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们盛开吧》湾子口

12、第12章被推到的房子

　　风里凝结的水汽被冻结成刀子，割到人脸上火辣辣的疼，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体上勾勒出属于青春的好看形状，短发随着车速飞舞着，像是深海中在洋流里飘荡的水母，刘晓华骑得很快，她的牙齿被用力咬的发酸，尽力不想让自己显示出冷的样子出来，用所谓的意志力对抗着春天萌发前的寒冷。风吹得眼睛流出泪来，鼻涕被冷风逼出，反倒是显得有点悲伤的样子，她尽量放平着呼吸，缓慢的从呼啸的海风里捕获着生命所需的氧气。
　　李叶坐在小电摩的后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全身藏在硕大的衣服里，风顺着不合身的袖管吹进身体激起一阵寒气，她看着面前这个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女生。
　　刘晓华。
　　体育生。
　　篮球。
　　最后一排角落。
　　…………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究竟想些什么。但归根结底，还是眼前这个人。
　　刘晓华。
　　风顺着耳边呼啸出声响，像是不满人群切割着自己的身体发出的哀嚎。李叶不自觉的张开手去感受着那种风撕扯在身上的冰冷的、疼痛感，那种好像不是自己身体的熟悉的陌生感填充进脑袋里，情绪、理智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被一点一点的抽离干净。
　　麻木。
　　也许只有这两个字比较适合了，眼眶周围被风吹得生疼，火辣辣的像是刚切完辣椒不小心摸了它一样。
　　霓虹灯结伴顺着眼眶闪过去，在视线之下四散的发着断断续续的光，惹的人心里生出一阵没来由的恶心出来，她裹紧身上的衣服，衣服明显不合身，车也骑得有些太快了些，寒风将人伪装出来的岁月静好抽丝剥茧一般的挑出头去，暴露出身后瘦骨嶙峋的可怜摸样，本应在青春期萌发出来的躯壳被压抑出畸形的美丽来，易碎像是好看的瓷器，下一秒时不时就会被狠狠摔到地上变成一地的碎渣，连可回收的垃圾都算不上。
　　刘晓华狠狠的打了个寒颤，虽然她自认为身体算是很好了，但这冷风依旧是有些太不留情面了些，丝毫不顾及青年的小心思，一昧只为着展示自己身为造物主的伟大能力，伴随着呼啸的风去宣示着自己作为四季轮换的主权。年轻人的骄傲和自尊好像是脆弱了些哈，就像是很薄的一层纸，固执的粘在上面倔强的等待着被一阵风撕破。
　　“妖风！”
　　刘晓华看了看自己被冻得发红的手指，肿胀感顺着指尖往脑袋里一点一点的爬着，红灯亮起，，刹车片摩擦挤压出声响来，车停了下来，黑漆漆的街道上其实看不出太多烟火气，路灯像是快被冻死了半死不活的闪着光。
　　呼吸之后会有白色的气体顺着视线上升，肉眼可见的温度降了下来，明明冬天才刚开始，反倒是占据了主导权，驱散了夏和秋残留的预热只剩下冷冰冰的壳子供人观摩着。
　　不远处便是海了，没有白天的光之后黑漆漆的一片，连灯光都像是在畏惧什么，止步于此迟迟不肯向前。风带着水汽和沙粒敲击到脸上，即便是离开了很久之后的李叶还是有时候会想起那种感觉。
　　氧气一点一点被挤压出去，
　　沉入深海，埋进泥里。
　　“冷不冷？”
　　也不知道哪条筋搭错了，还是怕沉默的太久了会让气氛尬住，刘晓华还是决定搭话，沉默就像是放进水里的海绵，用不了多久就会去吸干彼此之间的水分，剩下干硬的皮肤没有了摩擦，被陌生割得生疼，很不舒服。
　　“……”
　　话还没有落到地上，身后便传来一股热流，厚衣服加上体温带来温暖，背后传来的温度，也让刘晓华感觉身体有点僵住了，并不指的是冷的僵硬，而是身体接触带来的心理上的触动。
　　虽然平时也会跟其他女生有一些身体接触，但刘晓华依旧会保持着分寸，毕竟自己和她们还是有一些不同的，起码心理上存在着。
　　事情过去这么久，她已经学会接受自己，接受别人眼中的自己，和自己眼中的其他人。
　　和平时不一样的触感，刘晓华的脑子里面乱得像是被打翻的颜料桶，温度顺着后背灼烧着理智，她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呼吸，温热的气体顺着脖颈激起一阵疙瘩，就像是发现了敌袭之后的城堡里树立起的防御。
　　很不自在，又很让人着迷。
　　她很确信李叶并不知道自己的不同，她的动作也绝对不像自己想象的那种含义。但身体却像是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呼吸变得急促，一种异样的红昏绽放开。
　　“那个啥…………”
　　“很冷吧……”
　　“…………”
　　得，刘晓华咬咬牙，决定把想说的话埋在喉咙里让它烂掉。
　　李叶闭着眼睛，她其实一点都不想说话，疲倦感像是潮汐，在月光牵引下逐渐淹没了大堤，身前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冰冷的感觉顺着触碰传到身体冷的吓人。空气早就到零下了，太阳是很吝啬的，等到它要离开的时候也会把热气一起带走，留下彻夜的寒，结出月光似的霜。
