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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叫李鹤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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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灿光顾着暮希,没注意听身后的脚步声。
沈桉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静默地站在她身后,像个巨人似的,见她半天没反应,他抬起脚,用脚尖踢了踢她的屁股。
许灿回过头就看见面前的两条大长腿,仰起头,就看见那人冷若冰霜的脸。
完蛋……
沈桉益一双冷眸注视着她颤巍巍的站起来,低头睨着她,单手毫不费力地将她推到后面墙上,然后慢悠悠地上前。
许灿后背贴到墙面,见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邪气,心里一阵阵的不安,复又想到她又没有得罪他什么,何必这么杵他,这样一想,心里很快就冷静下来。
沈桉益走近她,抬起一只长臂,抵在她的脑袋边,将她整个人圈住。
身边立刻被酒精和烟草味环绕了。
他目光落在她光洁白皙的脖颈上,想起方才她故意滚动着喉咙,杯里的酒却尽数顺着脖子流掉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目光上移,他盯着这张被化妆品弄得花花绿绿的脸,声音里带着点调笑的意味,点评道,“表演是很生动,只可惜有点用力过猛。”
他伸拇指狠狠地擦过她的烈焰红唇,在嘴角划出一道红痕。
许灿往下缩,下意识抬手拍开他的手,由于动作太大,胸前一松,两个东西掉落下来。
沈桉益明显感觉到有东西砸在了自己脚上,低下头,就看见滚到旁边的两只苹果。
许灿趁他不备,踮起脚,用头猛烈地撞向他的下巴,然后眼疾手快地一铁拳砸在他的脸上!
沈桉益闷哼一声,毫无任何防备地摔倒在地上,脑子被砸得有点发蒙。
他一只手罩在额上,喘了口气,稍显艰难地坐起来,看见那女人迅速背起地上那个醉女人跑了。
那慌乱且丑陋无比的跑姿,像极了一只鸵鸟……
八月底,学校临时发通知,提前开学。许灿的海岛计划全部都泡汤了。她累死累活的打工,只休息了两天就开学了。
她如愿分到了理科班。
班里热闹得很,即使高二分班,但大多数都是认识的人。此时,班里的人被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各自聚在一起聊天。
暮希跟几个新同学主动聊了几句之后,回来自己位置上坐着,双手捧着脸羡慕地呢喃着,“真好啊,大家暑假生活都那么丰富多彩呢。哎许灿,我还以为跟几个不认识的人,会聊不到一起呢,毕竟大家之前在走廊上碰到也说不上话。”
说完,她兴致勃勃地把视线转到旁边,瞥了眼许灿的侧脸,望着远处的某个人说道,“原来那个人叫做方梦啊,我们之前经常在厕所遇到她,我还说她为什么老瞪着我呢,原来她眼睛本来就是那样,不接触真的不知道。”
“……暮希,你这里是3还是5啊,看不清啊。”
许灿一心扑在作业上,正捏着笔杆子奋力地抄作业,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暮希闲扯。
提前半个月开学,她历史政治地理三门全没动,因为之前已经选了理,并且听部门里的一些学长学姐以过来人的身份说过,老师不会检查作业,于是她就真的空在那当摆设,谁知班主任昨天才在群里发了通知,要求九门作业全部写完上交。
更糟糕的是,她还安慰自己,真的运气不好的话,也能碰上几个跟她一样没写的,随便往班里扫一圈,好家伙真的就她一个在埋头补作业!
不是他们破罐子破摔就是他们背着她偷偷写完了……
客观题她抄的很快,主观题一大堆文字,许灿挑着捡着写了几行,字还特意比平时放大了几倍,看起来写得满满当当的。
眼底淡淡的暗青色,那是她战斗了一个通宵的成果。
暮希闻声,转过脸去看她指的地方,探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3吧,话说你怎么才抄到这?你到底有多少没写?”
“快了快了,帮我看着点,老师来了知一声,快转过去转过去,别看着我!”
其实班里这么吵闹,就算老师进来,也不会那么快注意到她,但俗话说做贼心虚,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暮希看她奋笔疾书的样子,往窗外瞟了瞟,没看见人,于是问她。
“对了,我才想起来,你那天是怎么混进去救我的啊,外面不是写了未成年人不能进入吗?”
许灿脑袋极速运转着,嘴里念叨着题目,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紧跟那一串串数字,半天才回她的话,“谁说我未成年了?我跟我姐是双胞胎,只是我小学因为某些原因留了一级。”
她的某些原因,无外乎成绩不及格,外加上小时候调皮捣蛋。
“还说我呢,你又是怎么进去的?”
