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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六折戏〉一睹仙都桃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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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给江尚的秘密点出来?
顾宋暗道不好,这俩人恐怕不是他能对付的。
“我叫徐忍,听说你是人间最厉害的宗师,有兴趣过两招吗?”少年饶有兴趣的看向江尚的身后,却是对着江尚问。
准备开溜的顾宋恰巧碰上了徐忍的视线,他讪讪一笑,溜的更快。
江尚没有答复,他身后的顾宋也早就不见踪影。
“贫道师容敛。”灰袍道长将徐忍拉住,歉意的对江尚道:“他虽顽劣,本性不坏,阁下切莫怪罪。”
这是师容敛第二次为徐忍道歉,徐忍撇了撇嘴,他不能不给师容敛卖面子。
徐忍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
江尚虽不喜徐忍这般张扬作派,奈何师容敛进退有礼,便没有理由同徐忍计较。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双手捧给师容敛: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他日道长若有用的上江尚的地方,尽管持此玉上云山殿。”
徐忍比划了一下手指,那玉牌就飘动起来系回江尚腰间,他看着江尚空无一人的身后,不屑道:“有我在,道长不会用得上你的。”
“徐忍。”师容敛一唤徐忍名字,徐忍就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看着师容敛与江尚交谈。
自己徒弟跑了也不管管。
徐忍撇嘴。
而已经开溜成功的顾宋哼着小曲,晃晃悠悠走在山下,好不逍遥。
此时天空中飞过一只鸟,顾宋抬头就看见那像极了一只缩小版碧蓝色凤凰的灵雀。
都说云山殿灵雀展翅通信,飞若流光,倒也不假,不论何时再见都觉着灵雀飞的极为漂亮。
顾宋看着飞向无净寺的灵雀,不用想也知道云山殿有什么事找江尚了。
既然如此,他就先回去云山殿吧。
顾宋没办法御剑,三日之内想要回梁州必然做不到。
一想到这里,顾宋暗道草率了。
早知晓他便等着江尚一起走了,不过是个小毛孩,他先退怯什么劲儿啊。
待顾宋回到云山殿已是五日后。
云山殿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满山竹林七歪八倒,更多是被强力震碎的。
陵山!
顾宋到山脚发现连看守的弟子都没有,沿石阶往上,一路血迹。
爬上云山殿,看着丹心大殿残破不堪,这狼藉之地显然是经历了一番恶斗。
“顾宋?”一名弟子看见顾宋,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抓着顾宋的手臂。
“怎……”
“快去拦住夜筠尊者啊!尊者他独自一人去了沧澜仙都!”
顾宋不明现在的情况,“我师兄呢?”
“你不知道?”那弟子震惊的看着顾宋。
顾宋摇了摇头,只听那名弟子说:“那日你与夜筠尊者离开后,明心长就带人上门要求我们交出沈师兄和楚师兄……”
原来在顾宋和江尚离开以后,云山殿就险些被血洗。
若不是沈谢与楚朝主动站出来要跟着走,恐怕现在的云山殿与无净寺相差无几。
听完那弟子说的话,顾宋压了压心底的怒火,问那名弟子,“会御剑吧?”
那弟子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带我去沧澜仙都。”
云山殿被明心长攻上门一事早已传遍九州,而夜筠尊者为爱徒怒发冲冠上荆州。
该死的薛璟,楚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必定掀翻他沧澜仙都。
顾宋面色阴冷,他目光落在重峦叠嶂的远方,那狠厉的目光已经越过山林荒野,城池瀑布,落在了名为沧澜仙都的地方。
远在沧澜仙都流云殿的薛璟本是心情极好,在此时也莫名起了一股冷意,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
他怀中抱着一柄红色的剑,手中拿着一只玉净瓶,痴笑起来。
在一旁的崔观邺是没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就成天跟在薛璟屁股后面的施睚能受得了了。
薛璟这个人本来就奇怪,不仅是脾气,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嗜血的阴冷感。
崔观邺扛着斩邪向大殿外走去。
路过与仙石桥,又见到了那个人。
“喂,你不累吗?”崔观邺扛着枪,在那人路过他身边的时候,问。
那人佝偻着身躯,头发蓬乱,听见崔观邺的话后停住,似乎在认真思考崔观邺说的话。
说起来沧澜仙都这个地方很漂亮,山上桃花开后就宛如仙境,赤水上的与仙石桥经常白鹤环绕。
崔观邺很耐心的想听那人的回答,却只听见他嘶哑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念出两个字。
“师……尊……”
这两个字犹如一块山石落入深潭,激起的不仅仅是涟漪,还有那幽寂山谷的无尽回音。
“你好,我叫林嵯,以后就是负责教习你的老师了。”
“老师?也就是师尊咯?”
