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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周六,她没有去找郑思安,李曼青谈成一笔大单,邀请几位好友到家里小聚,姚思宁不幸地成为搞后勤的“大妈”。
      再一个多月,她的学生生涯就正式结束了。研究生公寓里的人已经很少了,个别寝室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表姐大概八点半开车来接她,她六点多点就起来了,洗个澡,收拾收拾自己。
      七点多点,她去食堂吃早餐,慢慢悠悠地,一顿早饭吃了足足40分钟。姚思宁望着食堂里零星的几个人,再看到食堂外摆满的挤挤挨挨的自行车,有多少再也不会陪伴它们的主人走人生的下一段路,有些物只能是一时的陪伴。想想本科玩得最好的朋友,毕业后回了西安的老家,最开始的一年还经常聊天,随着她越来越忙,他们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能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少,原来,不仅仅是事物,有些人也只能做一时的玩伴,或许这就是成长吧,总要失去些什么才能长大啊。
      宿舍门竟然没锁,是室友回来了?姚思宁推开门,“瑶瑶,你……”,回来了三个字硬生生被她吞回去了。
      不等她将“你怎么在这?”说出口,那人就先人一步说道:“你室友吃早饭去了。”他坐在她的位置上,手里拨弄着她的照片。“谁让你动我东西了?”姚思宁往前几步,试图抢过照片。那个人立刻站起来,拿着照片的右手轻轻一举,她,够不着。
      她快速在大脑里盘算了片刻,决定放弃。如果她执意要,只会造成不必要的尴尬,她明明够不着,非要逞能,在别人看来像极了打情骂俏的暧昧,她可不想那样。
      姚思宁不理他,开始收拾衣物,从学校离表姐那很远,她要收拾衣物,一点点将东西搬到表姐那去。
      “啧啧,照片不要了?”宋御风笑笑。
      姚思宁还是不说话,自顾忙自己的。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宋御风边读边试探她的反应,她气呼呼地面向他:“还给我!”
      宋御风看着生气的她,气鼓鼓的脸颊红扑扑的,连修长的脖颈都红红的,眼睛里明明漾着怒意,他却看出了娇嗔。他将照片递给她,她伸手去拿,照片刚一触碰到她的指尖,他又迅速撤回,头向前倾,紧贴着她的耳朵,她本能地要往后退,却被他稍一用力按住,轻轻地道:美女生气是没用的,只会让人想多看一会儿。”
      言毕,他稍稍站直身子,看着她的脸红透。
      “这是你的小男朋友的字吧?字不错,笔势雄奇,姿态横生。”
      姚思宁不理他,继续收拾衣物。他把照片递给她,她不接。他笑了笑,“气性还挺大。给你放相框了,给你放桌子上了。”他边说边察看着她的反应,把照片原样放好。
      她就不能像照片里那样灿烂地笑吗?
      姚思宁收拾好,背起双肩包就要下楼,他拽住她,试图拿过双肩包,她执拗地不让。“我不会乘你车的,我自己坐车去。”
      “那可怎么办,你姐姐特意交代我了,你也知道你姐的脾气,如果我不把你接回去,她会把我骂得很惨的。”
      “那是你的事情。”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吧,你同学要是问我找谁,我就说我在等我女朋友。”宋御风边说边松开她的双肩包带,把椅子往后一拉,大喇喇地坐下来。
      姚思宁回头忘他,他冲她笑着挑挑眉。天呢,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她进寝室也不过半小时,路过的三三两两的人都会好奇地往里看一眼,人言可畏,她不想临毕业了给别人留下八卦的材料。对面寝室外语学院的一个姑娘,就因为在学校里上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豪车,被人传的五花八门,流言蜚语能把人溺死。
      “走吧,我自己背。”她不情愿地退步。
      他伸出手,看看双肩包,又冲她挑挑眉,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姚思宁知道,不顺他的意,他是不会罢休的。
      她把双肩包往他身上一扔,扭头蹬蹬蹬下楼了。

      李曼青还是有几道拿手菜做得不错的,本帮红烧肉,糖醋小排,爆鱼,香菇菜心,红烧羊肉,尤其是腌笃鲜,烧得非常好吃。她也会做几道苏北菜,地锅鸡,羊肉汤,蛙鱼、油炸金蝉、卷煎、菜盒子、蒸菜等。这都是姚莲芝慢慢渗透的结果,从小到大,别人问她你是哪里人啊?她的回答肯定是:苏沪人。不是上海人,也不是江苏人,而是苏沪,苏还必须得放在沪前面,每次说完她都还要再跟别人解释一遍。
