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十八层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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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上了她的背，炸毛的用外衣系在她身后，沿着公路快步行进，走了一会儿，May唤她，“放我下来。”
“没事。”
“小海，放我下来。”
“就快到了，你安静一会儿。”
“小海！”
“今天的事，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炸毛的停下，调整好位置。
“等下宇文中回来，你告诉她，见过蒲潇的师傅之后，让她尽快离开日本。”
“我会派人保护她。”
“不必了，只要回了北京，就是我的主场。决赛之后……哼。”炸毛的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姓房的，你等着。
“你要干什么。”
“金主大人，你不奇怪吗？宇文中知道你要结婚的事，却从来不提不问。”
“你怎么和她说的。”
“我说，你要相信你女人的眼光，她能看得上那个XX吗？他们只是利益交换，装装样子。”
话说的没错，可May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然后呢。”
“然后我问宇文中，你是希望你女人离异呢，还是丧偶呢。她吓一跳，赶紧说离异，她说你要是年轻轻的当了寡妇，名声不好，哈哈哈哈。”
“她是怕你胡来。”
“凭什么姓房的可以胡来我就不行？告诉你，寡妇你是当定了！抓紧结婚吧，我多一天都等不及了，啊，葬礼那天穿什么好呢，我得买身红衣服。”
一路聊着，炸毛的终于看见了灯光，她指着远处的便利店大叫，“金主大人，快给我买两个饭团，我要饿死了。”这时，May的电话响起来，是蒲潇。
“姐姐？！山上发生交通事故，你们在哪里？”
“我们……”炸毛的转过身，半山腰火光冲天，May从她背上下来，拿着手机不知如何开口。
“亲人，好消息和坏消息，先听哪个。”炸毛的抢过电话。
“好消息。”
“我没事。”
“坏消息呢？”
“你姐受伤了，你的车报废了，没错，你现在看到的火光就是你的车，快拍个照片吧，一会儿烧没了就拍不着了。”
“啊啊啊姐姐怎么样？什么情况？”
“放心，就擦破点儿皮。情况嘛，你跟我说说，长下坡连续踩刹车会怎么样？”
“刹……刹车片过热，热衰退，制动失灵。”
“完美！”炸毛的给May递个眼色，“听到了吧，把你弟弟这句话抄一百遍，挂在墙上。”
May接过电话，简单说了情况，不一会儿，小伙子借了旅店的车过来接她们。上车之前，炸毛的说，“看来，有人迫不及待地清理了现场。所以，今天这个锅，你背吧。”
去过附近的诊所，她们回旅店休息，蒲潇叫了司机，第二天早上来接他们。打发了小伙子，炸毛的躺在地铺上，蜷成一团。
“头很疼吗。”May坐在门边抽烟。
“还好，主要是撑的难受。”一口气吃下三个冷饭团，炸毛的现在都不敢张嘴，生怕饭粒子溢出来。
“为什么不吃热的。”
炸毛的起身喝了点儿水，点上烟，“习惯了。七岁之前，我就没吃过热东西，热水都没喝过。”
“为什么。”
“不为什么。”炸毛的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冬天的时候，每次打开水龙头，就只能喝三小口，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从第四口开始，就是外面管子里通过来的冰水了，会把牙冻掉，我有两颗乳牙都是被冻掉的，最可怕的是，有一颗还喝进肚子里，当时嘴巴根本没知觉。”
“那时你认识宇文中吗？”
“认识。我们在一起。”
“你们在福利院？”
“福利院？如果福利院是第十层地狱的话，我们当时还在第十八层。现在的生活，都是我用拳头，一层一层打上来的。别怪我天天阴魂不散地盯着她，你能体会我的心情吗？我好不容易带着宇文中重返人间，她却时不时地想回去看看，哈，谁他妈敢让她回去，我就弄死谁。”
“十八层地狱里有什么。”
“金主大人，我劝你最好不要有这个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
“你不就是猫吗？”
“呵，你觉得我是猫，想关住我，可你不知道，我只是个看门的猫，那里面藏着真正的野兽。”炸毛的伸个懒腰，打起哈欠，“好啦，小猫咪要休息了，你要是不困，可以等一会儿呆子，我会编个理由跟她讲今天的事，麻烦您准备好纸巾，保不齐她得哭一鼻子。”
May冷眼看着炸毛的滚向被窝，五分钟不到，她就坐起来，瞪大着双眼。“你怎么样？！”
果然需要用纸巾，呆子抽抽噎噎道，“小海喜欢开车，但她不应该带着你漂移，我跟他说了好多次，不要开不要开，果然闯祸了，她刚刚已经解释过，可是害你受伤，就是我们的不对，而且蒲潇的车也坏掉了，我……我一时半会儿赔不起，不过我保证，等我挣了钱，一定赔他一辆新的！哦，我挣了钱还要先赔一姐的斗篷。”想到斗篷，宇文中哭得更凶了。
