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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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中也的胁迫之下，“袋獾”小姐正试图通过身上的通讯装置，诱骗驾驶舱内部的同伙打开舱门。
这还是工藤新一第一次做这种游离于“正确”与“错误”之间的事情。他明确意识到这一男一女都不是什么标准意义上的好人，可他们现在确实身处同一战线，尽力——好吧，可能也有人没怎么尽力——拯救世界。这种感觉过于奇妙，他不免有些恍惚。
“想什么呐，因为走神死掉的话，我可不会救你。”萨尔维亚在工藤新一耳边小声叨叨。“遵纪守法的小孩子就应该乖乖远离黑暗中的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君子……什么？”
“哦，那是一句来自中国的谚语，你没听过也很正常。”
新一憋闷地撇嘴，暗自决定把中华文化的学习提上日程。
“你什么时候学的开飞机？”
“几个月前，和爸爸在夏威夷学的，不过学的只是如何驾驶小飞机而已。”
“欸，我要收回之前对你父母的妄自评价，也许你父母想把你当特工培养。”
“才不是特工呢。”新一略微抬高声音反驳。“是侦探！侦探！我可是要成为日本有名高中生侦探的人。”
中也因为听到某个关键词而产生了些不美妙的联想，他压低眉梢，神情不耐。
“安静。”他对两人斥道。
新一当即闭嘴，萨尔维亚无声地揶揄一笑。
可怜的“袋獾”小姐还未完全接受长久谋划毁于一旦的事实。现在她全身上下仿佛被流沙淹没，一个指节都无法动弹，只有嘴巴还能开口讲话。她被中原中也施加重力于身，难以撼动的力量呈现在她的面前，她突然产生自己就是撼树蚍蜉拦象蚂蚁的感受。
她陷入了本不该陷入的绝望。
“袋獾”组织的余党原本的目的，是利用这架飞机制造一场恐袭。他们伪装成真正的乘务人员，用足够金钱以及“只是想看看驾驶舱内的风景而已”的理由买通航班副驾驶，等他们的同伙之一顺利进入驾驶室，便可以用实现准备好的毒针处理掉机长，并挟持副驾驶在他们计划好的目的地“坠机”。
看似漏洞百出的计划，能够顺利执行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同伙中，有一个能力类似心灵操控的异能者。
那名异能者现在就在驾驶室内，用自己的异能操控副驾驶。然而他的能力谈不上出众，因为有着每次只能完整操控一个人的思想，解除控制后还有很长冷却期的限制。当他对上其他异能者时，几乎没有自保能力可言。
“袋獾”完了，她绝望地想。
但中也没有给她太多时间用来绝望，他再次施加重力，这位女士似乎听到了自己全身长骨的咯吱呻.吟声。
“贝拉，这时候找我干什么？”粗矿的男声从通讯工具中传来，期间还伴随着咀嚼口香糖的嗒嗒声。“一切顺利，除了这个新手副驾驶业务不熟练之外。我们当时就应该计划除掉副驾驶留下机长，反正我控制谁都一样。”
“格雷，有点麻烦。建议你穿上机长制服坐上驾驶位，然后把不该出现的东西藏起来。”贝拉对对方说。
这是萨尔维亚提前教她的说辞。
“为什么？那个小矮子的制服老子根本穿不了。”格雷骂骂咧咧。
哇哦，虽然下意识反驳了对方的话，但行动力莫名强劲呢。萨尔维亚听着格雷的回答，微微感慨。
“因为有两个，不，是三个人傻钱多的憨……货，也选择花钱参观驾驶室，现在我没办法拦住他们，外面已经快要吵起来了。”
“哈，你也有今天。”格雷嘲笑。“那我根本不用伪装，把他们三个一起送进来，就不用出去了。”
距离预订降落地还有不到三分钟。
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他扯出一个狠厉的笑，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去，大摇大摆起身打开驾驶舱的门锁。
然后他就横飞了出去，手脚被压制在前挡风玻璃上，眼底是还未彻底成型的惊愕。
发生了什么？
萨尔维亚走在最后，把身前的工藤新一推进驾驶舱，在外人好奇的围观视线中眼疾手快锁上了门。
“好挤。”她戳戳身前的新一。“我可以把你丢出去吗？”
“你要知道，这里只有我会开飞机了。”新一微微叹气。
格雷已经被中也收拾的七荤八素，被他“精神控制”过的副驾驶现在神情也格外恍惚。整架飞机现在都在仰靠自动驾驶系统运作，但自动驾驶并不能完全取代人工起降。
“虽然是第一天认识你，但我总觉得你并不适合这种吐槽役呢。”萨尔维亚蹲在被格雷随手丢在地上的机长尸体旁边，伸手摆弄一番。“果然已经没救了，耳机给你。”
新一心情复杂地接过机长耳麦。
“距离飞机在东京机场降落，还有一个半小时。”新一看着仪表盘，语气低沉地开口：“你们两人，一落地就会接受警察盘问的。”
中原中也抬头扫了工藤新一一眼。
“怎么，是担心我们，还是在思考怎么告发我们？”萨尔维亚毫不在乎。“哦，你心跳加快了，看来是两者皆有。”
工藤新一没有正面回答。
“你们……救了这架飞机。”他只是低声说。
