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唐戏主（文名已改）》火燕

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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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玉璃你啊，是吃定了朕不会拿你怎么样，才这样放肆吧。”笑够了的唐庄宗对艾断璃已经是和颜悦色，眼中少了分刚开始的精明，显然被哄得飘飘然。

　　“皇上宅心仁厚，会拿玉璃怎么样玉璃才觉得奇怪呢。”艾断璃继续奉承道，小人角色并未因日久而生疏，扮演起来还是得心应手。此不知是他天生戏子命，还是说有些东西到底还得沉淀了方成精。

　　“哈哈……既然朕都被你说成那样，不顺着杆子上倒成了朕小家气

　　了。”唐庄宗再次放声大笑，朗声说道，中气十足。“好吧……你要义妹就要义妹，朕就给你个小郡主！”

　　“谢皇上！”艾断璃惊喜万分，马上跪下，大声谢恩，“玉璃在这替妹子给皇上谢恩！”

　　“嗯……？”后面那句话唐庄宗可不予苟同了，挑眉说道，“怎么？你不准备让你的好妹子给朕看看？”

　　……当然不愿意。这句艾断璃可不敢说出口。他会说出那句话就是不希望他见到夏竹罢了。俗话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要是这皇帝看上了夏竹，即使夏竹的样貌只能说是清秀，怕到了他眼里也堪比西施，赛过貂禅。一怕一万，至怕万一啊。

　　何况，他又不清楚皇帝的审美爱好，要是——爱好？这不是景进最清楚的事么？

　　思及此，艾断璃马上看向景进。而景进则是偷了个空，跟他微微点头示意。算是允了。艾断璃方放下心。于是连忙摇头，阿谀回答：

　　“怎么会？玉璃只是先谢过，免得等下鄙妹高兴过度，忘了该有的礼节罢了。”然后转头对站在不远处候着的小棱子吩咐，“小棱子，你过去叫夏竹过来吧，说皇上要见见她。”

　　“……是……是的，王爷！”第一次见到皇帝的小棱子感觉到唐庄宗的视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等艾断璃把话说完了，方猛然惊醒，细细回想他的话，慌忙应答。

　　看着他跌跌撞撞往外走，三人皆相视而笑。

　　“新人？”唐庄宗笑问，倒没因宫中存在此种不识大体的人生气。

　　“回皇上，是新收的，等下或许可以给您唱一段。”艾断璃无意对小棱子的身世多说什么，简单给他瞎掰了个身份。

　　“呵呵……听他唱一段倒不如听你唱一句啊！”唐庄宗猛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禁兴致上昂，“刚才来传话的人可给你说了？你这次可得给朕好好唱一段啊。”上身往前倾，热烈的视线直逼艾断璃。

　　“呵呵……玉璃当然知道。”艾断璃从容点点头，“等下皇上见过了鄙妹，再让皇上听听小棱子嗓子如何，最后才听玉璃的也未迟。您知道，玉璃已经很久没开嗓了，还是得有点时间准备的。”

　　“虽然朕知道这是客套话，可亦不无道理，朕便是准了！”唐庄宗依然爽快答应。看来他心情真的很好。

　　“谢皇上。”艾断璃表面平静恭顺，可心下可真的大大地松了口气，庆幸万分。
　　开玩笑，凭着他这练了不久的花拳绣腿，没有小棱子这个完全无基础的家伙来垫一下背，他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俗话说，有对比，才有优势嘛。

　　话说回来，或许至此看官会问，练了几个月对于普通的伶人来说，别说在皇帝面前献艺了，怕在同门中也未能有所出头，艾断璃如何敢？

　　嗯，这可得追溯至两个月前了。当时他正在坐牢——对，就是上次的射箭无辜入狱事件。

　　经历了好几个寂寞阴深的夜晚，他终于耐不住，想要弄点除了老鼠窜动的别的声音出来。而唯一能够利用了便只有自己的嗓音。因为狱卒连他吃过饭的碗筷都没收了，听说是怕他自杀，所以他连敲敲瓦碗的机会都没有。

