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衿洢

15、第十四章

　　“我说呢！今天五组怎么起的这么大的妖风啊！原来是璨艺的人动的手。”叶秾双手叉腰，气势不减，“所以呢？你说这些话就是要抹黑我的名声？”
　　“哼！我是让大家认清你们的本质，云想实在太令我们这些老员工失望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秦娇妍从办公桌里拿出她早就写好的辞职报告，往桌上一丢，“你们还有谁要和我走？璨艺的待遇比云想好得多了！”
　　“光明正大的挖墙脚啊！”孟宜年咋舌，“秦娇妍，你干什么呢！璨艺是什么公司你不知道？他们靠着抄袭起的步，那些是什么好东西嘛？就是现在也是东抄抄，西凑凑的，真正的原创设计有几分啊！你帮着璨艺在这搅和，污蔑叶秾，你也在这干了有七年了，你对云想，对大家就没有感情的吗？”
　　秦娇妍见没有人敢应她自己一起跳槽，盯着美甲，缓缓开口：“孟宜年，我们认识算有七年了，在社会职场，你还在说感情，是不是太幼稚了点？感情这东西，不管在哪都是脆弱得不堪一击。至于污蔑，哼！你问问人家到底做了没有啊！”
　　叶秾想过无数种她的过去被人知道的场景，这样已经算是对她比较“友善”的一种了。
　　叶秾一脸平静地说：“最初的时候，如果不是大家伙对云想的感情我们根本不可能成就今天的云想。在职场社会有感情幼稚吗？这不幼稚，这是当初几近一无所有云想最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了。那最开始的一年啊！每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两千多，大家同吃同住，靠着一腔孤勇在设计界崭露头角，这不是对云想的感情那是什么？对那两千多块的追求吗？你从来只是把云想当成你的跳板，所以你不懂，你不懂云想对我们的含义，不懂大家，到现在，你依旧不懂。既然如此，这工作你倒是辞得挺对的，再见面希望别太难看。还有，你这些的话都是从璨艺的楚总那学来的吧，她没有什么商业天赋，这造谣的本事倒是不错。帮我转告她，这些手段我都不怕了，让她要对付我尽管来。”
　　这一场风波终究是在叶秾的雷霆手段下拉下帷幕。秦娇妍跳槽到璨艺后，陆续有几个五组的人递辞职报告，叶秾让愤愤不平的人事部总监都批了，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用起来太危险了。这次门店的营销方案从剩余四组抽出十几人给完成设计了，销售的结果也都不错，没什么损失。
　　关于叶秾的风言风语只流传了小半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不管早上的事闹得多大，这午饭叶秾还是照吃不误。
　　宋晏一坐着的位置正对着窗户，大好的日光落在他坐的这张饭桌上，他仔细地挑着鱼上的刺。
　　“我可以坐这吗？”
　　叶秾站的位置挡住了日光，他抬头一看，她耳垂上又是长长的链子，尾端是一片金属小圆片。
　　“当然。”
　　等她坐下后，宋晏一先开口了，道：“早上谢谢你。”
　　“咳，有什么好谢的，这件事本来就是设计部自己内部出了乱子，也是我治下不严吧。你没怪我，我都在心里偷着乐了。”
　　早上的事宋晏一也不再做深入探讨了，他问：“你吃鱼吗？”
　　叶秾看着他盘子刚挑完刺的鲫鱼点点头，笑得眼睛都眯了。
　　“吃。”
　　还没等鲫鱼到碗里来呢，一通电话就来了。
　　“喂？你好，我是叶秾。”
　　“小叶啊，我是郭有为啊！”郭有为，潞城博物馆的馆长。他与叶秾就是在七年前的那个时装展上认识的。
　　“嗬!老郭,好久没有联系了,最近还好吗”
　　“还行吧。我这次找你是有点事。”
　　“什么事您老这么稀罕地打电话通知我啊。\"叶秾打趣着。这老郭算是个电子设备的白痴,秉持着能不用电话就不用电话的原则与这个世界顽强的搏斗着,现在还用着十几年前诺基亚的按键机。
　　“我一老哥们,是中央民族乐团的,他们要到世界巡演,说要找设计师设计演出服嘛,本来定的是璨艺,但是他刚才和那个设计师见过面,那老哥对他们的设计不满意,预算也高。他和我就这么一念叨,我就想起你了,跟他推荐你,赶巧了,寻梦丹青那个展他有来,觉得你的设计不错。这不,我这立马地给你打电话了!”
　　叶秾夹鱼肉的样子一顿,重新开口时话中打颤: “中央民族乐团!他们的团长是姓张吗”
　　“对呀,叫张三石,我老哥。叶大设计师有空吗”
　　又是中央民族乐团的演出服设计,又是她与璨艺的争锋,这是老天告诉她这次要扳回一局的机会吗让她自己的作品能署上她“叶秾\"的名吗？
　　“我晚点回复你好吗 \"叶秾停顿良久,毕竟他们现在还有P&D的合作要争取。
　　“行,快点吧,他们时间挺紧的,那个出国演出在两个月后。”
　　“知道了。

　　午饭后,曲靖正逮着空玩游戏,看到叶秾进来,条件反射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叶秾正想着中午老郭说的事,她用肘弯戳戳曲靖,问: “如果我现在要去参加另一项设计项目,你觉得......
　　\"疯了吧你。\"他半是玩笑地说道。
　　“为什么？”
　　“不会吧，你来真的啊！”曲靖换上严肃的神情。
　　“为什么如果这个设计案是关乎在国际上中国的形象呢\"叶秾解释着。
　　曲靖难得一本正经地说：“显而易见,明显P&D这个项目在现阶段对我们有较为重大的战略意义,嗯，没错，战略意义，我这个词用得真好，对你也很重要。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这个项目过后,你设计总监的任期就快到了吧,那如果谁与P&D完成合作,显然谁就是设计部下一任的天子啊。就算你跟自己过不去,也不要和工资过不起啊,你的工资多我那么多呢!什么关乎国家层面的事就先放在一边吧,既然那么重要,肯定是不少人趋之若鹜的,又不是缺你不可。”
　　叶秾听完陷入深深的沉默。
　　叶秾整个下午都无心工作,脑子中天人交战，权衡着这两个项目的利与弊。
　　她突然就想到了宋晏一,她觉得以宋晏一的工作经验应该可以帮自己处理好这件事。
　　叶秾打开了微信的界面。

　　\"叮--\"宋晏一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打开了手机。
　　不想上班:有空吗,有事想问你
　　日安:嗯
　　不想上班:如果我现在想参加另一个设计项目,元芳,你怎么看
　　日安:为什么非去不可
　　那头的叶秾久久没有回复。
　　日安:今晚请你吃饭，见面说
　　这次倒是回得很快。
　　不想上班:好,晚上地址发我

　　夜色织上天幕,杨记养生粥。
　　叶秾一坐下就忍不住地吐槽: “你是喝粥喝上瘾了又是粥呀!你请人吃饭就请这个，真的是！半点诚意没有。”
　　宋晏一一笑,说: \"医生叫我最近几天最好吃粥养养胃,下次再请你吃顿好的。同是天涯胃病者,你就一起养吧,吃山药排骨粥还是海鲜粥 \"
　　“海鲜粥吧。元芳,中午问你这事怎么看 \"叶秾把老郭在电话里说的内容和曲靖的见解告诉了他。
　　“曲靖说的没错,不管在那一方面,选择P&D这个项目是你的最优选项。”宋晏一客观冷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