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良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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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西装与雅白色长裙交缠碰撞，流苏舞动，若两只蝴蝶于绿树掩映之间上下纷飞，绕转出独特的节奏，每一步都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地方落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早川悠人终于对这句话感同身受了。他现在真的对莱伊感到有些抱歉了，毕竟他是个舞痴，就算认真学，也踩不准步子，更别说仅仅了解很少一部分就临场发挥了。
任务下达以以后，莱伊尚且了解过一些华尔兹相关知识，可他也没想到临时搭档的舞步这样差劲。
幸好每次踩到对方，早川悠人都会立刻调整，才不至于太痛。
二人混在人群中，敷衍的舞步反而并怎么不起眼，直到舞曲结束，一切相安无事。
“哈…真是抱歉，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冰绿色桃花眼低垂，满目歉意。
“没关系，我也没有特意学过。”莱伊倒也不计较，松松放下手。
“嗨…Gin酱。”抿去不存在的眼泪，早川悠人打开耳麦。
“Pink。”阴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嗳呀，抱歉啦Gin，顺口而已。 ”早川悠人抬头望向前方，“哼哼，看来是命运的安排。”
右前方不远处，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和服务员交谈着什么。男人神情紧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服务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鞠躬后退到别处去了。
“目标已经到达狙击点附近，我和Rye想办法稳住他。”交涉完毕，感受到陌生的视线，早川悠人转头，对上一双金色双眸。
男人是典型的黑手党首领装扮，大概是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一头打卷的银发，手执银制手杖，沉默地望向青年。
分明是冷漠的眼神，早川悠人却莫名看出了一点探究的意味，于是故技重施，露出柔和的微笑。
从整理眼镜的动作来看，应该在和人联络。
这个发型和眼睛…
“不会是艾因小朋友的兄弟吧…”
“加百列？”莱伊见他语焉不详，望向视线聚集地，却无所获。
“没什么，我们走吧。”
*
德兰，原名山田顺直。一周前为躲避黑衣组织的追杀逃到意大利，曾向多位家族首领寻求庇护，大多无疾而终。听闻今日有黑手党聚会，慌忙参与，希望能得到帮助。
“德兰先生。”清亮的女音传来，山田顺直转身，望见穿着灰衣素裙的一男一女站在面前。
与平日见过的跋扈女人不同，这位虽穿着并不华丽却温和有礼。先于男人开口，同样证明她地位不低。
“首领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罢，山田顺直就见她拿出一块儿精致铜币，“Don说：‘欢迎您，我们的朋友’。”
特意使用“我们”，直接将对方划入家族范围之内，这让长期无依无靠的山田顺直万分欣喜，于是赶紧接下。高瘦男人近乎谄媚地弯腰，轻托女人刻意没有收回的左手，献上忠诚一吻。
“亲爱的奥塞亚诺，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女人轻掩嘴唇，转向身旁的莱伊亲昵低语。
看似与情人的耳语，实际上是通过耳麦通知在外的琴酒：可以行动了。
此刻，山田顺直正捧着铜币沉浸于无尽的欣喜。破空声传来，子弹击碎玻璃，精准命中男人暴露在外的太阳穴，欣喜定格，失去生机的躯体无力倒下。
顿时，宴会厅内混乱起来。
或许今日本就有人蓄谋作乱，不知是谁举枪击碎了吊灯，尖锐的爆鸣声后，室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莱伊上前拾起伪造的铜币，又翻出男人随身携带的乌鸦图案U盘和装有现金的信封，结束任务。
“加百列，我们…”
不知为何，青年好像正承受着极大的恐惧，焦虑地拽住了他的衣服，颤抖的声线昭示着他的不安，冰绿色瞳孔微缩，“莱伊…快走吧，别停留太久。”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事态紧急，莱伊接过早川悠人递来的手枪，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混战的黑手党成员。
知他状态不对，便出言调侃：“我以为武器已经全部被收缴了？”
“哈哈、他们总不能掀起女士的裙子。”明白他的用意，早川悠人也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可不信你没有留下一把。”
“当然，加百列，留有余地总没错。”
由莱伊带路，二人避开交战区，登上车前去和琴酒会和。
仔细观察，青年额上依旧带着尚未褪去的冷汗，但自从他戴上那副粉色眼镜后，情况似乎有所好转。
先前撤离途中，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他特地选择了有少量障碍物的通道，同时留意身后青年的行动。平日里十分灵活的早川悠人，在黑暗中却没少碰壁。
虽说有障碍物，却也都是一些很容易就能躲开的东西，不至于让一个身手尚可的人如此四处受阻。
