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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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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青眠他们所料，不过才刚收徒几天，整个天都的神官都在沸沸扬扬的议论此事。
云泥到还好，天界暂时还没有傻里傻气的神官当着他的面来打听此事，但顾己可就不同了，他不过是一个来自凡间的普通人，虽然会一点武功，但那些神官们根本没把它当一回事。所以，自从那天来到天都后，他走过的地方总有两三个神官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话。
这天，顾己在殿后的林子里练功，余光里瞥到远处的树木后面隐隐约约探出几个脑袋。
他随手拿了几块石头，用力一扔，石头应声钉在树上，吓得树后的人头嗖的一缩。
他盯着那棵树看了一会，便转过身，走回殿内。
一进门，便看到云泥坐在茶桌旁煮茶。
云泥：“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己看着他，嘴唇微微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云泥：“坐会儿喝口茶，尝尝我的手艺。”
炉里木柴烧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茶水已汨汨地沸着。
顾己走了过去，在茶桌边坐下，雾气从炉子里升起，挡住了他的神色。
云泥拿来一个茶盏，杯身是红黄相间的祥云图案。他缓缓将茶倒入盏中，递给顾己。
顾己接过杯盏，浅浅的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云泥透过雾气看着他，问：“如何？”
“师父煮的茶当然好喝。”
云泥听着，笑了笑，缓缓才道：“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带了点情绪啊？”
顾己没吭声，垂着眼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泥就这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才开口：“外面那些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你大可装聋作哑。”
其实自从拜师以来，顾己总觉得哪里变了，但又说不出个一二。以前在人间，他逍遥自在，乐于助人，保护当地百姓，人人说他颇有几分大侠风采。
那时的他压根不理会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好的也好坏的也罢。但是现在不知怎么的，每当那些人聚在一起议论他，或者偷偷看他，他都觉得自己仿佛做错了什么大事一样，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就像是一只误入凤凰群的野鸡，受人耻笑排挤。就连自己的师父，也被自己弄得受人议论。
突然涌起的情绪像一块大石，堵在心口，闷闷的。
好半晌，他才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收我做徒弟？”
当时云泥要收他为徒，他只当是为了有一个名正言顺带他回天界的理由，便没问他原因。可这几天下来，傻子都应该明白云泥徒弟的这个身份是多么的特殊。
云泥听到这个问题，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觉得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好半晌才答道：“天界神官各个想要成为我的徒弟，你可知为何？”
顾己思索了片刻，答道：“因为你很厉害，人人都希望自己的师父本领高强。”
云泥：“差不多，但他们希望自己师父厉害的原因是他们想要自身变强。”
顾己不解：“这有何不对？”
云泥笑道：“这确实没什么不对，不过，倘若一个人一心只想着自己强大，毫无护佑天下之心，那么，他始终都只能成为一个工具，假若哪天为了一己私利，成为坏人的走膀右臂，那他便是一把杀人利器。”
云泥抬眸，看向他，道：“所以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成为我的徒弟。”
顾己：“那你又从何得知我不是这样的人？”
云泥笑了：“我是该说你太不相信师父的眼光呢，还是太不相信你自己了？”
顾己低下头，嘴角微微勾了勾。
云泥看着他，又道：“其实说了这么多，那些原因都是次要的。
顾己再次抬头看着他，神色满是不解
云泥拿过茶盏，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开口：“最重要的是因为我跟你有缘。”
顾己好奇了半天，结果从他嘴里听到了这么个答案，只当他是故意逗自己的，满脸不屑，嘴里小声嘀咕着。
云泥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哈哈笑道：“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徒弟可算是回来了。”
顾己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问道：“午饭吃什么，我饿了。”
云泥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问：“你想吃什么，我让道厨们给你做。”
顾己闻言，撇了撇嘴：“她们做的不好吃，我要吃青眠做的。”
云泥哑然失笑：“我这徒弟的嘴怎么越来越刁了。”
不久后，一位骂骂咧咧的人站在容众殿门口：“我好歹是个神官，被你们当道厨用，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此时，某位穿红衣服的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
···
神议殿内
主神：“女魃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若拂微微躬身，答道：“已经处理妥当了，不过...”女魃语气顿了顿。
主神：“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若拂闻言，神色一凛，斟酌着开口：“那女魃死前仍然不知错，并且从她的语气中听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们这样处理，会不会太鲁莽了。”
主神脸色严肃，道：“她致使西北连年干旱，身上人命无数，纵使有天大冤屈，也不应残杀无辜的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若拂：“可她生前是一位神官。”
主神：“正因为是神官才更要这样，以儆效尤。”
若拂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准备退下，但似乎又想起什么，道：“云泥大人带了一位徒弟回来。”
听到云泥，主神脸色变得温和，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先退下吧。”
若拂做了个辑，道：“是。”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
还没在天界待几天，顾己便满腹牢骚，哀愁不已。
云泥刚进殿内，便看到了怏怏的顾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顾己趴在桌子上，语气幽怨：“这天界美是美，但除了美便没了什么特色了，真的好无聊哦。”
云泥闻言，无奈地笑了笑，道：“就知道你会无聊。”
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递到顾己眼前，道：“送你的，生辰快乐。”
顾己看到眼前这团小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抱在怀里：“你从哪里弄来的小猫啊，这么小。哎？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生日？”顾己不解的问。
云泥：“今早看见你让道厨给你做了碗长寿面，就猜到了。”
顾己摸着头嘿嘿笑着，心里乐滋滋的。
云泥又说：“生日哪有一个人过的，正巧今日也是元宵节，走吧，看花灯去。”
···
这节日还是人间的有意思，热热闹闹的，身处其中的人就算不高兴也会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
云泥和顾己走在大街上，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花灯，欣赏着街上精彩绝伦的表演，喜不自胜。
恍然间，顾己想起在这十几年里，所有过过的生辰都没有今日这个生辰这般隆重，以前的生辰似乎都是一个人吃碗面就打发了，久而久之，觉得生辰与普通日子也没什么不同，但这次不同。
云泥的声音穿过鼎沸的人声，落入顾己的耳中：“凡间元宵节都会放河灯祈愿，更何况今天还是你的生日，咱们更应该去了。”
云泥拉着顾己，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座桥头，河里漂满了各色各样的灯，河岸边还有少男少女在灯上题字，许下自己的心愿。
云泥从店家那里挑了一盏看起来还不错的河灯，递给顾己，说：“许个愿吧，小徒弟。”
顾己看着那盏河灯，灯壁上画着几支梅花，形状颜色倒是跟容众殿后山的腊梅有几分相似。
他拿起笔，思衬片刻，提笔在灯壁上写了起来。
云泥偏头去看，却见上面多了一幅画，画中一人淡黄色长衫，另一人衣红似火，两人并肩而行，穿梭于人群中。
顾己放下笔，说道：“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有想要记住的场景。”
云泥看着画上的小人，忍不住笑了，调侃道：“明明我俩身高差不多，怎么把我画的比你矮了点呢？”
顾己丝毫不给这个师父面子，反驳道：“你本来就比我矮一点啊。”
云泥：“好你个小孩，敢睁眼说瞎话了？”
顾己撇撇嘴，低声咕哝着：“我不是小孩。”
云泥似乎没听清，“嗯？”了一声，后又反应过来似的，笑着打趣：“在我面前你永远都是小孩子，难不成你还想跟师父比年龄吗？”
顾己有点想反驳他，但又找不到理由，有点懊恼，道：“行行行，懒得理你。”
云泥看着炸毛的小孩，笑道：“真是越来越不尊敬为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