　　疲倦，麻木，
　　大脑里像是没有了氧气，连只是旋转都要浪费很多力气 ，
　　身体像是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沼泽，不知搁置了多久的水泛着盈盈的绿气，呆滞在那里汲取着周围的时间和生命力，一点一点的抽离剥取，寄生抛弃，什么都不用做，却能简简单单的毁掉所有，连骨头都腐蚀干净，变成养分和泥沙。
　　黄灯闪了几下，跳跃到了绿色上，为了早点解脱，刘晓华恶狠狠的拧动了车把，小电摩顺着车道拐了一下，钻进了小巷里，风被阻搁在建筑之外，路上是有些黑的，路灯坏了之后就没有修过，就连刘晓华都需要认真的去看路才能认清，路很难走，但是会近很多，为了尽快回家，刘晓华恨不得让小电摩变成喷气飞机飞起来，但小电驴还是小电驴并不会因为你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它就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道十一点算不算深夜，小区里除了极少数的人家还在亮着灯，大部分人都隐在了黑夜里，夜幕像是薄纱一样覆盖在身上，唤醒了白日里的困倦，带着沉睡揉进人们的梦里。
　　“嘀。”
　　“咔嚓。”
　　铁门上的电子锁被打开了，刘晓华加了加电门猛的一下撞开了铁门，铁门发出不甘的叫骂，顺着惯性撞到墙上又恶狠狠的被弹了回去。
　　而刘晓华早就一股脑的钻进了车库里，充上电，也许是车库里的灰尘太多了，刘晓华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很不巧的，鼻涕也流了出来，一股子尴尬涌在了脸上，抹遍了身上的口袋，才发现纸巾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只好背过身去狠狠的吸回去。
　　“走吧……”
　　“……”
　　刘晓华转过身想去离开，走了两步发现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她转过身去看到了李叶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弯了弯嘴，走过去拉起她的手，钻进了楼道里。
　　老式的居民楼里没有电梯，刘晓华住在四楼，加上车库的话，其实算是五楼的样子，声控灯伴随着脚步声亮起黄色的光，像是橘子一样的光线总是给她一种可以放松的感觉，比搬家之前的白光柔和的多，总归要温柔些。
　　“我回来了。”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但人不知道上哪去了，客厅里的茶还冒着热气，刘晓华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她拉着李叶来到自己房间里面，打开空调，温度顺着机器的开动浸润了整个房间，看着前两天打扫过的房间还没有那么凌乱，离老刘同志嘴里的狗窝好得多，起码能见人了。
　　打开衣柜翻出干净的衣服放到李叶手里，看到从不合身的衣服下面的专属于少女的躯体，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刘晓华深吸了口气，关上门走了出去。
　　脸上像是涂了辣椒一样火辣辣的，脑海里画面不要命的重复着，一股子负罪感从大脑里漾出来，想象顺着视线勾勒出欲望去，欲望在神经末梢颤抖着刺激着摇摇欲坠的大脑，刘晓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是真的要窒息的感觉，紧张感扼住了气管让人忘记了呼吸。
　　“妈的……”
　　这种时候只有脏话才能让人轻松点，词语爆破出来发泄出情绪来，虽然平时也会和身边的朋友有一些身体接触，有时也会看到一些东西，但总没有刚刚那样大的反应，甚至说就在刚才这么一会，自己的手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门内传来细琐的响声，自己只要转动门把手就能看到赤身裸体的李叶。
　　她咽了一下口水，同学之间背德感反倒是可以刺激了大脑，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行动打开了门。想象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李叶站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衣服安安静静的被放在床上，好像也没有听到开门发出的响声，视线烧灼着衣服像是要把它烧戳两个大洞来，刘晓华不太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她无法理解女生的心思，太细腻了，像是阳光一样，就算是用手掌遮挡也会从指缝里渗出来。
　　“怎么了嘛？不合身吗？”
　　实现从很远的地方被拉扯回来，刘晓华看到她的眼睛闪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像平静湖面上不小心掀起的涟漪。
