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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见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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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要跳出来了,比开车时更甚,双手无处安放,不自觉地蜷缩,秦宁一动不动,只能任这人抱住自己。好热,呼吸吹到脖子上,滚烫得厉害。雪松木调挥发混合着汗液,就像点燃一只引魂香,整个人轻飘飘地,就像浮在空中。
拥抱的二人都没注意到车外一双愤恨的眼睛。
咚咚咚,有人敲窗,秦宁立刻推开沈霖渊,低头解安全带。
沈霖渊笑着摸了摸鼻尖,一下车,苏宁远率先抱住他。
“阿渊!”
“阿渊,你赢了,你又赢了!”
“沈哥牛逼!”
“沈少爷风采不减当年!”
“第一名,第一名,第一名!”
砰的一声,香槟开启,白色泡沫随之喷流而出,洒在四周,众人簇拥着沈霖渊走去香槟塔庆贺。一瓶接一瓶倒入最高的酒杯中,酒液顺流而下一层一层注入,直到所有的酒杯都注满,欢畅的气氛也达到最高潮。
秦宁看见男男女女一群人围住他,如众星捧月。外套已脱下,体桖湿透贴着身体,流畅清晰地肌肉线条印入眼帘,这人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头发已经全部打湿,随意地向后捋了捋,褪去平日的娇矜,嘴角微微上翘,整个人充满了活力,耀眼夺目。
“Petit Prince,怎么不去!”罗曼刚停好车晃荡一圈过来见他站在人群外,指着那边好奇问道。
这人又乱称呼,秦宁懒得纠正,“闹,我看着就好,有没有烟?”见他没明白手指夹在唇边,做了一个抽烟的姿势,“ le cigarettes.\"
罗曼恍然大悟,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给。”
秦宁点燃一支烟,倚靠在车旁,深深吸了一口,抬头向上轻轻吐出,心中的悸动才缓和一些。
“沈,帅吧!”
“嗯。”
“你也帅。”
“你也是。”
罗曼嘿嘿嘿,“秦,沈说,你特好。我也觉得,你真。”
怕自己表达不清楚,竖起大拇指,“Très bien.”
秦宁看着他手舞足蹈,真的好像一直大金毛在摇尾巴,求蹭蹭求抚摸。
“金毛,什么?”罗曼听到他嘀咕,歪头萌萌地问。
秦宁被烟雾呛住,捂住嘴咳嗽,脸涨的通红,好一会才说了句:“夸你头发金色很漂亮”。
这句话听懂了,罗曼一脸得意地摸摸自己的小卷毛,“耶,遗传的,妈妈的。”
这乱七八糟语法,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外语老师教中文都没这么夸张。
“哟,沈来了。”
秦宁转头,见沈霖渊挤出人群,手里拿着两杯香槟杯向这边走来,立即把烟头向地面一黜,熄灭,顺手丢进垃圾桶中。
一只酒杯递到眼前。
“喝吗?”
秦宁有些为难,“一会要开车。”
沈霖渊解释:“你这杯是莫吉托,没有酒精。”
秦宁接过,手臂向前举高,双唇浮现出真诚的微笑,“好,这也算是沾喜气,恭喜你。”
“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沈霖渊抬手碰杯。
罗曼看着两个人打的火热,自己就像个局外人,扁了扁嘴,假装怄气,“沈,偏心,没有我,生气了,哼,自己去。小邦子,我来了。”迈着欢乐的步伐一蹦一跳
秦宁暗自摇头,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沈霖渊会有这种性格的朋友。
“你的这个朋友很有趣。”
“你更想说逗比吧。”
“我没说过,这可是你说的。”秦宁手背盖住嘴,眯起了眼,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有趣呢。
“罗曼是两年前越野赛时认识的,当时差点出事,是他救了我。”
沈霖渊轻描淡写,但秦宁猜测当时的情况一定是凶险万分。
“你参加的那项越野赛确实很危险,毕竟赛道旁就是悬崖。”
沈霖渊食指敲打着杯沿,流露出几分怀恋,颇有感慨:“那时年轻,就想着要刺激。”
“我是从来不敢做这些的,容易受到眼睛的干扰。”
“可你做的事比我做的刺激多了。”
“是吗?”秦宁举起酒杯,“那敬年轻!敬刺激!”
“敬你!”
