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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请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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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歧越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拿了双白做过的理综试卷看。
双白约莫着昨天讲的是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当江歧越说要给他分析试卷的时候,他实在有点懵。
他悄悄侧过头看江歧越。
男生的五官很立体,侧颜像刀削一样锋利,因为还在青春期,脸部的线条其实还挺柔和,中和了骨相带来的锋锐感。
现在,这个极好看的男生正在聚精会神地在双白做过的试卷上批注,眉眼蹙了起来,显示出一种浓烈的、动人心魄的魅力,那模样任何一个喜欢男生的女孩都会心动。
双白想,他看的是我的试卷。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事实让双白有些莫名的高兴。
他想,任何一个人被江歧越这样样貌好看,又优秀的人有一点点关注,都会开心吧。
其实这节课是英语课,但是江歧越曾经对英语老师说他没有提升空间,所以请求不要在课堂上关注他。
双白想,接近满分确实是没有提升空间了。
江歧越的英语课向来是做其他事情的,基于对老师的尊重,他的英语书和英语试卷都好好的放在左侧桌面上,也因此看理综试卷时离双白格外近。
一节课下来,双白学了一节课英语,江歧越也批好了他的试卷。
“看这里,”江歧越把一个笔记本压在理综试卷上。
写了字的有两页,一页紧密罗列着什么,另一页稀稀落落,划了很多箭头和线条,凌乱中带着条理。
“这一页是你错的知识点,”江歧越慢条斯理地撕下第一页笔记递给双白,“喏,”他指着化学第一道选择题,“这道题也能错,你脑袋里装了什么?”
双白哼哼,不理他。他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上身前倾,小臂交叠撑着桌面,整个人缩了一圈。
“这一页是我总结的——从这份试卷你错的方向来看——有可能欠缺的一些思维模式。”
双白伸手等着接,江歧越却没有再撕下给他了。
男生坐得很直,居高临下道:“我会让你学会的。”
双白现在才不怕他,刚刚那句斥责一样的话让他觉得有点丢脸,他还贴着桌子,贼兮兮的说:“你还想教我呀。”
本来是句挑衅,但双白声音实在很柔软,尾音稍稍拉长,听上去反倒像撒娇。
如果江歧越或者双白年纪再大一些,阅历再丰富一些,就能明显看出来双白多少有点不自觉的、隐秘的恃宠而骄。那是面对信任的人才展现的不自知的情态,落在江歧越的眼中却带着勾人的意味。
自从这天后,双白的每个周六都有了江歧越的存在。
有时候在电话那边,有时候在双白身旁,有时候两个人相约去咖啡厅。
一般情况下两个人各学各的,只有偶尔双白会问他些问题,和结束时江歧越帮双白做试卷复盘时,两人才会交流。
双白常常是一回家就洗澡,他爱干净,现在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出了点薄汗就想要再洗一遍。洗完澡就转进卧室投身理综试卷。
但是因为江歧越的存在,双白的生活习惯也渐渐发生了改变。
因为双白妈妈起初有些不放心江歧越,所以双白和江歧越最初在双白家客厅里,没有去江歧越家。
他不方便先洗澡。后来又觉得别扭,权衡之下请江歧越去他的卧室去。
于是江歧越就和带着水汽穿着睡衣的双白挨着了。
江歧越原本不以为意,但双白稍微一贴近,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的温热,和洗浴后淡淡的香气。
这个年纪的男生不太能经受住这种考验。
才在双白卧室里待一次,江歧越和双白就换了地方,到附近一家咖啡店里去。咖啡店离双白家和江歧越家都很近。夜间店里人很少,老板也很欢迎他们在那里学习。
两人对咖啡都不很敏感,夜里喝不怕睡不着,常常一人一杯咖啡,慢慢在那里磨掉小半个晚上。
江歧越原本想送他回家,被双白疯狂摇头以示拒绝后便也不再强求。只是每次双白快到家的时候总会接到他的电话。
后来不只是周六周末,养成习惯后,虽然没有江歧越,双白自己周一到周五晚自习下课后也会来这里待一会儿。
双白和段年年放学一起回家,他和段年年在岔路口分别之后到这家咖啡馆。
两人无话不谈,很快周一至周五的时间就加上了一个段年年。
段年年刚刚发现端倪时横眉竖眼:“你来这儿干什么?”也难怪他疑心,双白以前学习虽然不能说荒废,也不能叫十分努力,加夜班的行为发生在双白身上想想就让人不可思议。
“星期天我和江歧越来这家店,”双白哼哼唧唧的道出实情,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艳羡道“我问他的问题他都会。”
段年年深以为奇,他妈妈管的严,不让星期天晚上在外面逗留太晚,于是暗戳戳的知会了江歧越。
江歧越就此也成为周一到周五的常客。
段年年对此十分满意,乐此不疲地问了好几道题后便也偃旗息鼓,毕竟他不好意思打搅江歧越。
江歧越对此有点不爽,他们两个人挤在一起,双白都不怎么问他问题了。
但到了周六和周末的晚上,那份宁静的氛围重新只有两个人。
几周后,尽管周六周日段年年不在,江歧越也明显感到,双白问自己问题的频率,似乎是低了那么一点。
当月考成绩出来时,开小灶的结果在成绩单上很分明。
双白不喜欢和其他人挤着看成绩单,倒是江歧越,一中稳稳的第一名,罕见的路过时隔着人堆看了一眼。仗着个高腿长,看见双白的名字在一串名字的中游。
江歧越轻推双白的腰——那家伙黏在桌子上,一会眼巴巴地往人群那边看,一会又像是不高兴似的脑袋枕在臂弯上——这个姿势导致双白坐得偏后,腰和臀在后面凸出来,江歧越要过去,就要紧挨着他。
双白察觉了身后的人,一看见是江歧越,就转过身,又闪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望着他。
江歧越伸手朝他脸上拧了一把,“二十二,五百一十九。”
“耶!”双白高高兴兴地转过身去,连尊臀带凳子往前挪了好多,“您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