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叫什么》似是而非的梦中人

2、好巧

　　八月份。周一，地铁站。许颜被人群裹挟着进入地铁，她找了一个角落站着，戴着耳机听歌。车窗上倒映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她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来，任由思绪发散。只觉得地铁里味道难闻。
　　到站的时候，有人拦住她，许颜下意识摘了一只耳机就听见这么一句，“同学，我看见你好多次了，可以加个微信吗？”许颜看着笑得腼腆的男生，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好笑就笑了——还有人主动加她微信？她看起来像是在附近大学上学的人吗？她心里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没必要，“谢谢，但是、”不用了。然后就被人揽住了肩膀，许颜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还以为是哪个认识的人来帮她解围了，偏头看过去才发现是上次商场遇见的那个顾先生。她顿时觉得不妥，肩膀上的手就已经放下了，许颜听见他说，“她是我的女朋友。”许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又看了眼对面的男生，对方一脸尴尬，她不想把事情弄复杂，也就没反驳，然后那个男生说了句对不起就立刻走人了。可怜对面的男生看见许颜笑了还以为自己有机会，然后就接收到了顾延的死亡视线，两个人一对视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嗨，不就是情敌嘛。顾延西装革履，人高腿长，自带大佬气场地从另一节车厢的出口走近他们，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又听见她是他女朋友这话，于是还是大学生的男生立刻怂了。
　　许颜见人走远了，摘了仅剩的一只耳机，暂停了手机音乐软件，尴尬到只想立刻走人，还没开口，就听见对方说，“不用谢。”声音很好听，但是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好巧啊，顾先生，那个，谢谢你帮我解围，我先走了，上班要迟到了。再见。”许颜抬头看了他一眼，紧了紧手，微微躬身道谢，没等顾延回复就走了，慌不择路，走错了下行的自动扶梯，然后又赶紧走到旁边的上行扶梯，人不算多，许颜庆幸了下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她一步两三阶地往上走，穿梭在人群里，好像后面有人追一样，很快就到了上层出口。顾延在后面看着只觉得她可爱。
　　他一开始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想跟着她。从游乐场到陆诚家门口，从补习班到甜品店，从她家到她公司。明明讨厌地铁人多拥挤却还是上去了。看见有男人和她搭讪，她还对那个人笑就觉得生气，像是东西被人抢了一样。他脱口而出“我的女朋友”，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莫名欢喜，看见她惊讶睁大的眼睛和没反驳的默认，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觉得开心。这么一想，他好像知道原因了。他，喜欢许颜。喜欢什么呢？不知道。只是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很久了。

