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三十七、洛阳一日游（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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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若上得这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来，细细地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内里装饰看似比一般富裕人家的都要简朴，实则简洁舒适，所用器物俱皆精致的小心翼翼，很符合颜若的审美观，她轻赞一句：低调的奢华。
正端坐的孔谦书眉毛一扬，修长的手指轻点身边的一架古琴，追问道：“何谓低调？”
颜若皱皱眉，还真不好解释呢，她搜索着能用的词句：“那个就是不张扬了，那个就比如。。。。。。就比如同样是一句话就能明白的事情，直说就太单调了，若用骈文来说就要洋洋洒洒华丽罗唆的一篇，用诗歌来表达就介乎这种华丽与简单之间，吾总结为低调的奢华。”轻轻擦擦汗，接过他递来的一把团扇煽了起来。
颜若的视线落在古琴上：第一印象：是张好琴，第二印象：琴面上梅花状断纹又说明了很值钱，第三印象：应该有印象啊，琴端是一丛迎风飞舞似彩蝶展翅的虞美人，琴侧应该是，果然，两个梅花篆字——落锦——赫然其上。
“小雨年纪几何？”
“此琴为吾姑姑陪嫁之物，怎会在这里？”颜若却不回答他只顾着自己问。
“哦～～，吾未尝闻弟妇。。。。。。汝怎知此琴来历？莫非汝乃陈兄之女？”疑惑地看着颜若。
“义女，小雨学琴时曾有耳闻，此琴为项羽与虞姬定情之物，当年义。。。。。。亦是师爷爷千金寻来做了姑姑之陪嫁，怎地在这里？”再次追问。
“汝亦能琴乎？”笑如春花般转移话题。
颜若指点琴弦，轻声唱道：“三军散尽旌旗倒，玉帐佳人坐中老，香魂夜逐剑光飞，轻血化为原上草。”一曲“虞美人操”悠悠从指尖滑出。
一曲听完，孔谦书轻轻鼓掌，含笑道：“陈兄有幸得一佳儿。”
“公子勿要顾左右而言他，此琴汝从何而来？”
“却是适才东方兄所赠。”笑容依旧。
“听闻此为吾姑姑心爱之物，莫非姑姑。。。。。。”
“日前嫂夫人贵体有恙，此时已有起色。”
颜若恨恨地瞪着他：“那也不能拿了姑姑陪嫁胡乱送人。”
“自是有所求。”孔谦书淡淡地，显然不想再往下谈。
“公子家中亦是耕读传家乎？”汉朝时社会地位以士农工商排列，看他不象做官的，文景帝之后商人地位虽有所提高，但好像还是耕读者比较多一些，颜若因此判断着。
“南阳孔氏，”他仿佛不相信似地横了她一眼“数代皆以冶铁为生。”
颜若猛然想起，此时应是蜀中的卓王孙与南阳孔氏基本垄断了冶铁业，富可敌国啊，以冶铁为生，太谦虚了吧，不过换句话说，这落锦虽是名琴，可对看惯了奇珍异宝之人也不算什么了吧，立刻换上讨好的小脸：“小雨愚钝，竟不知遇到了富豪呢，不过过份的谦虚就是虚伪哦。”
“什么富豪，在下不过为家族打理而已。”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
“恩，那个，小雨想买了这琴，不知公子能否割爱？”
“哦～～，汝亦知此琴名贵，不知汝出价几何？”眼中滑过一丝算计，职业微笑依旧不变。
自己有什么呢，颜若皱眉思索着：“身体是侯府的，身上的衣服是陈府的，荷包里的碎银几两是曹克的，只剩命一条了，”她冲他翻翻白眼“自然不会给你的。”
“哈哈。。。。。。”他笑容若满树桃花绽放。