　　事实上，自从他来到后唐后，他便开始了自己学着唱戏，每天听戏也是专注得很。低低吟唱，学着如何转音，如何运气，他甚至连台下人如何打扮都研究个透彻。有时也会拿出前世用过的东西研究。

　　此举还曾被夏竹以为他对渴望再次登台的表现。

　　可因为每次他都是在夏竹去忙活了，戏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觉得此时唱其他人大约只会认为一个初学的小太监唱的罢了，才下去戏台唱几句，摆弄一番，加上周围特别空旷，乃至于他从来没有仔细听自己唱戏时的声音，更没有听过任何人评价过他的唱工。

　　他一直以为，他唱戏的声音与在现代时无二，不算低沉，却也不尖细。也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己无所进步。

　　而那次的狱中开腔，却予他一个令他惊喜的发现。那就是在唱的时候，因为空间空旷，他听到了回音，他惊奇地发现，回音里面的声音出奇的好听！比起他自己听到自己的要好听多了，也绝对不比敬新磨等人的差！

　　比较奇怪的是，他以前听现世的自己的回音也不觉得差那么多。这后来归结于，要不是因为这个身体是前世的，而前世自幼开始训练，嗓子变得不一样了，自然不同于他的；要不是他前世是那种说话和唱歌声音两样的人种。再再后来，他才发现原因是前者。

　　这个发现实在让他放下心头大石——他当时最怕就是遇到眼前这种情况了，人家让你这个做班主的唱个段子都唱不出，人家能不有微辞么？

　　在那之后，他便更加努力地去学习了，不断不断地。

　　当然，以他这个毫无根基的人来说，即使有个好嗓子，没有扎实的技巧还是不行的。所以当初景进提出以唱戏来引入这件事情时，他还是不太愿意。可为了不让他怀疑，又不得不爽快同意。

