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背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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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啊……我是个坏孩子。
=====德里克城堡=====
夜晚。
莉迪亚没有睡，坐在自己的床沿发呆。
房门被敲响。
“进来吧。”
布莱克，穿着睡衣披着睡袍，头发有点乱。
“你也没睡？”莉迪亚苦笑了一下。
“总觉得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有点睡不着。”骑士也是苦笑，“能坐吗？”
莉迪亚指给他那把舒适的椅子。
“维克多说斯图尔特和神父的事情，只要不弄到人尽皆知他就无所谓我怎么做。”莉迪亚说，“大概他不想管吧。”
“这又不关德里克家的名誉。”布莱克耸耸肩膀，秋天的夜晚已经有点凉了，炉火很合适地制造着温度。
“倒也是。”莉迪亚笑了笑，“之前因为忙瑞恩的事情一直没问，你在那次小舞会后是监视他们两个吧？你知道什么？”
小舞会是莉迪亚请艾尔莎小姐与女仆，加上斯图尔特瑞恩与神父的那次，莉迪亚光顾忙着应付连环杀人犯了，布莱克这边的消息一直没空问。
“我听到了一些对话。”布莱克点点头，“那天晚上不是刚好他们两人住一间房间么？”
当时布莱克也是交换房间以方便监听，斯图尔特与神父一进房间，两个人就开始了小声的争吵。
“你怎么会来？”是斯图尔特的声音。
“绮莉小姐病得很重。”神父的声音有些冷。
“托马斯……”
“你想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愿与我见面？”
“还不都是你！突然跑过来说爱上我，然后自己跑去做辛苦的差事——你不知道韦伯先生多么希望你能结婚生子吗？”
“别跟我提我那老爹！！”
“好——那么爱丽丝呢？”
“……呃……”
“你根本就是隐瞒着爱丽丝，只是觉得一时新鲜？还是认为身为神父的我为此烦恼很有趣？”声音冷硬。
“我不知道爱丽丝会怎么想……近年来，教会不是拼命宣传这种感情是不道德的，要下地狱吗？”斯图尔特提高了音量，“明明一百年前这还是被赞美的感情！！”
“别在我面前说教会的坏话，斯图尔特，你这个自大的混蛋。”
“很好，这都是我自找的？爱上你是一个错误，是我昏了头？”
“如果你现在回头，主会赦免你的罪。”
“别在我面前说主——”
“你自己看着办，我会当成一个恶劣的玩笑忘记它。”
“主早就抛弃我了！”
“斯图尔特！”神父的声音少有地愤怒。
“我不明白！”斯图尔特的声音夹杂着伤感，“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拒绝我，现在却说这是不道德的，要下地狱的罪恶，托马斯——”
“……我不想解释，我是个神父，斯图尔特。”
“起誓把自己的全部身心献给主？”嘲讽的口气。
“这才是我的职责。”
“好吧……”斯图尔特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阵沉默。
“唔呃……放开我！”一点响动，“我叫你放开我！”
“你根本就没有拒绝我！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砰！”
然后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大概是斯图尔特被揍了一拳。
“……我知道了。”
斯图尔特的声音低沉，随即是开门锁的声音。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斯图尔特其实后来出了那个房间？”莉迪亚说，“原来你听到了他们吵架……真是辛苦了。”
“偶尔听听情侣吵架也是很有趣的，我流浪时常看到。”布莱克把手枕在脑后，“后来我注意了一下，斯图尔特穿了件外套去外面散步了，一夜没回来。”
“那随后的一天不是还留了神父住下？他们什么都没说？”莉迪亚不禁为自己的失策而懊恼，“他们既然闹僵了……呆在同一个房间一定很尴尬。”
“事实上，第二天晚上斯图尔特也偷偷跑出去了，不过你们都没发现，我跟踪他发现他只是在外面散步而已，什么也没做。”
“可怜的斯图尔特，瑞恩告诉我在夫人手下受折磨之后，都很难在凌晨之前入睡……他真的很辛苦。”莉迪亚感慨。
“不过今天我和斯图尔特谈了一下。”布莱克说。
“你怎么说的？”
“我说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罗曼史小说不是常这么写吗？绅士追求淑女总不是那么顺利的。”布莱克笑了笑。
“绅士追求神父应当更困难吧？”莉迪亚也笑，“我跟神父说了斯图尔特在夫人那里受的折磨，他很受震动。”
“同性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吧……我总觉得比异性之间的爱情更激烈，更绝望。”
“我有同感，希望他们能顺利，他们两个都是好人。”
“哈哈，说得没错。”
=====托马斯神父的房间=====
“主啊……我是个坏孩子。”
托马斯神父喃喃自语，手指紧握十字架，微微颤抖着跪在窗前。
房间里的一切摆设只在夜色中显出轮廓，没有点灯。
