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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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速，指机翼攻角超过临界值后，飞机无法获得足够的升力而骤然下跌的事故。驾驶员会在操控过程中感受到明显的异常，如果不能妥善解决，几乎注定要发生坠机。
萨尔维亚脸色难看。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个系统明知道航班将落地在东京，却唐突地给她发布在日本落脚的任务了。
因为这架飞机很有可能根本到不了日本境内啊！
她看着对面虽然表情凶狠又暴躁，但眼神却格外冷静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
中原中也：……你说得对。
也许对大部分人而言，被困在即将下坠的空中铁鸟里，所能做的只有原地等死。但对可以轻而易举操控重力的他来说，救下这一飞机的乘客根本不成问题。
只要处理得小心些，说不定连他的异能都不会暴露。
但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架飞机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速？
飞机已经平稳前行了一段时间，没有改变姿态，也没有遭遇不良天气的提醒。从舷窗外看去，夜色静谧又安宁。乘务人员脚步轻盈面带微笑，甚至都没有提醒乘客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中原中也的异能蓄势待发。
如果用飞行理论解释，他可以为飞机的突然失速找出许多种理由，甚至“偶然”都可以包括在理由之内。但是对里世界在尸山血海之上踏过，可以与冰冷杀意共跳一支贴面舞的人来说，他们的世界并不存在“偶然”。
萨尔维亚伸出右手——当然不是为了握手，里世界没有那种礼仪，现在也不是自我介绍的好时机。
她只是为了点燃自己手上的指环。
她的手上有一个花大价钱从玛蒙那里买来的私人订制版幻术装置，玛蒙把这东西戏称为“升级版玛蒙锁链”。只需要补充一次雾属性火炎，装置就可以在四五个月的时间内源源不断产生幻术伪装，当然幻术范围只够用来隐藏一枚未点燃的指环而已。
她用拇指在中指指跟轻轻拨弄关掉装置，于是缀有云属性宝石的瓦利亚指环在她的中指上显现。她重新闭上双眼，细如游丝微不可查的云属性火炎在她手下极速铺展，如蜘蛛结网，笼罩在整架飞机上。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中原中也的眼睛里。
他的眼角锐利地眯起。
飞机似乎暂时回归平稳，但中也敏锐的感知提醒他，这架飞机依旧在坠落的边缘疯狂试探。
“现在驾驶室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可能是机长。”萨尔维亚睁开双眼，啧了一声。“这架航班机组人员有问题么？”
一时之间，在走廊上言笑晏晏的空姐们，仿佛都面目可憎起来。
“是副驾驶受到要挟瞒天过海，还是所有人的联手自杀劫机？不过这都无所谓。”中也作势起身，准备强行闯入驾驶舱自行接管。无论是胁迫驾驶舱中那名可疑的第三人，还是暴露重力异能操控飞机平稳降落，都要好过原地等待。
“先等等嘛，有人过来了。”但是萨尔维亚拦住了他，她回过头去，注视着头等舱与经济舱的隔断。
“——请你听我说，我刚才看到一个表现奇怪的空警走进了前面驾驶舱，你们的机长很有可能正身处危险。”
居然，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来人是一个黑发的亚洲面孔，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写满了焦急。他声音压得极低，但这并不妨碍萨尔维亚读到他的唇语。
“这位乘客，刚才并没有人经过这里呢。”男孩面前画着精致妆容的棕发空姐浅笑着回答，她的回复刻板而又意味深沉：“请您安静回到座位，不要打扰大家的安眠，可以吗？”
“哇哦。”萨尔维亚干巴巴地说：“大概是后者吧。”
倒是回答了先前中也提出的问题。
“一个小鬼而已，能做什么？”中原中也对萨尔维亚阻拦自己表示不满。
“我倒是觉得能看一场好戏……反正看你这么平静，就知道一定有办法解决啦。”萨尔维亚满不在乎起来。
真是，超级欠揍的语气。中也一脸嫌弃。
不远处，听懂空姐言下之意的工藤新一，不禁瞳孔骤缩。
不要打扰大家的安眠——他们全都是一伙儿的，目的是带着整架飞机上所有人一起命丧于此。
要怎么办？
兰还在座位上睡的正香，整架飞机上还有至少一百三十名无辜乘客。大部分人都在沉睡，也许正是乘务们在食物或饮品中动了手脚。
现在该怎么办？
拆穿她，强行进入驾驶室？
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哦不。
已经晚了。工藤新一低下头，看着抵在自己腰间的自动手.枪。
“或许您需要一颗小小的安.眠.药？”空姐态度体贴。
工藤新一冷静下来，因为事到如今除了冷静，他别无选择。“你们是前段时间新闻里报道的，那个跨国犯罪组织‘袋獾’的人。”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抛弃自己的性命，能在飞机上做出这种事，只能证明他们已经走投无路。
“袋獾”的首领，已经被国际刑警击毙，他们收获了组织总部各种资料，距离清扫所有落跑余孽，只剩下时间问题。当然，还有一些其他证据指向这个猜测。
他没有等来这人反驳，看来自己的推理正确。
“你们的诉求是什么？”工藤新一绞尽脑汁，虽然一直自诩未来的名侦探，可遇到这么危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他掌心里渗出了汗。
