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mons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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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首领的藏书室里，有一本皮质外壳的马科斯波恩的《光学原理》。上面的烫金书名已经有些模糊了，看的出来经常被人拿下来阅读。太宰对这本书隐隐的产生了一点兴趣，他将它从书架上拿下来阅读。里面巧妙的将麦克斯韦理论与雪地折射的夺目光芒以及穿过夏天行道树树叶的阳光如同砂金般的不规则斑点联系起来，思路简洁，就像盆栽叶片背面一目了然的叶脉。咔哒一声打开的盒子里装着一条屡试不爽的原理，这能给人一种释然的兴奋感。
在这种夏天的日子里，藏书室里有种樟脑的味道，这种气味或许已经渗进了每一本书里，随着太宰每翻一页升腾而起，如同蝴蝶振翅一样，气体分子在缓慢的流淌。
“我以为像太宰君这种年轻人会更喜欢阅读小说，而不是枯燥的科学著作。”
“毕竟书才是最好的老师”太宰把那本书合上，夹在胳膊下。
“没错，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都是学生。”森鸥外扫了一眼封皮，顺着书架踮起脚从顶面抽出了一本递给了太宰“这是下册。”他言简意赅的说明。
黑发少年随手接过来，把两本书叠在一起“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毕竟我不能总呆在首领室嘛，公文批完了也是要出来散散心的，不然那和傀儡有什么两样，”森鸥外边说边把之前那一列被太宰拽的有点乱的书从高到低摆成一排“你手里那套书属于是前前任首领的，你翻开封面看还能看到他的签名。”
太宰这才注意到森鸥外正在整理的这一排都是这种皮质外壳，最前面的几本封面被烧焦了。
“这一列书能留存下来算是个奇迹了，你知道这间屋子发生过火灾吧？”
“知道，不过港口Mafia有哪没发生过点什么事故呢？森先生。”
“那倒也是，之前前代把前前代就关在这间藏书室里，也不算很久，大概是我进港口Mafia前几年吧。”
“没有杀掉他吗？”
“没有，但是跟杀掉他也差不多了，你看你手里那本书的尾页，他在后面疯狂的记满了日期。”
“这是什么意思，他被囚禁期间的日历吗？”
“不，那是每年阳光能直射到他房间的日子，以及太阳高度角的计算和散射辐射的计算式。”
“所以，他是在等待阳光？”
“是的，他计算出了阳光辐射量最大的日子，向看守要来了放大镜点着了这间屋子里的藏书把自己烧死了。”
太宰将手伸向森鸥外的外套兜，从一叠手术刀里摸出一块水果糖和巧克力，把水果糖剥开吃掉了“您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意义是为了告诉我带那个活着的手信回来还不如把对方干掉吗？”
“别用干掉这么粗鲁的词，那是混混才会使的”森鸥外说“没有，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或许对于一个组织头目来讲被别人俘虏还不如死了，但是这种情况因人而异，我不做出过于绝对的评价。”
为了让森鸥外难得的一次出门名副其实，太宰拎着那两本书陪着森鸥外在港口Mafia五栋大楼转了一圈，他们穿过了森鸥外在顶楼时常望下去的那块草坪，草坪上有很多推着婴儿车的妇女在散步。前不久刚刚下了一场小雨，湿漉漉的砾石在沾满烂泥的婴儿车下吱嘎作响，风把青草和松软泥土的气息带给了森鸥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
“行啦，我们应该差不多把红叶君甩掉了”森鸥外转头，他忽然发现太宰个头窜的跟他差不多了，于是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让太宰察觉这一点不悦“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手信君了，我猜他应该没有活着成功抵达港口Mafia吧？”
“真不愧是森先生...您是从车里的出血量看出来的吗？”
“不，我还没来得及看我的车，中也急急忙忙的把它送到洗车行去了，”森鸥外这么回答“我是从你的行为里看出来的，如果手信君还活着你就不会躲到藏书室去了，太宰君。”
*
港口Mafia的停尸间里，手信君的大部分身体躺在最里面的台子上，在他之前躺在那里的是β。
“说实话我记不起他的名字了。”
“这是正常的，没有必要记死人的名字，”森鸥外把盖在尸体上的白单拉开，手信上半身还穿着价格不菲的睡衣，被血浸透了，看的出来太宰曾经想给他做一点保命措施，膝盖以下被紧紧的缠上了止血带。
“什么时候死的？”
“在车上的时候就死了。”
森鸥外点点头，仔细观察着尸体，拿起手信君的手臂看了看，上面精美的刺青在苍白皮肤的衬托下栩栩如生“有多少人看见你把他带回来了？”
“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太宰心不在焉的回答，就像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是很麻烦。但是并不是没有解决方法”森鸥外把尸体翻过来，在后腰处发现两道X型的切线，沿着脊柱向下“他的死因并不是缺血过多，太宰君，是内脏破裂导致的，你开车撞他了吧？”
森鸥外揉了揉眉头“不过是处理掉这种小组织而已，动作大一点也没什么，如果异能特务科没有注意到的话。”
“如果？”
“事实上刚刚在我去藏书室找你之前异能特务科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询问我关于山口组的火拼活动是不是出于我的授意。”
“...那群家伙又想干什么？”
“秩序，他们不能理解你那种跳过过程一步到位的做法，所以如果你下次能安安分分的按程序来的话我就能少浪费很多口舌了。”
“按哪种程序？浪费一天故意和对方谈崩之后引起警觉再进行清洗吗？”
“注意你的用词，太宰。”
“...我只是想更早的完成任务。”
“好吧，”森鸥外把尸体重新盖上了白单“但是在我弄到异能开业许可证之前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虽然我们是□□的龙头组织，但也就更需要维系表面上的和平。”
“...对不起。但是森先生，我确认过了，山口组里除了高级干部之外并没有人真的见过他。”
停尸间并不是一个方便思考的好地方，但是好在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森鸥外看了一眼站在尸体另一边的太宰“我不认为这种问题能难倒你，太宰君。”他拨弄了一下尸体上的白布，使其能更好的盖住那堆破碎的小腿骨“你做出一副这么为难的样子把我带来又有什么目地吗？”
森鸥外忽然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嗯？...”
“就是这样，森先生，”太宰肯定了森鸥外的猜测，他的声音很轻“您能牵着我的手吗？”
牵着自己的手。那只拿手术刀割断前代喉咙的手。那只在察觉自己的破绽之后，把所有不利证据销毁的手。意识到自己不喜欢过甜的东西之后，记得往大衣里塞几块水果糖的手———
森鸥外把手放在太宰伸出去的手上，太宰甚至能感觉到皮下动脉的泊泊涌动———
“当然可以，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的，亲爱的太宰。”
“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mons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