“不仅找机会离开教堂，还罔顾神父的身份……我发誓要将全身心献给您的……我的主，我犯了个极大的错误。”
神父紧闭双眼，月光将他的身影打上一层淡蓝。
“主，我该怎么办……请指示我，我的主。”
“……祈求主是没用的。”
门无声地滑开了。
托马斯神父猛然转头，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房间内橱柜边上，挂着一幅画的墙壁，竟然开了暗门。
“斯……斯图尔特？”
神父极力压下瞬间涌起的惊喜感，转而用吃惊掩饰了过去。
“莉迪亚小姐欺骗了我！”他喃喃自语。
“不，不算，她只是告诉了你部分事实——当你来的时候，她确实不知道我躲在哪个房间里，而且她也没有我的线索——因为根本不需要。”
斯图尔特静静站在半开暗门的阴影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托马斯神父的声音有着不可置信，背对月光使得他的脸同样隐于暗夜。
“我一直在这里，莉迪亚小姐不择手段地向外界隐瞒了我的消息，现在我大概是‘生死不明’。”
“……为什么？”
“如果没有莉迪亚小姐的帮助，我大概会在葛洛希亚夫人那里被折磨至死。”
斯图尔特的语气很平淡，神父跪在窗前的身体却剧烈摇晃了一下，他坐在地面上。
“……你……”神父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你在葛洛希亚夫人那里的事情……如果传出去，韦伯家的名誉就毁了……”
“所以才需要向外界隐瞒我在这里。”斯图尔特轻轻关上暗门，“真不错，这个房间原本就是有暗门的，可以这样掩人耳目。”
他慢慢走过来，穿着白天的衣服，而此时已经接近半夜。
斯图尔特在窗子面前坐下，衣服发出窸窣的声响，他与神父面对面，月光并没有那么明亮，两个人的表情都模糊不清。
“托马斯。”
他喃喃地说，声音几至不可闻。
“什么？”
神父的声音微微颤抖。
“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爱丽丝不知道？”
“集会后第五天夜里，莉迪亚小姐的计划非常成功，当然也隐瞒了爱丽丝……否则我现在不可能还在这儿。”
“为什么不告诉……”神父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告诉你的话，这个计划就无法成功……至少我和瑞恩，还有莉迪亚小姐要毁掉夫人那疯狂的举动。”斯图尔特缓缓伸出手，将神父的长袍拉过来一点，神父瑟缩了一下。
“你知道我在里面……是过着怎样的生活吗？”
斯图尔特的语速放慢。
“……已经知道了，你是自作自受。”
神父的声音也缓和下来。
“在忍受不了的时候……我总是想起你。”斯图尔特的声音像是咒语，随着他的手指缓缓上移，两人的脸庞渐渐靠近，他的手指摩挲着神父的脖颈，那里短短的发尾手感很柔软。
“我忍不住想见到你，我只想见到你。”
“斯图尔特……”
斯图尔特与神父的鼻尖贴近，彼此的呼吸轻柔。
“在此时此地，我只想跟你说……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我忍受了恐怖的痛苦与折磨——但那不及见不到你的悲伤来得残忍，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打算离开这里——”
“……离开？”
神父的声音轻而柔软。
“这大概是我唯一可以向你坦白的机会，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斯图尔特温柔地说。
“我只想说……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托马斯。”
神父许久没有说话。
斯图尔特轻轻抚摩着神父的侧脸，他的脸很凉。
许久之后，神父冰冷的手指，沿着斯图尔特的胸膛往上，触摸他的脸与颧骨。
他们彼此捧着对方的脸，月光将房间里的一切模糊成了一团暗影。
“我们这样偷听不好吧？”布莱克轻声说。
“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莉迪亚把耳朵贴在暗格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偷听人家告白是不厚道的行为啊莉迪亚……”说归说，布莱克还不是把耳朵凑过去。
声音不是很清楚，因为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但到了后来，斯图尔特一句一句缓缓诉说下去，莉迪亚与布莱克都屏住了呼吸。
当那个房间再度沉寂下来后，布莱克望着与他贴得十分贴近的莉迪亚的脸，忍不住微笑。
莉迪亚离开暗格，拨了拨因贴在上面而弄乱的头发，微笑道：“好啦，他们和好了。”
“这才是爱情嘛。”布莱克也离开，关上偷听的暗格门，“我们明天看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吧，一定很有趣。”
“你这么肯定？”莉迪亚笑道。
“当然，”布莱克嬉皮笑脸，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不过……他们以后怎么办呢？”
莉迪亚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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