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scmlzl

3、不遗憾

　　1
　　自从阿昭走了后，安琳也算是头次睡了个好觉。
　　睡醒的安琳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她和客户约定的时间，而前夫金俊勉也晚上约了她吃饭，于是在去了花店处理完事情，便出发去了那家店。
　　这餐饭，原本是为了庆祝结婚纪念日才定的，可惜现在却变成了送别饭。
　　金俊勉明年将会被派遣出国进修。
　　安琳刚下车，就看到了金俊勉。他站在榕树荫底下，打着电话。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频频皱眉。她走近，金俊勉亦看见了她，只是挥了挥手，让她先进去。
　　这是一家无固定菜单的餐厅，每天的菜单都由主厨决定，只有两桌。
　　她坐下后不久，一个身穿黑色T-shirt的人便过来询问是否能上菜。在经过安琳的同意后，便端上了前菜，金俊勉也在这时候回来了，只是脸色十分不好看。
　　“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了吗？”安琳吃了口bruschetta，抬头询问道
　　“没什么，一个学生作弊了被发现。记过处分了。前几天跳楼自杀了，抢救无效去世了。”
　　虽然金俊勉已经非常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但安琳清楚，这件事肯定闹得很大，但她并没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提了句有需要帮忙的记得说。
　　正聊着，主菜也上来了。随后，金俊勉便将自己跟前的那盘海鲜处理好，又把处理好的海鲜和安琳的那道没处理好的交换了一下。
　　一如既往的体贴。
　　安琳愣怔了一下，但随后又恢复正常。她笑了笑，接受了那盘海鲜。
　　“听说你要去美国了？”
　　“对，过完年就出发。伯贤告诉你的？”
　　“前两天碰见他了。不过，你没有和他说我们正在协议离婚吗？”
　　安琳想起了前几天遇见边伯贤时，他提起了金俊勉即将要去美国进修。但似乎他还不知道安琳夫妻二人正在协议离婚，反而还让安琳有精力的话照顾下金俊勉，说金俊勉最近因为经常加班到很晚，估计挺累的。
　　金俊勉听此，点了点头，又解释到，
　　“爸妈身体不太好，我想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安琳看着金俊勉，切牛扒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后不再言语。
　　突然，安琳听见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金老师，好巧啊，你也是来这里吃饭的吗？”
　　她抬起头，看见了那个女生。女生穿着一双略微带一点高度的凉鞋和一条白色连衣短裙，娇俏的脸庞上闪现着惊喜的笑容。
　　而金俊勉愣了几秒，才记起了这个学生，好像是他们系的研究生。
　　“徐同学，你好。是挺巧的，你这是……”
　　“呀，老师，这是师母吧！师母好！……啊，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在外面打电话呢。老师，师母真的好年轻漂亮啊。”
　　看着那个女孩洋溢着青春活泼的笑容，安琳有些囧意。算起来，安琳大概也就大这个女生几岁罢了。可如今，这么突然的一下被人称作师母，倒是有种占便宜的感觉了。她朝那个女生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正拿起酒杯准备喝上口酒缓解一下尴尬。女孩的朋友打完电话进来了。
　　这正好解救了安琳的窘况。
　　但当她看见那个人时，忽而愣住了。
　　2
　　安琳没有想到，吃个饭都能遇到朴灿烈。
　　朴灿烈也有些懵了，倒是金俊勉反应快了些。
　　“朴先生，真是好巧。没想到，徐瑶朋友竟然是你。好久不见。”
　　“诶，原来朴灿烈你和金老师认识啊！”
　　朴灿烈也在片刻之后反应过来了，扭头对徐瑶解释起来，“嗯对！你金老师是我学长，大我三届。”
　　正说着，金俊勉电话便又响了，于是乎他便说要去出去打个电话了。而随后，朴灿烈也说要抽烟跟着出去了。待两人走后，餐厅里只剩下她和徐瑶了，两人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师母，你和老师真恩爱啊，还和你出来约会！真羡慕你们啊！”
　　徐瑶语气羡慕地说道，而安琳还在因为师母这一称谓感到尴尬。
　　“你还是叫我安琳吧，我其实不比你大多少。”
　　“啊！没问题，安琳姐！”
　　徐瑶笑眯眯地应答着，而安琳却扭过头，透过玻璃看向那两人站在了店外，不知在谈什么，她的思绪也越飘越远，连徐瑶在叫她都没有注意到。
　　“安琳姐，你和老师怎么认识的呀？……是老师追你的吗？……”
　　“啊？”过了好一会安琳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啊，没有啦，是我追你老师的。”
