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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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明石斋一过分刻意地干咳了一声又一声，全程神游的少女硬是全无反应。筷子夹空气了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抽空关心一句：“老爸，你感冒了吗？”
明石斋一这次是真咳嗽了。
明石爱理又是送水又是拍背，一套流程走下来男人咳得更厉害了，里面有几分真假也不好说。明石爱理纳闷归纳闷，也想起前监护人语重心长说的看破不说破，配合着装瞎，但很快她又契机不明地神游起来。
“……爱理？”
明石爱理应了一声，她想了想，对明石斋一说：“老爸。如果你面前出现了两条路，结果天降陨石把其中一条路砸没了。是不是说明第二条路是命运的选择呢？”
明石斋一：“…………”
明石斋一：“啊？”
明石斋一看着女儿极度认真的神情，根本无法思考其中是否合理，倒吸一口凉气，她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组织纠缠上了？！
同样的话，在之后的通话里明石爱理对糸师凛重复了一遍。
在她放学又吃完饭休息的这个点，糸师凛才刚刚结束训练，她掐指一算就知道他绝对是自己私下又加练了。这样的故事在过去几乎是定番上演，那时明石爱理偶尔还会强行镇压这人回家。
现在嘛……明石爱理警告：“你别加练过头了。”
糸师凛：“我知道自己的限度。没有。”
这句话明石爱理相信是相信的，但也明白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因此语气变得有点勉强：“嗯……”
糸师凛无语：“我又不是心急的白痴。”
她浅浅溺爱了：“这跟白不白痴的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干得出来啊！”
然后那边就不说话了。被踩中痛脚了是这样的。明石爱理把他名字用各种腔调叫遍，耐心地把对面烦了个够呛，这才把对话续上。他们交流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准确来说，主要是爱理在讲，另一边偶尔应下声表示在听，讲到最后，明石爱理才把新鲜出炉的邀请告诉了糸师凛。
糸师凛听出了她的动摇，话语中还有一点纯然的疑惑：“……你脑子坏掉了？”
他们都是注定要走职业道路的人，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规划起自己未来的道路，提高进程最有效方法就是扬名。明石爱理不在意这些就算了……不是，未免也太不在意了。
以己度人，糸师凛想不到任何会同意这份邀请的理由。不过明石爱理并非是一个能用常理判断的人，她说不上理智与精明，过往的经验却证明大部分时间她总是有魄力做出看起来最蠢也最正确的选择。这次也说不好到底单单是前者还是后者。
明石爱理不痛不痒地建议：“小凛，说点好听的。”
后面御影玲王又来找了她几次，大致是说了些他的规划和野望。这人的目标是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只听前因后果荒谬得不可思议，明石爱理却从中感知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这个人是认真的，他也具备让一切实现的能力。她知道这点就够了。
一开始也没人相信她会自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光明未来，转去一所压根踢不上什么大赛的学校，这跟自绝前途也没什么区别。直到她真的开始办理转学手续了，教练和队友不敢置信地上门来问过几次，就连糸师凛都被高年级的学姐拦在楼梯下恳请劝说改变她的主意。
可糸师凛从没有劝过一句。
只是到了今天，他说：“你明知道随时都可以回来。”
明石爱理：“…………哎呀。”
她明白，这对于糸师凛来说已经很接近于一种挽回了。尽管她的离开与他挽不挽回没有任何关系，此刻她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些轻飘飘的感动。
明石爱理吸了吸鼻子：“凛，想我的时候尽管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尽量接！”
糸师凛臭着张俊脸只是问：“你说完了么？”
估摸着这人大几率还没进更衣室，再聊两分钟就是他的极限了，糸师凛是绝对不会冒着可能感冒的风险来煲通电话粥。在结束通话前，明石爱理也加快了语速为自己辩解，严肃道：“我的动摇也是有理由的。你听我说——”
“在他发出邀请的那刻，我原本做出的选择失效了！怎么样？这听上去是不是蛮有种命运在催促的感觉？”简直像是催促她选择那条道路一样。
确实如糸师凛所说，她当然有别的选项，甚至那选项多了去了。只是他们哪一个都没有面前这个来得有意思啊？
糸师凛：“……”
糸师凛都懒得去理这中间的逻辑关系，只觉得认真听了那两秒钟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上下这人说出口的唯一具有参考性的估计就是那句“挺有意思的”。
糸师凛说：“挂了。”
“喂？喂？”明石爱理条件反射抱着手机喊了两声。
“……”
“唔……”她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吧，你挂吧。”
这次那边是真挂了。
与校园偶像搭上联系后不久——他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个都没有避开人群的想法，所以他发出邀请和两人比赛的时候都有不多不少的观众，消息在学校里发酵。明石爱理发觉明里暗里打量的视线更多了，莫名其妙搭话的人也更多了。
但与之前最不一样的地方果然还是……
“明石！”
食堂里，御影玲王特意向她挥挥手示意，“来这边。”
明石爱理刚从窗口端走餐盘，和同桌正在边找空位边聊天，转头就被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紫发同级生叫住了。
她低头问那须友美你要去么？她表情似乎很镇定，但口中已经发出了低分贝爆鸣。
这个意思，应该就是要去吧。明石爱理让开一步，露出那须友美的身影，伸手指了一下向御影玲王示意，他点点头，于是明石爱理拖着同桌就过去了——咦。她怎么有点僵硬？