“不……其实你叫我老师或者名字都可以。”
“师尊!”
师尊啊……对不起……
“对……不……起……”
崔观邺错愕的看着那个人,一直看着那人往与仙石桥对面去。
辜负了教习自己的那位老师的,又何止崔观邺一人啊。
崔观邺苦涩一笑,这十年之久,终究是难以遗忘的愧疚。
那个笑的灿烂耀眼的人,却只能落在箭矢之下消弭。
“顾宋我记得你和夜筠尊者是一同下山的,怎么回来的时间却不一样?”
顾宋缄默不言,他眉宇间是舒不开的担忧。
顾宋不想楚朝出事,可是薛璟绑楚朝做什么?
楚朝有什么可以图的……
若木!
该死的,他怎么没想到这一茬,日月露苁蓉早就没了,留下来的只有炼化成楚朝的身体。
薛璟看上去就病殃殃的,可能是活不久了想要长生。
长生最好的途径就是日月露苁蓉。
“你叫什么名字?”顾宋问。
“盛泽。”
“行,你稳着点,我可能要加速了。”顾宋捏着法诀,在盛泽不明所以中以灵力驱动了盛泽的剑。
盛泽不以为然,“加什么……啊!”
就算顾宋再快,他也赶不过江尚的速度。
待顾宋到沧澜仙都时,江尚已经大闹一番了。
“夜筠尊者,实力不容小觑啊。”薛璟手中拿着一柄赤红色的长剑,他与江尚站在与仙桥两端。
江尚手中念生微动,目光一凝,“薛璟,把人还我!”
“还?不得不说,这字用的巧妙。”薛璟笑了笑,手中那赤色长剑如火如荼,迸发出的是点点猩红,“夜筠尊者又不告诉本座重生之法,本座只能自己动手了。”
在与仙桥上站着一个人,他仰头看着这两位在修真界鼎鼎有名的人缠斗。
崔观邺站在不远处,他没有靠前,只觉那人奇怪。
前些日子他有给那人送过一次吃食。
只不过是几个馒头,那人在看见的刹那就扑上去,抓住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就哭,呜咽声不断,手里拿着雪白的馒头被他捧着,他嘶哑着嗓音说,“有点像糯米糕。”
这哪跟糯米糕一样?
崔观邺便想,甜味都只有一丝的馒头哪里能和糯米糕比。
下一刻一只黑色绣金的靴子出现,将那人手里的馒头踢出去。
馒头滚落几圈,险些从缝隙滚下与仙桥,落进赤水。
崔观邺抬头,见到的是眼神阴鸷的薛璟。
“君上。”崔观邺站起身,对着薛璟弯腰行礼。
薛璟冷声,“你倒是闲暇,来这儿同情猫猫狗狗了。”
这意思是根本没将那人当人看。
崔观邺惊恐地看向薛璟,正巧对上那冷的像死水般的眸子。
这是薛璟第一次让崔观邺感受到那浸入骨子里的冷。
薛璟对傅峥好的崔观邺都快忘记这个人在十年前做了什么。
薛璟这个人啊,所有人都说他没有心,这个人不像是活着的人,骨子里都冷透了。
从未见过薛璟对谁宽恕。
崔观邺忆起见到傅峥时的场景。
他在上无净寺的途中无意间与傅峥碰面,傅峥似乎不认识他,见到他那狼狈的样子还笑了笑。
只问他饿不饿,在棋中要待三天才能出来。
饿吗?
崔观邺当时披着雪白的斗篷,手里攥着银钱,冰寒之天里,他早忘记自己上一次进食是在什么时候。
只是他感受不到饥饿,那一刻他是想上无净寺的,为自己洗清这一身的罪孽。
可傅峥下的那一盘棋刚巧又被他误入。
一番试探,幻境棋局于一个无牵无挂之人毫无作用。
“你在幻境中什么也没看见?”傅峥对崔观邺很好奇,不可能会有人在幻境中连自身都无法照见的。
傅峥不止一次怀疑崔观邺是个假人。
崔观邺叹了口气,不言。
当时他是拿傅峥当知己的,直到傅峥把他带上了明心长,说了一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如果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带你去沧澜仙都。”
明心长的大殿一片落日余黄,若是沧澜仙都,大抵会带上很多春色。
不过那是曾经的沧澜仙都。
现在的沧澜仙都,只剩下一片鲜血浸染过的土地,是被重新修葺且埋了无数尸骨的厄运之地。
而在那森森白骨之上踩着的是这人间最大的恶。
“薛璟,把人还我!”