　　“没……弄脏了就不好了……我还是穿我自己的……”
　　刘晓华感觉一阵头大 ，她并不是很理解李叶的想法，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还不愿意将就一下适应一下是吧。
　　刘晓华把衣服又塞回了李叶怀里，她感觉自己要硬气一点才能让李叶乖乖听话，她用手扶住她的脸，强迫着她的眼睛看着自己，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她感觉李叶的睫毛轻刷着自己的脸颊，眼神里渗出一些不安的情绪出来。
　　她不由的又放软了自己的声线，结果感觉整段垮掉了。
　　“我让你穿就穿吧……”
　　李叶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当着刘晓华的面把一直包裹在外面的羽绒服脱了下来，刘晓华身体一僵，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闭上眼睛。
　　既然要施压，那就把压力贯彻下去。
　　眼睑垂下遮盖出视线的黑，灯光穿透薄薄的皮层泛出肉色的光，像是人泡在羊水里，身边全是暖黄色的光线。
　　刘晓华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思绪，她自认为是自控力很好的人，虽然很多时候这也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自控力带来的压力淤积在胸口等待着发酵，每个人都会承受着因此带来的压力，也总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发泄出去，各种方式，她脑袋里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那些变化，那些歇斯底里，以及那些刺眼的光。
　　门外传来咳嗽声，这是老刘同志回到家后的表现，刘晓华睁开眼睛，反手锁上了自己的房门，李叶换好了衣服，衣服很不合身，但反倒有一种别样的好看。她的视线躲避着刘晓华的目光，刘晓华挠了挠脸，心想是不是刚才有点太凶了些。
　　“出来吃饭。”
　　“…………好……”
　　老刘同志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刘晓华有股子偷情被抓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李叶感觉还可以的样子，说实在的，自从初中毕业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带人回家。
　　她不知道那件事对父亲的冲击有多大，起码在自己面前从来没听到他提起过哪怕一星半点，就像是横在面前的一整片地雷区，两个人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
　　“爸……”
　　“嗯？”
　　“我带了朋友回来。”
　　门外声音停了一下，很快就传来了回应，依旧是那种很平静的语气，让刘晓华心中其实算是安稳了一些。
　　“好……正好让人家尝尝你爸的手艺……”
　　刘晓华打开了反锁着的门，顺手握住了李叶的手腕，把脚下好像是生长出树根的李叶拽了出去。
　　刘爱国还没有脱掉制服，职业习惯让他不自由的打量着被自家闺女带出来的女孩。
　　不像是坏人，他心底第一时间就已经对李叶做出了标记，估计是同学之类的。
　　瘦的厉害脸色发黄发暗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估计发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偏暗偏黄，刘晓华的衣服有点太大了些，手上有不少痕迹看起来像是做过很多粗活的样子。
　　挺老实的孩子。
　　他摆出平时入户时的笑容出来，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一些，自从自家妮搬了家后第一次带朋友回来，他还是挺担心刘晓华的心理的，甚至说有些后怕，虽然这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叛逆的很，但总归也是像她母亲。
　　“叔叔好。”
　　“你好你好……先做会，菜一会就好了。”
　　刘晓华也没管他，拉着李叶自顾自地坐下了，又想起了什么，从茶几下面拿出玻璃杯倒了杯热水递给了李叶。
　　“抱着暖和点，太冷了哈。”
　　“…………”
　　虽然已经意识到了会没有回应，但刘晓华还是有点臊皮，虽然看起来死皮赖脸惯了，但她自己知道其实自己算是一个脸皮比较薄的人。一而再的搭话无果，她其实也有些发怵，索性干脆不再去多说什么，她看见李叶视线又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焦点落在杯里袅袅的水汽上，具体也不知道会飘到什么地方去。