可能是路不平，马车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颜若的后腰被硌了一下，有了，她背过身撩开深衣，从绑腿上取下“裁霞”刀，细细地抚摸再抚摸：这是自己到汉朝后得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可想到陈染这个对自己最好的人，她毅然把刀交给孔谦书：“裁霞，吾所欲也；落锦，亦吾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裁霞而取落锦也。”
他接过刀，端详良久，幽幽地：“此刀为汝之所爱，为何却拿来换汝姑姑所爱？”
“哎，一言难尽啊。。。。。。”颜若绘声绘色讲起了自己的身份，陈染收徒，烟霞山救人，无双赠刀，父母双亡后陈染收养，到清心谷后陈德谦的爱护，除了隐去自己练功及陈染旧情外基本上实话实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感动的眼含热泪了，那车上随侍的青衣童子也听得不时抹泪。
孔谦书微微动容道：“未承想汝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遭遇，陈兄有善心，汝又知恩图报，吾亦非夺人所爱之辈。。。。。。”
马车缓缓停下，有人拉开车门：“小雨，快快下车。”却是慕岩在车外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颜若答应一声，回头看看孔谦书，他将裁霞递还颜若，颜若不知他何意，只得依旧藏好，然后从车上轻松跃下，他也神态安详地步下马车。
眼前一条烟波浩渺的大河，河上吹来的暖风带着潮湿的凉意，柔嫩的柳丝低垂在静谧的河边上，岸边三三两两停靠几条画舫。
颜若约略欣赏完河景，四下扫视数圈，惊慌地问：“志武哥哥何在？”
伊正好笑地：“汝不知其不会骑马？”
颜若脸都白了：“哥哥不会骑马，还不认路，吾回去找。”边说边就近拉了匹马翻身而上，伊正笑着止住她：“小姐勿须担心，自有人照料之。”
慕岩讪讪地摸摸头：“吾只顾与人赛马，不想单小哥不通骑术。”
伊正道：“吾等先上画舫，稍候及至。”
颜若施礼谢过他，依然惴惴不安地随众人上了画舫，这是一艘装饰豪华的两层游船，人们跟着迎客的明显是妈妈桑的婆子相继登上二层的甲板，落座后，几个俏丽的小丫环络绎不绝地送上茶点，那婆子方媚笑道：“孔爷怎地恁长时间不来，可想煞了紫烟姑娘。”
“吾要鸢罗。”皇甫轻尘嚷道。
“呦～，这位公子有所不知，鸢罗姑娘抱恙多日了，吾怡然坊比其好的姑娘多了去了，奴家。。。。。。”
“孔爷～～～”随着这一波三折的柔媚声音，舱内走出几个千娇百媚的美女来，只见当先的一位粉嘟嘟娇羞小脸，水汪汪含情大眼，含羞带怯四下一扫又微微低头，飘飘然到了孔谦书身前盈盈一礼，勾魂双眼盯着他抿唇一笑：“孔爷，可想煞奴家了。”
后面几位美女也寻着各自的目标散入席间，颜若与冷凌霜坐在一起，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与慕岩争论着茶点的好坏，又议论着这些女子的穿衣打扮及举止，看到有美女挨近慕岩，冷凌霜的眼刀迅速将其飞走，慕岩怒瞪她后才总算拉住了一个陪酒的MM。
“吾只要鸢罗伺候。”轻尘摆手拒绝了身边的美女很坚定地继续要求着。
孔谦书拉过紫烟坐下，淡淡地扫了眼老鸨：“唤鸢罗来。”
老鸨为难地看看他又看看紫烟，终于无奈地下去找人了。
“噔噔噔”楼梯声响，单志武跑了上来，颜若立刻飞扑过去：“对不起志武哥哥，吾忘了汝。。。。。。”
“无妨，伊侍卫陪吾一路慢慢骑来却也教吾学的差不多了。”志武笑嘻嘻地谢了伊正才与颜若重新坐下。
不多时，随着又一股香风，楼下飘上来一个素衣美女，她见礼后轻抬臻首，颜若等仔细一看，不由得面面相觑：怎地是她？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三十七、洛阳一日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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