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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芈夏来后,医馆的生意才算是完全开张了。狐仙鬼怪的消息素来灵通,听过那柳林风声,知那青州府的怪医换了行医的所在,纷纷改往沂镇跑。这叫一向安稳的沂镇短短几日内传出了不少异闻,惹得街头巷尾的百姓皆以为是那山头兰若失了灵气,这才庇佑不了乡里,互相琢磨着要筹钱再塑一座金身。

      也不知那些个妖怪知晓了这些憨厚百姓的商议,会不会被逗得抚掌大笑。

      比起狐仙鬼怪,普通人就要差些了,依旧往青州府的医馆里寻商陆,却每每落空。如此三番五次,他的师傅也解释的厌烦,便索性让三徒弟记下了来求医的几个案例,月末时一并让查账的人随着几味珍贵的药材捎给了他去,权当看个稀奇。

      既然有半日功夫要查账,苏木也乐得歇息一天,午时送走了青州府来的人,将药材教与芈夏收拾,照旧合上了大门,围着桌子和小师弟一块儿读信。

      “这回三师弟怎么写了那么多字?他不是个锯嘴葫芦,闷得很么?”苏木掂了掂手上信件的分量,神色诧异,再一看外封上的署名,不由得泄了气,“接着,小师弟,就知道他与你最好。唉!写给我就只有那么一行问候,真是伤师兄的心啊!”

      商陆瞥了眼捂着心口表演的二师兄,无语地摇了摇头,拿裁纸刀拆了外封,“是几个月里新奇的病例,三师兄觉得我会想知道,就记下来给我了,你要听么?”

      苏木顿时来了精神,“那可不得详细说说!”他在沂镇看诊,来来去去那么几个毛病,都快无聊的长霉了。

      这举动到和上辈子每年情人节后医学生拉着肛肠科的实习生听八卦的架势一模一样,毕竟那些入侵的异物永远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咳,扯远了,商陆专心的浏览起案例来。

      “这个倒是有趣,是个换心的病人。”商陆抽出了其中一张,念给苏木听到,“患者名唤朱尔旦,来求人问诊的是他的妻子周氏,自述她相公与人打赌,请了庙中陆判饮酒,陆判欣然赴约,两人渐渐熟识,她相公文章不好,陆判就趁着他熟睡时给他换了颗心,从此后就过目成诵,文章也做的好许多了。”

      苏木歪着头细想了一下,“这若不是那婆娘瞎编的,那便真的只能是鬼神手段了。心者,君主之冠,触金即死,哪里是能动刀斧的?”

      “这倒未必,心也不过是输血的一样器官罢了,我与你看过手绘的人体解剖图,你当清楚才是。”商陆道。

      “可别提这个了,小师弟。”苏木哀嚎,“你这图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看到!我们师兄弟多少了解你的性情,知道白术的术法,可要叫旁人看了,怕是要怀疑你掘墓偷尸呢!”

      “可你也要承认这图才是真实的人体。”商陆一本正经地纠正师兄,宣扬现代医学理念,从身边人做起,“反正你也不是没试着用过那张图去治病,不有效么?”

      “有效。”苏木蔫哒哒地回答,“同门六个师兄弟,哪一个没被你拖上贼船过?”老四似乎还有走火入魔、真去运一具尸体来解剖的趋势,得亏被大师兄察觉,绑在椅子上接受了一整夜礼义教育,此后只沉迷于暗自临摹解剖图谱,“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叫科学的力量,商陆吐槽,“总之给心脏动刀这事,我们也不是做不到。一要温度够低,低到那人的心脏暂时停跳,二要够快,不然超过一定时间那人就真的死了。”每到这时候就格外怀念心肺流转,可以给你充分的时间。

      “快速取心吗?这段我熟啊!”芈夏地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吓得苏木一个激灵。

      “劳驾姑奶奶,您走路能出点声吗?这屋里有白术一个脚不沾地的就够吓人了,您……”苏木扭头看清了芈夏的眼神,顿时又绕开了话题,“……您请讲讲呗?”

      “我说这事你们可千万别害怕。”芈夏挨着苏木坐了下来,两人脑袋凑在了一起,“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有一个远方同族——姑且算是同族吧——看上了一个书生,她就伸手一扒,然后又一抓,就把那颗还在跳动的心给取了出来。”

      “那书生呢?”商陆问道。

      “死了呗?”芈夏莫名其妙,“心都没了还咋活?不过,他命大,后来好像又被一个乞丐给死而复生了……”

      “去!”两人同时挥手赶人,“那问你还不如问那乞丐呢!”

      “你们不是在讲鬼故事啊?”芈夏慢了一拍反应过来,伸手去够商陆手中的信纸,“给我看看?陆判?我当年怎么就没遇上过这么善解人意的判官来着?”

