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38、三十八、洛阳一日游（五）

　　那冷凌霜惊讶地：“桑家姐姐怎地在此？”说实话仔细看鸢罗有五六分象桑云柔，但在颜若看来，她眉眼间竟还有些舞姬娘的影子，令颜若感到亲切不已。
　　“奴家鸢罗。”那女子清清冷冷的声音，清清冷冷地站在一侧，席间的欢笑声也无法融化这份清冷。
　　颜若前后联想，定是皇甫逸尘苦追桑云柔而不得移情于她，不知怎地让轻尘知道了去，此番要她陪席不知有何用意。
　　画舫稳稳地向前划去，在岸边还没感觉，此时在船上再看两岸成片的柳树林，柳枝迎风摇摆，柳絮随风飞舞，似云似舞仿若梦幻世界，三陪小姐们弹琴唱曲跳舞陪酒的柔媚声音更让这一切变的不真实起来，颜若手抓船舷思绪飘飘。
　　“小雨。”志武低低地唤她。
　　“恩，恩？”颜若回过神来。
　　“那送吾过来的侍卫好生奇怪。”
　　颜若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那侍卫拐弯抹角只是打听汝与汝兄之消息，吾不知其有何企图只敷衍几句，汝日后见了那伊正一行定要小心行事。”志武的郑重告诫。
　　“恩，吾会小心的。”颜若暗笑，那伊正肯定想不到看似憨厚老实的志武实际还是很精明的。
　　颜若与志武正在船边闲聊，听得轻尘大声呵斥：“不过让汝弹琴唱曲而已，原就是歌姬，如此拿腔作调充的什么大家闺秀。”
　　只见鸢罗跪在席间，眉头紧蹙，双眼含泪，一副雨打梨花我见犹怜的样子：“公子见谅，非是奴家故意推脱，实是前日伤了手，又受了风寒。”
　　紫烟也娇声软语地求情道：“皇甫公子息怒，何苦定要为难鸢罗姐姐，难道吾等姊妹琴曲都不能入公子之耳？”
　　“哼，吾就是为难这狐媚子又如何？有恙？勾引起。。。。。。”轻尘怒冲冲地脱口而出又嘎然而止。
　　席上众人都不痛不痒地劝着，显然都觉得刁难一个歌姬是很正常的事，颜若看到那一直跪着的鸢罗却很不是滋味，没办法，同情心又泛滥了，上前扶起她对轻尘道：“既是鸢罗姑娘染恙在身，公子强逼了她又有何趣，这弹琴唱曲原应该随心所欲才得真趣啊。”
　　“随心所欲？这世上有几人能随心所欲？”孔谦书淡淡地感慨。
　　慕岩笑道：“总不过听曲看舞喝酒，甚是无趣，不若小雨妹妹再象在桃林里那样出几个题目猜猜才有意思。”
　　“什么题目？”冷凌霜倒是很配合他。
　　慕岩笑着讲了那次颜若盗版黄蓉的题目，果然无人能解，待慕岩公布了答案，众人才恍然大悟。
　　冷凌霜急道：“小雨再说些，让吾等也好好猜猜。”
　　看大家都满脸的期待和跃跃欲试，颜若撇撇嘴：“汝等倒是取乐，吾有甚好处？”
　　“如此吾不再为难于鸢罗。”轻尘不假思索的，显然找到了台阶，颜若看到鸢罗望向自己乞求的目光，只好答应。
　　“第一题，马车由清心谷到洛阳需要四个时辰，行驶三个时辰后，马车在哪里？”
　　“应是到了龙门附近。”慕岩抢先答道，其余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非也，在路上，”不理会众人的议论继续：“什么事天不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妹妹可是找到了宝山？”轻尘猜测着。
　　“哈哈，哥哥谬矣，”颜若抬脚展示着鞋底的破洞，没办法，这古代的绣鞋真的太不结实了。
　　众人哄然大笑。
　　“人常言孔雀东南飞，却是为何？”
　　“候鸟天冷了自是往南飞。”孔谦书闲闲的答。
　　“岂不闻古诗云：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那孔雀怎能飞过去，无奈只好向东南飞了。”颜若一本正经地：“最坚固的锁怕什么?”
