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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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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的事祝云林只知道个七七八八,要说一众细节得不能再细节的事儿,还得是萧至明来讲。
如果中间没那么多废话就更好了。
临近黄昏叶文芍才从厨房出来,捧着一碟子的糖跟萧至明一样先探了个头:“啊?萧至明?”
萧至明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不是,听你语气是不是还不欢迎我?不至于吧,是谁在王爷不在的时候溜过来陪你的?”
叶文芍把碗碟重重放在桌子上:“什么鬼话,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我寻思着你来的真寸,每次都得捡些不该来的时候来。”
萧至明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刚张嘴就被祝云林塞了颗糖进去:“尝尝,王妃亲自做的。”
萧至明:“……齁甜。”
叶文芍搬了个椅子过来坐着,闻言问道:“啊?真的啊?那你一会一定要多带些走,家里也吃不完。”她说着就把椅子往祝云林那边挪了挪,听着祝云林一边念叨她一边给她擦汗理理头发,她也全当没听见,见逢就插:“我觉得没有萧至明说的那么夸张,我刚刚自己尝过了,能吃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祝云林已经塞了一颗在嘴里了,化了一会儿,忍不住趴在叶文芍肩上笑:“……笑死了,粘牙。”
叶文芍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过火,递了杯茶给他:“那你吃糖肯定没经验,喝点水。”
“……喝点水不是更粘?”
“行,那不喝,你慢慢含着吧。”也就这个时候叶文芍才愿意分点目光给萧至明:“你怎么来了,吃个晚饭再走?”
萧至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觉得你如果不留我吃晚饭的话,良心上会不会过不去?”他拿扇沿敲了敲桌子:“就前些日子跟你提的那些,有点儿眉目了。”
他道:“慕子河之前管辖的沿海港口,的确有南疆人通过那里登上来,要是没有他的意思,我还实在不相信京城能有这么多南疆人。”
叶文芍点点头:“那不凉了?这么久了,该进来的早进来了。”
“说真的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反正最近一次显眼的事儿还是投毒那档子。”
萧至明凑近那两人,满脸都是八卦:“知不知道关于慕子河的那些风言风语?说什么,妻子早逝,那会儿正怀着孕呢,孩子也没了,至今不愿意续弦。”
祝云林这会终于不再是知识盲区了,插了一嘴:“这我知道,我还知道更细致的,你要不要听?”
接收到萧至明和叶文芍探究的目光,祝云林立马解释道:“正好军中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讲些这类事儿解闷,当时正好又抓了几个俘虏,凑过来一起唠的。”
这种情况叶文芍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问道:“关系不错嘛,怎么做到的。”
“其实放在一般情况下还真的只能靠暴力,但是当时压力太大了,就逮着谁跟谁说话,后来他们实在受不了了,打败不了敌人就加入敌人。”
叶文芍拍拍祝云林的肩:“小伙子挺会啊。”
慕子河自从来到京城就没再走了。
傅远望的死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真的做起来,其实也是满心不安生。
皇帝没有动静,爱管闲事的萧至明也没有动静,估摸着是在憋什么坏水。
听到祝云林回来的动静他就头疼,中午睡了会,一直睡到下午,梦里面都是昏昏沉沉的。梦到十多年前南疆的公主,那会儿自己在大周安安稳稳地当个官。
又梦到周帝下令追杀这个已经怀有身孕的公主,就因为她是南疆的。
慕子河被人看管起来,他就派人护送公主去垚山的寺庙躲灾,但是后来再打听到青檀公主,就是她连同孩子一起死在垚山的消息。
傅远望是北方人,原本是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他是招安来的土匪,没什么文化,也不认得几个字,按道理说是毫无威胁的。可错就错在当时自己为了避人耳目,让亲信在大楚找了个可靠的,恰好就是傅远望。慕子河想留他一个活口,可又怕他把事都抖落出来,找了很久也没消息,以为是跟着公主一同死在垚山,没想到是去当了山匪。
他满身是汗的醒了,现在自己如同孤岛般孤立无援,偶尔会想起贺垣与张柯天天为了些小事吵起来的样子,也会想起那晚大周的皇宫烧成了过去。
一时间居然没办法挣脱。
“嘶——”萧至明倒吸了口凉气:“那也太久远了吧。而且这些应该当作秘闻的事情,怎么能在海盗身上听到?”
叶文芍点点头,没思考顺口就说出来了:“如果海盗跟南疆勾结起来,这不就解释的通了。”
正准备当个笑话听的萧至明已经咧嘴准备好了,刚想和祝云林对视一下然后轻松大笑,就又几乎是下意识僵住了:“公主,我明天早上又不能赖床了。你知道我上一次去宫门口的时候等他开门遇到谁了吗?李寒舟李大人。你猜猜我这次能不能遇上。”
“我随口一说的。”叶文芍赶忙道,但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先别跟皇兄说。”祝云林道:“瞒着他偷偷查。皇兄身边耳目多,保不齐风声就露出去了。”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而且那些海盗虽然说得七七八八,但我估摸着贺思兰应该能知道。”
飞鸽飞了一整天,贺思兰临近天黑才收到信件。
正好无悲也没睡下,贺思兰就拉着无悲共同与他见证这伟大的一刻:“老头儿,你看,真的有人给我写信诶,来来来跟我一起看,别睡那么早,到时候作息都调整不回来。”
无悲正准备收拾收拾睡了,被贺思兰又这么一逮起来真是想睡都难,就只好又披了衣服穿鞋下床。
“六月份了,还觉得冷啊?”
无悲笑了下:“老了。”
贺思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了下唇,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没事儿,等到七八月份热死人的天就行了。快快快,快过来看看这是哪一位朋友给我写的。”
贺思兰兴冲冲拆开小小的一张纸,逐渐皱眉眯起了眼睛,甚至于无悲大师也有些困惑:“……这到底是如何在这一张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的?”
“嘶,我来看看落款……”贺思兰一个字一个字都照着读出来:“萧……至……明。”
贺思兰再次沉默了一会,才又接着道:“对对,他以前跟我说过,说是之前宫里头考试的时候他就经常随身揣着这种小纸条,又安慰自己又能抄。”
无悲:“……阿弥陀佛。”
“寻思着你也看不清,我读给你听听啊,好东西要一起分享。”贺思兰把桌上的灯点起来,方便看得更清楚些,然后努力去分辨上面的字:“讲慕子河呢。说是听到了一个传的不算很广的小道消息……南疆公主青檀……怀孕,十年前来到垚山……”
读着读着贺思兰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声音越来越小:“……怀疑慕子河与南疆有勾结。”
他转脸对上无悲的目光:“十年前不正是有一个逃跑的女子到垚山来吗?生下了不学,葬在后山。”
无悲的表情在烛焰下近乎怜悯,他眼皮耸拉下来,认真听着贺思兰念的字句,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的冬天,他还未显老,贺思兰还没长大,不学缩在女子的肚子里以为出生之后就会安稳。
他最后双手合十叹了一声:“传言不可轻信,如果是真的,那只能说万般皆有因,都是命。”
完全是回答了贺思兰摇摆不定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