　　而他唯一的应对办法，便是让小棱子先垫一下，留个坏印象。

　　“怎么夏竹还没来？”他们几人又说了下笑，却久未见夏竹出现，景进率先开口。

　　“嗯……”艾断璃点头，然后半开玩笑地说，“怕是受宠若惊，一时不能平静面对皇上吧。”立时又逗得唐庄宗哈哈大笑。

　　“皇上，还是让景进过去看看吧。”景进恭敬问道，在唐庄宗允了

　　后，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离开。这不禁让艾断璃心底咯噔了一下……不会是出什么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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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倒没有艾断璃想的那么严重，可也相差不远。
　　“夏竹？”当景进走到夏竹的房间时，却发现她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身上是金红色盛装，乍看上去真如一位高贵的小郡主。而小棱子却在一旁哭丧着脸，苦苦哀求着什么。
　　听到景进唤声，夏竹方猛然抬起头来。上了淡妆的容颜更加清丽俊秀，只可惜暗淡的双眼让一切都失色了。
　　“……景公子。”夏竹轻唤了一声，然后垂下眼睑，继续沉默。
　　“你后悔了？”景进皱起眉，站到她跟前，抬手示意旁边一脸惊喜的小棱子出去，方回头俯视她。
　　夏竹不作声，白皙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捏住裙子，扭结在一团。
　　“如果你后悔了，我大可以现在就让你解脱。”景进俯身，唇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景公子？！”夏竹惊讶地转过头来，瞠目困惑看他。
　　景进冷冷地看着他，直起腰板，俯视之，嘲讽冷笑说：
　　“只要你出声，我想就算犯下欺君之罪，王爷一样会让你如愿，让你留在他身边，成为他‘最忠诚’的侍女。你不用担心皇上会对王爷怎么样，你应该知道王爷多的是手段自保，不差你这个。你尽管安心在这里等着就好，王爷会——”
　　“不要再说了！”夏竹越听脸色越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最后霍然站起，失控尖叫出声，大力推了景进一把。
　　和艾断璃不同，景进身子骨硬，女子失控下的一推，还是可以缓过来，单退了一步罢了。他依然用冷酷的眼神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以示不屑。
　　夏竹见他如此，终于不能自已地落下了泪，一颗，又一颗，并哑声哀求喊：“不要再说了……”
　　看到她的懦弱，景进心下止不住的愤怒。他往前大跨一步，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摇晃，低声吼道：
　　“事到如今，你才反悔？这算什么？你不是说你永远都是王爷的侍女吗？你想要背叛王爷吗？啊？”
　　夏竹任凭他摇着，不作任何反抗，直到他怒气微下，方抬起泪眸，哑声说道：
　　“景公子，我……我……”
　　景进深呼吸一次，让自己冷静下来，抓住她手臂的手也放松了点，眼神温度此时才微微回升，声音变得轻柔：
　　“夏竹，只是封个号罢了，结果还不一定啊。现在李嗣源还没有回来，订婚之事还是个未知数。你这么快就退缩了，你认为王爷会作如何想？即使你以后改变主意，说愿意了。你认为王爷还会对你委以重任么？我相信，你和我一样，没有了王爷，怕是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这样的你和我，能够拒绝吗？有权利拒绝吗？”说到了最后，景进已不像是在说服夏竹，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的眼神沉静，深邃，让人一时无法看清。
　　而夏竹恰陷入了其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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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艾断璃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他们的时候，第一眼注意到的正是夏竹那双微微红了的双眼，心不禁直往下沉。直到他抬眼看站在她身旁的景进，看见他予他一个“没事”的眼神，方又放下心来。
　　他拉着夏竹温热的手，走到唐庄宗面前，边斜睨了一下夏竹的表情，确定其为平静了，方安心。或许他多想，可是他真的可以想象刚才夏竹的手肯定是冰冷的，不断颤抖的。心情复杂得，就如他刚才一般忐忐不安，心神不宁。
　　“皇上，这便是鄙妹。”艾断璃微笑着说道。
　　“抬起头来。”唐庄宗上身往前倾，命令道。
　　夏竹镇静地缓缓抬起头，坦然与之对视。
　　“噢，原来是你的贴身侍女啊。”唐庄宗恍然说道，然后笑呵呵地道，“朕说玉璃啊，你这侍女在宫中可算是出名的呢。”

　　咦？！艾断璃惊讶地抬眼看他。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哈哈……看来你是不知道啊。看来朕的消息比你还要灵通，别人说国君耳边无新话，只得旧闻任耳语，怕也不见得真哪。”唐庄宗促狭道，显得沾沾自喜，对艾断璃的惊讶有出奇大的反应。

　　“噢……玉璃还真的不知道。”艾断璃配合地露出洗耳恭听的表

　　情。

　　说实在，他在宫里还真少听到除了暗骂他玩弄权术，假王爷，假皇亲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加上他在朝廷上并无多大的动作，每次的报复行动都玩阴的，鲜少张扬，在宫中众多个性张扬突出公主皇子及权谋玩弄出类拔萃的重臣大人，他这个戏子王爷的话题一向都传不长，也传不广。

　　现下他却被告知，他的小侍女，宫中成千上万的宫女中的看起来不算显眼的一个，居然出名到连皇帝都知道，此不可谓不惊奇了。

　　唐庄宗难得成为告知人而非被告知的人，兴致亦上来了。他索性站起来，来到夏竹跟前，细细打量着越发秀丽的她，笑眯眯地说，“大家都说，宫里即使你看玉璃王爷不顺眼，也不会对他身边的小侍女夏竹姑娘有一点点的微辞。”

　　哎？！这倒真是个新闻。

　　“这夏竹姑娘啊，不止蕙质兰心，且是面冷心热，待人极好。”唐庄宗发现夏竹镇静如惜，眼里满是赞许，转头对听得直发愣的艾断璃继续说，“呵呵……玉璃，你可知道这话朕是从哪儿听来的？”