      姚莲芝的婆婆看不上她是外地人,她很要面子,就故意在这些事情上找回点尊严。所以李曼青不仅会做苏北菜,还会说一点苏北话,甚至她对苏北菜的喜欢远远高于对上海菜的喜欢,以至于她也带动她的朋友们喜欢上苏北菜。最搞笑的是,当她跟父母起争执的时候,气急了会不自主地说苏北话,用她的话说,得劲。情感表达的比较淋漓尽致。
      那天来了三个同学,一对年轻夫妇,还有一个刚归国的女同学。一顿大餐吃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不断。他们吃完开始搓麻,姚思宁作为后勤保障,给他们切切水果,沏点茶水。同时想着晚饭给他们做点解腻的小食。
      一早和面,洗面筋,淀粉水已经沉淀完毕,姚思宁正在厨房忙碌着烧水蒸凉皮。表姐最喜欢吃凉皮了,配上黄瓜丝、胡萝卜丝、绿豆芽、海带丝、花生米,解腻又开胃。挤了些火龙果汁,又挤了些桑葚汁,捣了些菠菜汁,淀粉过滤后搅拌均匀,分别加入三种汁液,准备蒸粉红色的凉皮、淡紫色凉皮和浅绿色凉皮。
      烧水,开蒸。正忙得热气蒸腾时,一扭头,看到他正倚在厨房门框看着她,姚思宁一愣,很是尴尬。那天那么热,一张张蒸揭凉皮是很烫的,翻滚的沸水噗噗地冒着热气,她整张脸是红得透透的了。
      她没说话,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他拉上移门,走过来,帮她打下手。他不来还好,一来,她就要慌乱,姚思宁有一点很不好,不会和异性独处,就算是和普通男同学独处,她也觉得很不自在。
      “你去看他们打牌吧,我一会就好了。”她想把他支开。
      “他们水平太菜,没劲。”
      过了好一会,他还没有出去,就那么看她忙碌,她不想他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样的凝视让她觉得非常暧昧,像下班的丈夫等待妻子做饭。
      她随手把黄瓜和胡萝卜扔给他,“呶,切丝。”
      他忙他的,她忙她的,倒也不觉得尴尬了。有活干了,气氛就正常起来了。
      姚思宁把绿豆芽的根须一根根摘掉,上海的绿豆芽不好,一根细细长长的,不去掉根吃起来总觉得塞牙。老家的绿豆芽短小肥胖,带着根嚼,一嚼一口水,非常鲜嫩。
      他竟然也是厨房高手,丝切得细细的,长短一致,粗细均匀,橙黄和翠绿配在一起,顿时给闷热的厨房增添一点凉意。
      姚思宁把择好的绿豆芽、胡萝卜丝用开水迅速一焯,然后立刻放入冰水降温,海带丝和木耳丝煮得时间稍久些,同样放入冰水降温,如此反复几遍,这样吃起来口感比较爽脆。
      她又扔给他一把花生,让他剥出花生仁,然后他炸花生米,她调调味汁。提到调味汁,除了常见的几种作料,姚思宁特意加了一滴木姜子油。木姜子是她和父母去覆卮山旅游的时候,在山上采摘的,拿回家,她妈妈熬了木姜子油,凉拌菜最是提味了,非常好吃。
      然后他说,我来做个蛋皮丝吧。只见他娴熟地打蛋,热锅,倒油,煎蛋皮,不得不说,他煎得蛋皮确实薄而均匀,姚思宁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好厉害。”
      谁曾想到,他迅速关火,转过头来,厨房就那么狭窄,此时他距她很近,突然的回转,让她本能地往后一退,抬头看他,他坏笑着把她往前一拉,迅速亲在她嘴上,然后又迅速放开。
      姚思宁一下子蒙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是不喜欢他的,她是有男朋友的,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突地狂跳,面红耳赤,她生气地瞪他一眼,可那一眼在宋御风看来,竟是那么娇羞诱人。
      好像只有离开厨房才能挽回尊严,姚思宁刚要转身走人,他又一把拉住她,把厨房门关严。
      “你干什么?”她小声斥责,她怕表姐他们看到,到时候说也说不清。表姐的房子是三居室,厨房在拐角处,靠近餐厅,但是他们在客厅那头打牌,餐厅和客厅之间立了一个屏风,拉上厨房门,外面几乎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里面需要伸出头才能看到外面的。
      他把她挤到厨房门边墙上,她紧紧贴着墙,双手往外推他,他劲太大,根本推不动,自己反而节节败退。他低头靠近,她猛地一侧头,他故意在她耳边吹了气,离得那么近,她脖子都烧起来了。“你不是说你只是哥哥吗?你这样又算什么?”他轻轻把她右侧头发往耳后拢了拢,故意往外面看了看,然后暧昧不清地说一声“好妹妹。”然后又猛然抬头,和她保持一定距离,就那么坏坏地笑着。怎么形容他的笑呢,就是会咬一边嘴唇,会露出洁白的几颗牙。
      那一刻,姚思宁脑袋都要炸了,脸憋得通红,骂一句“变态”,她拉开厨房门,迅速逃离。
      姚思宁跑到卫生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滴,嘴唇尤其红,连耳根脖子都通红,因为挣扎,衣服有些起皱,头发也有些乱,姚思宁并不是毫无恋爱经验的小白,这样的自己她见过,心里五味杂陈,有被调戏的羞愤,被侮辱的气恼、难堪,对男友的愧疚……她狠狠地洗脸,刷牙,梳头,呆在厕所很久,可恨地是,心乱一直不能停歇,自己是怎么了?
