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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一百九十五不惑之年未娶妻 ...

  •   “本将军奉陛下口谕查案,搜查丞相府,乃职责所在。”
      “白、白将军就不怕丞相大人回来,问责您吗?”
      白浅浅偷听还差点被见他抓包,面对这般蛮狠的白榆,有些慌了手脚。
      “本将军与江大人,同朝几载,感情甚笃,不分彼此。他家就是吾家,他的女人就算是本将军玩上几天,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语毕,他猛的凑到她面前,眼神带着杀气:“若本将军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白榆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就这气势,三言两语把白浅浅噎住,白榆冷笑,大手一挥:“搜!”
      “是!”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名鹰犬卫即刻四散搜查。
      “白将军知道这番话会得罪人,怎还能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来?”
      白浅浅顿时摆出女主人的架势,这让白榆散去的火焰再次燃起。
      “怎么?白姑娘,区区一介罪奴,还想爬上当朝宰执的床榻不成?”
      她方才那副女主人的做派,活是给他心里的妒火给浇了一锅热油。
      白浅浅噎住,眼神闪躲的后退了几步。
      白榆见好就好,但也是拼了命,才把心中的那股冲上来的怒气给压了下来。
      走进了前厅,白浅浅也跟着进来,蒋雨舟老神在在的品着茶,白狱礼貌的向他行礼。
      “丞相大人。”
      “嗯。”蒋雨舟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似乎对他搜查丞相府没有任何异议。
      白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毕竟蒋雨舟是三朝元老,还是靖王爷的挚友,还是江惊才的祖父,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江惊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他的栽培。
      再一个,他是靖王家臣,也是云唐的朝臣,自然该对这位长辈礼让三分。
      “坐。”
      好半天,蒋雨舟随意的道了一声,白榆自然是落座的,但这一坐不要紧,他也不敢乱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这样全身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蒋雨舟在一旁观察他,眼神若有若无的晃过,来来回回扫视了他不下八百遍。
      白榆看得出来,蒋雨舟在观察自己,想起他最后一次来丞相府,蒋雨舟说了句“杀了吧”,他就如坐针毡。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蒋雨舟发现他是江惊才口中那个,政见有些不同的“同僚”。
      而蒋雨舟想的,确实是这个。
      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审视,脸色愈来愈浓的严肃。很明显,他看出来眼前的白榆,就是之前江惊才口中那个,有些碰撞的“好友”。
      昔日他觉得,白榆常来丞相府叨扰,这没什么,毕竟他能在朝中与人交好,还是区封建身边的红人,这是好事。
      可上次江惊才说过,白榆对他似乎般缠得,不像是兄弟好友之间,该有的相处。
      大中午的,他一直忙着办案,刚查出点线索,又被授意来了丞相府。大冷天的,又冷又饿,连口热茶都没有,还以为这个时候来丞相府,可以看到江惊才呢,讨厌的人倒是一个接一个出现!
      他砸吧砸吧嘴,眼里满是郁闷之色。
      蒋雨舟探查到他眼里的那份神色,沉沉的吸了一口气,若他真有龙阳之好,那就只有斩草除根了。
      “听说白将军和惊才共事多年,同是一品大臣,高官厚禄,前途无限,却过了而立之年还未娶妻。”
      白榆不知道他抱着什么心态说的这番话,微笑道:“不急,等江大人娶了妻,白榆再寻亲事也不打紧!”
      “怎会不打紧?白将军,要孩子得趁早,莫要像陈大人一般,过了不惑之年都尚未娶妻,最后只能去收养一个养子。”
      “吾儿虽是蒋家养子,但也是才儿也是他生父的独子。到他这一辈,也就才儿这么个独苗,绝不能断了香火,所以啊,老夫早早就在为才儿娶妻的事情,做打算。”
      语毕他向白浅浅招手:“浅浅,过来。”
      白浅浅从大厅外走到他身边,蒋雨舟握住她的手,一脸慈爱。
      “看看这白丫头,出身名门,若非摊上了一个不靠谱的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要不然,做才儿的正室,也无不可。可惜了,现在只能做个妾室,或者侍寝丫头,委屈她了。”
      白浅浅听完,即刻摆出可可怜怜,委委屈屈还乖巧懂事的模样。
      “浅浅不要紧的,只要能陪在丞相大人身边,浅浅做什么都可以。”
      “倒是白将军,应该听听祖父的话,要孩子得趁早,若像陈大人一般,去收养一个养子。到头来,子女就一个,还是养子,在朝中也说不上话。最后落得个尸首高挂城门,还要受百姓指指点点的侮辱,皆是因为没有亲儿子在朝中奔波。”
      白榆闻言,两只眼睛即刻像刀子一样瞪向她。
      这死丫头是在咒吾自己,以后会像陈大榕一样,死后高挂城墙?