      “陆之道此举若是被地府知晓了,他这判官也就不必做下去了。”白术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约莫是刚用过御剑驾云的术法,衣袂渗入了水气,身上还带着丝丝寒意。怕影响到商陆,就坐在了长桌的另一头,医馆里四个人这下都聚齐了,“公权私用,不过仗着魏征、崔珏忙得没工夫管他,该叫钟馗好好敲打他一下才是。”

      “我觉得他这事做的倒也没什么问题,也算救了个豪爽心善的人,周氏说朱尔旦取出的那颗心里窟窿眼都堵死了,想来再这般下去会有性命之忧,若是能干脆推动死者器官捐献就好了。”商陆的心里浮现出了各种猜测,如果是动脉粥样硬化,阻塞面积超过76%的话看上去就好像堵死,少说也有Ⅳ级了,如果再引起慢性缺血性心脏病……心脏移植,也算救了一人的命,不过其实不用那么夸张来着,直接搭桥或者放支架……唉!还是好想要过来切片一下。

      苏木知道小师弟又陷入自己的思考模式了,便侧身去看芈夏手里的另一件案例,细读之下,不由得大惊,“小师弟,这事可还没完,月底的时候,那个周氏又被吴侍御强拉来了一回,却没人认得出她来。说是朱尔旦酒后嫌弃妻子貌丑,陆判将她的脑袋给换了。”

      “什么!”白术也失声惊呼了一句,商陆也不由得崩了表情。

      “小师弟,你说决定一个人身份的,到底是他的头,还是身子呢?”

      这是一个哪怕再过两千年也没法得出结论的问题,现代也有许多人想给一些人,比如脊髓侧索硬化的患者实施换头手术,给他们一个健康的身体。可除了技术上难以攻克的神经连接障碍,还有不可回避的伦理道德问题——换头之后,你究竟是谁呢?

      商陆觉得,有时候真要庆幸医疗技术的局限性,才让他们能够短暂的逃避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男人就是这样。”芈夏的关注点落在了另一方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糟糕的回忆,“一旦心高起来,就开始嫌弃自己的发妻,也不想他当年尚未发迹之时,究竟是谁不离不弃。”

      “不要一棍子打死一干人,小姑奶奶!那女儿被换了脑袋的人家不依,虽说女儿已经死了,可尸体被这么捣腾了,人也没法子安息呀!就想让医馆瞧瞧,能不能再换回来。”苏木扫过了整张信纸,概括道,“师傅觉得这事实在匪夷所思,就让小师弟你和白术先看看,究竟能不能成。又觉得自从小师弟你走了之后就少了个好帮手,想招你回青州府去。”

      “这事只怕我回青州府也无能为力。”商陆蹙眉,接神经一直是个问题,何况会有严重的排异反应,他又不是神外前沿的专家,“白术你看这事怎么办?”

      白术沉了脸,提剑起身,掐个剑诀,斩开了一道界门,遁入其中不见了踪影。他这一走,到叫余下的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还以为他只是个下山历练的小道士来着?”苏木咽了口唾沫,“现在的小道士都这么厉害了吗?”

      “大概是他下的那座山不同寻常。”商陆同情地看了眼师兄,白术这次大约是气到了,都忘了照顾苏木的情绪,当着他的面甩出了这种高级法术,“刚入世的小年轻,心中善恶分明,总会容易激动一些,正常。”

      “两千……嘶,二十岁的小年轻,确实正常。”被商陆踩了下脚,芈夏略略收敛了一些,换上了营业性假笑一同安慰苏木,“毕竟是昆仑一脉,他们那护短的性子,没把白术宠废了都是好的,我们要理解一下。”

      “他大概就是去送封诉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又回来了。”

      “是啊!是啊!”芈夏嘴上附和着,心里却觉得白术直接揍完人再回来也并非全无可能……

      这屋里该不会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吧?苏木控诉的眼神瞄向了身旁的两个损友,总觉得他们是在哄小孩却抓不到证据。

      商陆和芈夏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苏木,说来也巧,就在苏木狐疑地饮尽一碗茶后,界门再次开启,还未来得及说上什么,一截铁索飞出,正落在商陆的胳膊上,把他一起拐进了冥界。

      一声脆响,苏木手中杯盏落在了地上,“刚刚是有一截勾魂索把商陆给拉进地府是吧?”

      “嗯……”芈夏呆呆地点了点头。

      “完了。”八成是白术送诉状被抓住了,把商陆一起牵连了下去,苏木不由得悲从中来,“我的小师弟啊!”

