呼唤进门的时候不免心虚，呼唤看了看四周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齐衍准备好的说辞也没说出口。

　　齐衍将家里的陈列尽量保持地与呼唤家里一致，还给喵喵安排了豪华的猫爬架，甚至还给自己准备了一间小单间。

　　家是前几天就搬好了的，呼唤在家里转了几圈也没什么可忙的，下午睡了觉现下还不太困，找了部老电影靠在沙发里观看，看到一半依稀能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

　　呼唤寻声慢步走了过去，借着主卧微弱的光亮，看着齐衍正站在床边套着被套，可床上已经有很整洁的被子了。

　　呼唤靠在门框上发问：“你在干什么？”

　　齐衍或许是心里有事走了神，也或许是真的没听到，手里的动作没有停。

　　呼唤干脆走过去坐到床上，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在干什么？”

　　齐衍回过神来吓了一跳，解释着说：“我重新套个被子就走了，我去客房睡...”

　　“你少做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呼唤顿时涌上来一股无名的火气，用力将齐衍拉到面前，二话不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十分急躁，带着些怨气，甚至咬破了齐衍的舌尖，伴着一丝铁锈味道。

　　呼唤怒气冲冲地骂道：“你之前追我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去哪了？”

　　齐衍被呼唤的举动搞得有些懵，身体却比脑子先一步行动，把手里的被子猛得一扔，立刻反客为主欺身将呼唤压在床上，任呼唤有再多的话都被淹没在炽热的亲吻当中。

　　齐衍终于能上床与呼唤一起睡觉了，过了快一个月的禁欲生活，晚上两人灼热的体温能将对方融化，齐衍担心呼唤的身体，只抱着呼唤来了两回就简单收拾了一下。

　　呼唤身体酸痛地很，但眼睛睁得溜圆，静静地看着从窗帘里透出的一点点月光，感受着身后传来的体温。

　　呼唤转过身，眼下被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摩挲着齐衍的下巴，淡淡地开口：“齐衍，我不强迫你，是因为我选择相信你，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永远都会留下痕迹，无人提起，或许只是藏在了内心深处一直没有浮出水面，却并不代表着遗忘...”

　　齐衍听完呼吸一滞，嗅着呼唤头发里的味道，又将脸埋进呼唤温热的胸口，不想让呼唤看到自己失态的表情，许久才回答：“你相信我。”

　　自那之后，两人紧张的关系稍微回温了一些，齐衍又在家里陪着呼唤呆了半个月，每日的饮食起居照料得一丝不苟，闲来无事还买了许多花草回来研究，坛坛罐罐地摆了半个阳台，累得呼唤读了好几本养护花草的书，言医生也时常来与呼唤聊天，日子倒也不是特别难熬。

　　八月初，呼唤身上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这段时间药膳和中药一起吃着，脸色也红润不少，一上称竟然还涨了点肉回来。

　　但他一直在家里躺在床上快发了霉，再怎么说都要回公司上班了。

　　崔斌绑架的事情被全面压了下来，就算是H市内部都搜不到有关绑架的任何新闻，呼唤对外只说是在家里养病，公司里倒是一片祥和。

　　办公室里提前让人打扫过，干净地一尘不染，呼唤一早就到了，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邮箱里的邮件。

　　小乐耷拉着两个黑眼圈刚把包放到座位上，余光撇到呼唤的办公室里居然亮起了灯，惊喜万分地冲到了房间里，高兴地连门都没敲。

　　小乐抱着呼唤的胳膊痛哭流涕：“唤哥，真的是你啊，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干苦力了...”

　　小乐自从呼唤没来上班后，手上的活也越来越少，起初还能在办公室里摸摸鱼，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后来被小林抓包派去给各个部门干散活，在公司里面坐班处理文件与同事们吹吹牛还行，就怕剧组那边缺人喊她过去帮忙，中午到日头底下去暴晒，时常还要工作到凌晨，偏偏她顶头上司又在家里休病假，她暂时就属于流动劳力，哪里缺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苦了大半个月，小乐看到呼唤回来差点眼泪都要流下来，去他的破砖，谁爱搬谁搬吧，老娘不伺候了。

　　呼唤被吵得耳朵痛：“你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没什么。”小乐站起身摸了摸鼻尖，咳了两声收回手，问道：“唤哥，你身体好点了没啊，之前还想去医院探望你的，但是齐总又不让...”

　　“没什么事，去帮我倒杯水来吧。”

　　呼唤笑着摇摇头，理了理被拉皱的衣袖，看着小乐屁颠屁颠地跑去接水回来，又问了她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

　　“其他倒没什么事，只是有件事林经理让我等你回来告诉你。”小乐看了眼呼唤的脸色接着说：“段衡他...不愿意换经纪人。”

　　呼唤听闻眉头一皱：“不愿意？”

　　小乐点点头：“林经理之前找过他，但他本人非常不愿意接受这个调整，也不接受公司给他安排的资源，林经理后面又找了他一次，他还是同样的态度，加上你当时又在休病假，齐总不让公司任何人打扰你，所以这个事情就一直耽误到了现在还没处理。”

　　呼唤之前本来是想着自己去和段衡说的，没想到后面突如其来的变故，将这件事耽搁了快两个月的时间。

　　呼唤直接问：“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小乐立刻说：“在剧组呢，我昨天才从片场回来，我还看到他了。”

　　“你好好的跑什么片场？”

　　“额，好像是红姐之前的那个电视剧吧，说是需要补录一些镜头。”小乐思索了一下：“招了蛮多人回来拍了，人手不够我就去那帮帮忙，反正片场离得也不远。”

　　杀青过后又补录镜头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呼唤也没有多问。

　　“行吧，以后少去身体吃不消，去找段衡约个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吧。”呼唤说完又给小乐交代了一些工作。

　　段衡得到消息来得很快，恰巧下午没通告，午饭都没吃，下了剧组就往公司赶。

　　呼唤正巧吃完午饭，刚收拾好桌面就听到段衡的敲门声。

　　段衡下了车一路小跑着上楼，气息还不稳，一进门就看到呼唤正坐在茶几边招呼他过去坐。

　　段衡心里雀跃得很，眼睛都亮了起来，跑过去伸手拉住了呼唤的胳膊：“唤哥，之前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