　　“玉璃，不知道。”艾断璃诚实地点点头。他单以为只有玉璃殿里面的人如此说过，却没想到皇帝身边的人也深知夏竹，还特地为之美言。可见夏竹还真是得人心啊……这倒是个好消息，以后对夏竹来说，会是个助力。

　　“你今年也二十有六了，朕早在一年前便想要给你指婚了。”唐庄宗回到上座坐下，回忆说道。

　　指婚？！不是吧……幸好没有，否则他一来这里便得照顾个美娇娘，哪还来得空为自己续命——况且，娶了怕也是误了人家一辈子罢。
　　“而当时朕对身边的人提出时，他们都说不妥。”说到这里，唐庄宗止不住发笑，叹笑说，“他们都说啊，夏竹姑娘这样一个好姑娘放在身边如此之久，怕已经是你的人了。把她定下来是迟早的事，朕哪，还是少作小人的好。”最后，眼带促狭地看着两人，“却没想到你们今天会成为兄妹。”

　　什……什么？！

　　艾断璃一惊，手上一抖，害递给唐庄宗的茶差点溅出来。幸好手巧，稳住了。可他心里可没有因此而骤然平静，反是千转百绕了不少圈子。

　　啧啧！他当初如何没想到宫中如此传夏竹呢？毕竟一般上来说，的确侍候主子多年的侍女，将来成妾成妻的不在少数。何况像夏竹这种由主子少儿时代陪伴到成年的，更是占了大部分。

　　他不怕宫里的人如何说，只要李嗣源不那么想便好。也幸好李嗣源不住宫中，且多在外行兵打仗，宫中闲言闲语应该听得不多……

　　等，等一下！闲言闲语？真的只是闲言闲语吗？他如何能肯定他前世无这个打算？说不定，说不定人家夏竹真的已经是他玉璃王爷的人，真的是被内定成为王爷夫人！

　　不……不会吧？！

　　艾断璃不禁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倒了。

　　如真是如此，他便不单只是割舍一个侍女，一个妹子，而是为己抛妻，兼双手奉敌了。负了的人何止少数？

　　艾断璃越想越心惊，却又不得不摆出平静如惜的表情。旁人只能从他额际渗出的细微薄汗窥之一二。

　　“呵……玉璃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传言。”艾断璃假笑说，“而且玉璃一直把夏竹当作是妹子，皇上多心了。”说这话时，艾断璃也不敢看夏竹一眼，就怕碰上她受伤的表情——他知道古时女人最看重的便是贞操这事了。

　　不过，景进接下去的说笑却犹如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可不是，景进在王爷身边也有段时日，王爷对夏竹如何，景进自是一清二楚。”景进站在唐庄宗身边，微笑着调侃，“外面的传言较不得真哪。”

　　“呵呵……朕现下可知道了。”唐庄宗亦无意就这个问题多作纠缠，转话题道，“只是朕还是好奇，你大费周章让朕给她封号，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这实在是冤枉啊，皇上。玉璃哪还敢在皇上面前胡闹？而且，皇上如此问，不就是问自己一般吗？”这道理他可是早想好答案了，应答得直溜，“皇上当初给玉璃封号，不就是疼惜玉璃吗？玉璃也一样，是珍惜夏竹，才收她为义妹的。央求皇上给她封号，亦是同样的原因。”

　　“是吗……”唐庄宗挑高了眉，十分怀疑，摆明着不相信。不过过度的自信让他觉得就如艾断璃所说，任凭他这个戏子王爷如何翻，也翻不出他手掌心。所以他也无意追究太多，只是带着不屑与自傲道，“朕可先告诉你，你要什么把戏朕不理，可你可得知道分寸。”

　　“玉璃明白。”艾断璃献媚笑答。

　　“好了，准备笔墨吧，朕现在就下旨。”唐庄宗满意地点点头，“为了你啊，朕还特地把玉玺都给带来了。”说着，便让景进把带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谢皇上隆恩。”艾断璃急忙拉着夏竹跪谢。

