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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惬意的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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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直到清晓请他们下楼用晚膳时她才想起自己来时穿的西服上还别着的工作牌,上面有学校的名字和她的大名。顾远肯定是注意到了。
难道也是因为这个殷希白就认定她在说谎?难道他以为“光华学校”也是类似少林武当峨眉青桐派之类的门派组织?
大厅里晚膳早已备好。舒萼奇怪的是像这样朱门绣户的人家在吃上并不奢侈。不过是几样小菜,色泽鲜艳,味道可口。舒萼忍不住食指大动。主人顾远却吃得不多,每样菜只尝尝,便放下象牙筷子,悠闲地给自己倒酒喝。在他看来,自斟自酌,顺便看别人大吃也别有一番情趣。
一杯一杯复一杯。
酒她不是没喝过,那种辛辣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她也很难理解怎么会有嗜酒成病之人。
一杯一杯又一杯。
看他仍是自在自得、颇为享受的样子,舒萼不禁对这杯中之物也产生了兴趣。这里的酒和现代的酒不同?
顾远像是察觉出她的好奇,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碧玉杯注满了清冽的酒,递给她,“味道不错。”
“真的?”舒萼迟疑,心想这家伙表现得如此热情该不会是又耍了什么花样吧?
“不敢?”顾远眯着眼,微微讥诮,收回酒杯,一饮而尽,旁若无人地高声吟唱起来,声音清朗而明澈,如朗月拂花,如深潭照影。细听那歌词,却正是舒萼十分喜欢的一首乐府诗——曹操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此时中庭月色正清明。
竹影疏疏落落投在门外。
春风温柔地拂上树梢,在林间自由穿行。
顾远唱第二遍的时候,舒萼也不禁欢喜地随之念起来。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高亢激昂,如鸣玉之声;另一个人的声音明丽铿锵,如嘤嘤鸟语。两种音色杂糅在一起并不觉得突兀,倒是显得刚柔相济,相映成辉,很是和谐。歌唱的人、吟诵的人各有怀抱,各自沉醉。
曲罢,两人相视一笑。不管之前他们有过什么猜疑和不快,但至少此刻他们如此契合,就像是多年的好朋友,面对彼此可以无拘无束,无需设防。
“有歌无酒,甚是缺憾。”舒萼兴致高涨,似乎又回到从前念大学时和二三好友聚会时的自在惬意。她伸手取过顾远面前的杯子,自己添上酒,试探性地闻了闻,有淡淡的菊花香,轻啜一口,居然有那么一丝甜甜的味。于是仰头一饮而尽。这哪里像她以前喝过的白酒,根本是饮料嘛。怪不得他喝了那么多,却好似享受般,全无醉意。
“真好喝!”舒萼笑着,很是满足地叹道。
她拿过酒壶倒满酒杯,刚端起送至唇边,却被顾远抬手轻轻夺过酒杯。
“这杯可是我的。”顾远眼里满是笑意,却道,“你要喝,叫清碧再给你送个杯子来就是。”
身后侍立的婢女早已走上前,手脚麻利地给舒萼布好酒杯,斟上酒。这同样是一个碧玉杯,手感细腻润泽。
她得意地朝顾远挤眉弄眼,清楚无误地传达着“哼,谁稀罕你的”的信息。
顾远并不理会,淡淡一笑,依旧自顾自地喝酒。
舒萼已经嚣张得忘记自己是在谁的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