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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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男人故作镇定的大喊：“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但回应他的，只有回荡在阴森小树林中的诡异童声。
“管你是鬼是人，给我出来！”男人的额角有冷汗滴下，“死人又和我没关系……我又没有要杀人！明明是你自找的！”
歌谣戛然而止。
【The Sparrow's for tr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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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夜游。
这么做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讨厌黑暗，但黑暗对他来讲的确要更亲切一些。最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可以什么也看不到。这让他感觉更安全。反倒是在阳光下，几年过去，他仍然无法适应，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前面传来了讨厌的，令人反胃的味道，以及歇斯底里的吵闹叫声。
“……好吵啊。”他轻声抱怨道。
虽然天太黑，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完全想象的出发生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按了三个数字。
半个多小时后，警笛声打破了校园的寂静，手电筒的光将这一片照得如同白昼。
严睿明看着眼前的肤色苍白的青年，明明对方样貌不错啊，但同事们不知为何都把问询的任务推给了他。
不过算了，他们拜托他的样子好像的确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也不算是么大事，他来问倒也无所谓。
“我姓严，你叫我严警官就好。”严睿明自我介绍道，“你就是报案人是吧？”
“嗯。”
“姓名？”
“安子瑜。”
“年龄？”
“23岁”
严睿明抬头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完全看不出已经23岁，他还以为这是个刚进大学的十八九岁的小孩呢。
“你是A大的研究生？”
“不，我才读大三，是心理学专业的学生。”大概是看到了严睿明眼中的惊讶，安子瑜又补充道：“因为一些事情，总之三年前才考进大学里。”
严睿明体贴的没有问下去。
“那么，说说今天的事吧。为什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走夜路？”
“走夜路算是我的喜好。”
“……喜欢半夜两三点出来走夜路？”
“嗯。”
大无语。
“你是怎么发现的死者？”
“走到这里自然而然的就发现了”
“认识死者吗？”
“我压根没凑过去看。”
“那你就知道死人了？”
“血腥味很重。而且听不到人的呼救声了。”
“……有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下次万一再遇到类似的事情，记得检查一下，万一有的救呢？”当然，这次的确是没得救。初步检查来看已经死了有两三个小时了。
放下笔，严睿明长叹了一口气。眼前这小子真的是有够难搞，压根什么都问不出来嘛。
“那么，要不要去认一眼死者？说不定你认识呢？大半夜的我们也不好去找别人。”严睿明问道。
安子瑜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安子瑜往尸体那边去了，后辈连忙把严睿明拉到一边。
“严队，怎么样？”
“什么都没问出来……不是，我说你们刚刚躲什么躲啊，又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连问个话都不会吗？”严睿明有些好笑道。
“难道严队你没发现吗？”后辈的眼神带了点惊恐，“那个人的皮肤白的有些不正常哦，靠近的时候我们都有感觉冷了几个度的样子，还有他那气质，阴森森的。见到他的一瞬间，我都有在怀疑自己撞到鬼。”
“鬼你个头。”严睿明拿着记录板敲了一记，笑骂道，“人家就是很正常的在读大学生……虽然的确挺可疑就是了。”
后辈欲哭无泪。他一个人这么想倒也就罢了，可他刚刚和其他前辈们一交流，都说有这种感觉啊！要说他们作为刑警，见过的尸体都不止一具两具，但是那个人仍然能让他们感受到后颈发凉，这更可怕了啊！
