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赌约》小狐狸的麦田

79、天堂与地狱

　　有些事……你看不到答案，对我亦是无解。

　　=====德里克城堡=====

　　“早安。”
　　莉迪亚伸了个懒腰，维克多替她拉开窗帘。
　　“早安，维克多。”
　　“你和骑士先生去偷听了？”
　　“是啊，他们和好了。”
　　莉迪亚坐起来，头发睡得有点乱。
　　“打扰人家谈恋爱会被马踢喔。”
　　“你这笑话好冷……”
　　早饭时间是莉迪亚，维克多与布莱克加上菲菲在吃，菲菲吃东西有点挑食，莉迪亚喂她吃胡萝卜她会皱眉扭头拒绝。
　　“唉……怎么样菲菲才肯吃胡萝卜啊……”
　　“等她饿了自然会吃。”布莱克也为此头疼。
　　“你说那两个人为什么不来吃早饭？”莉迪亚想到失踪的斯图尔特与神父，不禁窃笑。
　　“啊……秘密。”布莱克坏笑，“等他们饿了就会来，或者说，两个人很不巧地赖床？”
　　维克多平静地吃掉一块小面包。
　　“维克多，你竟然不反对我插手这件事，我觉得有点儿天崩地裂……”莉迪亚看向管家。
　　“因为这很有趣。”维克多露出一点微笑，语气很轻松，“恋爱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养分。”
　　“果然是维克多的口气。”莉迪亚表示嘲笑，布莱克直接笑出声。

　　书房。
　　莉迪亚手中一本新出的小说翻到一半，才听到敲门声。
　　斯图尔特与神父进来了，莉迪亚与布莱克看到他们便微笑起来。
　　维克多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带着点笑意继续写东西。
　　“怎么了？”莉迪亚看向斯图尔特，“秘密败露了？”
　　她问的是隐瞒斯图尔特在这里的消息，神父走过来，脸色有些尴尬：“莉迪亚小姐，说谎是要受到惩罚的。”
　　“呀！我可没有说谎，我只说了一部分事实而已。”莉迪亚笑起来。
　　“这是诡辩。”神父露出一副有点生气的表情。
　　“我愿意代替莉迪亚小姐接受惩罚。”斯图尔特笑着把手放在神父肩上。
　　“斯图尔特……”神父的声音温和许多。
　　两个人对视的这一刻，似乎周围都开始绽放玫瑰花。
　　“……笨蛋情侣。”莉迪亚与布莱克吐槽，维克多在一旁突然像是被呛住一样咳了一声，莉迪亚看向他，发现管家憋笑憋不住了，在那里尽力压抑声音狂笑不止。
　　于是众人大笑起来，整个书房弥漫着一股非常愉快的氛围，外面掠过一两声鸟鸣。

　　“你们以后怎么办？”莉迪亚端着杯子。
　　今天的点心是烘焙松饼，上面铺了切块水果，酸甜可口。
　　神父双手捧着杯子，似乎要把那温度全部吸收进手里。
　　斯图尔特也沉默了一会儿。
　　“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莉迪亚有些伤感地说。
　　想也知道迟早得面对韦伯家“斯图尔特你也到了结婚年纪”或者爱丽丝的惊诧，而神父这边更是麻烦。
　　“……我考虑过了。”神父深呼吸，将杯子放回桌上，斯图尔特伸手过来，握住了神父的一只手。
　　“我打算告诉我的父亲。”
　　布莱克皱眉：“这不妥。”
　　“为什么？”神父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
　　“想也知道吧？你是神职世家？”骑士摆了摆手，“除了闹到天翻地覆以外，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我打算告诉爱丽丝。”斯图尔特苦笑，“瞒了她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
　　莉迪亚点点头，“你现在本来就是生死不明，所以应该没多大差别。”
　　“你们下定决心走这条路吗？”维克多问道，得到两个人肯定的答复之后点点头，“无论在外面遇到怎样的困难，德里克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谢谢。”
　　此时此刻，除了感谢也无法再说其他。