      且不论苏木这边嚎丧嚎得有多情真意切,被猝然拽入地府的商陆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撕裂开来。他似乎一直在高速下坠,戾风吹得他睁不开眼来,良久,勾魂索牵引的力度微弱了下来,商陆有些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抱歉,情况紧急,一时多有得罪。”说话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肤色偏黑,眼中颇有歉意,“若经鬼门关自黄泉入酆都城,耗费的时间未免长了些。崔大人他们都在等候,只能抄这嶙峋些的近道了。”他伸手扶起了商陆,解开了扣在他手腕上的勾魂索。

      “范大人言重了。”商陆略一打量,只见他那一身黑袍和头标志性的高帽,身份不言而喻。

      “这边请。”范无咎抬手示意,领着商陆向一处布置舒适的小院走去。方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一阵喧哗,像是在争吵着什么,更有乒铃乓啷摔东西的声音。范无咎表情不变,将商陆护在背后,侧身拉开了门,果见一只判官笔砸了出来。

      “崔大人,商陆带到了。”范无咎提高声音对里面喊了一句,待听得里间的响动安静了下来,这才转身对商陆说,“就是这儿,现在可以进去了。看来大人们已经找到证据,无需你提供消息也无妨了。”

      商陆看着依旧保持着一张严肃脸的范无咎,不由得在心底升起了敬意,兄弟,有这样的直属上司,真是辛苦你了。他躬身步入屋内,依礼通报过自己的名字,借着眼角的余光,将屋内诸人都打量了一番。

      堂中垂头丧气跪在那儿的约莫就是陆之道了,面相倒不凶恶,就是额上有几块青紫、又被揪红了耳朵,这会儿正没精打采地面壁反思,那号称使恶人失魂的双眸也半阖着,分毫气度不存。比起他,站在他右侧的精壮汉子到与民间售卖的钟馗镇恶图有几分神似,却更多一点刚正不阿的浩然之气。可他此时虎目圆瞪,和陆之道配在一处,倒真像个家有不孝子的老父亲,手中的剑鞘怕是下一秒就能打断那纨绔子弟的腿。

      陆之道左侧站着的两人皆是文士打扮,依照外袍的颜色可以猜出那着绿衫者为魏征、着玄裳者为崔钰,此刻到是都一副严肃冷静的模样。不过看崔钰手上卷成棍状的生死簿,还有魏征刚刚理好的袖口,进门前这里怕是刚发生了一场群殴……

      白术瞧见商陆到场了,立即抱着剑站到了他身侧,低声道:“原是想找你问问病案上朱尔旦确切的生辰和居所,毕竟阴司这么多新丧鬼也不好找。不过方才崔钰又想出了另一个法子,翻过了近十日内吴姓女子中阳寿已尽却未入地府者,查到了确切人选,你这会儿就负责看戏好了。”

      崔钰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虽说白术还是很给面子的压低了声音,可在场的除了商陆这个人类,哪个不耳聪目明?这低不低声当真没什么差别……罢了,这家有太多靠山的小祖宗他们得罪不起,何况这回实在是之道自己徇情枉法。

      “此番多谢白仙出言提醒了,之道想来是在地府待得时日过长了,竟忘了冥府本身的律法。”说着,又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陆之道,“眼下已经封了他的法力,待禀明阎罗,他就会遭受应得刑法。换心换头一事,我们也会将其纠正。”

      “不止他,察查司的大小官吏都得重新筛查一遍。”魏征更加铁面无情,颇有几分当年为太宗宰相时的威仪,“能让之道有事没事溜出去和人饮酒,还出了这么大乱子,监察一职怕是也没履行好督查的职责,尽顾着溜须拍马去了吧?”

      陆之道哪敢有什么意见,他向来不敢直接对上这两位牙尖嘴利的文士,这回却被逮了个正着,不由得自暴自弃地想到,还不如叫他被钟馗再揍一顿呢!好歹皮糙肉厚,打不死人。

      这番责罚怎么说都算得上恰到好处,商陆心中却冒出了更大胆的打算,他笑道,“不知崔大人可否听在下一言?在下觉得,换头一事涉及死者的魂魄,确实因严令禁止,可是换心一事,无损于死者,于生民有益,不如不再追究此事,改让陆大人负责教授世间医者移植器官之法,可好?”

      魏征和崔钰都微微一怔,倒不曾想到这个因白术缘故而意外入局的小大夫会这般大胆,不由得莞尔道:“小公子是在对地府言活人之法么?”

      “是。”商陆大大方方地应道,“死亡不可避免,可医生总该帮人延长他们能舒适生活的时光。既然心可以换,那么肝、肺、血液乃至骨髓自然都可以,只是想来其中必然多有禁忌,陆大人当初也是挑选良久才找着了一颗与朱尔旦适配的心脏吧?”

