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笑月》南枝未开

14、生日

　　姜年在独自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那扇厚重的门，阻隔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房间外，别墅的客厅中。
　　屋顶系着各种彩色飘带，室内放着轻音乐，在一张很大很豪华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点心，桌子的最中间，摆放着一个巨型天鹅蛋糕，看起来便知道价值不菲。
　　别墅够大，客厅也就够宽敞。
　　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来参加宴会的人在那里载歌载舞。
　　今天是姜年的生日，而这场盛大的宴会便是姜浅意专门为她准备的。
　　姜浅意把姜年每年的生日宴会都办的很盛大，也不知是为什么。
　　这次没有之前盛大，大概是因为在国外的原因，可是还是异常热闹。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与姜年无关，她把房间的门锁上，独自呆在里面，只知道看着窗外发呆。
　　“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了吧……”
　　姜年轻轻的呢喃。
　　这就很巧，她的生日和肖淡月在同一天，12月31日。
　　“你过得还好吗……生日会热闹吗……应该是热闹的吧……”
　　姜年喃喃自语着。
　　其实肖淡月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束光，一座灯塔，一个执灯的神明，照亮她黑暗的生活。
　　然而有一天，这束光突然远去，早已习惯了光的存在的自己，便再也无法忍受。
　　就像《第十二秒》里面说的：“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习惯了，便会离不开。
　　姜年终究还是站起身，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毕竟来参加宴会的，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这个主角不露面，实在是说不过去。
　　……
　　—— ——
　　23：52，戒同所里的人大多都睡了。
　　然而，肖淡月却并没有。
　　她又被捆了起来，坐在一个椅子上。
　　她的身上沾满了污水，头发也七零八散，头低低地垂着。
　　她的手臂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像是用皮带磨搓出来的。
　　肖淡月的衣服穿的是戒同所里给的，普普通通的一件素色衬衫和素色裤子，虽然很简朴，但胜在干净。
　　可惜，这套干净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渍，或是沾满了灰黑的水，这套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紧紧的贴在肖淡月的肌肤上。
　　她的锁骨因为刚被泼过水，此刻分外明显，很禁欲。
　　但她明显瘦了，从前的她虽然瘦，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感觉只剩皮包骨头。
　　可在这样的条件下，一个人怎么可能生活的好？
　　每天吃的饭是馊饭，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每天残酷的训练，以及每天看那些恶心的画面，甚至还有时不时的惩罚，几个月下来，让她消瘦得……太多太多。
　　此刻，这间屋子里，没有光亮，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任何人，她像是被遗弃在这里，没有人在意。
　　肖淡月的意识迷迷糊糊，像是快要消散了。
　　要不……就这样放手吧……
　　肖淡月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垂着头，毫无力气。
　　“biu——”
　　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束烟花直冲天空，“嘭”的一声炸响，随即便是越来越多的烟火冲向天空，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
　　烟火的光很明亮，透过了五楼的窗户，照进了漆黑的房屋，拉回了肖淡月的思绪。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哦……是她的生日啊。
　　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轻微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她的十八岁，竟然就在这样一个污浊肮脏的地方度过了……
　　—— ——
　　姜年把所有的客人都轮流的问候了一番，也累的精疲力尽。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正如同她的心一样，也空落落的。
　　宴会再隆重又怎么样？再热闹又怎么样？
　　他们是在为姜浅意的女儿庆生，不是她姜年。
　　姜年侧躺在床上，明明不想哭的，但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很快便沾湿了枕头的一角。
　　姜年抽泣着，一个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小小的一只，像是被主人抛弃的猫咪，找不到避雨的地方。
　　肖淡月……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为什么我不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为什么我找不到你的存在，为什么我找不到你的影子，为什么他们都要我忘了你？
　　姜年这样想着，眼泪也掉得更大颗。
　　至今姜浅意都不知道，那个医生对她的催眠已经没用了。
　　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没用了……
　　这一刻，姜年真的希望今天快快过去，那样她就长大了，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再听谁的话了……
　　夜空中的星星低垂，这个地方，有星星，而且很亮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