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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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水晶天
耶和华沉默地看完了塞缪尔杀死巴尔的全过程。
身旁的前·黑暗神微微一笑：“吾神不需忧心，机器已经改变了世界的造物。”
耶和华摇摇头：“他没有。塞缪尔心中的黑暗依然存在，吾的圣光没能压制他，师言也没能教好他。”
“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出的最好的改变，吾神。师言的权力有限，不能大规模地改造世界，同样，世界也无法经受如此巨大的变动。”路西法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维持着脸上完美的笑容，一丝一毫都让人挑不出错。
耶和华面对这样的路西法却有些不安和无所适从，曾经的路西菲尔像一个叛逆的少年，总是会反驳所有他做出的牺牲小部分来为世界着想的事。在他面前，路西菲尔像是有一颗透明的心脏，耶和华能轻易地读出他所有的情绪。
而从地狱回来的路西法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生动，他的行为得体、礼仪完美，从不会有明显的喜怒哀乐，从不会言辞激烈地与自己争论，哪怕意见分歧再大，路西法也只会挂着无奈的笑容，更温柔地劝说他……仿佛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你永远也无法看清表面的虚假笑容下隐藏着怎样的黑暗。
“路西法，”耶和华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坠落前的你才是傲慢？
路西法脸上的疑惑恰到好处：“我做错了什么，吾神？”
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创世神气闷道：“无事。”
耶和华没看见路西法加深了微笑。
路西法当然知道他的父神在想什么——不过是失去控制的烦恼。在坠落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处于这种烦恼中，这种对于自己感情失去控制的烦恼。人人都言炽天使长路西菲尔正直、忠诚，却不知道他早已对自己的神产生了亵·渎之心。
感谢黑暗，让我学会了如何蚕食父神，让他一点一点地……完全属于我。
∞∞∞
地狱·九重地狱
利未安森被五花大绑吊在空中，周围十几根尾端挂着羽毛的铁链虎视眈眈地将他包围。
“嗷...”利未安森可怜巴巴地向老主人叫唤，求放过，它的老主人却残忍地笑了起来。
师言一挥手，铁链们听话地开始抖动，可怜的狗子在一群柔软的恶魔“爱抚”之下开心得泪流满面。
“嗷！呜——嗷嗷嗷嗷！！！”
“嗷...嚏！嚏！”呜呜呜太过分了，竟然还扫他鼻子！
师言满意地摸了摸用时间回溯法阵恢复的鬓角，欣赏了一会儿蠢狗痛哭流涕的模样。
嗯，这个处理完了，接着处理另一个。
黑化的AI控制铁链将地狱三头犬仍出宫殿，让它化作成天边的一颗流星，然后转头，冲着将头埋在被子里露出小屁股的塞·鸵鸟·缪尔一笑。
！！！
塞缪尔的小屁股抖得更狠了。
铁链们“嘭”地将店门和窗户锁死。师言慢慢踱至床边，声音轻柔：“吾的小夜莺，我们来算算账？”
这回换成塞缪尔颤抖立毛肌了，手脚并用胡乱爬入被子深处，结果被他的主人拽着锁住脚踝的铁链给无情地拖了出来。塞缪尔欲哭无泪地顶着一头乱毛，抓着被子垂死挣扎。
“主人～”塞缪尔QAQ，企图再次卖萌过关。最好、最好还像上次那样把主人的下面蹭得立起来！
奈何他的主人曾去过某一时期的地球，看见满大街因压力过大男人秃女人秃、大人小孩脑壳都油光锃亮后患上了脱发恐惧症。
所以，就算我石更了也没有用。
师言笑得一脸慈祥。
“吾的小夜莺不要怕，主人只是有事问你。”师言不按常理出牌，先谈起其他事：“巴尔的奴隶雅各，还记得吗，他去哪了？”
塞缪尔迷咯噔地坐起身，努力进入（并不存在的）正经模式：“雅各，还记得，他说他要追随我……”
小伯劳在巴尔彻底断气之后，神智回复了清明。
“我...干了什么？”塞缪尔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上有碎肉和干涸的血迹，直到味觉恢复，嘴里的铁腥味弥漫开来后，他跪倒在地，不住地干呕。
对于杀掉巴尔这件事，小伯劳不后悔，无论如何这只大恶魔犯下的罪都足够让他死好几次了，只是...
“我为什么要吃他......”小伯劳皱着眉，绝望地低喃。刚开始太生气了想虐待他，中间折磨得有点兴奋过头，结果...我竟然！
他的胃不断抽搐，又干呕了一阵，才回想起自己还学了很多禁术，急忙用所剩不多的力量画了一个时间回溯法阵，顺便又画大了点，将一旁依旧昏迷衣衫破碎的雅各也罩了进去。
稀薄的黑雾闪过，巴尔的尸体复原了一半，至少只剩下刀痕，被撕扯的痕迹都消失了；雅各的衣服也能蔽体了。塞缪尔咂咂嘴，还是觉得有味道。
太恶心了...原来撒旦先生不让我听从世界的安排是因为我最终会变成这种恶心的人啊...