      “那可不。”陆之道完全没察觉到商陆给他挖了个多深得坑,一心只想着能避免魏征和崔钰琢磨出了的处罚,“我可是找了好久的功夫,这其中……”还没说完,就被崔钰一卷书敲没了声音。

      “小公子医者仁心,只是此事还需阎罗定夺。”崔钰推辞道,“何况世俗推崇尸身入土无损,虽然我等冥府之人皆知尸身脏腑如何与魂魄无关,奈何凡人并不接受。要行此事,恐生波折。”

      “若由判官推行,想来阻碍会小上许多吧?”商陆意有所指地瞟向陆之道,“何况若能延长世间百姓的寿命,地府的工作压力也会小上许多吧?何况医生救命,算不得改动生死簿。”

      一击致命,站着的三位判官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审判接引亡魂的活他们都干了千百来年了,再热爱都会觉得疲倦,不然陆之道也不至于偷溜出去喝酒了。如果凡人的平均寿命能够延长,轮回的周期就会延长许多,他们的工作压力自然也会小上许多,可偏偏他们自身不能随意更改生死簿,那都是涉及人的因果福报的。然而医生不同,医者哪怕从阎王面前抢人,阎王都没法子和他们计较,这是医师的天赋权利,如果真能借提高医疗水平延长凡人的平均寿命,那岂不是……

      确认过眼神,都是卖队友的人,崔钰和魏征的笑容瞬间真挚了不少,“小公子所言甚是,之道此举确实也算有功有过,这项建议我会在审判时上奏阎罗王的。”

      “诸位大人果然一心为民,在下在此谢过。”商陆知道自己的计策多半是奏效了,他从未想过能凭一己之力把古代医疗水平拉到现代的高度,既然这世界里有神仙手段,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别得他不确定,至少在他有生之年,外科手术想来会有极大进展了。

      唯一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大概只有陆之道自己了,直到商陆和白术彻底消失,他也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东窗事发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也得亏他不清楚,如果他知道了未来会是怎样一种生活,而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一张青州府要招商陆回去行医的病例,估计会更加想哭了。

      “崔钰他们是为了减轻工作的负担,苓儿你又为何要替陆之道求情呢?”白术搂着商陆,带他向人间飞去。他的飞行速度较缓,还很贴心的为商陆设了个防风结界,可比下来那会儿舒服多了。

      “你真的觉得我是在求情吗?”商陆笑盈盈地反问道,不知为何,看到这灿烂的笑容,白术就觉得陆判八成是被坑了。

      “行吧,我明白了。”白术打了个寒噤,很识时务地决定不再多问。

      要教会一波连手术刀都不会拿的医师器官移植,要让百姓接受器官捐献的概念,还要制定相应的刑法防止器官买卖……商陆一项一项的盘算着,啧,他成功把一个判官拐歪了,估计陆之道的发际线很快就能向手术台上的主任看齐了。

      “你没问题了,我可还有问题。为什么魏征和崔钰的脾气似乎不怎好?”

      “因为今天是他们一年中难得的一日休沐,连个懒觉都没睡成就被陆之道的事给搅和了。”

      哦,难怪卖队友卖的这么利索,原来是个已经算不上队友的坑货,商陆默默吐槽,“那来拉我走的为什么是黑无常?黑无常的性格和传说中的不同啊?”

      “因为白无常就是个只会笑的傻娃子,他说得话只有黑无常能听懂。崔钰为了避免麻烦,就只派黑无常了,他对功德深厚的人一贯脾气很好。”

      “那你的昆仑山派究竟是什么门派?我看崔钰好像看你有些头疼。”

      “我还看他头疼呢!我们门里……”白术猛地一顿,发觉自己居然被商陆套话了,无奈道,“你真想知道,我晚上再与你详细说。”

      “说实话,你这么做,我觉得商陆回来了会直接打死你。”芈夏看着捧着一堆纸钱和金银元宝蹲在院子里的苏木,面色沉痛,“这堆元宝估计也就只能你自己使用了。”

      “那也要他回来的才行啊!”苏木抹了把鼻涕眼泪,划亮了火柴,“我可怜的小师弟啊!师兄没什么能帮你做得了,只能给你烧这些纸钱过去了,你拿着疏通一下阴间的官吏,说不定还能争取早日还阳……”

      “早日还阳来打死你吗?”商陆凉凉地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苏木呆愣地扭头,被火柴烧到了指头才疼的回神,火星落在纸钱上,一下子烧了起来。借着火光,苏木看清了小师弟笑容满面,额角却青筋暴起。跟在商陆身后的白术相当够义气地给了两人一个同情的眼神,迅速离开了家暴现场。

      “小师弟……不是……你听我解释一下……”

      “二师兄啊!”商陆捋起了袖子,步步上前,可以重读了那个“二”字,“你说你能做点阳间的事吗?”

      “小师弟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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