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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得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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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己听天由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砰!”可想象中锋利的剑尖并未到来,只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开。
他猛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剑从自己的胸前被一股汹涌浑厚的灵力弹飞。他一脸诧异的看向来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一同前来松青林的云泥!
那雾面人看见来人,似乎有点忌惮他,还未等云泥出招,便赶忙扔出一张符篆逃跑了。
云泥走到顾己身边,替他疗伤。
“你怎么找到我的?”顾己看着云泥,虚弱的问道:“孩子找到了?”
“嗯。”云泥神色复杂,低声应道。
顾己朝他身后看了眼,才发现孩子已经被他背在背上。
不知怎么回事,两人都没有说话,都低着头,似乎都没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我带你去天都吧。”良久,云泥打破了沉默,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顾己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顾己错愕了一下,脱口而出的问道。
云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陈词,才缓缓开口道:“刚刚那雾面人法力高强,倘若你再次与他对上,恐怕就没这次这么幸运了,跟我回天都,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顾己想了想,问道:“凡人也可以去天都吗?”
“可以。”
“既如此,那,好吧。”顾己应道,还不忘龇着牙,冲云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美其名曰:以示感谢。
“我这点伤不碍事,咱们先下山吧,那老人家快担心死了。”
“好。”
午后的树林格外静谧,天空阴沉沉的,脚踩在树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顾己在前面走着,云泥背着小孩,落后他一步。
良久,有声音从前面传来,语调沉沉的:“刚刚多谢你救我。”
云泥:“我们本就是一同上山的,救你是应该的。”
那人听了后,低低的笑了,笑声里分辨不出情绪。
“唔..”背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是谁啊,我这是在哪里啊?”
云泥:“我们送你回家。”
“回家?”小孩仿佛刚想起来似的,随即又满脸疑惑的问:“你们为什么要送我回家。”
顾己简单解释道:“你昨夜一夜没回来,你阿爹很担心你,一大早便托我们来寻你。”
云泥补充着问道:“昨夜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在那里?”
“昨夜?”小孩回忆道:“我只记得昨晚我迷了路,看到了一个人,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可还记得那人的模样?”云泥问。
小孩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答道:“不记得了,当时天太黑,看不清。”
三人快速下了山,将孩子带到老伯家,掐头七尾的将事情说了下,以免他担心,便回了顾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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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泥:“我们也该走了。”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却发现顾己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不禁投来疑惑的眼光。
顾己闷了一会儿,才扭扭捏捏的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用你保护的,一个大男人还要别人保护,像什么样子。”声音越说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其实刚刚回来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当时应该是被吓狠了才答应的,其实现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觉得这他妈也太奇怪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需要别人保护呢。
云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开口道:“其实我还缺一个徒弟,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拜我为师。”
“拜师?”顾己愣了一会儿,心想:这他妈也太草率了吧!
他盯着云泥的脸,表情一脸严肃,仿佛不像是在说笑。
“可是我已经有一位师父了。”
云泥:“无妨,他是你人间的师父,等你跟我回了天都,我便是你天界的师父,那么,在名分上,你也算是天界中的一位小神官了。”
“那如此说来,要成为神官也很容易啊。”
听了这话,云泥偏过头淡淡笑了一下,道:“你觉得天界人人都可以收徒么?”
顾己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见云泥又随即补充了一句:“所以,愿不愿意?”
顾己想了想,最终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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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荡漾的湖水里映出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他们逆着河流盘旋而上,绕过最上面的一层水台,来到一处宫殿前,大殿门口的匾额上刻着‘容众殿’三个大字,字体劲瘦有力,别有一番风味。
云泥:“今后你就跟我住在这里吧。”
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两人转身向门外望去。
“大人回来了?”一名穿青色衣服的男子说。
“你傻不傻,门都开着,肯定回来了。”另一名黑衣男子忍不住吐槽。
他们嚷嚷着走进屋内,突然耳朵里轻飘飘地传来一句:“你们好呀,又见面了。”
这声音听着感觉有点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两人便不自觉的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一位衣红如枫的少年正举着手冲他们打招呼。
两人皆是原地一愣,过了不久,眼睛里又充满疑惑。
青眠:“大人,他怎么在这?”