　　许颜则是一路赶去公司，乘电梯的时候整理好了心情，决定遗忘早上的事情，投入到工作。只是“她是我的女朋友”这句话还是时不时在脑海响起。她皱了皱眉，然后更努力投入到工作。她给自己加了班，直到最后一个同事和她打招呼走了，她才伸了个懒腰，收拾东西，关灯断电。
　　工作确实是麻痹人的一大利器。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刷卡出了公司。她站在公司门口，看着车流，明晃晃的街灯，高楼大厦，人来人往，她听着外界的声音，觉得自己好像格格不入，突然就觉得支撑着自己的一股气就那么散了，连接外卖小哥的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叹了口气，决定先去吃饭拯救心情，然后再回家。并没有发现，停在门口的一辆车里，有人在看她。
　　顾延照旧提前过来等许颜下班，只是等到快十点才见人下来，她一副很累的样子，站在门口迷茫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让他莫名想到兔子，看着不熟悉的世界的胆小又可怜的兔子。最后她一路垂头丧气地走进一家超级市场。顾延下了车，跟在她后面。她在一楼的餐饮区左右看了看，选了一家人比较少的面馆，挑了个角落的位置，然后开始看手机，仍然面无表情的，偶尔笑一下。
　　他要了和她一样的面，然后坐在她隔壁桌的隔壁桌，老板娘见他要了一样的面却不和那个小姑娘一起坐，以为是小情侣吵架，虽然顾延面无表情气势还有点吓人，但是见他眼神不错地看着许颜，眼睛里分明是喜欢，还是劝道，“帅哥，女朋友生气是要哄的呀，不然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不是要被人抢走了。”嗯，老板娘是颜控无疑了。
　　顾延被一个陌生人教训，却不觉得生气，还很有礼貌地道谢，“嗯，有道理，谢谢。”然后低头吃面掩盖了笑容，看来他们很般配呢，又看了一眼许颜。
　　许颜吃完就直奔楼上，推着购物车，不时靠在车上滑行，显然很开心。她看着货架上的薯片，饼干，糕点，方便面，辣条，还有各种饮料，眼睛里都是想要想要，但是一想到吃完要做多少运动才能消耗掉那些热量，还是理智地只拿了一些低热量又不含糖的吃的，然后又去了楼上的生鲜区买了一堆速冻食品和鱼虾，打定主意这几天都不做饭也不点外卖，窝在家里躺平。她停在水果区，盯着一个西瓜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已经快满了的购物车，还是走了，显然想买但是又觉得拎不回去的样子。
　　许颜付完钱，拎着满满两大袋购物袋，在超市出口打了车回家。这个点已经没有末班公交车了，地铁站又离出租的地方比较远。
　　顾延手里拎着个西瓜，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拎着两大袋吃的艰难地消失在他视线里。想上去帮忙却又觉得没立场。
　　许颜好不容易拎着一堆吃的到家，在冰箱里放好。躺在沙发上缓了缓，想了想还是带着钥匙手机去了楼下的水果店。
　　顾延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在车上坐了会儿才让司机开车回许颜公司门口取车。司机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看了眼他手上拎着的西瓜，和他一身西装有些违和，“小伙子你这样不行啊，她刚刚一个人拎着这么多东西，你上去帮她一下，再哄哄她，不是很快就和好了？”顾延笑笑没解释。又是以为他们是吵架的情侣的人呢。他侧脸看向窗外，意外看见了又跑出门买西瓜的许颜，她显然是看见他有一会儿了，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司机加速驶离路边。
　　许颜按住胸口，心跳莫名。他怎么会在这儿？她甩甩头，把思绪甩在身后，拎着买好的西瓜和冰淇淋，决定不去想。然而，等她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影了，她心里还是慌乱的，她一眼就能认出他，还是时隔那么久的第二面，这件事就够她心惊的了。
　　她翻了家里的所有零食出来，又去冰箱切了半个西瓜，一边看喜剧片一边暴饮暴食都没能让她开心。深夜，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四周寂静无声，吃太多让人更睡不着了。心里想的事情更多了。工作，生活，以及他。
　　许颜还在烦躁的时候，顾延刚把工作收尾，到家。他把西瓜放进冰箱。然后去了书房，戴上眼镜，打开电脑桌面上名称是“新建文件夹”的图标，全是有关许颜的资料。朋友圈的截图，只有几条，□□空间也全是大学转发社团活动的，少有照片，全是和别人的合照，微微笑着，并不见得有多开心。微博倒是很热闹，粉丝上千，只是评论区里表现出来的性格和本人不像，他这么想着，就收到私家侦探发的邮件。他打了尾款过去，下载附件，解压之后拖进文件夹，打开文件查看，看到某条就诊记录的时候，瞳孔微微一缩。于是，这次，他没有忍耐住窥探她生活的想法，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另一头失眠的许颜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摸出手机，一看时间，三点多。拿出床头的书催眠。她和组长已经申请了在家办公，反正她接的都是文字翻译，在哪儿上班都一样。并不知道这天晚上某个人看见她家里灯亮了才放心。

　　回公司上班。许颜站在地铁等候线以外，想了想自己银行存款，以及，小时候。顿时觉得专心上班的动力又有了。她扶了扶帽子，马上又是一个心里只有赚钱的打工人。她调高耳机音量，跟着人群进入地铁，早高峰人很多，她默默叹口气，想着明天还是早起，坐早班地铁会更好，真的太挤了，有点窒息。她默默往角落里又缩了缩，然而没用，周围的人还是一直挤，她扶了扶眼镜，又叹了口气。然后身后就伸出来一只手虚虚圈住她，隔绝了拥挤的人群，独立出一个小空间。视线里突然多出来一只手，许颜被吓了一跳，不小心跌进身后人的怀里，还没等她动作，那人就已经扶着她站好，被虚虚圈住的许颜很轻易地就能转身，入目是黑西装和领带，她抬头去看，是他……
　　“呃……”她抬了抬帽檐，让自己的脸露出来，摘掉一只耳机，面无表情的，“先生，你认错人了吧。”说完就把帽子往下压，然后试图走出他的包围圈。然而顾延却拦住她，弯腰凑近她没带耳机的右耳，“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语气诚恳。他说完也不起身，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眼睛盯着她微红的耳朵。
　　“我、我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觉得她突然有点失去思考能力，呆呆地如他意，小声说话。他突然的靠近让她很轻松地就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像是香水味，但是莫名好闻，她不自觉又嗅了嗅，试图分析到底是什么，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强自镇定地后退，还没说什么，耳朵又感觉到呼吸带来的热意，他还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许颜。没有认错。”然后才松开手，还是护着她，隔开人群。
　　许颜思考了一下，这么说他是来找她的？她暂停音乐软件，打开备忘录，“什么事？”特意放大字体给他看。
　　顾延又笑，凑到她耳边，“没什么事。”
　　“你不觉得这种行为过界了吗？”许颜只觉得个人空间被侵犯，她想想又删掉重新打字，“不需要，谢谢。”给他看完，也不等他回复，收了手机就顺着人群出站，即使是她还没到站。
　　顾延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眼神深了深，先前的些许愉悦都没了。
　　许颜坐了下班地铁去上班。脑子里“我刚刚好没礼貌啊。”“但是……算了，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然后打完卡坐上工位的时候就听说了公司被收购了的消息。
　　许颜觉得很突然，公司明明运营得还不错啊？然后才知道是被国外的一家大公司收购了，公司发了通知，人事不会有变动，工资还涨了一点。许颜也跟着同事在聊天群里表达了喜悦之情。

