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46、一门干亲

　　“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一个身影飞速窜进来，单手扶住宇文中颤抖的小臂，并跪在房老头面前。
　　突然增加的力度让房海波始料未及，那茶碗倾斜半分，洒出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你！？”
　　“哥哥见谅，我太太生了场病，最近失声，等她好了，我让她每天叫你一百声！”
　　“哈哈哈哈，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怪不得我干女儿能看上你，好啦，海波不要为难他们，从今往后，她就是你妹妹了，哥哥就要有个哥哥样，回去坐好。”
　　房海波黑着脸坐回去，眼看着那小兔崽子和宇文中合举着茶碗，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干爹”。
　　“好，好！”房老头笑得合不拢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紧接着，小南将宇文中扶起来，走到房海波和May面前，分别举起酒杯，“哥哥，嫂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May夹着那只燃尽了的黑魔鬼，一时竟做不出反应，呆子疯了吗？认干爹！？她到底想干什么。忽略过小南灿烂的笑容，她把目光锁定在呆子脸上，宇文中在笑，不是冷笑，不是嘲讽，而是许久未见的，如阳光般和煦温暖的微笑，在她的感染下，May牵上唇角，两只玻璃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后是一缕酸涩滑入喉头。
　　宇文中唇齿开合，小南即刻替她发声，“嫂子，今后就是一家人了，请多关照。”
　　“好。”上一次说这个字，是她提出分手，想不到几个钟头之后，那呆子竟和自己成了一家人？！May垂下眼帘，此时此刻她只想静静，想赶紧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只是有人还不想结束，房海波当着众人的面，要给他们难堪，“你们两个，错过了我的婚礼，认不认罚？！”
　　“哥哥说，怎么个罚法。”小南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逗得宾客们纷纷掩嘴。
　　“干了这瓶！”房海波指指没开封的威士忌。
　　“就这么喝？”
　　“不然呢！”
　　“哎呀，这么多人看着，刚认了亲，哥哥就欺负我们，不如玩儿个游戏，快问快答，答不出的喝。”不等他回应，小南立刻摆上四只杯子，把酒一一斟满。
　　“哥哥听好，我来咯！第一个问题，嫂子生日是哪天？”
　　“什么？”房海波眼睛都直了，这是哪门子问题？那女人连礼物都不曾收过，他哪知道什么生日忌日的。
　　宇文中眨眨眼，顷刻比划出两个11。小南笑着举起杯，碰碰房海波的胳膊，“喝吧，等什么呢哥哥。”
　　“第二个问题，嫂子穿多大码的鞋？”
　　“第三个问题，嫂子手机号第七位是几？”
　　“第四个问题，嫂子……”
　　“够了！”房海波重重拍了下桌子，气得站起来，“有完没完，这都是什么问题！”
　　“哈，这不是为了快速加深咱们一家人的感情吗？我看哥哥眼里就只有生意，对家里人一点儿都不关心。”说着，小南起身捂住宇文中的双眼，“哥哥跟她认识很久了，你告诉我，她哪只眼睛不是黑的？”
　　房海波想了半天，不甘心地喝了杯酒，放下酒杯，他重新倒满，凑到宇文中身边，“这么半天，你一杯都没喝，看来我这个当老公的，还没你了解我老婆，嗯？”
　　宇文中眯起眼笑笑，举杯和他碰了一下。“慢着，哥哥陪你喝，你一杯，我两杯，怎么样？”
　　小南要开口，直接被房海波怼住，“你那么喜欢你嫂子，问来问去都围着她转，还不表示表示？”
　　“那是自然。”
　　“你自己说，她一杯，你几杯？”
　　“三杯吧。”
　　“好！我看你喝，蒲岚，还不举杯？”
　　May不动声色饮尽一杯，小南跟上，眼睛却飘向宇文中，她生病之后就再没喝过酒，今日奔忙，饭都没吃，只怕三杯两杯下肚，会吃不消。
　　房海波喝完自己的份，盯着宇文中，她挂着微笑，一连跟了两杯，对小南动了动嘴皮，“宇文中说，我们来之前，你已经喝了些，所以我们不占便宜，你喝多少，她如数奉陪。”
　　“痛快！”
　　May抽着烟，看两人一杯杯喝着，很快，房海波眼睛就红了，一瓶酒见底，宇文中保持着均一速度，倒一杯喝一杯，快到房海波跟不上。
　　“哥哥不能耍赖啊，你还欠一个呢。”小南起身，偷偷捏了下宇文中的手，她面色苍白，身上冷得像冰一样。
　　房海波想逞强，咽下去的酒却一个劲儿地往上返，终于，伏在桌子上，摆了摆手。侍者将他搀下去，小南挠挠头对大家笑道，“哥哥今天喝了一整天，我们胜之不武，承让承让。”
　　宇文中起身，举起酒杯，小南替她发声，“很荣幸能参加今晚的聚会，在座各位都是两家挚交，承蒙干爹抬爱，将来在生意场上，烦请长辈们多多帮助。”