小伯劳跌坐在地上默默流泪。
我这样残忍，又和我厌恶的那些恶魔有什么不同呢...
对不起，撒旦先生...对不起……
他一时也说不清到底对不起师言些什么，只觉得自己辜负了撒旦先生的信任与教导，让撒旦先生的一番苦心化作了泡沫。
撒旦先生猜到我容易被恶劣情绪影响，就让我多和没心没肺的利未安森待在一起...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学到利未安森的优点...
撒旦先生无论多忙都会回来看我，教我知识...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还有寝殿里的星光阵法、外面栽的一圈嫩黄的小花、柔软的床和被子...都再也看不见了...
一时间，小伯劳悲从中来，哭的不能自己。
“唔...”倒在地上的杂羽天使发出几个气音，慢慢转醒，空洞的幽蓝双眼小幅度的转动几下，锁定了一个残破不堪的恶魔尸体，又转到了一旁抽噎的双翼坠天使身上。
“我看到了什么...”雅各大睁着眼，勉强爬起来去看尸体。“是巴尔...真的是他！”杂羽天使狠狠拧了自己一下，震惊得无言半晌，然后又哭又笑：“他死了啊！哈哈哈...终于死了呜呜呜呜...我的仇恨、我所受的屈辱...终于报仇了呜呜呜呜——”
塞缪尔快速擦干眼泪，只见雅各又跌跌撞撞跑过来猛地跪在他面前：“是您么？是您救了我！”
小伯劳呆呆地看着雅各脸上奇怪的表情——很多情绪都杂糅在这一张脸上，看起来依旧很沉重，却好像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是我杀了巴尔。”塞缪尔想把他扶起来。雅各坚持跪下去，他气息颤抖，虔诚地捧起塞缪尔的手，轻轻一吻，贴在眉心：“请告诉我您的名诲。”
“我名塞缪尔。”小伯劳没看见过这么狂热的生灵——无论是信仰光明还是信仰黑暗。最狂热的信徒竟然是一个信仰不坚定者，他大概有些理解撒旦先生为什么对侮辱杂羽的人十分嫌恶了。
“塞缪尔殿下，我名雅各，是‘追随者’的意思，从此刻起，雅各就是您忠心的追随者、仆人，您是我的神。”
懵懵懂懂地，塞缪尔点了点头，他模糊地觉得不应该拒绝雅各。
雅各脸上的泪更多了，一黑一白两色淡光渐渐包裹了他，数息之后，将化作成一柄古朴大方的权杖。
这是属于神的象征。
雅各仅凭自己的信仰，让这个僵化的世界出现了一位新神。
∞∞∞
“嗯…就是这样。”塞缪尔挠挠下巴，“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雅各，他也不变回来，我只好把他杵在殿外当藤蔓的攀爬架。”
最近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师言还真没空注意周围多了什么东西，他无语凝噎许久，语气复杂：“吾的小夜莺，你最好了解一下那权杖代表什么——那是神的象征，耶和华有光明权杖和创世之书，吾有地狱权杖。”
塞缪尔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手脚上还挂着情·趣用的锁链，根本不是一个神应该有的样子。
“可是，这世上已经有创世神、光明神、黑暗神了，我能当什么神呢？”塞缪尔虽然觉得自己无缘无故地成神十分可笑——耶和华在光明中混沌了数万年才出生；撒旦经历了九个晨昏的痛苦才降临地狱。相比起来，他的成神就像是一个幼稚的玩笑。但塞缪尔对师言的信任让他生不出一点质疑的念头。
“吾的小夜莺，你忘记你的‘身份’了么？”师言道：“当然是不追求纯粹的光明与黑暗，心中有善念亦可有恶念。你是属于杂羽的神。”
塞缪尔又高兴起来：“所以我可以庇佑杂羽天使们不被伤害了么？”他觉得自己要肩负起身为神的责任：“我该怎么做？”
“…”师言不忍心让面前这只欣喜得炸成一只毛球的小夜莺失望，只好委婉道：“现在的你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明，你的外貌还保留着天使的特征，力量也控制不好，你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号。”眼见着小夜莺的神色黯淡下去，师言急忙补充道：“不过你现在可以学习，学习怎样当好一个神。”
“向主人学习么？”塞缪尔眨眨眼，伸出手拽了拽师言的头发：“主人…你不是撒旦，对不对？”
？！
师言表情一僵。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