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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雨夜 ...
姚都手动了动,没收匕首:
“我没伤。别人的血。”
程与视线投向外面,隐约察觉到外头发生了什么。
“去我院子。”他顿了顿,把姚都的防备看在眼里,“——信得过的话。”
姚都听出他愿意出手帮忙的意思,干脆地应下来:
“多谢。我还有个朋友同行,她受伤了,不知可否一并劳烦?”
程与点头:“你自己把人带过去。路上小心,祭司府里的人——”
姚都无需他明言:
“明白。”
祭司府里的人——程与信不过。
比如白日里,他那个近身小厮就不知道是谁的眼线。
否则程与也不必这么干脆地把坐垫桌垫一股脑打包送给她。
**
侯思耘隔着屏风,在屋内清理创口。
姚都坐在门槛上,望着院中央那个熄火的大香炉。
春雨汇在屋檐角,积水和屋檐下的铃铛一起稀稀拉拉地一晃一落,在眼前织出一副并不稠密的雨帘。
姚都嗅到一股有些刺鼻却热乎的气味,一转头,只见一只茶杯递到身边。
“这是什么?”
姚都接过,闻了闻辨认了一下。
“姜茶。”程与在门槛另一侧坐下,“不爱喝?”
姚都皱眉灌了一口,用行动回答了他。
“不怕有药么。”程与道,“药死你,就没人知道我把天狮天帝坐在身下了。”
姚都从小被当储君养,对各类毒药再熟不过,只需一闻,便能知道大概。
再不济,尝一点就确定了——反正艺高人胆大。
“是啊。”姚都嘴上不耽误,随口附和道,“多可惜——药死我,就没人知道大祭司把天狮天帝坐在身下了。”
程与眼神变了变。
“奇也怪哉。”姚都又闭气喝了一口那恍如辣椒水的东西,“贵朝选祭司的眼光真高,信祭祀者千千万,怎么偏偏就选中你这朵奇葩?”
“新祭司是前任祭司选的。”程与将手搭在膝上,声音放轻,“说到这个,我老师——前任祭司还与你们‘那边’有些渊源。”
“我们那边?”姚都还维持着方才的笑意,眼神却是一沉,“看来大祭司对我的身份早有答案。我还纳罕,大祭司两次出手相助,真是因为我那点儿不成气候的‘威胁’吗?果然——竟是有这层‘缘分’。”
“我没有参与过你们的事情。”程与听出她的旁敲侧击,垂着眼睛轻声道,“你爱搅合私卫也好,搅合临师城也好,不要让我知道就行。”
……还能这样?
姚都沉吟片刻,中肯评价道:“赵梁有你这样的祭司,真是倒了八辈子‘福’。”
“大祭司不得过问政事,严禁私通上到皇室宗藩下到朝臣百姓,只管埋头主持祭祀事宜,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在祭祀场上往那儿一杵,跟着礼仪流程沟通天地神兽,祈求神灵护佑赵氏统治。”程与说,“——这就是大梁大祭司的定位。所以,我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大祭司。”
“那么,你对我有什么所求吗?”
姚都突兀地一转话题。
程与神色一怔,目光落在院中地面的积水上。
“没有。”
只听他轻声道。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忙。”姚都将空掉的被子捂在手里,“让我想想——你是想知道前任祭司的……你老师的事儿吗?”
“你有听说过他么?”
程与留意到她的称呼转换,心里微微一热。
“没有。”姚都没脸没皮地承认,“但有人或许知道,我可以帮你问。”
“陈年旧事,不足为道。”程与摇摇头,“或许……也没有必要。但有一事还是想提醒你——你们境内,也不太平吧?”
“说得真委婉。”姚都不置可否,眯了眯眼,知道这是说南域内部有家贼的意思,不欲多谈,遂将话题转到他身上,“你怎么想到提醒这个?”
“我涉实事不深,没有直接证据。”程与将吹凉的手缩进广袖里,“只是常常回想起,老师逝前曾对我有所叮嘱。那段叮嘱,很不同寻常。”
赵梁前任大祭司曾步业,是个与程与风格迥然不同的家伙。
一把年纪,仍跳脱得像个小青年。作为终日无所事事的大祭司,他绝不会像程与这样,一闷就能祭司小院里俗字待个十天半月。
相反,他常年在临师城中吃喝玩乐,人生态度比正儿八经的纨绔还“纨绔”。
曾步业到了弥留之际,撑着精神,见完这个程与这个闷声闷气的少年接任者,就仿佛交代完最后的事情一般,一命呜呼了。
世人皆说,这或许就是神官灵魂在人间祭司躯壳之间的交接,闻者无不感叹一句神官英明、天狮护佑。
然而,没有人比程与更清楚地知道这其中的大相径庭——
说出去,能吓掉整个大梁没长稳的大牙。
在曾步业最后的人间时刻里,他枯瘦的手上带着油尽灯枯的灰气,死死地掐住程与的手腕,一双布满红痕的眼睛瞪得就要掉出来。
“长赴……长赴,你记住!大祭司这玩意儿,它就是个狗屁!”
