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话、越人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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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声，孙教授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叶律被他这嗓门吓了一跳，面上是极不自然的尴尬笑意。又过了两分钟，沈若云的声音才飘进来：“怎么了啊？急吼吼的。”
“前两天小姜送来的邀请函不知搁哪儿了，你看见了吗？”
他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刚想再喊一句，就听到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沈老师还在院子里，老师您这是招呼哪位贵客啊？”
向着书斋门口看去，一个年轻女人已经走了进来，她看着比叶律大上几岁，进门儿也不客气，径直就走到孙教授和叶律边上，斜眼就扫着叶律手上的玉璧和那叠影印件。
叶律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整懵了，还没回过神，就傻愣在原地直勾勾看着她，孙教授干咳了一声，就说：“小姜啊，来怎么不先打声招呼。”
经孙教授这么一咳嗽，叶律是缓过神了，赶紧的就把手上玉璧收起来，又把资料都收回档案袋。收拾完东西立马就拎包儿起身，朝孙教授说道：“老师您先忙，等您得空我再来请教。”说完也不等孙教授开口，迈开腿就要闪人。
“怎么我刚开就要走啊？老师，您看这都是自家人，怎么不得留师妹一起吃个便饭？”女人笑着就闪身到叶律面前，身子刚好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叶律心中暗骂她自来熟，什么自己人什么师妹，根本不认识好不好？而且她这话，让叶律想起一个人，涂山纤阿。那天在山顶，涂山也说过类似的话，就这么一句话自己差点就交代了。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孙教授看看这气氛不对，一拍板就要两个学生坐下，那女人自然是乐呵呵的就坐了，叶律一张苦哈哈的脸对着孙教授，是无奈又郁闷。
“来，给你们介绍下。小叶啊，这位呢也是我的学生，姜文琳，比你大三届。Y市的姜家做什么就不用我给你说了吧。” 孙教授说着转头又看向姜文琳，继续说道：“叶律，也是我的学生，叶老爷子的嫡亲孙女。”孙教授还没说完，姜文琳又抢白了。
“叶老的孙女啊，就是您那个想留在身边的重点培养对象？我可听说，人这一毕业就跑了。”她这话说的像是在打趣孙教授，却让叶律很是尴尬。
“咳咳，闲话以后再说。小姜啊，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儿啊？”孙教授也不拐弯抹角，夹了个杯子放在姜文琳面前，给她倒上一杯普洱茶。
“我那点事儿您还不知道吗，请您啊给出出主意。”说着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平板，眼神还有意无意的扫着叶律。叶律这会儿乖乖捧着茶杯低头喝茶，全当看不见她，姜文琳也不计较，点开一张照片就将平板推到孙教授面前。从叶律的位置很容易就能看清照片，姜文琳显然没有避讳她的意思。照片上是一把青铜古剑，看着是锈迹斑斑难以辨识。
孙教授左右滑动了下屏幕，还是这剑的照片，一些是长度尺量，一些则是细节图。剑长55cm，为春秋战国时期形制，剑鞘已经损毁，剑身侵蚀严重，只有少许地方还能隐约看出花纹。
“根据周礼考工记记载，这把剑属于上制之剑，剑长和著名的越王勾践剑差不多，这里的花纹也多是当时的风格，应该是位王侯的佩剑。只可惜损毁严重，卖不出好价钱了。哪儿弄得？这玩意可不多见啊。”叶律说着自顾自说着，手指点点照片上剑格下方一处位置，又道：“这儿有字，看不清了。”
叶律此言一出，姜文琳显得有些惊讶，看了她两眼又看向孙教授，孙教授端坐不动显的是异常淡定。见老师不做声，姜文琳随即笑了笑：“师妹真是好眼力，的确是春秋时期的王侯配剑。至于这东西怎么得来的，说来也离奇。前不久有个相熟的古玩店老板拿了个瓷罐来我这儿，底下人也都没仔细看就收了进来。赶巧那天我堂妹来，我那小侄女儿见了这罐子就开始哭闹，回去后孩子开始发高烧，一连几天上医院也不见好。巧的是一个朋友懂些风水玄学，一眼就看出了古怪，说是那个瓷罐不干净。”
“这么邪门儿？那是个什么瓷罐啊？你这朋友懂风水？介绍下也去我那儿看看呗。”叶律听得是一阵心惊，这两天接连撞邪已经让她这个曾经的无神论者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
“那是个骨灰坛子。”孙教授接了她的话茬，看姜文琳没有反驳的意思，继续说道：“这骨灰坛子怎么又和剑扯上关系了？”
“的确是骨灰坛，当时也废了很大功夫才了事。事情是完了，但是我那小侄女儿给折磨的不像样，我姜家嘛也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就又找到了这个古玩店老板。找到他时，他还是嘴硬说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那朋友说要以牙还牙，他才肯认。老板呢为了不再生事端，半卖半送拿出这把青铜剑，明眼人一看这东西就卖不出好价，我当然不能收啊，老板一咬牙又拿出一把规格形制相同的玉剑，当是买一送一了。”