      “将军!在后院找到一辆马车!与脸谱掌门口中所述,一模一样。”
      正在白榆的眼神,都快把白浅浅凌迟几万遍的时候,一名鹰犬卫出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把所有下人拿下,严加审问。”
      白榆下达命令,眼神撇向蒋雨舟,他倒是老神在在,丝毫不慌。
      “白将军该做什么便做,不必顾忌老夫的脸面。”
      “多谢老丞相体谅。”
      白榆向他作揖谢过,朝身后之人招招手,道:“将白浅浅拿下,一并审问!”
      他下命令时,眼里藏不住的得意,就怕找不着机会整她呢!
      蒋雨舟对于他拿下白浅浅一事,表面没有太大变化,但心里翻滚得像煮沸的热汤,他有八成把握,确定这白榆,就是对江惊才有意。
      白榆押住人,并没有即刻离开,反而当着蒋雨舟的面,审问起府邸的人来。
      白浅浅被拿下,也是不慌不忙,不喊不反抗,而是老老实实的配合审问。
      鹰犬卫从正午一直审问到傍晚时分,终于从几个人嘴里撬出了些线索。
      当丞相府里的小厮,同时指认白浅浅,她确实在前几天,用了侯爵府的马车出门后,白榆即刻叫人把她给绑了。
      天已黑尽,江惊才才处理完朝中政务,一身疲惫的回到丞相府,却发现发现自家前院跪满了家仆。
      蒋雨舟不见人影,白榆抬了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前院,身上的压迫感,排山倒海的冲向他。
      眼前那个熟悉的蓝衣青年,今日显得格外陌生,身后的鹰犬卫像墙壁一样围着前院,将地下跪着的人,围得密不透风。
      “咳咳!哈呼!咳!”
      一道咳喘声传来,江惊才的注意力,转移至地上那个橘黄色的身影。
      白浅浅本就瘦弱,现在又是夏天,在热气中跪久了,她整个人都在冒汗。她瑟瑟发抖,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溢出害怕和慌乱的情绪,争先恐后的涌向自己。
      反观白榆那边,身后三排鹰犬卫像是一堵墙一般,为他扇着风,祛除暑热。
      白榆不慌不忙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刀穗,手上捧着厚重的冰袋,脚下还摆放着一个热乎乎的碳盆子,黑炭吱咔吱咔的地灼烧着,散发着薄薄的热气。
      院子里吹着逆风,那炭盆的烟气被风吹着直冲白浅浅,熏得她咳喘不止。
      “咳咳!丞相大人——咳!”
      白浅浅唤了一声,却被扑面而来的烟熏泪流满面,眼角被呛得泛红,还被热出了一身湿汗,她的衣襟已然湿透,夏日衣衫本就纤薄,倒是透了几分身形出来。
      院中无人敢对他行礼问好,更是头也不敢抬,但眼的鹰犬却都是男子,他心下不免恼火。
      白榆则是轻笑道:“江丞相回来了!”
      院子里安静极了,无人敢出声,江惊才冲上去就脱下自己的披风,给白浅浅盖上,顺势挡住地上的炭火气。
      “白榆!汝带兵闯入丞相府,扣押丞相府家眷,这是何意?”
      白榆对着他的质问,静声不语,眼神带着一丝不对劲。
      “今日白将军、搜查丞相府搜了半、半日,最后将浅浅压在前院,都、都这么晚了,还在府中压着浅浅,这大热天的,白将军也不愿意让浅浅去换一件衣、衣物。”
      白浅浅伸出冰冷的手拉住他,眼眶泛红,泪珠还挂在脸上,说话间牙齿都在打颤,模样可怜极了。
      江惊才抱住她冰冷的身子,脸色铁青的怒指他:“白榆!汝太过分了!”
      白榆挑眉,言语带着一丝讥讽:“江大人怎么不问问,本将军为何扣押此人。”
      好啊,方才压着她跪在这里一个时辰,愣是一句话都吐不出来,现在见到江惊才倒是委屈巴巴的打珠炮,哭得都岔气了。
      江惊才一顿,问道:“那是为何?”
