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雪皑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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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出门就听见佳奇妈说要给自己介绍对象。
逃不掉的 。上了年纪的人都有这个喜好。每个人都会遇到的，那些鬼魔邪欲心思，妄能翻身。
赵辰笑了笑说：“干妈，我还没打算这么早找对象呢。”
佳奇妈说：“先谈着，日后啊，还长着呢。”
赵佳奇在一旁嘀咕说：“都有对象了。。”
这声音是不大。可还是被佳奇妈听了个十打十。嗓门瞬间就上去了，似乎要把这整个县城的人都给叫醒：“什么，有对象了！！”
这话一出。赵辰就知道自己少不了这些麻烦。这麻烦的始作俑者还傻傻的立在那里，本来赵辰是喜欢高高瘦瘦的，可此刻赵辰只觉得赵佳奇是个电线杆子，还是个多嘴且聒噪的电线杆子。
赵辰妈拽着赵辰的衣袖，笑着说：“怎么不带回家来？”
赵辰无奈。只能胡编乱造。说：“刚谈上不久，还没那么深入呢。”
佳奇妈和赵辰妈又一句一句的开始问上了。赵辰不耐其烦的解释。那根电线杆子还立在那里，碍眼的很。赵辰想，我买把电锯，迟早把你那杆子给卸了。想拿法海的金钵，把赵佳奇给镇在雷峰塔下，最好永远都别见。
两位父亲在一边下象棋。两个人下的热火朝天。嘴里带着老子天下第一的自信。然后被对方吃掉了一个子之后捶足顿胸。却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明天去凿冰窟捞鱼去。你去不？”佳奇爸问。
“去呗。后天就除夕了，整两条大鱼。”赵辰爸回答。
“哎，辰辰，明天捞鱼去。”赵辰爸喊来。
赵辰应着。
却听见佳奇爸开心的说：“将军！”
赵辰爸叫的好像万鬼同哭。
赵佳奇看着赵辰的模样。他刚才确实没忍住说漏了嘴。但是他心中更想的是，有朝一日，自己介绍的时候可以说是‘赵辰的对象’。然后看着赵辰手忙脚乱的在那里解释，真是太可爱了。
想想赵辰的对象。赵佳奇都恨死那个姓杨的了。顺便把班长也恨上了。因为班长也姓杨。于是躲在阳台，外面的冷风刺骨，赵佳奇点亮了一颗烟，红色的光影在夜间跳动，好像是精灵。赵佳奇有时候想赵辰的时候就用一支烟的时间来灵魂出窍，也就这样过了天天年年。
赵辰也出来透气。打开门就看见赵佳奇在阳台抽烟。转过头就想回去。
赵佳琪说：“你至于这么躲着我吗？”声音带着雪天的寒冷扑面而来。
赵辰抬头看赵佳奇。然后走到赵佳奇身边。
赵佳奇自言自语的说：“我知道你在躲我，可当年...”
赵辰说：“闭嘴。”
赵辰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好几年了，在部队和班长学的。”赵佳奇开心赵辰能和他闲聊。
“给我一支。”
“你..你也抽烟？不...不给，你不能抽。”
赵辰就是笑。笑的和当年一样。
赵辰就靠着阳台，空着一双眼。说：“你想要当年的赵辰，可我早就不一样了。”说着从赵佳奇手里抢来烟，熟练的点上一根。
火机的光影映着赵辰白皙的脸。他眼含桃杏，仰头便是播撒漫天的春药。他赤脚奔走骑风跨雾，深吸一口烟，欢愉醉态如露亦如电。吐出一口烟，熏的赵佳奇如痴如梦，似小船荡漾。赵辰是引子，把赵佳奇勾的心里群魔齐生。他是赵佳奇的千年劫数。稍长的头发落在眉上。不能看不能看，他是神话里的美杜莎，发丝是毒蛇，看一眼就变身石像，从此难逃凝固不展的厄运。
赵佳奇吞了口水。问：“老杨是你男朋友？”
赵辰说：“看到了？”
赵佳奇迫切的想知道关于那个该死的的所有信息，便问：“几年了？”
“四年。”
该死，这么久了。
“干什么的？”
“一家公司的经理。”
“多大了？多高？多重？”
“你查户口啊。”
吸了一口烟。突出一个烟圈。烟圈顺着阳台飘荡在空中，一点点变大变淡，飘散在空中了。随即又说：“32了。一米八五，忘了多少斤了。”
“比你大五岁！”
赵辰没说话。他懒得跟赵佳奇在这些破事上争辩。俩人就对着雪抽烟。待到一支烟抽完，赵辰转身进屋。
带着一身寒气坐在沙发上。佳奇妈说：“明天一起去捞鱼！”
赵辰笑着回应。眼神瞟了一眼阳台，赵佳奇又点上了一支烟，一点点火光好像似能把电线杆子烧到底。
佳奇妈到底也没留住赵辰在家里住下。
只是大包小包的赵辰拎了好多吃食。都是自己家做的。
又让佳奇去送。
赵佳奇送到赵辰家楼下。说了一句：“明天捞鱼见。”