曾步业紧紧地盯着程与眼睛,却发现这年轻人一双含蓄漂亮的眼里,竟是蔓延的平静。
“你知道?你果然是知道的……好孩子……这也是我为什么选了你。你记住,不要被人当成神仙拜了,就真当自己是半个神仙了,这乌糟祭司就是个人造的笑话!要是……要是做不起,不做也罢!像我当年游历那样……”
曾步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话语颠三倒四,想到哪儿就说哪儿。
程与挑其中可讲的给姚都大致说了些。
“……内容不是重点。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己做了祭司,难道真的对这套虚妄的东西没有一点感觉么?”
姚都:“你是说,他临死前出现的这种情绪与他性格不符。”
程与轻轻摇头。
“有时往往越是豁达乐观的人,心里越是压抑着痛苦。我奇怪的是,他所说的这些……真相,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他那副模样,真是因为情绪爆发么?还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刺激了他。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或许是你多心也未可知。”姚都道,“那么,你又是如何将其与南域扯上联系的?”
“老师对他游历南域的事聊得不多。即便聊,也是简单说两句都城南明的事儿。”程与话音一顿,“不过我知道,他不止去了南域的首都南明,也去了地方州县。但他几乎没有提及过南明外的地方。此外,师母应当是南域人,但师母籍贯具体在何处……”
“师母?”姚都奇道,“抱歉,我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贵朝祭司若欲婚配,怕是得挨不少攻讦。”
“是。然则老师虽挨了不少闲话,但左右他是赵梁大祭司,闲言碎语大可以不过耳,并不影响他生活。难过的是师母和……”程与摇摇头,“罢了。我说与你,是觉得你可以留意一下——老师这段姻缘,到底是在南域哪个地方讨到的。”
“且慢。”姚都看着他,“你怎知我是正是邪?不知道,你就敢同我说这些?”
“我可以猜。你行事方式……果断而明朗。这固然与个人性格有关,但若要形容,就像……阳光所能及的开明大道上走过来的。”程与适时地掐了后面的话,“何况,我碰上的是你这个人,帮的也是你。至于你是哪个派别或哪个势力,连赵梁内斗我都不关心,南域的,就更无所谓了。”
姚都沉吟片刻。
“知道了,”她轻轻颔首,“多谢提醒。”
说罢,她扶着门框站起,突然头重脚轻一个踉跄。
程与面色一变,下意识去扶,慌乱中抓住她的小臂,指尖无意搭在了她手腕处裸露的皮肤上。
两人俱是一怔。
黑夜里万籁俱静,视线被夜色遮掩,触觉仿佛瞬间占领了感官的高地,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那一丁点的皮囊,在凉风过境的夜里,竟然有几分灼人。
姚都率先撤出一步,面色如常。
“无事,站得急了。”姚都四平八稳道,“我朋友腰上的豁口大约也堵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告辞。另外,你以后要是有什么相求,可以直接联系我本人。”
程与轻轻“嗯”了声,夜色惨淡下,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
姚都:“走前我会把痕迹都清除——不知是否有可以烧掉衣物的盆子?”
程与点头:
“我去取。”
姚都执行力极强,效率和手段彰显出与其年龄不符的多年毁痕灭迹的娴熟老练。
她说要走,就片刻不留地走了。
姚都先是说一不二地拒绝她那位身残志坚的朋友要自己走路的要求,把人一把拽了。
又谢绝了程与借伞的提议,理由为院里少了一把伞容易给他惹祸上身。
屋内恢复了空荡。
方才的误触的余温好似还未消散。
却又像从未存在过似的,被夜里的晚风席卷得一干二净。
程与从门槛处,一步一步走近方才她们待过的坐塌——
所有的陈设布局一如她们来前的模样,不多不少,分毫不差。
甚至连任何一点细微的水渍、灰尘都被处理得近乎完美。
他日夜行走坐卧于屋中,自诩还算心细。如今都要怀疑,方才某人来了又走了,是否是他的幻觉?
“咚咚!”
远处传来两声闷闷的叩门声,侧院下人应声前去。
是私卫。
程与深吸一口气,有些放松、又有些自嘲地一笑。
姚都确然是这样一个游刃有余的人。
分寸分明,行动果决,无比鲜明地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让自己有一身能够达成目的的过人本领。心细如发,却又带了几分掩不住也不想掩的张狂。
程与冷眼旁观,知道这样的一个人,其果决、老练绝不是不良局势所能逼迫出来的。
而更像是生来便在阳光曝晒下,凭着一股未知的劲儿,一路自己把自己锻造成了这副模样。
天子私卫深夜叩了大祭司的门,未免还是有点战战兢兢,在大门口忙着和下人解释。
——还不知道自己被某人算计准了,注定无功而返。
有几丝困倦顺着雨夜的凉意席卷上来。
程与拉了拉肩头的外衣,扔下外头的私卫,头也不回地回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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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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