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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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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爷他无事吧?”
卫承安笑了笑:“放心,王爷他不会有事的。”
说着又命人打了水来,擦去慕容渊脸上的汗,擦完后就起身告辞,周福见状知她无意久留,可自己又在心里存了个小心思,忙开口:“王妃,王爷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担心,能不能烦请王妃多照看一些。”
卫承安知他担心王爷,也不好拒绝,三人就在内室守着他。
申时周福忙去煎药,又备了饭菜,可王爷还未醒来,就让卫承安在外间用了饭,不成想酉时王爷还在昏睡。
他不好强留,又开始真的担心起来昏睡这么久的王爷。
卫承安又诊了脉才放下心:“已无大碍,王爷大概是累了。”
“王妃如此说,老奴就安心了,时辰不早了,王妃还是早些歇息吧,老奴守着王爷便是。”
“那就有劳管家了,您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是”
两人正说着,床上的人似乎听到声响皱着眉睁开了眼睛,周福见状才真正放下心来,忙上前来:
“王爷,您醒了!”
“嗯,周伯何时了?”,慕容渊说话虽有些沙哑,但听起来倒真是无碍了。
“回王爷,已经酉时了,您已经昏睡了大半日了。”
“是吗?”,说着看了看一旁的卫承安,卫承安见状忙回礼:“王爷。”
“不用多礼。”,慕容渊起身,周福忙扶着他坐起来,笑着说道:“今日多亏了王妃,王妃在此一直守着王爷呢。”
慕容渊又看了看她,神色不明:“多谢了。”
卫承安:“王爷不用客气,都是妾身分内之事。”
慕容渊点点头,周福这才想起已经凉了的汤药:“王爷,您先坐会,老奴这就去再给您煎碗药。”
“好。”
周福离开后,卫承安也欲离去:“既然王爷已无大碍,我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王妃且慢。”
卫承安知他想问皇后之事,对着盈袖说道:“盈袖,你先去外面等着我。”
盈袖也明白,忙答道:“是,小姐。”
待盈袖离去后便示意卫承安坐下说话,见她仍无言。
“王妃,不想跟本王说些什么吗?”慕容渊淡淡的开口。
可在卫承安听着,语气虽仍旧疏远但并没有往日的冷漠,也抬头看了看他:“我以为王爷已经得知。”
不然她也不会等着人问话。
“我自然知是何人而为,只是有些事还需向王妃请教。”
“皇后应该是想让王爷不动声色的再次病重,只是不知王爷每日并不服药,才弄巧成拙罢了。”
慕容渊叹了口气:“王妃觉得本王该如何呢。”
“朝堂之事,妾身愚笨,实在不知。”
“王妃是大智若愚,哪里是愚笨。”,慕容渊苦笑一下接着说道:“王妃今日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妾身告辞了”
卫承安转身离去,待走开才听到身后似有若无的一句话:
“本王相信王妃一次,王妃可别让本王输了。”
卫承安脚步一顿,又接着抬脚走了出去,见盈袖迎了上来。
“小姐”
卫承安笑着说,这一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我们回去吧。”
慕容渊喝完药,周福接过药碗:“王妃说再服两次就无事了,王爷今日可真吓坏老奴了。”
自从王爷假病以来,哪里真的昏迷不醒过。
“周伯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幸亏王妃识医,不然可就麻烦了。”
慕容渊点点头,这话确实不假,今日看来太医院已有皇后的人,若辰王府请了太医过来,皇后自然一查便知,本应病重的辰王却中毒在身,若请了别的大夫入府,皇后也会想到,辰王今日是必然要请太医入府的,为何毫无动静,不管哪一种凭着皇后的精明不可能无动于衷。
周福端着药碗,忽然一个念头闪过:“王爷,皇后不是知道王妃有医术在身,为何还?”
思及此处周福才后知后觉的冒一阵冷汗,若皇后想让王爷染病倒还好,就怕皇后是真的来试探的那就不得了了。
慕容渊笑着看了他一眼:“周伯还是依旧那么明朗。”
“王爷快别说笑了,眼下倒该如何。”
“我正要问你,王妃入府来可见什么人,送过什么书信不成。”
“那倒没有,王妃每日都只在院中,连王府也不曾逛过,至于晚间严侍卫也加强了守卫应该无人能够潜入。”
“若皇后当真是在试探,她必要从王妃那得知,现在看来,在得到消息前皇后还未有十足的把握。”
“王爷说的对,不然她也不会大费周章的陷害王爷。”
“这几次日劳周伯费些心思了。”
“老奴明白的。”
慕容渊再也睡不着,叫了赵风去了书房。
“王爷!”,赵风很快就来到,见自家王爷只是盯着一封信。
“你看看。”
赵风接过信,是赵礼的笔迹,很快的过了一遍,大喜道:“王爷,我们是否要把这些呈给皇上。”
慕容渊摇摇头:“父皇这些年对朝政早已不上心,往往是得过且过,如今我们贸然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再说一个长年不问政事的王爷突然发难,你觉得旁人会作何感想。”
“那我们难道就坐视不理吗?”
慕容渊看着信,冷漠的看着那封信,勾起嘴角,宛如要索命拿人的无常:“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消息,怎能不发挥出它该有的用处。”
“那我去,”话还未说完就见周伯走了进来,为难的看着慕容渊。
“周伯何事?”,慕容渊敛起神色。
“王爷,王妃说她要见你,已经等在书房外了,王妃向来守礼毫不逾越,今日也不知为何,如此坚持”
慕容渊收起信:“跟她说本王现在没空。”
又见周福仍在原地:“怎么?”