青眠由于惊讶过度,说话的时候连语调也在不经意间扬了起来。
“他是我新收的小徒弟,以后就住在这了。”
什么!徒弟!还住在这!
那二人听了云泥的一番话,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堂堂云泥竟然收徒弟了!
要知道,在整个天都,有收徒资格的只有云泥和主神两位神官,主神在掌管天界之前收过一名徒弟,后来不幸身亡,后来接管天界,事务繁多,便不再收徒。
而整个天界,有多少位小神官眼巴巴的希望能成为云泥的徒弟,一些神官甚至会在容众殿附近刻苦练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云泥的青睐,或者指点一二也行,但云泥始终不理睬他们,也不在意收徒之事,
时间久了,那些人也便放弃了。
自此,天界神官便默认云泥不收徒一事。
而如今,却带了一位人间小孩回来,还说要收他为徒,这恐怕要成为天界的一件大新鲜事儿了。
“喂,我说你们俩个,这什么表情啊。”
那二人的眼睛不知瞪的多大,脑袋里一瞬间涌入了许多问题,却不知从哪里先问起,听见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齐齐转过头,看着旁边抱着胳膊的少年,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看穿。
他们就是想不明白,这小屁孩到底哪里特殊了,脑子里这么想着,话也不经意的问出了嘴:“为什么?”
云泥欣赏着他们的表情,低声笑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看着顺眼。”
嗯....这人绝对是在耍他们,顺眼?合着整个天界那么多神官都没一个看着顺眼的呗,要真是全都看的不顺眼,考虑考虑他们两个也行啊。
二人心里想着,满头黑线。
“你们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去吧,我们待会儿还要行拜师礼。”
拜师礼?顾己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觉得拜个师父很草率了,原来刚刚只是口头上认了一个师父。
这拜师礼在人间还挺隆重的,顾己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拜师,当时他的父母和整个道观的法师都要到场,要燃香炉,点炉水,然后再三叩首,听师规师训等等。到不知这天界的拜师礼是怎样的。
等到青眠时中二人离开后,云泥带着顾己来到正殿内,只见殿内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一袭白衣,头上带冕,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面具,面具上的人脸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的,两只手里分别拿着笔和砚台。
云泥在那副画前站定,抬手一会,画便无声落了下来,在空中逐渐形成一个人影,待画完全消失,那画中人便完全出现在眼前。
只见那人看着眼前的两人,微微一笑,躬身做了个揖礼,问道:“二位可是要行拜师礼?”
云泥柔声回道:“正是。”
“好,那二位请跟我来。”
他走到一处案桌前,大袖一挥,一白纸赫然出现在案桌上。
只见他拿出一根墨条在刚刚的砚台里研墨,再用那根毛笔蘸上墨汁,在那张白纸上写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几行字跃然纸上:正衣冠,明事理,今予二人结为师徒,共担神官一责,佑天下,保太平。
纸的右下角有一片空白,上面写着‘师’‘徒’二字。
待那人写好后,云泥结果笔,在师‘师’的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顾己见状,也在‘徒’的下面仔细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拿出一个卷轴,将白纸裱在卷轴上,又将卷轴交给了云泥,径直走向了大殿中央。
此时他的手里正端着一杯茶,喊道:“敬拜师茶!”
顾己接过他手里的茶,端在手里,躬身,恭恭敬敬的敬上那杯茶。云泥从他手里接过那杯茶,抿上一口。
那人又喊道:“行拜师礼!”
顾己见状掀起衣袍,准备下跪,却被云泥制止住了:“跪拜是凡间之礼,我们神官做个辑就好。”
于是他停顿片刻,躬身,抬手高举过头顶,做了个高辑。
由此,拜师礼才算礼成,那人消失不见,只一副画掉在地上。
云泥弯腰拾起那幅画,道:“我这一生只收你一个徒弟,这幅拜师画便没了作用,身为师父也该给徒弟送样礼物,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便把它送给你吧,保你平安。
只见云泥手掌一动,那副画便成了一串白玉佩,玉佩是无饰牌模样,由一根黑色的绳子系着。
顾己接过玉佩,将它别在了自己的腰上。
云泥轻声说道:“‘无饰’即‘无事’,图个好兆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