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这个修罗场「快穿」》似黛

107、第一百零七章 报复

　　第一百零七章报复

　　在沈逢君完成了对米里埃的“规训”后，569A立刻进行了任务进度的提示，同时也告诉了他现在唯一差的那部分：「现在只剩才神了。老实说我不知道你该那神怎么办，祂连你和魔鬼那样搞都不介意，真不知道什么才能刺激到祂。」

　　他全知全能，没有人能带给他真正的意料之外，没有人能给予他绝对的惊喜内容，神既丰饶又贫乏，既繁复又单薄，又有谁能给祂足够的刺激呢？

　　恐怕不只是569A，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但沈逢君却在最初就已经制定下了关于神的专属方案，这甚至比他面对魔鬼和米里埃还要更早更简单，在他知道祂的名字，明确祂的属性之后，所有的命运都会指向唯一一条歧路——

　　克瑞希斯走进沈逢君的尤加利叶大教堂的时候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威洛克的身份离政治太远了，和身为教皇的沈逢君的接触也只会随着沈逢君收揽教皇的权利而越来越少，于是他又换了一个新的身份，他编造了一个数学不错，可以负责财政管理的主教身份，给自己取名叫克里斯蒂安 ，然后所有相关人士的记忆中就自动出现了这样的一个人物，相关的信息一并填充——比如他是何时和谁谁谁一起参加过什么活动，比如他在哪里担任神父时为信徒们宣讲教典，有比如他之前存在感较低，不显山不露水，但意外的在这一次的教皇选举中站对了位置，并且在现在得到了教皇的召见。

　　“冕下，”克瑞希斯微微低垂下头颅向沈逢君行礼，“您今天召见我是何事？”

　　年轻的教皇正坐在礼拜堂座椅的中央，有些懒散地靠在棕红色的椅背。他今天上午有对外的工作，现在还穿着银丝紫衣，但是衣襟却散乱着，就连教皇的冠冕都翻倒在脚边。

　　在教堂之中，需正襟危坐，需衣着得体，需敬畏需尊崇，但显然，此刻的沈逢君任何一点都没有做到。

　　沈逢君并没有立刻回答克瑞希斯的疑问，他用了几秒钟整理自己的衣领又坐直身子，然后才想起那个快要滚到座椅下方的三重冠，用脚尖碰了碰。

　　克瑞希斯稍微转动了下眼睛就立刻理解了沈逢君的意思，这种事情他以前作为格里尼的时候也做过几次，于是很自然地向前走了步单膝跪下来捡起了那座桂冠，然后又起身想要将三重冠戴在沈逢君的头顶。

　　而就在三重冠即将戴在沈逢君的头顶时，克瑞希斯那手腕忽然被面前的人抓住，他们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近到克瑞希斯可以看到，沈风君的瞳孔里面反射的自己所在的这具皮囊，与此同时，他听到沈逢君轻声问道，“你确定要把这座三重冠戴在我的头顶吗？”

　　克瑞希斯最开始以为是自己误解了沈逢君的意思，也许对方并没有打算让自己为他戴上那顶桂冠，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沈逢君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尽管这个问句毫无来由。

　　“冕下，这本就是属于您的。”

　　“你确定吗？”沈逢君握紧克瑞希斯的手腕，“这顶教皇的三重冠，神之布道者的所有物，应当属于我？哪怕我为了教皇之位杀死了无数的主教、神父和教徒？”

　　克瑞希斯本不就不擅长用人类的面孔表达情绪，此刻一张脸更是平静毫无波澜，“不只是您，没有任何一位教皇不做这样的事。”成为教皇的道路和成为凡世间其他有权势的人物的道路没有什么区别，排除异己豢养亲众，怎么都不可能是一条完完全全清清白白的路。

　　“而且神选择了您，您忘记了吗，那些神迹。”

　　其实如果是其他人讲这句话都不会带有讽刺的意味，但克瑞希斯并不在其他人的范畴内。克瑞希斯、沈逢君，还有那个名为“公平”的魔鬼，世界上只有他们清楚那些神迹——百年难见笼罩人身的“圣光”、骤然出现扑灭烈火的暴雨——全来自于沈逢君和魔鬼的联袂出演，神并未参与其中，最多也只是在圣子竞选时弄瞎了他的眼睛示意自己的存在。可克瑞希斯偏偏在此刻提这个，他说的时候同样观察着沈逢君的神态，并企图越过这身皮囊洞察沈逢君的灵魂。但遗憾的是，沈逢君的灵魂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祂看不到丝毫过往与未来。

　　“哪怕我为此和魔鬼达成交易，让他为我刻意制造一场场神迹，让他杀死主教又杀死教皇，帮我成为圣子又成为教皇，让他为我加冕？在您看来，这些也无所谓吗？”

　　“您在向我忏悔吗？”克瑞希斯想起沈逢君在告解室和魔鬼还有米里埃做的那些，叹了口气。他的力气远大于沈逢君，十分轻松地挣脱开了对方的束缚，将三重冠又稳稳地戴在了沈逢君的头顶，“可是冕下，您已经是教皇了。我只不过是您麾下的一员而已。”