江尚逼退薛璟的那一刻,自己也向后退了一步,攥着念生的手顺着剑柄到剑尖,淌过一道猩红。
“夜筠尊者话说的这么强硬,怎就抖起手来,可是不行了?”薛璟手中那把红色的长剑指着江尚,眼一眯,轻蔑的笑起来。
江尚何人?
世间宗师,可在薛璟面前也显得吃力起来。
崔观邺缓缓走上去,站在了那人身边,听见那人嘶哑如老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道:“……火……赤……火……师……弟……”
赤火?师弟?
崔观邺看着薛璟和江尚,听闻赤火乃是清光尊者的灵剑,薛璟是清光的弟子,又亲手斩了清光,拿着赤火倒是正常。
只不过这一句师弟?
莫不是清光尊者的师兄!
崔观邺瞪着眼睛,欺师灭祖还得看薛璟。
弑师后又囚禁师叔,回头眼不眨的灭了自家,大逆不道是坐实了。
“君上,成了!成了!”施睚站在明净台上冲着与仙桥喊。
薛璟一听,当即回身,手上的招式也越发狠厉,是摆明了要速战速决。
一直以来都以灵力维持容颜不老,和薛璟这一战,算是耗尽了江尚的灵力。
招架不住薛璟的进攻,被薛璟一掌袭来躲避不及,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掌,江尚也是没了还手之力。
伴随着薛璟轻蔑嗤笑的一句“江尚,我不陪你玩了。”
那道暗紫色身影如坠落流星般划入赤水中。
念生落地那瞬间碎裂成一地晶莹。
崔观邺不忍的别过头,在那一袭红衣消失前,听见了薛璟下达的命令,“将沧澜仙都打开。”
虽说不明白薛璟的意思,崔观邺还是很听话的将沧澜仙都的大门打开,并且解除了所有的阵法。
为了保险,崔观邺坐在牌楼上,守着沧澜仙都。
今日的阳光略显灼热,崔观邺百无聊赖的眺望远方,沧澜仙都一直以来都春色满山,景色宜人。
“崔师兄,掌门有事叫你。”
牌楼下站着一位弟子,是明心长的人,崔观邺叹了叹,宫瞻找他能有何事?
只是掌门之命,不可不从。
崔观邺刚起身,就瞅见那青衣掠风而来。
明心长的弟子一见宫瞻,便行了礼,“掌门好。”
“宫掌门怎么有空来找我?”
宫瞻瞥了眼那名弟子,“你先回去吧。”
随后对崔观邺说道:“君上说几日不见你,还以为你偷着跑了。”
“我哪儿能跑啊,明心长是我家,君上是我再生父母,可跑不得。”崔观邺手中长枪敲着那雕刻桃花的牌楼。
宫瞻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言语。
“君上棋盘一扔,自己在流云殿里享乐。”崔观邺低头看向牌楼下的宫瞻,长枪往下一垂,又稳稳落在宫瞻脚边的地上。
自己跃下牌楼,笑嘻嘻的问:“明心长都来了,不怕老巢被端?”
“君上叫你回去,不用守在这里。”
宫瞻沉默了半天,才吐出这句话。
“嘁。”崔观邺扛着长枪一步一步往上走。
摆着手说:“走了走了,去瞧瞧君上到底在搞些什么鬼把戏。”
宫瞻站在原地,看着崔观邺的背影抿唇。
崔观邺不属于任何一方,他直觉,这个人总有一天会坏了君上的好事。
“顾宋,我从来没有因为御剑飞行而吐过,被师父夸御剑一把好手的我都不如你,你真不是人。”
盛泽算是把这一个月吃的都吐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御剑飞行能跟流星似的。
“上赶着投胎也没你着急。”
盛泽还在絮絮叨叨,结果胃里一翻腾,又靠着树边上吐起来。
“白凤堂,你要再这样,我把你踢下去。”
“哎哎,你看你,又生气了,你脾气就不可以好一点吗!”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而来,顾宋看见了白堰和陶醉。
“顾兄,你也来啦!”
白堰这厮见到顾宋就乐,具体什么原因,陶醉不知。
“来找人,白少主来这里作甚?”顾宋见白堰一副了然的模样,倒是好奇起来。
白堰一听,道:“顾兄原是不知晓?”
陶醉一看就知道白堰开始犯贱了,连忙截了白堰的话,“沧澜仙都玉华君成亲大喜,各大门派都收了喜帖。”
顾宋听言,刚想耻笑这是鸿门宴,白堰就接了下去:
“不过不是来贺喜的,是来讨伐。薛璟险些让无净寺灭门,他这喜宴,怕是没人咽的下去。话虽说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薛璟这不是拆十座,他是把无净寺根基毁了。就是说,肯定没有谁家女儿愿意嫁给他的,也正好来瞧瞧。”
顾宋:“……”
合着就是个凑热闹的。
“奇怪,沧澜仙都一直都这么安静吗?”白堰说着察觉不对,他们在沧澜仙都门口这么久了,里头都没有半分反应。
顾宋也在纳闷,所以他还站在原地,这么安静的情况,他也遇见过。
只是薛璟应该没有那么变态到自己家都不放过吧?
