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尹东篱

3、“小狗”与“狗小”

　　这是一堂语文课，一堂看似平平无奇，却又充满笑声，顿时也会让老师哑口无言的语文课。
　　上完一篇课文，我总是忍不住往翻看后面的内容。终于，我期待的单元活动课要来临了。本单元活动的题目写着这样的词——“牛奶”与“奶牛”，“蜂蜜”与“蜜蜂”，“牙刷”与“刷牙”……例句是这样的：
　　1、我们喝的牛奶是从奶牛身上挤出来的。
　　2、小蜜蜂在花丛中采蜂蜜。
　　3、早晨起来我用牙刷刷牙。
　　老师解说了词，终于，她给我们大家布置了任务。“现在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和同桌一起练习颠倒词，你说词是正的，那同桌的词语就要反过来说；注意，必须要为一句话。”
　　开始了，大家都讨论的很是激烈。我和同桌很有默契，不一会儿，都说了好多可颠倒的词，五个词，我们都以为可以派得上用场了。现在，我已不记得当时我们说的词了。那个时候，我们互动了一会儿，又开始聊起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们总爱在课堂上说话、八卦，聊的还常常津津有味；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话题，我们可以说出很多“歪理”，听对方说也不觉得对方烦。或许，这就是纯真吧。后来的我们，念了初中、高中、大学，也会很喜欢在课堂上讲话，课后的话，却总会减少很多。
　　五分钟到了，老师叫了“停”。当然，给大家展示的一般都是举手最积极的一对同桌。她们说的很来劲，一口气就说完了五组颠倒词。这下倒好，几乎全班想到的词都被她们说完了。失落之际，坐在最后排的三个男同学举手了。因为班上的学生人数是单数，所以会出现奇数的情况。“俊，你和同桌一起来说吧。”
　　俊和靖站了起来，然后他又说了一句话。“老师，菜刀和我们是一组的，让我们三个一起说吧。”
　　“可以，那就你们三个来展示一下吧。”
　　菜刀一个人坐在前面，所以老师暂时忽视了他。不过，他起立后就先说话了，“我的家里养了一只小狗。”我听的很真，还思考了，总觉得里面没有可以颠倒的词呀！
　　可是，没想到，俊说：“我爸的名字叫狗小。”靖说：“他爸的名字叫狗小。”而且，你不知道的是，他们俩的声音是同时发出的，话音也是同时落下的；也不知为何，他们说话的时候，语音里还带着笑。他们一定在想，“也只有我们三个人能想到如此颠倒的词了。”
　　班上的时间，停顿了一秒；不知是谁，发出了笑声，全班也随之跟着哄堂大笑了，包括我在内。班主任在前面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说了什么，还在若有所思地想着他们的对话，就被全班的笑声打乱了她的思绪。（班主任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
　　笑声渐渐消失了，班主任又说：“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我家养了一只小狗。”菜刀说。
　　“我（他）爸的名字叫狗小。”同样的方式，他们又说了一次。只是这一次，他们又变得断断续续很多，恐怕，这样的颠倒词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
　　老师“气”了，“你们这说的是什么呀？这是颠倒词吗？俊，你爸爸的名字真的叫狗小吗？”老师这样一说，更是让全班大笑了，俊也笑了。“靖，你是怎么知道他爸的名字叫狗小的？”
　　“是他告诉我的。”靖很小声地在耳边对自己说。俊听到了，他用男生的手势提醒了一下靖不要这样说。
　　“坐下，坐下，坐下吧……”老师的话语结束了他们的发言。
　　菜刀想要辩解，因为上一组同学都说完了几乎所有的颠倒词。可是，老师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样的颠倒词，听起来还是很有意思的，对吗？
　　这样一节语文课，我始终沉浸在他们的语言中。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响了……
　　我时常在想，要是老师能再让他们三个多说几个词，那我们的这节课就像会泡在蜂蜜里一样，那今后要我再说颠倒词的时候就可以使用他们的“奇迹创作”了……
　　只是，我的颠倒词，永远停留在了“小狗”与“狗小”里。

　　写于科文潘安湖
　　2021年3月25日星期四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