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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犹如骆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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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辰在副驾上靠着窗边。
树上挂着积雪,路边的霓虹灯映射在车中,好像是赵辰年少的样子。
赵佳奇的眼神一直往赵辰这边瞟。即使十年没见,这个身影也足以令他神魂颠倒。这是赵辰啊,一个活生生的赵辰,不是照片里的,也不是视频里的,是可以现在伸出手触碰到的赵辰。
赵佳奇知道这个赵辰和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父母好友的一个儿子而已。自己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赵佳奇想伸出手摸摸赵辰,却像是触及了火焰一般快速的撤了回来。
赵辰是火,烤过去就能把赵佳奇烤的外焦里嫩。
可即使这样,赵佳奇也宁愿如此。
赵佳奇是飞蛾。
赵辰父母在后座上问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赵佳奇敷衍的回答着。
直到赵辰妈问:“找对象没呀,上回那个王家姑娘怎么样啊?”
赵佳奇明显感受到赵辰的眼睛翕动了一下,然后再无动静。
赵佳奇说:“哪有对象啊,干妈,王乐乐只是好朋友。”
赵辰妈妈说:“哪能一开始就处对象啊,先交好朋友,呵呵。”
赵辰爸爸在拍了赵辰一下,说:“你跟佳奇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嘛,话都不说,佳奇年年来家里看我们,还打听你呢。”
赵辰妈妈接话:“可不是,哎呀,你们有微信吗,把微信加上,平时聊聊天。”
赵辰想装个鹌鹑,也装不下去。
和赵佳奇说:“有心了。”
这带着生疏和领导的语气。让赵佳奇难受的想踢几脚车门。
然后赵辰妈说:“加微信。”
赵辰说:“9134xxxxx”
赵辰爸说:“佳奇开车呢,快你给加上。”
赵佳奇却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握着手机,把验证消息给赵辰发过去了。
赵佳奇心怀宝贝的把手机放进里怀。
“辰辰,干妈想死你了。”
佳奇妈正在楼下等着。等着赵辰下车,过来就是一个熊抱。身上的味道和多年前一样。
“我也想干妈啊。”赵辰说。
“想干妈,三年不回来看我。”佳奇妈抱怨道。
“哎呦,这瘦的。”
说着就牵着手,把赵辰往家里领。
握着赵辰的手,还说:“这手冰凉,快进屋暖暖。”
坐在沙发上。佳奇妈就握着赵辰的手不撒开,一边给赵辰搓手,一边说:“这手,怎么这么凉啊。”
赵辰看着佳奇妈,心里很感动。
这感动,就是她喜欢你,即使几年没说上过话也没见过面,见了面依然能像多年前那样熟络。但是赵辰说:“手凉点好,凉点好做手术。”
佳奇妈:“好孩子。”
又说:“你和佳奇都好几年没见了吧,让佳奇带着你进房里玩去。”
赵辰说实话不知道怎么和赵佳奇单独相处。赵辰连着三年没回来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想看见赵佳奇那张臭脸。前些年赵佳奇去当兵,过年也没回来,赵辰可以回家过年,到干妈这拜访,然后聊聊天。这到第七年开始赵佳奇就回家过年了,赵辰每次都等着这年过的差不多了,然后挑个赵佳奇不在的时间赶回来。
但毕竟是年过了,节日的氛围也没有了。
赵辰爸妈就赵辰一个儿子。赵辰有时候想想挺惭愧的,就为了躲着赵佳奇,竟不敢回家过年。赵辰都背地里骂自己是个懦夫。
赵佳奇的房里和原来差别不大。只是墙上挂着赵佳奇这些年来获得的荣誉。赵辰扫过去,琳琅满目。赵佳奇说:“你适合读书,我就适合干点力气活。”说着,把刚才给赵辰倒的果汁给赵辰递过去。
草莓汁啊。难得还记得赵辰的喜好。
赵辰接过草莓汁,指尖触碰传来的温热感觉似乎能把赵辰的思绪拉到当年。
赵辰接过来说:“谢谢。”