顾宋正想着,就听见轻佻的语气说道:“来了不进去坐坐,到时传出去可要说我们招待不周了。”
接着就是想对着他来一脚,顾宋是躲开了,与此同时,他看见另外三人直接被踢进了沧澜仙都大门。
“宫瞻,这不怪我,他反应太快了。”崔观邺扛着长枪,嬉笑着说。
宫瞻铁青着脸,拔剑就冲着顾宋而去。
意图很明显,要么进去,要么死。
进去的三人刚想出来,却被无形的壁垒弹回。
顾宋眯了眯眼,抬手一道强大的灵力就将袭来的宫瞻掀飞,二话不说进了沧澜仙都大门。
“我滴个乖乖,这身手怕是能跟君上打的有来有回了。”崔观邺看着掀飞宫瞻走进去的顾宋,目瞪口呆。
一旁地上的宫瞻挣扎着起身,可是顾宋这一下不留余地,他费了很大的劲儿也只能勉强撑着灵剑半跪在地。
“顾宋你进来干啥?”盛泽不想掺和这些,他还想出去呢,见顾宋进来,他整个人都慌了。
顾宋斜了身后的崔观邺一眼,发现那人还冲着他摆了摆手。
“走吧。”
顾宋往里长阶上走,左右两旁全是山林,这一条石阶半隐云霄。
“走?去哪儿?外面都出不去……喂!你们干什么去?!”盛泽还不明所以,等他反应过来时,人都已经上了一大截石阶。
身后拿长枪的人一看就不好惹,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盛泽还是跟上了顾宋。
石阶尽头是宏伟的牌楼,雕刻着白鹤,踏过牌楼,就能看见那一座传说中白鹤环绕的与仙桥。
只是现在的与仙桥,一片死气,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寒意,阴冷,气氛诡谲死闷,暝云低垂,像是给人施压一般,把这个空间变得格外沉重。
顾宋盯着长长的与仙桥看了很久,才慢慢的往对岸而去。
这一路的寂静到了明净台才终于结束。
明净台上被明心长的人守着,在明净台的正中间,立着两根巨大的石柱,上面各绑着一人。
而在一旁的高楼上旁,站了一排的人,最夺目的那一袭红衣正是薛璟。
只是此刻的薛璟,眼中还带着温热,刚脱稚气的脸显得极为俊俏。
“还选不出来吗?要不本座替你选?”
薛璟声音如地狱索命恶鬼,抓着那个拿着弓箭犹豫不决的少年的手,替他瞄准了石柱上的人。
“不……我做不到……你放开!我做不到!”那个少年疯狂挣扎,松开了抓着弓箭的手。
“原来你是要本座帮你选,那本座就勉为其难替你做一次选择吧。”
薛璟勾起唇角,他拿过弓箭,在石柱上的两人之间来回摆动,最后定在了左边。
“你看,他都闭上眼了,你的父亲怂到不敢看你。”
薛璟微微眯眼,手上一松力,箭矢擦出一道哀鸣,对准了右边那人的心脏。
顾宋没动,但是他的身边擦起一道风,有人上去想要阻止。
“白凤堂!”陶醉想要抓住白堰,却只能抓到他衣角边的细风。
白堰拔出灵剑斩过去,却是什么也没碰到。
盛泽惊呼,不仅盛泽,就连顾宋的怔了怔。
“十年前。”
陶醉在这时说道。
“你是说这是十年前的那件事?”盛泽听说过十年前沧澜仙都的事,那个时候九大门派遭受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十年前的那件事,是薛璟被称为魔头的初始。
可是详情却没有任何人谈起,只是说死了很多人。
那时的薛璟就像是杀疯了一般,血洗沧澜仙都,火烧明心长,所过之地血流漂杵。
算上被薛璟掳到沧澜的人,以及去沧澜救人的人,十有九死。
“死了很多人,说的是薛璟逼着他们杀人吧。”顾宋冷哼,这些人啊,道貌岸然,手里不也照样沾着鲜血。
陶醉点了点头:“谁愿意告诉别人,自己亲手杀了教习自己或者养育自己的人呢。”
顾宋挑眉,倒没有细究陶醉话里的意思。
他们走进了薛璟布下的阵法,却是在不知不觉里中了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