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男女》泡面头

10、多事之秋（2）

　　啪——
　　“这是怎么回事？”报纸被蓝尚凝白狠摔在桌上，怒道。
　　“这……”李管家低下头，神色惭愧，“是我的失误，昨天一听夫人和司翊少爷要回国，就忙着夫人交代的事，一时大意了。”
　　蓝尚凝白稍稍攒眉，放缓语气：“老李，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现在怎么样了？”
　　“校报已经压下了，只是，早一个小时前发出去的，收回来有些困难，恐怕要给小姐造成一定的困扰。”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的女儿我很清楚，她不会让这些外物影响自己。我在想这份校报我能得到，翊儿又何尝不能？”注视着报上头版照片，眉结更深。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此时的气氛如同这室内的大理石地，沉重，冰冷。赵管家立在年轻的总经理身旁，看到他冷俊的侧脸，虽单是坐在那，未动，也不语，但那冰冷的气息，愤恨的怒火，却真实的存在，叫人倒吸凉气。再次好奇地瞥了眼年轻总经理手中的报纸，最深刻的莫过于正中的照片。月光下，帅气的少年与身边美丽少女的手紧握，有风将他的发吹动，前额的发丝在眼前浮动，却掩不住他那惊人好看的瞳，目光灼灼，少女的长卷发齐腰，在风中散开，柔柔的，说不出的美丽，精致的小脸儿因那刻璀璨的笑容，带着种耀眼如光的美，明朗的月光朦胧，似深似柔的情。
　　他微垂的丹凤眼盈满伤痛，转而气恼，待他抬头时，再无痕迹，只有冰冷。
　　“老赵，把企划方案拿给我，”
　　“是。”
　　校报放在蓝尚冰的面前，淡淡望了眼，依旧沉静。
　　凌飞探过头，看后，竟然笑起来，不恼不气地说道：“这个拍照的人有潜力，硬是照得这么深情，看上去，还真像对深情对望的恋人。”
　　左夕拿睡眼扫了下，马上又埋头继续补觉。
　　米霙抓过报纸，激动道：“什么烂技术！那么漂亮的冰儿，多美的一瞬笑容，居然不来个特写，竟然叫凌飞占了半个地方，可惜啊！笨啊！”（某拍照人：－_－!此时无声胜有声……）
　　傍晚的“等待”最是忙碌，凌飞接过王姨递来的单子，密密麻麻的甜品名，手上的动作不得不加快。
　　“等待”里人流不断，人是只增不减，米霙气结，顾客大多年轻，一瞅校徽，几乎皆是风华大学的人，后悔不已，敢情那厚摞的宣传单是起作用了，这么多人，真要忙死了！
　　“两份樱桃蛋糕……”米霙显得有气无力。
　　松软的蛋糕，细腻的奶油，香甜的果酱，鲜润红艳的樱桃，明亮清澈的瞳瞬间黯淡，神情悲伤，嘴角牵动，无奈而落寞地一笑，如昨夜一般。
　　“让我在你身边，好吗？”紧紧地深望她。
　　她的笑容慢慢消散，他只觉手里一空，对上她歉意的目光，他知，终是输了。
　　“我忘不了他，我还要等他。”
　　“我也会等你！”
　　月光终是太朦胧，日光才是明亮，让他的爱与痛无处隐藏。两份樱桃蛋糕被米霙端走，从凌飞的手中端走，手空了，心也空了。
　　“冰儿冰儿，你看凌飞呀。”米霙靠近蓝尚冰，压低声音道。
　　“9号桌等了好一会儿了，你还不快送去。”轻声提醒她。
　　“啊，就是，王姨知道了，又要罗嗦……”
　　支开米霙，蓝尚冰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深褐色的眸子幽深而深邃。心的疼痛是无论无何也看不见的，故而这痛会折射在眸里，沉沉的，满满的。她其实是看到了，在米霙从他手中端走樱桃蛋糕的那秒，他的落寞，他的痛彻，她的心跟着痛了，只是，不颤动。
　　蓝尚冰走出“等待”的时候，已经是夜了，忙了一天，浑身酸痛，秋天里的夜风一吹，倒真舒服，蓦地，想起母亲今日回国。
　　“老李吗？”
　　“是的，小姐请讲。”
　　“我妈在哪儿？”
　　“夫人今早刚到国内，一直在忙，这才回家休息，小姐有事找夫人？”
　　“嗯，我明天去公司再说。”
　　“太好了，小姐终于要来公司了！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去崇德接小姐吧！”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唉，小姐，有些话……唉，夫人这趟回来可又瘦了，小姐，这公司的事……”
　　“我明白。”
　　“啊，对了，我今天去给夫人接机，小姐，你猜我见着谁了？是司翊少爷呐，他这次回国已是凘空集团中国地区的总经理了，他父亲是要他来打开国内市场的，他呀，又高又帅，气质不凡，小时侯，我就说，他长大以后，一定出色……”
　　“手机快没电了，挂了。”淡淡打断李管家的话。
　　蓝尚冰觉得很乱很痛，慌乱地拆下手机电池，神经很痛，心很痛，大脑却异常清晰，只有一个念头。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可是，他却没来见她。