　　“可是钥匙？”志武看别人都在琢磨不太肯定地答。
　　“恭喜志武哥哥，答对了。”
　　“这谁不知道啊。”冷凌霜没好气地。
　　“知道汝怎不回答？”
　　“还以为。。。。。。以为很难嘛。”
　　“好吧，再来个简单的，”颜若大度地：“从古至今最早的姓氏是什么?”
　　“定是轩辕氏。”孔谦书肯定地望着颜若。
　　“哥哥又错了，”颜若嘴角上翘，开心地：“《三字经》告诉吾等人之初性本善，最早的姓氏自然是善了。”
　　“刁钻古怪的丫头。”伊正笑道。
　　“再来，不信吾就答不出一道。”冷凌霜激动地。
　　船缓缓停靠在一座吊桥旁，颜若一路行来看到沿河商铺酒楼林立，甚是繁华，犹以这吊桥边最为热闹，因练功耳朵灵敏的她听到慕岩对轻尘低低的耳语：“此处即是洛阳有名的折柳巷，爹爹说吾明年就能去了。”颜若叹口气心道：老子带儿子逛窑子，这就是国情，目前看来还是曹克最纯情啊，连上赶着暖床的都不要。
　　众人下船登桥，颜若奇道：“怎地只有座吊桥？”
　　冷凌霜强着答：“这吾知道，洛阳有一句老话，叫做“剑（涧）不出鞘，骆（洛）不备鞍”，意思是说涧河的河道像剑鞘一样，一般情况下可以束缚住涧河，不使其泛滥，于是涧水就像入鞘的剑一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但洛河就不同了，洛河是难以束缚的一匹野骆驼，动不动就泛滥了，所以不要为它备鞍，备鞍也是白搭，河水一涨，浮桥就不行了，必然会被冲垮。”
　　说话间，一行人过了桥转入山路，只见路两旁群山环绕，沟壑纵横，小溪潺潺树木苍翠野花遍野，峰回路转处出现了一座仿若乱石堆成的小山，山上一挂瀑布飞流直下，山下一弯潭水清可见底。
　　“此时天晚了，若是正午太阳光照着瀑布犹如一道彩虹那才好看呢。”慕岩看看快要落山的夕阳道。
　　众人原路折回，颜若看到伊正拉住孔谦书不知在密语什么，又看到鸢罗孤单单地远远离着众人，她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鸢罗对她施礼道：“今日之事多谢小姐。”
　　“姑娘不必多礼，轻尘亦非轻狂野蛮之人，即便吾不多事，想必轻尘亦不会用强。”颜若客观地。
　　鸢罗低头不语。
　　“吾虽年幼，已随义父学医有日，不如为姑娘把把脉可好？”颜若热心地。
　　鸢罗急忙摇头谢绝了：“不敢有劳小姐。”
　　看她诚惶诚恐的样子，颜若不再坚持，笑道：“无妨，想来轻尘非出尔反尔之人，汝毋须害怕。”
　　颜若等人随孔谦书又至桥旁，径直进了一间两层的荣华酒楼，小二明显认识孔谦书，直接带他们进了二楼据说是最好的雅间。
　　颜若进去四下观察一番，果然装饰豪华，富丽堂皇的，与福临的清雅格调显然不同。
　　慕岩兴致勃勃地介绍着：“此处自酿的酒最为出名，许多人到这里只为品酒而来。”
　　颜若追问：“竟比吾义父自酿的酒味道好吗？”
　　慕岩眼睛一亮：“酒可堪一比，这做菜嘛，荣华加上福临可都比不上单小哥的手艺了。”
　　孔谦书很感兴趣地：“果然？”又一个美食爱好者。
　　“自然，吾至今回味尚有余香啊。”慕岩夸张地。
　　伊正立刻吩咐单志武到厨下做菜，颜若很不满他的霸道，想要上去理论，只见他笑容收起，眼中厉芒闪过，一股煞气布满全身，志武拉了颜若一起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不过做一顿饭而已。”
　　颜若悄悄地：“这伊正看起来很不一般，不知是何来历？算了算了，不管那么多，以后再不与其来往就是。”
　　志武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