      “奉陛下口谕,捉拿行刺陛下的幕后黑手!”
      白榆掏出自己的长刀,指着白浅浅的鼻子,眼神带着一丝冷淡的杀意。
      “本将军已在丞相府查明,这底下跪着的,都是目击证人。他们都指认那官奴白浅浅数日前,曾在夜里骑着侯爵府御用的马车出府,昨日早晨,新任司耕马笠姝,更是被驾驶此等马车之人所掳走,绑架至青楼。”
      “不过是一辆马车,白将军如此言之凿凿,如何能证明这是浅浅干的!”
      江惊才质问着白榆,气得发抖,连证据都没有,也敢直接闯入府中拿人,这分明是冲他来的。
      “江丞相要袒护这个,刺杀陛下的嫌疑犯吗?”
      白榆大吼一声,长刀长驱直取白浅浅项上人头,江惊才来不及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去阻止,心急之下,只能拿手抓住他的长刀。
      白榆出刀太猛,剑身在江惊才手中长驱而去,滑出半丈,刀锋擦出江惊才的血丝,最后刀尖顿在白浅浅的喉头。
      白浅浅身子一僵,腿一软,顺势跌入江惊才怀中,晕厥过去。
      “浅浅!”江惊才惊叫一声,松开了白榆的刀,赶忙抱了人回厢房。
      白榆见他手中满是自己的长刀所伤的血色,心中猝不及防的缩了一下,他咬咬牙,转身坐回椅子上。
      “本将军在这等着,江丞相可得给个说法!”
      江惊才离去的脚步一顿,随后丢下一句。
      “给本丞相等着!”
      见他那怒发冲冠冠的样子,白榆心里更难受了。
      在隐蔽处静悄悄看着这一幕的蒋雨舟,右手抚上下巴颏儿的胡须,脸上血色散尽,眼里带着丝丝肃杀冷冽。
      江惊才抱着白浅浅回了她的厢房,在屋子里给她盖上了厚重的棉被,又生了炉火,好不容易把她的身子捂得暖和了,蒋雨舟推开门就进来了。
      “白榆还在院子里等着呢,惊才,身为丞相,万不可徇私枉法。”
      江惊才正要说什么,却被蒋雨舟一句话卡在喉咙里。
      “祖父不反对情情爱爱,但莫忘记,儿女私情,都是阻碍汝成功的东西。”
      蒋雨舟的话里有话,他不得不起身,退出厢房。
      “孙儿马上去处理。”
      江惊才顺手关上门,他站在门外,原先与白榆对峙的强势气息,陡然消失,眼里全然是烦闷之气。
      他没忘记,鬼王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浅浅是他的人,虽然鬼王死了,但不排除,浅浅还在为他做事。
      马家郡主那事,还有陈大榕那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摆什么架子?”
      白榆等了他许久,江惊才姗姗来迟,站在院子边上的长廊,郁闷的问他:“以前不见汝摆大将军的谱,今日是怎么了?”
      傍晚的风格外蒸灼,烘的人脑子发晕。
      他那声嗔怪倒像是在撒娇,白榆心中一软,没有回答他。
      天上风低云急的夜色,云层格外清晰。他抬头看了看,方才郁结的心情竟然因为这一身责问,而格外明朗。
      江惊才指尖还淌着血滴,见他不说话便抬步走了过来。
      白榆见他掌心的那道伤有些狰狞,心肠又软了一软,他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一片薄薄的小壶。
      一手拉过江惊才,一手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拉过他方才被自己弄伤的手,细心的给他上了药。
      那药壶不过半掌大小,通体骨白,江惊才认得这个药盒子。这个药壶,还是上次二人鹊山之行杀的那条长蛇,死后的蛇骨雕琢而成,世间独一无二。
      白榆拆了蛇皮和蛇骨给他做了一把软件,他便反过来,将蛇的头盖骨拆了,做了两个药壶,一人一个。
      药壶里面是那是皇室御用的金创药,陛下御赐的,他一个文官,没什么用得上的机会。
      但白榆是武将,这几年常常外勤,伤痕累累,他便赠了些,以作贴身使用。
      他看着那个药壶不禁有些走神。
      白榆上着药,眼神没有离开过他,最近又瘦了,愈发清瘦疏朗,原先的他,眉眼带着风光霁月,神采奕奕。
      一朝执宰,果然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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