这客气且疏远的语气是赵佳奇最难受的。赵佳奇宁可赵辰打他一顿,然后质问当年为什么。也不愿意面对这么一个只可以远远看着,却不敢伸出手触摸的赵辰。赵辰站在赵佳奇的窗边,一口一口的喝着草莓汁。也不跟赵佳奇搭话,就那么站着。赵佳奇坐在床边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赵辰,他不敢直勾勾的盯着看,怕眼睛里的情意憋不住崩出来,就这么看着就好。
然后赵佳奇拿出手机偷拍了赵辰。
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做坏事的孩子。
赵辰还是原来的赵辰。配着房间里的灯光,窗外是堆的厚厚的白雪。赵辰仿佛是从雪中走来的一样,是大雪的儿子,是春夏秋冬,是天晴也是阴霾,岁月不能改变赵辰,只能修剪去赵辰生命中多余的部分,让赵辰变得更好。
赵佳奇忍不住这种尴尬。他在部队和队友随便打闹,不知道怎么开打破这种沉默。只能笨拙的开口说:“你...你上班累吗。”
他不知道怎么来和赵辰开始话题。虽然心中十年没见赵辰,喜欢没有减少。但是两个人相处的环境大不一样,也没有多少话题。赵佳奇只能拙劣的开始和赵辰说话,毕竟赵辰随便说什么他都喜欢。
赵辰抬起头看了看赵佳奇说:“不太累。”
赵辰里面套了件灰色的针织衫。较宽大的衣服罩住了赵辰的消瘦。
赵佳奇顺着赵辰的脖颈看去。
白白的,真好看。
可是赵佳奇在赵辰左锁骨的地方。虽然藏得很隐蔽,但还是看见了红红的东西。
这东西赵佳奇当年也在赵辰身上嘬出来过。他自然认得。
吻痕。
赵佳奇腾地起身。走到赵辰面前。大手翻开赵辰的领子。红红的刺眼。
赵佳奇在部队七年。心心念念的只有赵辰一个人。他甚至把所有人都想象成赵辰的模样,坐着的赵辰,躺着的赵辰,靠在他背上的赵辰,赵辰的眉眼,赵辰的鼻子,赵辰的嘴巴,赵辰的脖子,甚至赵辰身上淡淡的气味,都是他那么多年魂牵梦绕的念想。
恨不得把赵辰捧在手里,赵辰就算对他笑一笑,他做什么都行。
他为今年看到赵辰,提前兴奋不已。
然后。
然后发现赵辰被别人拥有了。
赵佳奇盯着那块吻痕看。结果赵辰伸出手把领子翻的更深一些。然后抬着头对赵佳奇说:“男朋友亲的。”
领子下面是更深的两块草莓,带着赵辰的体温,带着赵辰男朋友的欢呼雀跃,在载歌载舞,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赵辰已经有了男朋友。
赵佳奇低着头看着赵辰眸子。琥珀色的眸子像极了部队里闲晃的野猫。带着漫不经心。也像极了赵辰在高三时对他温情的样子。
赵佳奇憋不住了。说:“辰辰,我..”
刚起了个头。赵佳奇就被赵辰手机的铃声打断了。
赵辰拿起电话就接。
赵佳奇看见赵辰手机上的备注是:老杨。
赵佳奇看见赵辰的眉眼都融化了。像森林里融化了的黄油,温暖的带着生活的气息。声音也温柔。
赵佳奇就这么注视着赵辰打电话。
“到家了吗?”对面问。
“到了,下午到的,下了挺大的雪。”
“好看吗?”
“好看。”
“可没你好看。”
赵辰笑的真好看。像是春天里一夜春风袭来绽放的梨花。带着三分涩和六分舒展还有一分可爱。
可是,不是对着自己的。赵佳奇心想。
赵辰说:“还在外面,等回家和你说。”
老杨。
老杨。
去他妈的老杨。
从那一刻起,赵佳奇讨厌死姓杨的了。
让那个姓杨的去死了才好。
赵佳奇就这么看着赵辰。心中想。是不是当年赵辰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样温情。在夜里,互相督促的好好学习,一天中为数不多的放松机会,赵辰是不是也如此可爱。可惜,那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赵佳奇继续说:“我还...”
还也没说完,门外赵佳奇妈妈的妈妈就传来了:“佳奇,带辰辰出来。”
赵佳奇这句话都要憋死了。
说不出口。
可是即使说出口。他也能预料到结果。赵辰是赵辰,还和原来一样的优秀,人也没变。只是人和人的关系变了,也就不复当年了。
赵佳奇看着赵辰迈出自己的房门。
想起了老班长唱的句子:“你是我患失患得的梦,我是你可有可无的人,毕竟这穿越山河的箭,刺的都是用情至深的人。”
赵佳奇还呛班长,矫情。
可到现实,老班长好像是预言家。要不是他见天的唱这么几句,赵佳奇都不知道用什么来描述现在的心情,那匮乏的词汇能说出离离原上草的句子来。赵佳奇想象着当一只骆驼,一只驼峰里装满那些赵辰的回忆,一只驼峰里装满着自己的满腔像念。
又不敢漏出来。伸出手又只能怯怯的缩回来。
好像一只骆驼。
赵佳奇当一只骆驼吃的是野草。希望能烧不尽。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