周福犹豫着开口:“老奴已经告知王爷有事在身,可是王妃说今日有要事一定要见王爷,说是王爷若有事不便,自己就在外面等着王爷得空。”
慕容渊沉下了脸,赵风见状开口:“王爷,既然王妃有要事,属下就先告辞了。”
慕容渊点点头:“你先去吧,从窗户走。”
“是!”
赵风离去后,慕容渊才开口:“让她进来吧。”
“是,王爷!”
周福出门看见王妃,开口道:“王妃请吧”
“谢周管家。”
卫承安一人进了书房,心知这一去可再就无回头之路了。
她原本还因为王爷信她而稍加放心,可回到西苑心里仍旧惶惶不安,总心觉自己漏了什么没有想到,思来想去总认为皇后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今日王爷所中之毒着实普通,哪怕识得医术的人都可解,皇后既知她识医为何又多此一举呢,又或者这毒就是为她而准备的,担心她一闺阁女子学艺不精。思及此他忽然想到临走时王爷的一句话,心思如此缜密的一个人如此轻而易举的相信她,怕也是为了让她放下心思,露出破绽吧。
这么一想,自己才明白过来,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原来还自喜起来,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一招引蛇出洞。
“王爷”,卫承安进门不再多言,便径自跪下。
慕容渊转过身看着她:“王妃有何事这么着急见本王?”
“王爷可知皇后为何在一众官家女子中偏偏选中了妾身?”
慕容渊嘲讽似的笑了笑:“因为王妃非嫡非长,父亲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礼部侍郎,无权无势。”
他喝了口茶又静静道:“更重要的是王妃精通医术,只这一条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倒是本王得了便宜。”
“王爷英明,可是仅此也不足以让皇后娘娘费心。”
“哦?”,慕容渊笑着问道,但那语气绝对不善:“王妃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卫承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卫府接到圣旨后,皇后娘娘曾经悄悄召我入宫,以卫府阖府上下为由让我好生侍奉王爷,尤其是王爷的病症不得有丝毫隐瞒。”
慕容渊放下茶盏,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语气也听不出一丝起伏:“王妃答应了?”
卫承安垂下手臂:“妾身答应了”
慕容渊发出一声轻笑,卫承安顿时绷紧了身体。
“王妃可真是喜欢为难本王,不知此次王妃又要求本王如何,还是像上次一般让本王信你毫无二心?”
卫承安自知无路:“妾身自从入府,无一句话欺瞒于王爷,又自知愚钝,时至今日皇后发难才明白皇后所言隐瞒,到底所谓何事。”
如今她才明白皇后并非是想知道王爷病的如何,而是不知因为何事早已怀疑王爷,又苦于没有证据才这么突然的选了辰王妃,碍着皇子的身份不能随便指一人,只能在无权无势的官员中瞧上了卫府。
而自己既已入府,从此便与王爷,一损俱损,可又不能置卫府于死地,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并且王爷并不信任于她,与其等他发现不如自己坦白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卫承安又接着说道:“王爷,我不愿欺瞒于王爷,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卫府阖家因我而蒙难,只有事先禀名王爷,妾身不论之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任何加害王爷的心思!”
慕容渊半响无言,自从辰王妃入府,他怀疑她是皇后的人,如今她坦白了,自己是否该怀疑她所言是否只是为了博得他的信任。
慕容渊见地上的人仍低头跪着,一直平淡不惊的脸上也带着些悲戚,脑中忽然闪过那碗先苦后甜的莲子粥,倒真的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良久他才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无比的乏倦:“王妃当初奉旨嫁于一个大限将至之人,入府后我又不曾善待于你,王妃难道就没有过一丝怨怼不成?”
卫承安强忍着往事带来的悲意,默默的开口:“圣旨已下,妾身定当不敢违抗,卫府和辰王府对妾身来说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心无外物,自然去留无意,可妾身终究是俗世之人,万事想求一条生路罢了。”
生路!慕容渊心内五味杂陈,从来就没有人愿意给他一条生路,这生路不过是自己处心积虑得来的。
“王妃,起来吧。”
卫承安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发麻,一起身就酸痛的不行,强撑着尽量正常的起身站直。
慕容渊看了一眼,唤了周福,盈袖进来,吩咐道:“扶王妃回去休息吧。”
盈袖愣了一下,不知小姐发生了什么,只得回道:“是,王爷。”
卫承安行了礼就退了出去,直出了门身子才弯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
“无事。”,卫承安扶着盈袖歇了会才好些,两人回到屋内,盈袖掀起衣物才发现两个膝盖有些红肿。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盈袖慌里慌张的要去寻药,卫承安拉住她。
“不过是跪了会,又没青没紫,不用敷药了,没事的。”
盈袖苦着一张脸,不忿的说:“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王爷要这般狠心!”
“不许乱说!”,卫承安轻声打断她:“这里不比卫府,小心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盈袖委屈的撇了撇嘴:“我知道了,已经很晚了,小姐赶紧歇下吧。”
“嗯,你也快去休息。”,盈袖熄了灯出了内室,卫承安了却一桩心事倒睡的安稳。
只是苦了慕容渊一则没有睡意,二则思虑不断,天微微亮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