她动作迅速地抄完一篇,抬头匆忙看她一眼,甩了甩手上的圆珠笔,然后翻页!
说到这,暮希脸色有些发红,她妈妈是陪酒女,她经常会去她那找她要钱,那里的人都认识她了,她已经来去自由了。
但这种事情,即使是面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愿意说出口,就随便糊弄了一句,“我自有妙计啦!”
许灿没深究,闭嘴专心补作业,字迹潦草到快要从纸上飞起来!
只有这时候她才会恨自己不是千手观音。
暮希又替她瞄了眼窗外,没看到班主任,倒看到了门口走进来一脸拽样的郁司坦,于是脱口而出,“来了。”
许灿条件反射地把双臂挡在桌上的一堆作业本上,由于动作太大,挤掉了一本作业,还没来得及捡,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哟,江许灿,作业没写完啊?”
郁司坦瞅了眼被她撞到地上的本子,把自己的书包扔到椅子上,整个人靠在桌子边,手里握杯热腾腾的豆奶,得意地嘲讽她,“又让我郁某人抓到把柄了,要不要我去帮你跟班主任说宽限两天?”
许灿见是他,自觉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作业本,继续忙自己的。
暮希抬头看他一眼,顺嘴一说,“郁司坦,两个多月不见,你好像黑了不少啊。”
“这么明显吗?”他自以为很帅气地甩了下头发,“我暑假跟着我老姐在海边冲浪呢,顺便还学了下潜水。”说完不忘嘲讽许灿一句,“不像某些人,一直在那拖地端盘子。”
许灿手里的笔不停下,耳朵听他在那明嘲暗讽,想起他在她打工期间来过店里两次,听说是专门为了嘲笑她才来的,还故意给她制造了一堆麻烦。
她没时间搭理他,只随便丢了句“矮子”。
身高这方面一直是他的禁区,“矮子”这两个字更是他的禁忌,一般跟他关系好的人都不提,许灿很知道如何戳他的痛。
果然,暮希看到郁司坦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了,他伸出脚不客气地踢了踢许灿的桌子腿,“喂,江许灿,告诉你,我暑假已经长高了三厘米,现在已经是一米六九了!”
他的大嗓门儿瞬间引来周围相谈甚欢的几个老哥们,其中一个勾住他的肩膀,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桌子上,“郁司坦,你小子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差点没认出来你,晒这么黑?”
说完,他又看了眼许灿和暮希,一脸八卦的样子,“哎,你们听说没有?我们班要转来一个新同学。”
郁司坦白他一眼,把他的手烦闷地从自己肩膀上拿开,“早听说了,三天前你们就在班群里嚷嚷了,男的女的啊,漂不漂亮?帅不帅?有没有我有魅力?”
“好像是个女生,长相一般,算不上美女。”突然,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他们,“听说啊,这个女生自杀过。”
自杀?!
许灿眉心跳了跳,惊得停下来,看他。
孔斯瀚见他们有听的欲望,索性把知道的通通说出来,“听说是西城品宫中学转来的,我在那一同学说的,就因为这次自杀,她爸妈好不容易托关系才把她转来我们学校的。”
“西城?离这不是很远吗?”
“好像要坐地铁吧。”
“所以啊,远一点,知道她过往的人就少了啊。她父母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那……她为什么要那样呢?”许灿不想说那个词,总感觉有点阴森森的。
孔斯瀚见她难得八卦,继续说,“谁知道呢,也许爸妈太溺爱了?我听我同学说,她这个人性格很古怪,她爸妈特别宠爱她,宠爱到什么程度呢?她都十八岁了她妈还喂她吃饭呢,她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
说到这,郁司坦不服气了,“我也不会洗啊,都是我妈一直不让我洗。”
“别打岔。”孔斯瀚继续,“她连内衣袜子都是她妈妈在洗呢。”
“你那是什么同学啊,知道的这么详细?”
“郁司坦你别插嘴。她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师拿着讲义进来了,所有人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偏过头看向门口,语气柔和道,“进来呀。”
女孩穿着辰高的黑色西装校服,套裙下面是一双笔直的长腿,背上背着个荧色书包,披着一头乌黑亮丽如瀑布似的长发,动作自然地走到老师身边,站定。
她的五官比较一般,脸色稍显苍白,垂在身侧的手显得有些拘谨,可能是略胖的身材显得她有些壮,额上厚重的刘海也衬得她笨笨的。
这是大家在心里对她的客观评价。
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她的名字,然后又语气温和地叫她自己介绍一遍。
她乖乖地抬起头,冲着大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语气温柔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李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