叶律听得是目瞪口呆，这儿真是够离奇的，先不说这个古玩店老板出于什么目的，就这份胆识也够让人钦佩了。设计陷害姜家的人，要么往死里整，要么就被整死。这老板没被姜文琳整死真是福大命大，该烧高香了。
“你这拿来不会是让老师估价吧？收的时候你心里没底？”叶律白了她两眼，心想就姜家这个道道，姜文琳自己都是半个专家了，需要特意找孙教授估价？
姜文琳摇摇头，面上依旧笑呵呵，就说道：“我是想问问老师，有没有办法剥去这些锈蚀，却不伤及剑身。若能清理干净，过两天定能拍上个好价钱。”说着就望向了孙教授，等着他回答。
谁想孙教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咕嘟喝了口茶，摆摆手道：“小姜啊，你这就找错人了，这类修复性的工作可不是我的强项。青铜器修复那是他们S大的专长，你该上S大找杨教授才对，实在不行你还能找柳参商不是，听说她最近和你们家走的挺近啊。”
柳参商三个字刚出口，姜文琳叶律二人齐刷刷就望向了孙教授。姜文琳是没想到老师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更没想到他会报不避讳的说出柳参商。叶律也不明白老师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让自己离玄参远一点？怎么到了姜文琳这儿就全反了？这话听着似乎姜文琳还和玄参挺熟的，这不会是要坑人吧。
就在叶律琢磨着老师是不是要坑学生，准备看好戏时，就听姜文琳苦笑说道：“问过玄参了，她说这东西的价值不值得她耗费时间。当时收进的时候她在场，也没和我说这东西不值钱啊，要早知道没人能干这活，我也不能接下这东西。”
凭叶律和玄参的几次接触了解，她都能脑补的出来，玄参对姜文琳说出那句话时的表情。“这东西的价值不值得我耗费时间。”还真是玄参能说出来的话。真是恶趣味。
叶律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噗嗤”笑了出来。
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工夫，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不笑了，微微皱着眉头，歪着脑袋像在思考，姜文琳喊了她两声也不答应。
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闪即过。Y市姜家，白玉簪，玄参。这三个词蹦了出来。姜文琳刚才说什么来着，一个懂风水玄学的朋友，而那天收这把剑玄参也在场。姜文琳出手的白玉簪，玄参给她的玉璧，又都是影印件上出现过得东西，她们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小叶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孙教授又喊了她一声，叶律这才回过神，一转头笑嘻嘻对姜文琳道：“你带我去看看实物，或许我有办法搞定。”
姜文琳将信将疑，又看向自己老师，孙教授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要不你就信她。这头姜文琳刚应承下来，说是待会儿和叶律一起回Y市，上她那儿看看实物，叶律当即又开口了：“我说，这事儿要是成了，我要三成。”
姜文琳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呛得咳了几声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好嘛感情刚才是在盘算能拿多少钱啊。孙教授听了她这话也是抚掌哈哈大笑，指着叶律忍不住摇头叹气：“你这个丫头，贼精。怪不得我留不住你，都钻钱眼儿里去了。”
“这种事你不提我也会记着。”姜文琳表示很无奈，翻了个大白眼道：“师妹，我说你叶家也不缺这点吧。”
“哎！这你们就不懂了，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怎么样，三成，行不行。没问题我就去看，不行你就抱着这把破剑自己玩吧。”
她这架势看着就像是街口叫卖的小贩，看的姜文琳一阵脑门疼，要是叶老看见自己孙女这泼皮样，估计眼睛都能瞪圆了。姜文琳直接就伸手摆姿势叫停，嘴上说着：“打住。三成，就三成。师妹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叶律倒是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颇为理直气壮：“我虽然是个小门店吧，也有那么些人要养活的，不努力赚钱下个月工资都发不上了。”转头又望向孙教授：“老师，今儿就不陪您吃饭了，我先和师姐走一趟。这东西我带回去研究研究您不介意吧。”说着晃晃自己手里那个档案袋，笑嘻嘻就起身要往门外走。
孙教授无奈的摇摇头，嘴上笑骂着：“你啊，贼不走空，人精。拿去吧，看完了给我送回来，空了常来坐坐。”
姜文琳看他们一老一少像是说好的，也朝孙教授点点头，表示自己得空再来看望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话、越人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