在御影玲王对面坐下，那须友美倒是恢复了正常人的状态，有模有样的自我介绍。双方官方客气的寒暄，明石爱理左右看看，欣慰地专心吃饭，别的不说，这所学校的食堂的厨艺水平还是很值得称道的。
很快她就被问到考虑得怎么样了。
明石爱理咽下米饭后，再次确认了一遍：“你的邀请是认真的，对吧？”
御影玲王重申：“我没有任何的理由不认真。”
她满意地点点头：“好。那我加入。”
该回合三十秒结束。
御影玲王满腹劝说的理由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干巴巴地嗯了一声：“我喜欢这种果断！”
……是这么轻易就能松口的么？御影玲王面上表情不变，实则暗自犯起了嘀咕，他当然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可也做好了从长计议的准备，总之第一步就是把人拐回去！结果一切计划落了个空，有点像万全准备参加一场考试，结果报名费一交合格证书就发下来了所产生的空虚感。
“谢谢。”明石爱理看了眼两人都没动过的筷子，秉承着礼貌关切询问，“你们不吃饭的么？”
你现在居然只关心这个？！！！不清楚来龙去脉但读懂了空气，此刻如坐针毡的那须友美在心中呐喊。
御影玲王耸了耸肩：“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想知道的么？”
“有啊。”明石爱理点点头，理所当然地发问，“那训练多久开始？”
“…………”
结果你连这个都不清楚么！？×2
御影玲王在观察的这段时间就已经察觉到了，此刻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孩子……相当的神经大条啊！
一顿午饭在看似和谐友好的氛围中完美结束。
那须友美在回教室的路上一直显得格外躁动，明石爱理换位思考了一下，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有点草率，她知道对方是御影玲王的粉丝——关于御影玲王的消息有一半以上都是这位同桌科普的，不然以明石爱理自身的八卦敏锐程度，估计一学期结束都不一定知道有这号人物。
那须友美深吸了口气：“你知道今天的邀请象征着什么嘛？”
明石爱理仔细思考了一会，表情很疑惑：“象征……有象征么？”御影玲王不明摆着就是临时兴起嘛？
那须友美摇摇头，表情严肃：“玲王大人在今天之前从来不在食堂吃饭的！”
明石爱理忍不住问：“那他在哪吃？”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一时间问的人和被问的人都沉默了。明石爱理迟疑了瞬间，正准备开口就被那须友美眉头狂跳地抢白：“……这个谁能知道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懂这个第一次的含金量么？那可是玲王大人！”
明石爱理真心实意地说：“听上去好寂寞。”
听到她的发言，那须友美就算是粉丝也发出了理智的声音：“他可是有以千亿为计量单位的家产。”
她思维好跳跃啊，这两句话有什么关系么？明石爱理捧场地海豹鼓掌，说着厉害厉害，觉得联系上文总感觉在电视剧里看过，“少爷已经很久没笑过了”……这样的感觉。
隐藏了这一想法，明石爱理的表情变得有些飘忽，被那须友美误认为是领悟，她放缓了语调：“不过说到底，运动社团什么的我也完全不懂，加油吧！……你那是什么眼神？”
明石爱理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谢谢你。”
那须友美：“……哼。”
还没到放学，御影玲王就让入社申请表出现在了明石爱理的面前，她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完成了社员身份的过渡。
聊天时明石爱理得知两人的班级实际相隔甚远，所以开学这么久她连这位校园偶像的正脸都没有见过，但自从选修课莫名其妙扯上关系，御影玲王强势又自然地进入了她的校园生活，好像他们本来就相识了数年一样熟稔。
老是让人家跑来找自己也不是个事，明石爱理真诚地提议：“交换联系方式吧，我来找你也是可以的。”
明石爱理心想：朋友就是要双向奔赴！
御影玲王心想：这样啊。步步压迫得太紧了……不过没关系。
两人相视一笑，完全没有感受到思路的参差。
都开始直呼对方名字了，却还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好像是一件奇怪的事。当事人倒觉得这个进度极度正常，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接触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三个小时，只是两人都是性格直接的类型，做出决定就能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以至于从旁人的角度来看相交的速度相当惊人。
当天下午没直接进行合练，明石爱理单独进行了测试。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白宝高中的足球部没有教练，只有挂职的指导老师，事实上担任教练一职的是御影玲王，部员的训练安排、后勤管理和战术指导都是他的工作。当然他也有后援的教练团体提供咨询建议。
同样是高二，这人居然能在正常完成课业的基础上还能承担这么大的工作量……明石爱理露出了敬畏的神情：“真厉害，辛苦你了！”
这算什么？御影玲王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吐槽道：“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同意了，还真是心大得不可思议。”
明石爱理并不这样认为：“我知道玲王嘛。”
“……”这话的歧义就大了。御影玲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明石爱理，从她澄澈的目光中没找到除了字面意思以外的第二重含义，他笑了起来，“哈哈，多谢信任啦。接下来你要做的——”
“——就是继续这样信任我噢？”
御影玲王如此说。
明石爱理感慨：“听起来更像是服从呢。”
御影玲王轻快地肯定：“这么理解也没太大的问题。”
这边聊天的氛围轻松又愉快，听完全程的部员表情从“这样说真的没问题么”逐渐变成了“你丫还真觉得没问题啊”的冲击，他抹了把脸，心想：确实……不愧是玲王大人想要邀请的对象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