      郑思安和他不一样,他一向很尊重她,很宝贝她,就连接吻也是温文尔雅,一年了,只有一次情难自禁,他也能及时收场,他说,有时候觉得自己有激情的欲望时,是对她的亵渎,他爱惜她如宝物,哪像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流氓。
      “宁宁,凉皮怎么拌啊?”
      她恨不得撕烂他的嘴,小名是你叫的吗?她再看看镜子,除了脸还微微红,其它还算正常。她走出厕所,走进厨房,不看他,继续忙碌。

      那天一直到表姐同学们离开,她都没再给他一个好脸,跟别人聊天好好的,只要他搭话,她就夹枪带棒的。对她的态度,他竟然不恼不怒,云淡风轻地很。
      宴请结束,已经深夜十点多,姚莲芝非要让李曼青去拿吃的,可是表姐醉得人事不省。
      更年期的妈妈真得暴躁又固执,说做什么事情就立刻、马上做,发出的指令别人也必须立刻、马上执行。
      姚思宁没得选,那对夫妻叫代驾回去了,她也不熟,不好意思让人带,况且,带了后回来怎么办?那个女同学也醉得昏昏沉沉,晚上不回去了。
      她不得不求于他,而且,有些话,他也想跟他说得再明确点。
      车里很安静,姚思宁眼角余光看到他专心地开车,不说话的他真得很严肃,让人有点怕。姚思宁犹豫再三,还是张嘴了:“我收回答应我姐的事情,我是不会跟你约会的。请你真得不要这样对我,你毕竟是我姐的朋友,我不想让她在中间难做。你这样暧昧不清,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也让我觉得特别侮辱我男朋友。而且……而且,也显得你……显得……不道德。”
      姚思宁不敢看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沉默了很久,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冷,她越来越怕,她摸不准他的脾气,终于受不了凝滞的气氛,她抬眼看看他,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自顾地开着车,没有表情的他像结了冰一样,她很想再问一句:你听到没有?但是她没有勇气。
      拿了东西,听着姑姑长篇大论的唠叨,女人上了年纪都那么可怕吗?临行前,姑姑毫无顾及地对他说:御风啊,你多包容宁宁,她年纪小,小孩子脾气,你们好好处啊。
      宋御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说:“宁宁很懂事的,放心吧,阿姨。”
      回来的路上,他还是不回答她,也不理她,这让她坐立难安,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喜欢你,是不会跟你约会的。他又是沉默,等待他回应的过程漫长而煎熬,就在她要放弃时,他把车停在路边,然后看着她。姚思宁讶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些什么,可是,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看,也就三五秒,她就受不了了,转过头,看向窗外。
      旋即,他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把一脸惊讶的她往自己这边拉过来,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抚按着她的头,姚思宁想挣脱可是求而不得,他盯着她看,那种眼神让她受不了,她只能低头,她刚一低头,他的右手使劲捏她的脖颈,她猛得惊呼,又抬眼望着他,“看着我。”她还试图挣扎,他的手又在她脖颈上暗暗使劲,她只能和他对视。
      姚思宁不知道对视了多久,只是知道,只要自己眼睛有离题,他的手就迅速使劲掐自己,车里的气氛很粘腻,她眼睁睁看着他身子探过来,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终于覆上她的唇。脑袋被他禁锢着,她想逃,逃不掉。
      她紧闭牙关,左摇又摆着挣扎,他左手用力将她固定,右手从脖颈根处狠狠用力一掐,舌头一下子就钻进她嘴里,她想着咬他,可是,哪里还轮得到她做主?他主动出击,搅动得她毫无招架之力,一番狂风暴雨,他终于全身而退,趁她昏沉不备,在她耳边脖颈处轻轻呼吸流连片刻,然后深情地看着她说:你不仅会喜欢我,你还会爱我。还有,今晚你肯定不会梦到我。记住我说的话,今晚你肯定不会梦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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