　　说完，她干了酒，鞠个躬。因她举止得体，相貌出众，宾客们开始问东问西，小南不慌不忙，紧盯着宇文中的唇齿，回答了每一位长辈的问题，插科打诨间，气氛再次被推向高潮。
　　“房兄，买一赠一，这买卖划算啊。”蒲老爷子阴阳怪气地称赞，言语间，他看了眼女儿，跟那二人相比，她就是个闷葫芦，除了低头就是抽烟。
　　“哈哈哈，老朽怎么闻见了一股酸味儿！”房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之后凑近低语道，“有比生意，稍后详谈。”
　　哄闹过后，宾客们依次离场，小南乖巧地站在门边，和宇文中鞠躬致谢，喧闹的宴客厅安静下来，他长舒一口气，将宇文中扶到桌边。
　　“你是不是傻？喝那么多干嘛？怎么样，要不要吃点东西，牛奶？蜂蜜水？”
　　宇文中摇摇头，靠在他身上，此刻她胃里像火烧一样，疼到想哭。房老头起身，让他们稍后去会议厅，小南应下，送两家主事的先后离开。
　　一碗白粥放在眼前，宇文中抬头，看到那女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她不想吃东西，连摇头的力气都使不出，见她不动，May拉了把椅子坐下，戏谑道，“想我喂你？”
　　宇文中的脸“腾”一下红起来，她避开眼神，静静靠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四下无人，May点支烟递给宇文中，呆子刚要接，小南从外面跑进来。
　　“喂喂喂！你要干嘛？洋酒加烟，法力无边。”
　　May冷脸起身，想换身衣服再去会议室。离开前，她吩咐小南，“让她把粥喝了。”
　　“呵呵。”小南苦笑，水都劝不进去的人，还想喂粥？
　　“呵呵？这是跟嫂子说话的态度吗。”
　　遭受到白眼的小南皱起眉头腹诽着，怎么转了一圈儿，自己又回到这个女人手下了，“嫂子，要不你来？”
　　May拾起调羹，给了宇文中一个眼神，两秒钟之后，呆子端起粥碗一口口喝下。
　　看着May满意的离去，小南瞪大了眼珠子感叹，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又歇了会儿，两人起身去往会议室。进门时，May正说着什么，看他们来了，无缝转换到日语，两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老半天，宇文中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打心眼儿里替他们觉得累。
　　讨论告一段落，房老头开口，“中，我们刚才……”
　　“叔父们刚才在说，古籍配方上的酒，就算做出来也打不开销路，现在国内白酒市场竞争激烈，再加上酿制方法基本失传，如果投入过多，怕是要赔得血本无归。”小南笑嘻嘻地发言，末了问道，“我学了没多久，不知哪句没说明白，还请各位补充。”
　　众人面面相觑，房老头赞许几句，问宇文中的看法。宇文中此时还沉浸在胃痛里，她摆摆手，示意小南代劳。
　　一叠文件摆在桌上，小南转到宇文中正对面，将准备好的计划娓娓道来。宇文中不时暗动着口型，让小南察言观色，别急着和盘托出，两人当众打暗语，May集中了几次精神都不能看出端倪，语落，房老头满意地问，“蒲兄，意下如何呀。”
　　“没想到这几个月，你一点儿没闲着。”蒲老爷子看着名录上抢注的十个商标，忍不住感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宇文中，我小看你了。”
　　“多谢叔父夸奖。说了这么多，我们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真要落实，还得靠蒲家的帮助。您看，我之前只是个厨师，对做生意一窍不通……”
　　“岚儿。”蒲老爷子起身，“做一份计划书。时候不早，今天就到这儿吧。”
　　宇文中使个眼色，小南摆摆手，“计划书就甭做了，反正叔父压根儿也看不上这桩生意，还是让嫂子歇着吧。”
　　“你什么意思。”蒲老爷子停住脚步，面露不悦。
　　“谈生意谈生意，您连个问题都没有，明摆着不看好我们，或者说，不相信我们。”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顶撞了，蒲老爷子阴沉地审视着宇文中，慢声说道，“我想问的问题，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么，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宇文中挑起嘴角，“既然这样，就随您吧。我怕再多说几句，令千金又要扇我巴掌了。”
　　May白了宇文中一眼，跟着离开。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人，小南笑笑，“干爹料事如神，他果然不想掺合。”
　　“哼，我认识他几十年，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是老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