　　周六。许颜失眠的毛病又犯了，很晚才睡着，起来已经十点多，煮个面解决中饭，顺带打扫了一下家里，下楼丢垃圾。乘电梯，还以为要等下一趟，没想到刚闭上的门又开起来，她连忙道谢，进去之后要按楼层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住的那一层亮着。她往右侧站了一点，她住的那一层就她一个住户，对门一直没有人，但是前阵子她有听见装修的声音，还见过搬家公司到对面，所以说是她邻居？没忍住扫了一眼边上的人，然后她就傻眼了，低头在看着手机的不就是前几天还觉得再没可能见面的人？！许颜连忙按了更高的一层，低头往后退，努力降低存在感。等顾延一出电梯她才松口气，然后才走楼梯下来。楼道没人，她连忙跑回家，解锁进门，反手把门带上。她没看见的是，顾延全程看着她，带着些纵容的笑。

　　顾延买了许颜租的房子，或者说，从叶怡那里买来了这一层楼，变成了许颜的邻居。今天是入住的第一天。于是这天晚上，许颜又失眠了。她在搬家和继续住在这里纠结了一下，然后，“这个地段、这个月租，而且房东还不麻烦真的很难得了好吗？我凭什么要搬家啊？！大不了躲着他或者装看不见不就好了？”最后发了条微博泄愤就睡了。
　　这头顾延的手机叮咚一声，备注为小兔子的人更新了：“突然有了个邻居，还是我不想看见的人，要不是因为我懒得搬家……”配图一张发怒的小兔子表情包。顾延知道是在说他，但还是没忍住笑了，仿佛看见了她生气的小表情。他点了个赞就又把手机放下，继续看书，过了半小时，又听见叮咚一声，他以为小姑娘又要抱怨他，结果是ID为【瓶瓶罐罐的瓶瓶】更新了，“真讨厌，这种欢喜冤家的狗血剧情是怎么回事？可恶。疑似心动对象(？不是！）居然变成自己邻居放在别人身上妥妥的小说剧情，可是我只会觉得，真讨厌。别烦我。”顾延微微笑了下，顶着【瓶瓶罐罐的罐罐】的ID，没有做任何动作。

　　周日，许颜慢吞吞地洗漱，吃了个简单的早饭，休息了一会儿，换了瑜伽服，跟着教程做。做到一半就听见门口有人按门铃，许颜正舒展的身体一顿，差点扭到，暂停视频，然后走去门口，虽然这个小区安保还不错，但内心还是警惕起来。
　　结果，看着门口的监控，许颜想了下没开门，只是对着麦克风说，“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没打算见面，有来有往会产生更多交集，她不想。
　　站在门口的顾延则是略微窘迫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新搬过来的住户，昨天刚搬进来，我早上出门运动，但是回来才发现忘记带钥匙了，手机也没有带，所以想麻烦你给房东打个电话或者帮我叫一个开锁师傅可以吗？谢谢。”
　　“啊？噢噢，可以的。你稍微等一下，我问问房东。”
　　“嗯，麻烦了。”