不过这么一想，完全没觉得有问题的队长也不知道该说是神经大条好还是诸邪不尽好。
这时，另外一个同事走了过来。
“头，报案人刚刚认出了尸体，说是他的舍友。”
严睿明高高地挑起了眉毛。
大半夜跑出来闲逛走夜路，还撞到了自己舍友的尸体？这也太可疑了吧！
严睿明走去了尸体那边。安子瑜正站在尸体边不太远的地方。在看清对方眼神的一瞬间，严睿明停下了脚步。
没有正常人看到尸体时的恐惧甚至歇斯底里，那双眼睛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靠近。
“听说你认出了死者是你的舍友？”他问。
“嗯。”
“有点巧过头啊。”
“嗯。”
严睿明少有的不知道该接什么好。
“我说过的，我压根没凑近去看尸体，的确是刚刚才知道死的是他。”安子瑜补充道。
“可是你见到熟人死掉也未免太淡定了吧？”虽然，其实就算不是熟人，看到尸体和大片鲜血时这幅样子也冷静得很不正常。
“我们不熟。”
严睿明一愣。
“只是在一个宿舍而已。而且我有在外面租房子，很少住宿舍。”安子瑜的口吻非常的平淡，好像他在说的的确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这不禁让严睿明有些迟疑是不是自己和年轻人已经有代沟了。他只大安子瑜五岁而已，但他明明记得自己大学以及入伍的时候，一般来讲同个宿舍的人关系是最亲近的啊？
“你们之间有过节？”这是他唯一能想的出来的理由了。
“没有，就是不熟。”很好，彻底把天聊死了。
“总之，麻烦你到警局做个更详细的笔录吧。既然死者是你认识的人，我们需要向你了解更多的情况。”严睿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子瑜平静的点了点头，往树林外走去。
但大约是夜晚太黑了，看不清脚下的他忽然踉跄了一下，仿佛被什么绊住了。严睿明便下意识伸手去扶他。
但当严睿明的手指触碰到安子瑜皮肤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嘶”了一声。
好冰。严睿明心想，指尖传来的温度仿佛冰块般冰冷。但现下是夏天，即使是夜晚也闷热到没有一丝凉风。大多数人都被热到不停出汗，为什么这人的身体却冰得……不似活人。
一瞬间他脑海中闪过后辈的话语。
“见到他的一瞬间，我都有在怀疑自己撞到鬼。”
但很快他自己就笑自己多想了。虽然触感冰冷，但那的确是活人的，柔软的肢体，是确确实实存在在这里的人，而非什么鬼怪。
好烫。安子瑜心里也诧异，那一瞬间他的皮肤传来如同被火苗舔舐般的灼烫感。有微微的刺痛，但是好在并不十分强烈，仍在忍受范围内。
为什么会这样？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是因为他的体质问题吗？
与此同时，安子瑜忽然察觉到，周围好安静。好像是从这位严警官出现起，周围就变得非常安静。
“你……冷吗？”半晌，严睿明憋出这么几个字。
“还好，已经习惯了。我的体温一直偏低而已。”安子瑜偏过头看向严睿明，眼神突然有些发亮，“严警官，可以扶我一下吗？这里有些黑，我担心会摔到。”
要严睿明来形容的话，就好像是平静的湖面里突然泛起了些许的涟漪。其实那双眼睛真的很好看，他想。稀里糊涂的，他答应了下来。
他伸手扶着安子瑜的手臂，入手的温度依然是冰冷的，但这次两个人都有所准备，所以除了最开始僵了一下后，倒没再有缩手反应。
这样走了一段时间后，严睿明突然冒出了自己有没有把安子瑜暖热一点的想法。
虽然的确有听说过有的人天生体温低，但这人的体温实在低到有些吓人啊！
结果直到走出树林，进入路灯的照射范围，他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其实可以给安子瑜一个手电筒让他照着走。
他轻咳一声，道：“警车就在前面了……你可以先在车上坐一会儿，一会儿我的同事会把你送去局里，到时候你可以要点热水，如果困了，要个毯子睡一会儿也可以。”
“好的 。”安子瑜勾起嘴角，礼貌地笑笑，“多谢严警官。”
然后他目送着严睿明走进了那一片黑暗。
严睿明走后，安子瑜抬起手臂，路灯下，苍白的手臂上多了一个淡红色的手印。仔细看看，那手印处的皮肤反而比其他区域的颜色要正常的多。
那个警官蛮有意思的。安子瑜心想。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很安静。
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了男性疯疯癫癫的喊叫声。
“离开我……不！不是我！我没有要杀人……你别过来！别过来！”
“你真的很吵啊，冯建安。”安子瑜恹恹地看向路灯下的“那团东西”。
然而被他点名的东西像是完全疯掉了一样，对他的话语完全没有半点反应，仍是自顾自的发疯。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夜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