　　“你觉得向别人吐露真相便是忏悔吗？这难道不能是一种炫耀吗？正如你所说，我已经是教皇了，还有谁能接纳我的告解？”

　　沈逢君的声音轻柔，在这个世界中，他很少流露出强势的一面，哪怕是在成为教皇之后，也往往以温和的面目示人。

　　“克里斯蒂安，一个站对了边才刚刚爬上来的主教，你可以吗？”

　　克瑞希斯刚想送上否定的回答，就被一只带着寒意的手压住嘴唇，对方摩挲着他的唇瓣，与其放得比刚才还要柔软，像是羽毛落在丝绒布上，“不，不对，还有可以审判我、规训我的存在。”

　　“克瑞希斯?德?波利西泽亚，至高无上的宇宙万物之主宰、伟大的光明神，你就可以这么做，你……打算这么做吗？”

　　克瑞希斯可以对此矢口否认，在这个世界里完全不会有任何存在可以识别他的真身，只要他否认，沈逢君完全不能拿他如何。

　　但他实在太好奇沈逢君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作为被他注视着的特别存在，是怎么透过克里斯蒂安的皮囊看到祂本身。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祂？”

　　“我知道你是祂，不仅是你，格里尼、威洛克，还有在圣子竞选的教堂中央，凝视过我抚摸过的存在统统都是。”

　　沈逢君的手已经从克瑞希斯的唇上移开后又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双手捧着克瑞希斯的脸，眼睛透过这张毫无新意的苍白皮囊去看背后隐蔽着的神祇。“神不可被理解，不可被直视，可在我看向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究竟是谁，”

　　沈逢君终于笑起来，克瑞希斯曾经见到过沈逢君露出类似的笑容，在魔鬼如他所愿之时，沈逢君也会这样心满意足、带着掌控意味的笑。而克瑞希斯也终于不再维持这句虚假的皮囊，随着细微的光点变换，属于克里斯蒂安的面孔消失，变成真正的神的模样。

　　这张面孔不同于任何画作、雕像、文字所书写的那样，他黑发黑眸，放在大陆之中完全会因此而被绑上火刑架，面孔看起来也并不圣洁甚至因为眉眼的弧度而稍显放浪。但比起五官的大小分布，那种神秘强大的气势显然更有冲击性，哪怕是魔鬼在这里，面对这样的阵势也只能退避，但幸好和克瑞希斯对视的人是沈逢君，有569A的帮助，哪怕强大如这片大陆的神明，也并非不可直视。

　　不过沈逢君没有任何震惊的神色，虽然569A提示他说这是克瑞希斯最为本初的身体，但是神并不是作为躯体而存在的，所以这具身体对他而言和威洛克、格里尼又或者克里斯蒂安没有任何不同，他依旧将双手附在对方的脸颊之上，迫使克瑞希斯只能按照他的控制和他对视。“克瑞希斯，在你注视着我的同时，我同样在注视着你。”

　　“你是……”

　　“我只是像你注视着卡西思奈特尔大陆一样注视着你，看着你乏味地活着，不朽地死去，仅此而已。”

　　这就是沈逢君替神早就设想好的结局，这个世界确实没有任何人能带给神意料之外和惊喜。他这个圣子教皇，克瑞希斯花费了时间的人和魔鬼相合神都毫无波澜，但如果打破第四面墙，他就和克瑞希斯站在了相同的位置，甚至说比对方更高的位置。比起脚下的尘埃蝼蚁，这样的存在显然更能让祂产生刺激。

　　沈逢君感受到他对克瑞希斯的刺激只差临门一脚，这样完全按照自己预想好的计划发展的情节让他感到愉悦又无聊，并且由衷地期待克瑞希斯用强烈的情绪回馈他的刺激。

　　“这是你对我的祝福吗？”

　　沈逢君一时之间没有明白克瑞希斯的意思，他很少出现这种理解不了别人语言的情况，克瑞希斯显然运用了一套和他完全不同的逻辑，又或者那不能称之为逻辑，只是两颗石头碰撞恰巧擦出火花。

　　“你说你会一直存在，从过去到未来。”

　　沈逢君现在明白了克瑞希斯的意思，如果他用人类的话术来翻译一下，克瑞希斯或许把他的存在理解成了某种陪伴，哪怕他塑造的这种陪伴充满冷眼旁观。如果是沈逢君本人被这样冷待、审视，他只会厌恶而不是把这抽离成温情，但显然神祇不这样想。

　　「你已经成功了，尽管我感觉这不是你想象的成功方式。」569A及时说道。

　　「那就送我离开吧。」

　　沈逢君在答复了569A后立刻也给了克瑞希斯回复，“不，我不会陪伴你的。你只是一本书里即将被撕下的无足轻重的一页。”

　　他用569A带他离开之前的最后时间完成了一点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小孩子说狠话一样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