　　“那安琳姐，我能请教一下你吗，你是怎么追求老师的啊？就是那个，我，我喜欢朴灿烈，但好像他对我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想向你讨教一下。”
　　徐瑶脸颊微微泛红，略微害羞地说道，说完，她还不好意思地笑了。安琳了解了情况后，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我也没办法帮你，每个人都不一样。况且，如果他真的对你无意，过分追求只能适得其反。”
　　“可，安琳姐，我是真的很喜欢朴灿烈，你们不是认识吗，那或许你知道朴灿烈他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
　　安琳哑然，她无法解释她和朴灿烈之前复杂前男女朋友的关系。
　　亦或者是她和金俊勉即将分开的关系。
　　无论怎么解释，都过分的奇怪。
　　3
　　屋外，朴灿烈出来时，金俊勉刚好打完电话。
　　他正好叫住了准备往回走的金俊勉。
　　“来一根？”
　　朴灿烈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了过去，但又被金俊勉推了回去。他也不在意被拒绝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
　　“什么时候出发去美国？”
　　朴灿烈已经从边伯贤那里知道了金俊勉将要去美国进修的事情了。
　　“年后可能三四月吧。”
　　“前段时间，我和安琳见过一面，她告诉了我阿昭的事情，节哀。”
　　“谢谢啊！”
　　随着朴灿烈提起这个话题，气氛变得低沉，金俊勉一脚踢开了路边的小石子，轻叹了口气。
　　“你和她离婚……”
　　“不是我提的离婚的，是她不要我的。我又有什么办法，我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吗？她之前，甚至只要看见我，就会不知不觉地流泪。……”
　　提起这段关系的结局，金俊勉颓废地靠在墙上，看着对面店铺那一闪一闪的LED灯牌，犹如爆裂的气球疯狂地宣泄着情绪。如今的他，急需一个宣泄口来存放着他的不甘和隐秘的怨恨。
　　朴灿烈没有回话，只是深深看了金俊勉一眼，不再言语。
　　金俊勉也不在意，自言自语般地说着，不知是说给朴灿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爱她。第一次见到安琳，我就喜欢她了。……我记得那是在学校校庆上，那年校庆，她是你们乐队的主唱，她在台上多耀眼，多让人欢喜啊！其实我当时就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还是我学弟。于是我告诉自己，不能逾越过这条道德底线。不能做任何有愧于他人的事情。……可是后来她和你分手了，还分的很难看。我像是疯了一样，找了人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我发现，我好像对她还是没有死心。没想到，她竟然追求我了还和我交往结婚了，我们又有了阿昭。我想着，这一辈子，无憾了。可是，朴灿烈，她不要我了！我知道，她不是讨厌我。只是，……她不要我了。”
　　朴灿烈站在他旁边听着，没有说话。
　　他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去安慰金俊勉。
　　他想起了那个夏日，那个没有光的地下室里。他和安琳，世勋，艺兴，以及暻秀在一起玩闹的那段时光。那时的安琳确实耀眼夺目，他们亦是正当少年时。可如今，世勋回到他家公司做老板了。艺兴倒是做回了老本行，当了个音乐制作人。暻秀，从大学毕业后，听说去一家外企上班了。而他自己，自从那件事之后，便去没有再接任何案子，开了一家物料运输公司。
　　似乎，大家都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远了。
　　4
　　过了许久，气氛似又恢复到以往平静时，朴灿烈才推了推金俊勉，示意他进去了。
　　他们进来时，主厨刚把饭后甜点断了上来，是提拉米苏。几人心思各异地吃着这款甜品，随后，安琳和金俊勉便先行离开了。
　　金俊勉见安琳没有开车来，便提出将安琳送回了去，安琳看了看几乎没有空车的系统软件，便不再拒绝。刚到小区门口，金俊勉并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箱车厘子，拿给了安琳。
　　“昨天妈拿来的，你拿去吃吧！我记得，你以前爱吃。”
　　“不用了，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安琳下意识地就像拒绝，但金俊勉一口却回绝了。
　　“妈就是特意拿过来给你的，到时候，交不了差就不好了。”
　　听此，安琳也只好将这箱车厘子收下了，但仍然在回家查好价格后，将钱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