　　等唐庄宗挥笔完毕，盖上印记，一纸为在场众人命运铺路的诏书便算是结了。
　　自此，京中便多了一位小郡主，作“夏沁郡主”。
　　接着，随侍唐庄宗身侧的九公公宣读圣旨，众人谢隆恩。唐庄宗似乎还蛮重视这种形式上的东西。
　　“好了，你要朕做的朕都做完了，是时候你给朕表演表演了吧。”唐庄宗经过这一折腾，依然对戏曲这事念念不忘，且兴致似乎更加高涨了。
　　“当然可以。”艾断璃不否认他“要”皇帝做事，毕竟事实的确如此。了结了一个心头事后，心情自然平和愉快起来，让他献丑一番又何妨？不过，除了一个小棱子，他还得再做点必要的准备。于是装作犹豫状，“只是……”
　　“只是？”唐庄宗这下可不高兴了，并下了最后通牒。“只是什么？你再有要求，朕也不会许的！”磨磨蹭蹭了那么久，现下又有要求了？
　　“当然不是！”艾断璃急忙摇头否认，“皇上对玉璃的恩泽已经让玉璃受宠若惊了，玉璃何敢恃宠而骄？”
　　唐庄宗显然很了解艾断璃，对于他的客套话单冷哼一下，不以为然。
　　“玉璃只是想先跟皇上打个底，免得等下让皇上失望了。”艾断璃对他的反应也不在意——他刚才如此放肆也在唐庄宗的容忍范围内，甚至在他的宠溺范围内，便可知他前世平日是如何的得寸进尺，恃宠而骄。反而兀自语带担忧说道，“您亦知道，玉璃多年未开口，平日又疏于练习，加上近日玉璃风寒刚好，估计等下真真得献丑了。玉璃就怕皇上听得不顺，怪罪玉璃，现下便作个说明罢。”
　　唐庄宗亦知道自从“那件事”后，艾断璃的身子骨就变得异常弱，动不动便是大病小病，要不就被病发折磨得不成人形，所以才一直没让他多多公开献演。现下他如此说，唐庄宗自是不疑有他了，马上应允点头，爽快笑说道：
　　“你就放尽心表演，就算不及当年，朕便是看看你的风采也是好的。”
　　“谢皇上谅解。”这边的艾断璃听后马上惊喜谢恩，却没有想到是己身的病的那方面，单单为了唐庄宗偶然的糊涂而庆幸罢了。嗯，应该说，即使他想到了那方面，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副孱弱之躯是那时候方变坏而成的，他一直以为是前世自小身体不好罢了。
　　“那便请皇上移架后院，玉璃现在便去换个衣服，请皇上先听听小棱子唱一段。”
　　“咦？！”完全在状况之外，僵立在旁的小棱子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时，马上惊醒过来，然后回想完毕艾断璃的话，明白过状况来后，更是低声惊叫出来。
　　艾断璃不语，但回头却予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跟了艾断璃不少日子的小棱子，再粗的线条，剩下再少根筋，也变得懂点察言观色了，特别是对艾断璃的眼色，本能反应特大，时时是一惊一乍的——事实上，艾断璃就是喜欢他这种动不动就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的样子。
　　“怎么了？”唐庄宗奇怪问道。
　　“回皇上，没什么。小棱子只是对能够在皇上面前表演感到受宠若惊，一时控制不住欢呼出来罢。”艾断璃睁眼说瞎话道。
　　“回……回皇上，的确如此。”小棱子强笑回答，真真哑巴吃黄莲了。
　　“呵呵……不错不错，还懂得高兴。”唐庄宗此时却出奇的糊涂，竟马上赞叹道，“当初朕指名玉璃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高兴，一上来就便是在暗骂朕了，哈哈哈……”说着，便由景进陪同往外走去。
　　艾断璃挑眉目送他离开。
　　原来如此，第一印象便如此，既然容忍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便不是问题了。怪不得唐庄宗忍得了他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