　　于是尴尬便顺着两个人的沉默弥漫开去，手足无措的刘晓华掏出手机有一下没一下的刷新着□□上的消息列表，除了□□天气和□□购物依旧十分□□的冒出了两个红点之后，整个□□上也没有一条消息传过来，连平时闹了八糟的田径队群里都像一潭死水一样，没人冒个泡。
　　为了避免视线落到一些不太好的地方，刘晓华强硬的把视线落到屏幕上，一遍一遍的刷新着列表，看着上面那个圆圈一直转啊转，她的脑子也跟着转啊转。
　　“我能用下你手机嘛……”
　　刘晓华一愣，然后把手机递了过去，李叶有些不知怎么办的感觉，摆弄了半天打开了拨号盘，李叶深吸了一口气，输入了号码，铃声顺着听筒传过来，李叶祈祷着，也在惧怕着，响了半天，声音终于传了出来，信号很差，带着机器的嘈杂声。
　　“爸……”
　　“嗯……”
　　“菜在锅里……别忘了吃。”
　　“嗯……”
　　“嗯……”
　　“忙着呢，先挂了……”
　　“好……”
　　电话随着言语的落下被弄断了，紧绷的线到了顶点总会轻而易举的崩掉，今天晚上经历了太多事情，脑袋里肿胀的厉害，她的心情其实还是有些低落的，那种迷茫感又一次冲上胸膛，堵塞了血管，淤积出疼痛来。
　　刘晓华就这么看着李叶满满低下头，手臂自然下垂，双手放松，然后自己的手机就这么啪的一下落到了地面上。
　　新手机。
　　刘晓华嘴角抽动了一下，她还是有点肉疼的，起码这几天新鲜劲还没过去，看到它摔了还是有点肉疼的，但看到李叶这么难过，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脸难看的像是便秘一样。
　　声音唤醒了快要溺死的李叶，她十分不好意思的连忙把手机捡了起来，递到了刘晓华的手中。
　　“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里的不好意思和歉意像是浓的快要拧出水去，刘晓华本来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事情的人，打了个哈哈也就过去了。
　　厨房里发出很重的响声，李叶有些不太自然的撇了一下厨房的方向，说实话对于自己家老头的做菜手艺其实没有多少自信，似乎是为了响应这个号召，伴随着一阵糊味，油烟机的轰鸣猛地炸开来了。
　　“”？？？？？？？？？你搁那捣腾军火呢？？？快收收功力吧？？？“
　　噌的一下，刘晓华就弹射出去了。
　　对，弹射。
　　李叶脑子里猛地浮现出这样的词语，也没见身体多用力气，一下子就从原地跨过了沙发和茶几，猛地就窜了出去。
　　小时候在村子里见到的那种专门抓兔子的细狗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但确实是不太好描述这种矫健的身姿。
　　细犬化身的刘晓华丝毫没有在意李叶的想法，她现在只想一把把陷入困境而不自知的老刘同志薅出来，活像个消防战士，奋不顾身地冲入祸害，嗷不，火海。
　　真是火海了，锅里面烧起来了已经，刘晓华手忙脚乱的盖上锅盖关掉煤气灶，看着吊儿郎当站在旁边的刘爱国，感慨自己平时原来是这个吊样，就差把欠揍写到脸上去了。看来这种事情是家族遗传，要是自己真有个孩子也这个样，那她的童年生活可想而知的缤纷多彩了。
　　“你这是煮了一锅建筑材料是吧爸。”
　　刘爱国同志在一线奋斗多年，抓过毒贩，劝过离婚，爬过高楼，跳过大海，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挺完美了，没想到确实是不太会做饭嗷，感觉锅里会有化学反应，一个不小心就产生质变了。
　　“它虽然看着不好看，但吃……”
　　“你尝尝。”
　　刘晓华拿起锅铲扣了一块塞进他嘴里。
　　刘爱国闭上了嘴一动不动，从他紧闭的双眼和紧缩的眉头以及抽动的嘴角来看，这口腔里的味道应该不能说是美味佳肴，也能说是，五味杂陈了。
　　“还行……毒不死人应该……”
　　“？？？？？？？？？？”
　　刘晓华翻了个白眼默默的刷干净了锅，她只是想吃点东西，不是要做化学实验的。
　　钢丝球费力的刮掉号称不沾锅上的神秘固体，闻起来除了糊味还有一股子奇怪的难以言状的味道直冲脑门，刘晓华的白眼翻得感觉快能看到自己的视神经了。
　　“这是想做什么呀？”
　　“啊……”
　　刘晓华转身看到李叶站在推拉门的旁边打量了一下，随即进到了厨房里，刘晓华有点尴尬感觉，但也其实还好。
　　“到也没啥事……”
　　正准备往锅里丢点面条鸡胸肉对付一顿的刘晓华发现李叶站在了案板旁，身上穿了那件围裙，她眼神一冷，但也没说什么，李叶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反倒是刘爱国的把自己的围裙解了下来，递给了李叶：“你身上那件太小了，这个比较合适……”
　　李叶低头一看也对，身上的围裙比刘大叔的递过来的那件小挺多的，看起来像是刘晓华平时会穿的，“谢谢叔叔。”
　　水流趟过蔬菜被冲洗干净，李叶很自然的接过来了厨房的主导权，刘晓华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到，所以干脆就帮忙洗一下蔬菜打打下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