　　蓝尚冰紧紧攥着手机，坚硬的外壳硌得手生疼，红了一片，泪水却执拗着不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公寓的，站在阳台上，仰望夜空，无月，零落着一两颗星。
　　清冷的月光透过半开的车窗，洒在司翊冷峭的下巴上，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寒霜，苍白，毫无血色，狭长的丹凤眼漆黑如夜，墨色的发沉沉搭在额前，整个身体都陷入车座里，似一磐石，只是凝视那阳台上的人儿，一动不动，冰冷夹着高贵，深邃如海，寂寞如画。
　　沉沉的黑夜中，她蓝色的风衣依旧夺目，波浪似的长卷发柔柔地缠落着她美丽的脖颈，洁净白皙的面容沉静而忧伤。离得远了些，所以，没有注意到她沾湿睫毛的泪。
　　冰儿，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我回来了，但我暂时不会见你，我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想一想，我该如何？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明净的天空似水洗过一样，干净透彻。
　　蓝尚冰从崇德走出，往蓝尚集团去，她不想坐车，只想慢慢地走，也许，以后就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前方的阳光被人挡住，抬眸，见到她蓬蓬的短碎发。
　　“你是蓝尚冰吧，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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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幢规正气派的大厦高高矗立在繁华的市中心，明亮而严肃。
　　轻推旋转门的一扇玻璃，手掌触到一片冰凉，凭着记忆的模糊碎片，寻着路，站进电梯，按下数字，心中风起云涌，杂乱无章，却在开门的那一刻，平覆下来，宁静从容。蓝尚凝白离开那把柔软宽大的董事长靠椅，微笑着与蓝尚冰一起坐到沙发上。
　　“妈。”
　　“走这么远的路，不累吗？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坐我派过去的车来呢？”
　　“我喜欢步行。”
　　皱眉，不语。
　　“妈，我想找你帮个忙。”
　　“也只有有事，你才肯踏进这里，蓝集团以后就是你的……”
　　“妈……”
　　“让我帮扬帆公司，是吗？”
　　“是。”
　　“为了朋友的幸福？”
　　“嗯。”
　　“冰儿，你知道吗？和那样的小公司合作，耗费的时间要比赚到的重要的多，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是最宝贵的，以这些时间，完全可以投资更大的项目，谈更有意义的生意，明白了吗？”目光犀利，“我会直接给之足够的周转资金，但不会与之合作。”
　　“只要能让扬帆公司稳住形势就好。”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件事。”
　　蓝尚冰浅笑，她料到母亲会如此。
　　“从现在起，跟着我学习企业的运作和管理，准备成为蓝尚集团未来的董事长。”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蓝尚凝白是了解女儿的，她知终要接受这样的安排，她是唯一的继承人，逃不过，可是，总不去正面面对，巧妙地躲闪着，沉静下隐着一颗欲要挣脱一切的心，所以，蓝尚凝白必须用一个瓶子扣住它，将它束缚，很残忍，也很无奈。
　　全世界变安静了，手指动了动，尔后，她笑了，单是笑着，没有别的。这笑容太耀眼，如刀片一般耀眼，刺人眼，疼。
　　“好。”深褐色的眼眸深不见底。
　　蓝尚凝白愣了几秒，长长叹了口气，犀利的目光渐渐暗下。
　　“既然答应了，那明天就搬回家住，上课以外的时间都得放在企业上了，住在家里，方便些。而且，以后上学放学、出门回家，都坐车好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走路上。”转过头，对李管家说，“马上给冰儿配一辆车，专车接送。”
　　“是。”
　　蓝尚冰仿佛凝成了一块冰，默然，冰冷，疏离。
　　“你……先回公寓收拾收拾，明天接你过来。”
　　起身，抬步，迈脚，开门，关门。
　　离开……
　　叹气垂眼，瞥见沙发上五道抓痕，黑色的皮革衬着那五道白色的抓痕，清晰明显，生生刮下些许碎屑。剜痛了心。
　　“夫人，小姐她……”
　　蓝尚凝白合上眼，轻语：“她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