May翻个白眼，她伤了腿，还要给呆子递纸巾，“别哭了，小海已经尽力了，衣服我来赔。”的确尽力，那家伙故意掉头翻车，就是怕压坏了副驾的May。
呆子像只小狗一样凑在May腿边查看伤势，May忍不住揉搓她的头发，还想给她安个尾巴。拽着呆子躺下，May跟她钻进一床被窝，觉得很暖和，伸手搂过她。
“谢谢你莫岚。你对小海真好，你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
“怎么好？”
“小海说你替我抱她了。”
“还说什么了。”
“唔……”呆子支支吾吾不愿讲，May伸手在她身前捏了一把，她撇撇嘴巴，“说你身材很好，那什么……挺大的。咳咳。”
“你不吃醋？”
“哈？”宇文中纳闷，小海跟自己不是一个身体吗？自己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
“一天到晚哈？哈？你是哈士奇吗。”May揉着呆子的脸，看她的皮肤被拉扯成各种形状，既然是一个身体，惩罚谁不一样。
“其实我好怕，怕你出意外，我知道小海会保护你，你上次问我，小海来的时候，你算什么，对不起，虽然她很奇怪，但我不能没有她，从小到大，我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是朋友，更是亲人，你也很重要莫岚，但你们不一样。以后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尽量克制。”
May点点头，“睡吧。”
呆子确实累了，她调整姿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他们返回东京，宇文中知道May不会去京都，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弄得蒲潇催了两回。
“好了，再不去就赶不上了。”May拢顺宇文中凌乱的头发，和她轻吻，“我在北京等你，早点回来。”其实这话都说了N遍了，但宇文中还是又重复一次。
和小伙子上了新干线，之后两人开车直奔田中师傅的住处。
“你师傅是不是出家了。”见到田中先生走过来，宇文中小声问蒲潇。真不怪她见识短，这位田中大师穿一身宽松的黑色僧袍，留着花白的短寸头，像极了寺院里的和尚。鞠躬问好，两人随这位厨坛泰斗进了庭院，他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的落叶和积雪，也不见人清理。落座后，宇文中和他一同饮茶，传统日式煎茶，口味清淡。
蒲潇做翻译，田中师傅问了宇文中一些有关王师的事儿，每得到一个答案后，他都显出些许落寞。之后三人又讨论了一些有关食材的话题。
言谈间，这位老者思维敏捷又沉稳大气，确有大家风范。谈话结束后，田中大师拿出一个袋子作为新年礼物送给宇文中，还请她到饭厅共用午餐，满怀期待地做好准备，宇文中却看见宽大的木桌上只摆着一钵米饭和三样小腌菜，大师果然在吃斋啊。
既来之则安之，宇文中跪坐下，为田中先生和蒲潇添饭。小伙子端起碗，吃了半口，忽然正襟向大师行叩礼，大师摆手，示意他继续吃。宇文中疑惑地夹一口白饭，米型短小，饱满，色泽油润，闻起来带有很特别的香味，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片刻，宇文中也放下饭碗，学着小伙子的动作向田中师傅行礼。
这是松茸饭，新米与野生松茸一起灌进竹筒里静置一段时间，让米充分吸收菌菇的精华。以前在法国吃过松露饭，浓郁芬洌的香味儿让人念念不忘，但这一碗，味道更加极致，松茸与松露相比，好像茉莉与玫瑰，一个悠悠勾魂，一个热情奔放。几乎没配小菜，宇文中沉默着享用这大自然的恩赐，从第一口到最后一粒，她都抱着感激的心情仔细吃下。有了这样的礼物，他们对决赛更有信心了。
饭毕，蒲潇和宇文中准备告辞，田中先生看着宇文中，忽然很严肃地让她内房一下，宇文中疑惑地望着蒲潇，小伙子也是一脸不解。随大师进到内间，墙上挂了很多墨宝，桌上还有笔墨纸砚，大师示意宇文中坐下，然后抬手在纸上写出苍劲有力的大字——“傷”，收笔后他望着宇文中，宇文中有点儿意外，但很快就轻点了头，田中先生换了张纸，挥手写下一些日文小字，唤蒲潇进来递与他，看完后小伙子就出去了，留下一脸迷惑的宇文中。
一个小时后，蒲潇回来了，手里拎着布包袱，打开来，全是一个个竹筒，筒口被棉纸草绳紧扎着，他们用日语交谈几句，蒲潇忽而转向宇文中，表情严肃，“中，你必须留下一周。”
宇文中皱眉，“不行，还要准备决赛的东西，没那么多时……”
“师傅说你身体有问题！他要帮你调理，你必须配合！”
宇文中起身，向田中先生鞠躬。蒲潇起身拦她，田中先生又说了些什么，小伙子点头，跟宇文中商量，“师傅说拖下去会种下病根的！你最少也要留三天，我先飞回去帮你做前期准备，来得及，真的来得及！”看着他焦急的表情，宇文中只得点头应允。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十八层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