如果是夜视困难，那么惊恐症状无法得到充分解释。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早川悠人不可能会因为杀人产生极大的不安和焦虑，更何况他们仅仅目睹了现场。
知识盲区啊…还是联系卡迈尔查找资料吧。
收拢杂乱的思绪，视线汇于前方，接洽琴酒上车后，驶向机场。
*
混乱结束，原本华丽的大厅早已是一片狼藉，横尸遍地。绸缎桌布被血腥浸染，滴滴答答向下落着血珠。
埃文斯收起发热的枪支，从外套衣兜中掏出烟卷点燃，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青烟。
把烟尾叼在嘴里，他掸去落在衬衫上的灰烬，轻敲耳麦，沉嗓道：“艾因，大厅已经结束了。”
“我这边也OK啦哥哥，”清澈的少年音听起来十分雀跃，“你刚刚说有遇到加百列？”
“不，我不确定，那是位白发的年轻女士。”
“他发现你了吗？”艾因问。
埃文斯沉吟一声，答道：“是的，她似乎对视线十分敏感。”
“一定就是加百列！他已经离开了吗？”少年好像正在下楼梯，气息稍有些紊乱。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的人。”
“啊…这样…”艾因慢下脚步，“果然是来做任务的吗——没关系，下次换我去东京找他！”
埃文斯转身，和金色卷毛来了一个拥抱。二人身上都不算干净，因为战斗沾了不少血迹，便毫无顾忌地拥抱，也无所谓会不会将污渍染在对方的衣服上。
“即便是恩人…记得保持距离。”埃文斯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提醒道。
“知道啦——”少年用金色卷毛挨蹭着男人的手心，乖巧道。
*
最近三个月，威士忌组一直没有实质性的合作，组织中开始有人谣传说“粉红菲士盘剥苏格兰和波本的任务”。
在大多数组织成员看来，做任务就是拿到钱的渠道，而早川悠人削减绿川阳生和安室透的任务，自然就成了“盘剥下属”。
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当然不一样。早川悠人这样做的原因，绿川阳生可谓心如明镜。无非就是担心友人无法承受杀人的痛苦，才以这种方式帮助他们。
但无论谁都知道，他们这些本就站在红方的人，绝对不可能对杀人无动于衷。当然，其中也包括早川悠人。即便曾身为组织的实验体，无论如何，现在的他坚定地站在正义的一方，至少他们看到的是这样。
前段时间，他们曾和其他三个同期交代过闹矛盾那件事，三个人也各自有所思考，讨论的结果就是：需要再找时间和七海信介聊一聊。
只不过友人也因为之前的矛盾，连着三个月都给他们塞各种各样远距离任务，不仅没有时间回安全屋，甚至连好好发个消息的机会都很少。哪怕好不容易发了邮件，对方也不会回复。
已读不回的那种。
完全就是小孩子闹脾气，而他们又恰好没有办法，只好维持着这个微妙的平衡，不去打破。
而今天，是继上次的矛盾发生以后，三个月来的第一次威士忌小组任务。任务内容很简单，几个人都有了许多经验，包括善后不到三天时间，就把五天的事情办完了。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在意料之中。
走在前面的莱伊拔枪抵在早川悠人的脑后，而他们的这位友人笑着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
这个距离，就算他绿川阳生和安室透跑得再快，只要莱伊扣下扳机，地上就会多一具尸体。
信介啊，你在做什么？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结束任务，四人坐上动车时，早川悠人打开了漫画，打算梳理一下最近的事物。就在他看地聚精会神时，最新一条弹幕闯入视野。
[真纯妹妹来啦]
等一下，什么？
紧接着，类似弹幕的数量开始增加。
[这次是四个人诶，会有不一样的发展吗？]
[无论多少次还是卧底自成一组]
[卧底四人组哈哈哈哈]
[真纯妹妹来的话阿卡伊会掉马吧]
[七海信介早就知道阿卡伊的身份了，那这次威士忌组信息可以互通了？]
单看这次任务是很普通，但是这个场景配上弹幕的话，瞬间牵起了早川悠人古早的记忆。
那是六岁时一次细胞活性实验，感觉分离的男孩儿正阅读着名侦探柯南漫画，也就是一周目世界的记录。其中，恰好就包括车站的这次见面。
这个剧情点应该没有这么早吧？
话说世良妹妹是因为什么才跟着上车来着…总不能是把装有狙击枪的乐器袋看成普通的乐器袋——这么想好像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挺正常的。
换乘了几次，终于在下车时站台不远处看到了望向这边的世良真纯。
看来坦白局不得不提前了。委屈你啦——阿卡伊。
早川悠人先于莱伊到达女孩儿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头，语气平淡如常，好像和他讲话的人是十分熟悉的朋友，“不打算重新自我介绍吗？礼仪完全被忘掉了啊，赤井秀一。”
“加百列？”
“不用着急，时间很充足…”发觉后脑处冰冷的枪口，早川悠人不以为意，“你认为开枪就能逃脱吗？FBI的王牌搜查员。”
看着警惕跳开的女孩儿，恶趣味被激发到最大限度，语气揶揄，“或许你还不至于把波本和苏格兰当作空气？”
气氛越发焦灼，除了早川悠人，另外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别太搞笑了这个红方相认现场]
[好诡异的摊牌情况]
[七海信介也是有够恶趣味]
良久，他耸耸肩，又恢复了那副笑意满满的模样，“well——不玩了，我们是同一边的。”
青年把一根棒棒糖塞入女孩儿的手中，转身正面朝向莱伊，枪口自然贴上额头，他却视之为无物。玄色眼眸中幽蓝攒动，闪烁着盈盈笑意。
“不把妹妹送回去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世良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