　　许颜：房东姐姐，我对门是有个新邻居吗？他说他没带钥匙，还没带手机。
　　房东：不好意思哈，我现在在外面旅游，帮不上忙，新住户叫顾延，你帮帮他哈，他想换锁就换。
　　许颜：好的。（内心：……）
　　“那个，房东她说她现在在外面旅游，我帮你叫一个开锁师傅吧，你稍微等等。”
　　许颜打了电话，特意说明是新住户，还说了他没带手机没带钱。“他说他二十分钟后到，你先等等吧。”
　　“嗯，好，麻烦你了。”顾延说完就走到自家门口。
　　许颜继续没做完的瑜伽，刚打算去洗澡就被开锁师傅打了电话，师傅表示他不能贸然给被人开锁，万一他成共犯了呢？需要她出来证明一下。
　　许颜：……这年头开锁师傅的法律意识都这么强了吗？但是又觉得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应好，然后换了居家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
　　顾延看着许颜朝他走来，“好巧。”
　　许颜看着自己的新邻居一脸惊讶不似作假，于是也尬笑着，“嗯嗯，是很巧啊。”然后避开他视线，扭头对开锁师傅说，“师傅，我是他对面的住户，他是新搬来的，你给他开门吧。”
　　师傅看她一身居家服从对面走出来，两个人还认识的样子，于是拿出工具开始开锁。师傅内心嘀咕：是这儿的住户刚刚为什么一脸心虚的样子。
　　许颜看师傅已经相信了，就打算回家，“那我就先走了。”
　　“嗯，好，谢谢，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许颜摆摆手，就回家了，努力忽视身后人的视线。

　　等许颜洗完澡吹好头发，对门已经没有人在了，门关得紧紧的，想来是连门锁也换好了。许颜刚要关闭门口的监控画面，对门就打开了，顾延穿着一身正装，拎着个公文包，应该是去上班吧。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拿着平板开始画画。
　　下午五点半，许颜学习了一下午，已经没心思做饭了，点外卖又觉得会很花时间，她突然来了兴致想去海边看日落，于是简单画了一个淡妆，又换了衣服，带着相机就出门了。
　　打车过去，吃完饭已经快七点，她脱了鞋子拎在手上，漫步在沙滩上，海边的晚霞很好看，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看海，默默欣赏了会儿，从包里拿出相机记录。看海能让人心情平静，天空也是。海风咸湿的气息，给人一种自由的味道。
　　许颜等太阳完全落下去了，才结束发呆，收拾东西打算回去，没走多远，不经意的一瞥，许颜发现了穿着白衬衫，西装外套挎在手臂上，笔直站着看着海的顾延。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他很孤独。她不自觉停在原地看了几秒，不知道心里涌上来的是什么情感，于是她低头走开了。

　　顾延掐着时间，等许颜稍微走远一些了，才远远跟在她后面，跟着出租车，也回了家。
　　许颜才刚进门，门铃又被人按响了。
　　“那个，我买了一些吃的，谢谢你上午帮忙。”许颜看着门边上的监控画面，顾延领着一袋东西，蛋糕店的包装袋十分醒目。
　　“不用了，小事情而已，不用客气。”
　　“那怎么行？不是小事情，我还是应该要谢谢你的，不然下次又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好意思来麻烦你。”
　　许颜：还有下次？？？她心想着不能收，“真的不用了，是房东让我帮你的，你想送可以送给她。你回去吧。”然后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一早，许颜刚出门就被绊了一下，门口的白色地砖上，蛋糕店的包装袋十分醒目，她揉揉眼睛，嗯，确实没眼花。
　　“他听不懂人话吗？浪费粮食。”她嘀咕着，她拿起袋子想放回他门口，才发现底下压着一张纸。

　　许颜：谢谢你上午帮忙，不然我就回不了家了。这些吃的还是请你收下，店员推荐给我说是女孩子都喜欢的口味，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起码不会讨厌。
　　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想和你道歉，在商场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特别想认识你，于是我想遵从内心想法，想靠近你，上次在地铁上是我逾越了，真的很抱歉。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你会不会讨厌我？因为我说的这些话看起来很难有说服力，对你来说可能也很莫名其妙，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想缘分这件事可能真的存在，不然我的新邻居怎么这么巧刚好是你呢。
　　顾延

　　许颜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但莫名松口气。做朋友啊……嗯，做朋友就朋友咯，平时不联系，过年过节群发消息的朋友。许颜突然笑了下。然后对面的门突然开了，顾延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嗯，你看完了吗？”他视线扫过她手上的纸，又放回她脸上。
　　许颜则是笑笑，晃了晃手上袋子，“那我就不客气啦，新邻居。”
　　“那你是同意了？？”
　　“嗯。”许颜点头。
　　“那，我可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可以啊。”许颜礼貌微笑。
　　顾延看出来了她的客气疏离，知道自己被划分在了“朋友”这一栏。但是装作没看出来一样地加了她的微信，然后又发了他的邮箱和手机号码给她，生怕她找不到人一样。
　　“那我就去上班了，谢谢你的吃的。拜拜。”
　　“东西给我吧，应该不能吃了，我今天下班重新给你买怎么样？你大概几点到家？”顾延伸手。
　　许颜把东西都递过去，“不用了，就当我吃过了。我不知道几点下班，看今天老板心情吧。走了。”她打着太极，说着就走。

　　顾延看着她走进电梯后才低头看手机，给许颜改了备注，点进她朋友圈就是一片空白，他无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