他很喜欢福尔摩斯，这位文豪柯南·道尔笔下的雾都侦探先生，他曾经把福尔摩斯的话当做至理名言贯彻己身，可福尔摩斯没有告诉他，遇到这种事情该如何两全。眼前的恶人不是敌人，但他们迟早会成为敌人。对待邪恶的时候自己绝对不会退缩，可偏偏自己刚被“邪恶”救了一命。
他陷入极其陌生的纠结情绪中。
“嘁。”中原中也确认过格雷已经陷入深度昏厥，几小时内都不会清醒，他把格雷随意丢到一边，抬手抚上自己的帽子。“别把自己想得太伟大啊小鬼。”
我已经读高中了，能别叫我小鬼了吗？新一欲言又止。
“自以为已经了解了一切，实际上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中原中也目光深沉，不知道究竟在对谁说这些话。“早晚有一天，你的自大会害了你。想要成长为合格的大人，你还有的学呢。”
“嗨嗨，听不懂吗？没关系，我来帮你翻译一下。”萨尔维亚装模作样举手示意。“他是想说，就算你报告东京警视厅，把我们两个的异常举动汇报上去，他也不会受到任何损失。哦……虽然我可能会因为你惹上大麻烦，但那个人一定可以轻轻松松全身而退。然后你就会因为得罪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人，从此后半生都生活在黑暗之中。”
工藤新一瞳孔骤缩。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东京机场，马上可以和后半生说再见啦。”
“这是……威胁吗？”新一唇齿干涩。
“陈述事实罢了。”萨尔维亚又揪住新一的领子，把他按上驾驶座。“好了，小孩子想那么多会长不高的，现在还是专心思考怎么让这个大家伙平稳降落吧。”
别叫我小孩子！新一在心里别别扭扭地吐槽，他把耳机挂在脑后。
“对了，需要叫你的小女朋友进来陪你吗？”萨尔维亚指了指乘客方向。
“……不用。”新一短暂犹豫一会儿，下定了决心。“就让她继续睡吧。”
我会完美解决这件事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工藤新一是个开民航的新手。
哪怕他嘴上说得再熟练，面上表现得再镇定，他也只是个飞行时长刚刚够考取直升机驾驶资质，对大型客机毫无经验的愣头青。
他接通了机场地面通讯，简单汇报这架航班的倒霉状况，不知出于哪种真实想法，隐去了萨尔维亚和中原中也的信息。
一直带着副驾驶耳机，在旁听通讯的萨尔维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距离抵达东京机场还有十五分钟，机场方面已经为他们尽可能让出便利。但新一内心依旧焦虑万分，他张嘴想对另外两人说些什么，萨尔维亚突然打断了他的发言。
“副驾驶先生终于要清醒了欸。”她摘下耳机，从座位上起身。一直在监视飞机状态，随时准备好出手救援的中原中也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分明就在说“你又要搞什么鬼”。
“你们几个一起努力，让飞机平稳降落绝对不成问题。”她把耳机一掷，正好落在躺平休息的副驾驶的胸口。“这里大概不需要我了。”
“你要去哪里？”新一下意识询问。
“畏罪潜逃。”
新一：……？
“开玩笑的啦，我可是通过正常途径离境的。”萨尔维亚不知何时拿了一个降落伞包。“我只是突然想试试跳飞机而已。”
新一：…………？？
“好吧好吧，这也是开玩笑的。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欠你人情，我这种身份的人欠了好人人情可是很难还的，所以你完全不用刻意为我打掩护，更别产生什么你放跑了一个杀手的自责感。”
萨尔维亚在整理身上的伞包，工藤新一沉默半晌。
中原中也心里呵了一声。
满嘴谎言。
也就骗骗这个无知的未成年小鬼罢了。
无知未成年工藤新一却真的相信了，他表情诚恳地回应：“我知道了。”
“但是，这次你救了我，我帮你隐瞒，这算是我的回报。”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而你正在违犯什么法律，那我绝对会拼尽全力找到你的把柄，让法律制裁你的。”
他语气认真又骄傲，眼里闪着明亮的光。
萨尔维亚拢了拢耳前碎发。“啊，这样也挺好。”
“努力活着吧小侦探，下次别这么自不量力往枪口上撞啦。”
她凑到窗户边打量。飞机即将经过一片茂密森林，她的眼前是浓密的绿色。
“……你真的要跳吗？”工藤新一还是很纠结。“很危险的吧。”
“安心，我可是很惜命的。”
“祝大家平安降落，拜拜咯。”
中原中也目送萨尔维亚离开驾驶舱，他才不管那个家伙要怎么解决舱门气压和安抚乘客的问题，反正以他对这种类型的人的了解，妄想猜出他们的真实想法完全是徒劳。
哦，最后她还是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中也十分嫌弃地嘁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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