赵佳奇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掏出手机，把刚才偷拍的照片拿出来反复地看。然后翻了翻赵辰的朋友圈。赵辰的朋友圈很贫乏，但所幸没有三天可见。赵佳奇一路下翻，他想要了解赵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直到三年前的一条朋友圈，赵辰写：“杨总冒着大雨送来的饭。”配图是一个男人的背景，穿着西装，在削水果。
希望不是削梨，因为心里都要酸死了。
赵佳奇把偷拍设成了壁纸。闭着眼睛准备睡觉。心里想的竟都是赵辰有对象这件事，狠狠地踢了一脚被子。
去他妈的。
又掏出手机看了看赵辰。靠在脸边。沉沉的睡去。
翌日一早，赵辰就被老父亲吵醒了。
揉着睡眼。看到老父亲全副武装，竟把多年前的棉帽子给戴上了。赵辰看着说：“去打仗啊。”
赵辰爸：“这刚下完雪，外头可冷。多穿点，我也给你找了顶帽子，你也扣上。”
赵辰：“我不戴，太丑了。”
赵辰妈端着汤从厨房出来。说：“不丑，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
赵辰带上那垂耳的皮帽子。感觉自己像一只狐狸。
赵辰妈过来帮赵辰正了正。说：“你俩去，我和梅子去赶紧购置点年货。”
梅子就是佳奇妈。大名叫王雪梅。
河面上刚刚日出。柔和的光影爬到赵辰的身上，踩着吱呀吱呀的生雪。赵辰站在岸边目光远巡，整个城都在半睡半醒里，伫立在晨雾里。这河水传说是千百年前太子丹投河的河，所以又叫太子河，也许千百年前兴风作浪淹没了许多人，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再远望去，随目入海，都是雪白，不知哪里是终止，亦不知哪里是尽头。
冰上聚集了好多人。人声吵闹，在这冬天里带着一丝温暖。
赵辰看见赵佳奇。太好找了，找那个最高的，必定是赵佳奇。
赵佳奇穿的像个棕熊。带着白线手套。在人群边上抽烟。烟随着赵辰的目光一起捻灭，赵佳奇带着一身洁白朝着赵辰走来。
说：“干爸，我一会跟他们凿冰窟捞鱼，您上手不？”
“上啊，哪能不上，不上来干啥来了。”
赵辰在旁边看着。那冰厚实的紧，钻了很久才看见水。然后撒网。等着片刻，人群中一群喘着大哈气的一起把这渔网捞起来。
“这么沉，鱼肯定多。”
赵佳奇回眸看了一眼赵辰。赵辰对他笑了笑。
赵佳奇手一用力。这渔网瞬时就被拉上了岸。
散落的大肥鱼在冰上一跳一跳。喜人的很。
赵佳奇挑了两条肥的。从怀里抖出来一个袋，给赵辰装上。
赵辰爸这时候说：“佳奇啊，这鱼我跟你爸送到市场去，你就别忙活了，和辰辰回家吧。”
赵佳奇喜笑颜开。
带着鱼走到赵辰身边。然后一起回去。赵辰不曾言语。俩人就这么走。路上行人不多，挂满厚雪的树干，零星的落下积雪。
赵佳奇走在前面。路过了一棵树，快速跑过。使坏的踹了一脚。哗哗的雪落下，把赵辰变成了一个雪人。
赵辰拍了拍雪。说：“幼稚。”
赵佳奇嘿嘿的笑，笑的很开心，赵辰没变。
因为十年以前。赵佳奇这样做，赵辰也是这样说的。
“一高中哎。”
路旁有上去的台阶，挺高的。上去是原来一高中的旧址，赵佳奇和赵辰俩人就在这旧址上了一个学期的课，学校就搬走了。
赵佳奇说：“上去看看吗？”
赵辰点头。
这地方原来一高中的招牌还没拆。只不过也不再当做学校，里面成了停车场。赵辰扒在大铁门上往里看，里面的校训还挂着呢：“博学弘毅，求真务实。”
赵佳奇摸到门卫的房里。跟大爷说：“大爷，我们是原来一高中的学生，能不能进去看看。”
“里面桌椅都搬空了，有什么可看的。”
“桌椅是搬空了，可房间不在呢么。”
说着把剩下的半盒烟递给了门卫大爷。
楼道里都空了。没有当年的人挤人的样子。只不过那些励学的标语还挂在墙上。
怠学如磨刀之石，不见其亏，日有所损。勤学似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
俩人拾阶而上。走到了原来高一十三班的地方。目光望去，那些老师在课堂上讲课的样子历历在目。
赵辰和赵佳奇一个班。赵辰走到当年坐的位置。在那站着，看着黑板。
赵佳奇看着赵辰。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人，这个人的发梢，这个人的眉眼，这个人就算是指甲盖他都喜欢。
伸出手摸了摸赵辰的衣边。
这个人是春药。也是毒药。更是解药。
他憋不住了。
在后面紧紧的保住了赵辰。
赵佳奇身体微颤。享受着赵辰身上的气味，洗发水的香气扑入鼻中，这真实的感觉令他心碎。
棉衣宽厚，但赵辰还是能感觉到赵佳奇身上的温热。吐出来的每一口气，都喷在赵辰的脖颈上。仗着身高的优势，赵佳奇把整个赵辰都裹在身体里。赵辰眼中是当年的教室，带着鱼的腥气，脖颈上是赵佳奇的灼热气息。
耳边传来赵佳奇的呢喃声。
“辰辰，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雪皑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