　　神父换下了那身一直不变的牧师长袍，布莱克捞了套衣服丢给他穿，当神父换好衣服出来时，莉迪亚不禁惊讶道：“神父，你真的很好看呢。”
　　托马斯神父完全脱离了那副刻板样子，虽然他的表情略有僵硬，但黑发与蓝眼睛，加上好看的五官，看起来很英俊。
　　“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你这副样子了。”斯图尔特笑道。
　　“我有点不习惯……”神父与斯图尔特站在一起，两个人都很帅。
　　布莱克在一旁歪着头：“我总觉得神父的感觉……有点熟悉。”
　　“说说看？”莉迪亚笑道。
　　骑士看看神父，又看看斯图尔特，再看看莉迪亚，然后一击掌：“对了，我想起来了！神父的感觉就像……嗯，就像莉迪亚你一开始的样子！”
　　莉迪亚愣了愣：“失忆的时候？”那时她可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有一点点像，你看，神父也是黑发蓝眼。”骑士笑道。
　　“真的呢。”莉迪亚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发色与瞳孔是一样的，不过莉迪亚没有神父好看就是。
　　“莉迪亚小姐，你真是个天使。”神父认真地说，“主一定会保佑你上天堂的。”
　　“哈哈，但愿如此吧。”莉迪亚拍拍神父的肩膀。
　　维克多在一旁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此时才开口：“神父，我有一个提议。”
　　“请说。”
　　“你既然决定要告诉你的父亲，我们也不会阻止你。”维克多似乎一直在想这件事，“但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吗？”
　　“是的。”神父语气坚决。
　　“我觉得你们两个分开行动比较好。”维克多说，“还有，向你的父亲说明时，我希望你不要说出斯图尔特的名字，斯图尔特先生你也一样。”
　　“为什么？”斯图尔特问。
　　“不要这么天真，说出彼此的名字很可能会连累到对方。”布莱克说，维克多点点头。
　　“我想你们说得对，”莉迪亚赞同管家与骑士的话，“我们光顾着高兴了，没有过多考虑现实问题。”
　　“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详细计划吧？”维克多说。
　　众人在书房的位置上坐下来，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少了利奥。

　　=====艾尔莎小姐的城堡=====

　　“利奥，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我是很高兴……但是莉迪亚不会在意吗？”
　　艾尔莎梳着长长的亚麻色卷发，她的头发有微妙的卷度，看起来十分美丽。
　　利奥敞着衣领，走过来拿起梳子为艾尔莎梳理起来。
　　“在意的话，我就会离开这里了。”利奥的声音温柔，碧绿眼睛里不起波澜。
　　玛德琳微笑着为利奥递上发夹，利奥将艾尔莎的头发梳起来，用发夹固定。
　　“现在外界都以为艾尔莎小姐是利奥-德里克的情人呢，教会总算不再催我嫁人了。”
　　“所以这个计策不错吧？”利奥微笑，“让淑女高兴是我的才能。”
　　“不正经。”艾尔莎打了一下利奥的手腕，后面的金发男人弯下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又拉过女仆玛德琳，在她唇上也吻了一下。

　　=====德里克城堡=====

　　“也就是说，神父你可能因此受到严厉惩罚。”莉迪亚听完神父对于教会败坏程度的描述，以及维克多的一些小道消息后，皱着眉头。
　　“我对此有预感。”神父回答。
　　“先不要说出斯图尔特的名字，否则教会很肯借此机会向韦伯家制造一些问题。”维克多的语气很冷静，“教会贪财，韦伯家又很有钱，不是吗？”
　　“我自己有一些财产，过上一辈子不成问题。”斯图尔特说。
　　“你最好把财产转移出来。”维克多说，“你现在的样子，不适合再出现在原先那个庄园里。”
　　莉迪亚知道斯图尔特原先是住在爱丽丝那个庄园，那个庄园还在等待着斯图尔特回去。
　　“我想回去见一见老管家。”斯图尔特为难地说。
　　布莱克叹了口气，望着斯图尔特与神父悄悄交握的手指：“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的性格太过温和了，在这个世界一定会吃大亏。”
　　“你们不想伤害别人吧？”莉迪亚苦恼地说，“想也知道你们和身边人的关系不错，这可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光是莉迪亚自己出现在社交舞会上，那众人看着她窃窃私语“德里克家的诅咒”就够她烦了，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流言当空气，要是斯图尔特与神父的话……一定会觉得很痛苦。
　　“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布莱克问。
　　斯图尔特与神父两个人小声交流了几句，结论不外乎是想再见一面最亲近的人。
　　“我还没有放弃希望。”神父温和地说。
　　“虽然我们也觉得不乐观。”莉迪亚微笑，“帮人帮到底，我们一起努力吧。”
　　维克多稍微思索了一下，转向布莱克：“你对晚上赶路有经验吗？”
　　“有，怎么了？”骑士不明所以。
　　“其他的……会不会？”管家问得很谨慎，但是布莱克想了想，就明白了。
　　“维克多先生，你的提议真叫我为难。”
　　莉迪亚好奇地看看维克多又看看布莱克。
　　“斯图尔特，这两天我们就偷偷溜回庄园吧！”布莱克冲着斯图尔特笑道，“不过得是晚上。”
　　“怎么了？”
　　“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吧？”布莱克微笑，此刻他显得相当睿智，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
　　斯图尔特与神父一愣，然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是啊。”他们一起回答。
　　当你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活在世上时，那么最优先考虑的事情，便是两个人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