杯中的酒又减少一些,看到他的唇角残留酒渍沈霖渊不由地伸手,拇指轻轻擦拭,秦宁舔了舔,舌尖不小心碰到手指,手触电一般猛的收回。秦宁察觉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脸烧得厉害,低着头也喝了一口转移注意力。两人的耳尖都红得滴血。
“你好像很喜欢冒险。”
“嗯,我小时候心脏有问题,在医院的时间比较长。宁远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他爸爸是医生,他那时经常呆在医院,为数不多没被我坏脾气吓跑的。”
“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生病脾气都会变差,很正常,坏脾气的你一定也很可爱。”
“我那时不能去上学,不能出去玩,一直就想有一天像其他人一样活蹦乱跳。12岁时手术成功,把以前想玩的都尝试一遍,但都没有找到感觉。”
手被轻轻拉进沿着胸膛慢慢滑下,透过薄薄的面料,秦宁触摸到凹凸感,一节一节,几乎横跨胸腔。
“这就是手术时留下的,我隐隐约约都还记得当时就像切排骨一样,医生拿一块钢锯把它划开,扩胸器往外一扩,然后就彻底昏迷。”
“当时一定很痛吧?”
“嗯,不过经历过这些就没什么可怕的,所以后来我喜欢极限运动,喜欢追逐生死挑战带来刺激!”
清晰感受到这道伤痕的长度,秦宁可以想象当时是一场多大的手术,手指触摸到他的胸脯,这里已经被一层健硕的肌肉覆盖着,心跳平稳而有力,无不证明这具身体是多么的强健。心中有些痛惜,更多的是庆幸。
“沈霖渊,”秦宁声音拔高了几分:“祝你荣获新生,也谢谢你的比赛,真的很精彩。”
谢谢你带我走进你的世界。
白皙冷清多了几分青涩的羞赧,如月光的碎片尽数洒在他心尖上,沈霖渊被死死锁住:“认识你是我新生最大的幸运。”
杯中酒一饮而尽,不远处人群欢腾雀跃,蓬勃朝气无处不在,二人痛快地笑起来。
“阿渊,今晚能送我回家吗,我爸也很久没见你了。”
“秦先生。”
苏宁远的到来打破两人的默契。
秦宁看了眼手机,已经九半点,开车到家还要一小时,“我也差不多该回家。”
“走吧,陪你到车场,宁远你稍等。”
“好,秦先生再见。”
秦宁听他这么温柔又客气,不知怎么地,瘆得慌。
一早来时,停车场只是零散停了一些,现在找车还颇费一番周折。
秦宁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抬头看向沈霖渊,“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到家报个平安。”
城郊深夜格外静谧,路上已经没有人影,凉风吹着有些寒气逼人,身侧时不时有车辆刷的一声穿行而过。
行至半路,秦宁从后视镜中看到始终有车在身后,车灯太亮,他看不清颜色和车牌号。只是莫名感觉不妙,于是用力踩油门加快速度,没想到后面的车也加快,并且向自己逼近。
难道真的像秦亮说的有人在盯着。秦宁心中一惊,关上车窗,不顾一切将油门踩到底,在黑夜中跑起来,窗外的光影都变得模糊,我必须跑得远远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跟踪的人似乎也察觉他发现了,轰鸣加速,窜到在他前面,秦宁刚转动方向盘打算变道,又有一辆车在他左侧并行,身后还有一辆紧追不舍,三方夹击,越靠越紧,速度越来慢直至逼停他。
秦宁从后视镜中看见一人拖着一根棒球向他走来,是谁,这人想做什么。报警电话刚拨出,人已经站在车前,他才发现是季鸣。
季鸣转动着手中的武器,一脸挑衅,“落单了吧,终于让我逮着,你这张嘴可是让我很不爽。”
语罢便举起棒球棒,一头砸向挡风玻璃,瞬间裂痕向四周散开。
秦宁冷冷地盯着他,握紧双拳,面色铁青。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一击袭来,“哗啦”,整片玻璃破碎。
“出来,不出来我可就继续了。”季鸣将棒球棒对准秦宁身侧的车窗。
似乎预料到他的举动,秦宁趁他得意之际,双手猛地推开车门,沉重的车门正好顶到他腹部,撞得他翻到在地,跟在身后的女鬼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
“季哥,季哥,没事吧。”三个人上前扶他起来。
季鸣见他还敢反抗,怒火烧心,一把冲过去,将秦宁按倒在地,“你这王八羔子,我去你妈的。”提起右手一拳砸下,秦宁双手被压,无法回击,极力避开,才让拳头擦脸而过。
这人见拳头落空,愤愤不平,揪起他衣领,轻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个跟在沈霖渊旁边的哈巴狗,你这种人也配合我们呆在一起。”
女鬼凑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讽刺:“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秦宁看向他眼里没有丝毫恐惧,不悲不喜道:“红裙子的女生有那么让你害怕吗?”
季鸣倒吸一口凉气,惊慌失措地推开他,环顾四周没见异样,手肘又按住他脖颈大动脉,眼里闪射着凶光:“你到底是谁?你他妈的也敢调查我?”。
“我说了有鬼在跟着你。”秦宁轻轻地,语气分明,好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