“我们可没什么诉求。”空姐不再是那种培训后标准化的职业微笑，被叫破身份后，她的表情更真实了些，那抹笑容居然有些温婉。
“我们只为了达成目标，而现在，目标只有一个。”
“袋獾喜食腐肉，我们想要些陪葬。”
无法沟通。
只能暴力反抗。
刚才从后方一路走过来，他注意到醒着的成年人大概只有四十余人，如果他现在喊出实情，会有多少人选择出面反抗？
三十？二十？
这之中又有多少人会丧生于子弹之下？
他会死吗？
兰会死吗？
工藤新一咬了咬牙，张嘴就欲发声，但他嘴唇开开合合，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像一部滑稽的默剧。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死了，对面的女人刚才肯定扣下了扳机，所以他才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才会觉得异常窒息。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想到还有谁能发现他们的阴谋救下这架飞机，想到如果事情结束后兰发现自己已经死掉该吓成又哭成什么样子，又想到也许兰什么都不会知道，她大概会在睡梦之中安静又无知幸福地死在飞机落地的冲撞里。
工藤新一神智开始恍惚。
“喂，你玩够了没有。”
谁在说话？
“哎呀，可是真的很好笑嘛，我就知道他肯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噗呼呼哈哈哈。”
究竟是谁？
工藤新一突然理智回拢，他的思绪瞬间清晰。
不是死亡，自己还活着。
可是他为什么说不出话？
他突然听到一声响指。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金发女郎趴在不远处的椅背上，她下巴枕着左手，右手在耳侧举起，还停留在打响指的终止动作上。
女人看着他，笑得有些调皮。
工藤新一疯狂喘息起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觉得窒息不是因为死亡到来，而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捂”住他的口鼻，也是这东西阻止了他开口说话。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空姐身上。
空姐看上去比他还要惊讶，她目光低垂，眼中充满了恐惧。工藤新一顺着她的视线低头。
他看到了什么？一颗子弹？一颗已经出膛，本应进入他的内脏，现在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的一颗子弹？
这怎么可能？！
“嘘，别喊。”趴在椅背上的萨尔维亚在远处悄悄说。
一只手伸到工藤面前，从空气中捞走了那发子弹。捏着子弹的中原中也冷冷看着这名空姐：“打开驾驶舱，别想反抗，没用的。”
空姐发着抖。
这趟航班上为什么会有异能者？
该死的该死的为什么会有异能者？！
“如果你想等待一同混入乘务的同伙，那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们都被我捆起来啦。”萨尔维亚笑着低声说。
“不过长时间同时约束四五个人还是好累的。”萨尔维亚絮絮叨叨，突然想到什么地对中也说：“你要不要帮我个忙去给他们补一刀——啊我是说一拳打晕，我才没说出什么危险发言呢，真的。”
中也没理她，他早就习惯了随时屏蔽耳边不和谐的吵闹声。
“打开驾驶舱，不然就把你扔下去。”
飞机上逐渐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因为那名伪装空姐的“袋獾”表情难看，乘客们也不安地骚动起来。
萨尔维亚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从手撑椅背，从上方轻巧地侧身翻过。
“请大家保持镇定，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萨尔维亚绕过站得相近的中也三人，走到工藤身后时顺手揪住他的领子，带着他在经济舱走廊上边踱步边说。
“也请帮身边已经睡着的亲朋好友或者陌生人系好安全带哦，飞机前方会经过一道强气流，可能会有些颠簸。”
路过一个空座位，她把手里的男孩子按在座位上。
新一迅速打量身边的兰，幸好她还睡得昏沉。
“你是谁？那边的空乘怎么了？”有人表示怀疑。
萨尔维亚对着那人友善地笑了笑。她不慌不忙从怀中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夹，对着那个人晃了一眼。
“我也是一名有飞行资质的客机驾驶员，此次航班的副驾驶身体略有不适，所以空姐有些焦虑，但幸好我因为出国休假所以坐上了这次航班，现在要和身为医生的同伴进入驾驶室帮忙。”
但新一看的很清楚，那只是一本普通的机动车驾驶证而已。
听到这话的大家都开始惴惴不安，但神奇的是，并不像之前一样骚动了。
“放心吧，还有机长在稳定飞机，而且怎么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萨尔维亚最后又说。
于是大家好像都放下心来。
“喂，你真的会开飞机吗？”
新一还是忍不住，用吐气般细微的声音问。他十分清楚那名可以稳定飞机的“机长”大概率已经惨死，而副驾驶大概率正在被“袋獾”胁迫。
“当然不会啦。”
萨尔维亚悄声回答。
新一：……？
萨尔维亚转身欲走，新一抬手就想扯她的袖子把她拦下，被她下意识侧身躲过。
新一愣了一下，才开口解释：“等等，带我也进去，我学过一点开飞机。”
萨尔维亚：……
现在的表世界小孩也这么可怕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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